第8章 第8章
到了晚上吴生匆匆给来听故事的群众，讲了一段《搜神记》里面的事便让人都散了。
这个世界有没有《搜神记》吴生不知道，不过批发市场里的人是没听过，一时半会不愿意散开，吴生也不着急劝着人走，嘴上说着抱歉今天有朋友过来得早走。
孙越良晚上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吴生把摊子收回出租屋。
“你这和唱大戏似的。”孙越良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从里面抽了两根将其中的一根递给吴生。
吴生连忙摆了摆手说：“我不会抽烟。”
“走吧这片我熟，你吃不吃烤鱼？这里的烤鱼是一绝，来这一趟肯定要尝尝。”吴生很自来熟地说。
“行啊，带路吧。”
孙越良也没客气。
两人找了家还没打样的烤鱼摊子，天黑了这夜宵可才刚开始，来批发市场进出货的商户，都喜欢偶尔来开次荤，配上一瓶啤酒在这夏日是美得很。
“小张来了？今天你收摊早啊？”烤鱼摊老板看到吴生热情地打招呼。
“今天有朋友过来，这不特地来刘叔这里来吃饭，让他也尝尝这批发市场最好吃的鱼是啥味。”
“还是你小子会说话，快去里面坐，外面没位置了。”
“行，刘叔先来两条烤鱼三瓶啤酒，对了你吃辣吗？”
孙越良点点头说：“老板多加点辣子。”
“好嘞，你们先坐，一会就成！”
俩人寻了个空座位坐下。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这位？”
“孙越良。”
“老孙，哥们来我这干嘛？你可别说就是来逛逛，不用拿这种话来敷衍我。”吴生虽然知道这个世界奇怪，观察了那么久，还是没能搞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他隐隐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国家的手笔，但全世界都是这样，吴生就想不通了。
“这也算是我的工作吧。”孙越良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才含糊地说：“你就当时看看辖区里面，有没有装神弄鬼宣传封建迷信的。”
张宝令这里他们盯了很久了。
组里的同事一算就说这个张宝令应该是个死人才对。
不过这年头的户籍生日算不得数，农村很多人都是随便填的，算不准也是应该的。
可是今天孙越良看张宝令的面相。
虽说五官端正，长得也还算不错，但确实不像是长寿的人。
“还有干你们这一行的？”吴生脸色古怪，虽然吴生心里早就有预料，毕竟想要改变这么一大批人的心理，不可能是私人行为。
“看你不是弄虚作假，你经历里面可没有学到这些东西的机会。你是从哪里学的啊？”孙越良没回答吴生的问题。
“小张啊，你们的鱼来了。”烤鱼摊老板将他们点的鱼和啤酒上了过来，“你们慢慢吃啊，这碟花生米算我请你们的。慢慢吃。”
“谢了刘叔。”吴生应了一声，拿起一瓶啤酒熟练用桌角将瓶盖启开。将打开的拿一瓶放到孙越良面前，吴生又开了一瓶自己先灌了两口。
“自学的，捡了几本旧书。”吴生试探道。
孙越良下意识地说：“这根本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因为你们把那些书都收起来了？”
吴生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很肯定啊。你不说出点有用的东西，也就不用打听我的来历了。你要是以势压人我也不是没办法，干我们这一行的都说天运十分，要给子孙留三分，做事不能做绝，可惜我没有子孙，而且也有些傍身的法子。”
“是我太心急了。”孙越良摇了摇头，“非要说那些可就说来话长了，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吃饭。”
“行。”吴生又喝了两口酒爽快地应道。
这摊子上的鱼做的确实好，烤鱼外焦里嫩基本没有骨头，加了不少辣子和配菜，但汤汁还有一点点的回甜，应该是加了糖十分下酒。
不过孙越良心里还惦记着吴生是怎么学会八卦算命的。不知道是哪里的漏网之鱼，心里有事就有些食不知味。
吴生却吃的很开心，他平时虽然不会亏着自己的嘴，也不敢经常这么吃。有好吃的当然要吃好喝好，他瘫痪之后做过各式各样的生意，就是没干过关于吃的的生意，都说家里有病人，万万不能干食品买卖，就是怕食客觉得不干净，吴生以前严格遵守这一条原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爱吃动手能力也强，但厨艺特别特别的差，水平仅限于能把食物煮熟不把泡面煮坨。
吃饱喝足后吴生带着孙越良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吴生没打算常住，出租房里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和这些天吴生买的书。
要不是房间很干净，还真看不出是有人住着的样子。
吴生将唯一的一把椅子给孙越良坐，自己坐在了床边。
“现在能说一说了吗？”
“你要先说说这身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孙越良解释道：“这是我们的规定。”
“我是自学的，没有师父。”吴生也不算说谎，他本来就是自学，从来都没有老师这种生物存在。
孙越良眉头紧皱，张宝令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但自学这种说法也太搞笑了。
“你这样说是没有道理的，自学总要有课本吧？现在私底下怕是连本黄历都找不出来。”孙越良有些无奈地说。
吴生双手一摊，他本来说的就是实话：“信不信由你，说不说也由你。不想说就请回吧，我要睡了，明早还得摆摊。”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放心好了，我们并不是你想的那种组织。”孙越良叹了口气。
吴生点点头一副静听你要说什么的样子。
“本来上面的人也是不太相信玄学这种东西能干什么。”
“我爷爷以前就是在村里给人算卦的那种老先生，但是他身体太差了，命中偏印强，能力强但每次算卦身体都会差一点。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就被市里的人接走了。”
“对外说的是因为我爷爷骗了村里人的钱。实际上我爷爷去市里之后我们就被接到市里住了。待遇很好，那个时候我甚至每天都有鸡蛋吃。”
孙越良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
吴生还是面无表情的听着，用实际行动表示谈论私事拉近乎对他不太管用。
“额，当时我也挺奇怪的，这怎么和说的不一样啊？直到我开始学习这些别人口中的封建迷信。就很简单你懂吗？只要你有些比较专业的书就能学会，这很奇怪。你是懂行的，应该明白先人留下的书很多都是乱写的，他们会最多写三分真，其他基本上都是随便乱扯。甚至有些书要反过来推才是对的。”
“你说的这个倒是真的。”吴生早年也被书诓了好几次。
“所以这很不正常，起码对于我们来说很不正常。”孙越良摆了摆手，“好像是人变了，按我们的说法一个人能不能学这些东西，都要看命中的偏印情况。可是这个世界好像也变了，这是爷爷常说的话。”
“上面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是一刀切。我们总不能放任出现一批又一批真的有本事，又相信这些东西的人吧？那不得乱了套？”
孙越良的神情突然有了些低落。
“我今天给你的那个八字是我哥哥的。他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会活得开心一点，可是知道了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反而是活不下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会更好一点吗？更何况这个世界变得那么奇怪。”
“所以，我虽然是代表本辖区过来的，但实际上我想十分诚恳地请求你不要继续下去了。”孙越良说道：“同时我仅代表我们辖区向你发出邀请。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吸纳你。”
“很抱歉打断你的话，能给我你们这里的几本书看看吗？”吴生眉头紧皱，按照孙越良的说法那就更说不通了。
他这些天给人算卦，用以前世界的规律算八字，准确度根本没有他在以前的世界高！
不是他有毛病，就是这个世界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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