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兰和托卡伊
组织位于莫斯科郊外的地下基地前，保时捷356a刚刚停下，一名和樱桃白兰地一样身穿白色呢大衣的俊秀少年便走到车边，恭敬地弯腰给她打开车门。
“神原桑，那几只老鼠已经被我全部解决掉了。”
少年黝黑的瞳孔执拗地看着樱桃白兰地，仿佛在看着自己的精神支柱一般狂热。
自己开门下车的伏特加忍不住推了推墨镜，无论看到这样的场面多少次，他果然还是无法习惯啊。
“你全部解决掉了？”樱桃白兰地收起如同面具般的笑脸，眼神幽深地看向少年，只见他挺起胸膛道：“嗨！那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废物，根本不需要劳烦神原桑亲自动手，我”
“啪。”
樱桃白兰地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打偏他的脸，“我对你下达的任务是什么？”少年的脸颊上很快浮现一个清晰的掌印，呆滞着表情却还是能将她对自己说的话一字不漏地重复道：“将老鼠丢在暗室里等我回来。”
“嗯～原来你记得啊。”樱桃白兰地笑了笑后，“碰”一声一个回旋踢将少年踹飞在伪装成仓库的基地地上滚了几圈，捂着自己被踢中的侧腹趴在地上捂着嘴干呕，“呕！”
樱桃白兰地抬脚踩在他的胸口上，拔出他身上的枪，将枪口往他还没愈合的伤口上压，“连经过训练的狗狗都知道，没有主人的命令就在食物面前乖乖等待。”少女弓着腰对着满头大汗的稚嫩少年人阴沉沉道：“你是想告诉我，你连狗都不如吗，托卡伊？”
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托卡伊咬牙忍痛，竭力克制着自己因为疼痛而颤抖的身体，“对、对不起，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真的无论见到多少次都无法习惯啊。
伏特加跟在琴酒身后走进基地，心道还是阿尼基好，他既不会像樱桃白兰地那样喜怒无常，更不会用这种连黑暗居民看了都胆寒的方式教育部下。
“那能拜托你将被你杀死的那些家伙复活，然后说出我想要的情报后再死吗？”
樱桃白兰地淡淡地说着，手中却加大了力度，鲜血很快溢出染红了托卡伊身上的白色衬衫。
“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比我更厉害，已经不需要再听从我的命令了吗？呐～回答我啊～哑巴了吗，托卡伊～”托卡伊咽下嘴边的痛呼，猛然抬起头着急解释道：“神原桑，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我现在马上去把剩下的老鼠带回来，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樱桃白兰地似听到什么笑话般轻笑一声，蹲下身单手按在他脑后天生发白的头发上问道：“哎～那你有什么计划吗？”托卡伊：“……”
“碰！”樱桃白兰地猛地将少年的脸往地面上砸，“那不就是毫无计划，只是随口一说吗！？你这种连狗都不如的家伙，还不如直接死在这里算了！”
看着被教训得伤痕累累的托卡伊，就算是见过几次这个场面的伏特加，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都不忍地移开视线。
“……”
但托卡伊是她亲自带回来的部下，哪怕是琴酒也无权干涉她的教育方式。
“怯，刚进来就看到你这张死人脸，还真是不吉利啊。”
基地门外走进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窄腰西装马甲，神情羁傲不逊，五官精致俊美的少年人。
“别太过了，托卡伊怎么说也是组织的代号成员。”少年衬衫领口大开，胸前的火焰纹身随着他的走动若影若现，手里还拎着一件西装外套，如火焰耀眼的红色及肩长发在黑夜里，就像他的人一样夺目。
樱桃白兰地回过头，似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厌恶道：“什么啊，你居然还没死啊，莫兰。托卡伊是我的部下，想要怎么教育是我的事。”
被称作莫兰的美少年则把外套单手搭在身后，对她恶毒的问候习以为常地挥手道：“你都还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比你早死呢。那个摩洛哥的任务，那位先生让我这次和你一起去。”
樱桃白兰地松开托卡伊，甩着手拉长声音道：“啊啊～就因为莫兰太过无能，所以托卡伊才会那么长时间都毫无长进的啊。”
莫兰对着她不满道：“关我什么事啊？明明是你的教育方法有问题吧，谁会像你这样教育部下啊！？整个组织除了托卡伊，其他成员一听到要做你的部下，宁愿去中东执行任务也不敢靠近你，你稍微也有点自己被其他人讨厌的自觉吧！”
“不可能，神原桑身上没有会被其他人讨厌的理由！”莫兰话头一哽，头痛地捂着额头道：“你这家伙，到底对这个性格恶劣的女人戴了多少层滤镜啊？”
“哎～”樱桃白兰地伸出食指戳着脸颊对着莫兰笑道：“可是人家明明很喜欢莫兰的说～”
“呕！”莫兰和樱桃白兰地同时捂着嘴巴偏过头反胃干呕起来，“既然连你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就不要说啊！”
伏特加看着樱桃白兰地像个孩子似的和莫兰斗嘴，借着琴酒高大的身影挡住自己止不住抽搐的嘴角。
无法习惯啊。
谁能想到自第一次搭档任务开始就未尝一败，并且因为默契极高、效率之快而在黑暗世界里被并称为“双黑”的王牌组合，私底下关系却相当水火不容，一见面就吵架。
根据莫兰的话说，他们两个就是气场不合。
托卡伊浑身狼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着樱桃白兰地道：“神原桑，这次任务请让我一同前往。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嗨嗨～这种无用的话，等我这个上司替没用的部下从摩洛哥擦完屁股之后再说吧。”樱桃白兰地变戏法般瞬间变脸，对着震惊的托卡伊阴沉脸道：“下次再敢违背我的命令擅自行动，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一笔勾销的事了。”
莫兰对着浑身散发着黑泥的樱桃白兰地不耐地咂舌一声偏过头，而后向站在阴暗处的琴酒和伏特加走去。
“哟琴酒老师，伏特加，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在巴黎的时候吧，今晚要一起找个地方喝一杯吗？”
莫兰代号苹果酒，跟樱桃白兰地同龄，虽然脾气有些急躁但性格稳重且做事风格相当雷厉风行，不止擅长冷兵器和热武器同时还是体术专家。
是樱桃白兰地的搭档，同时也是琴酒的得意门生。
琴酒弹了弹烟灰，冷酷道：“你这次在东欧的事我听说了，做得不错。”伏特加也难得对着他有些憨厚地笑起来，“确实是好久不见了，苹果酒，没有受伤吧？”
“没有，这种任务若是还受伤的话，我怎么对得起琴酒老师往日对我的教导呢。”莫兰摆摆手，熟练拉踩道：“某个人真该学习一下琴酒老师的教育方法才对。”
樱桃白兰地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笑颜如花道：“啊～如果是指只能教出没有脑子的山地大猩猩的话，我确实需要向琴酒学习呢。”
莫兰对着她高吼道：“你说谁是没有脑子的山地大猩猩啊，你这个不受欢迎的心机女！”少女摆出一副无辜的眼神茶颜茶语道：“哎～我又没有在说你，莫兰为什么要对号入座啊？”
莫兰额头青筋暴起，“你这家伙！”
“呵。”琴酒冷哼一声，笑道：“苹果酒刚刚不过是在开个玩笑而已，你该不会当真了吧，樱桃白兰地？”
“……”
伏特加墨镜下的眼睛看向自己最尊敬最崇拜的大哥，阿尼基是在报复刚刚樱桃白兰地在车上说的话吗？
樱桃白兰地眼睛微眯，笑容不变道：“琴酒还真是小气呢，这是在报复我刚刚在车上说的话吗？”
“……”
她居然直接说出来了！！
“苹果酒，不是要喝一杯吗？走吧，顺便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
琴酒无视了樱桃白兰地的话，招呼莫兰一起离开，再继续和她待在同一个地方，他就要安耐不住直接拔枪了。
“噢。”莫兰跟着琴酒一起往门外走去，转过头对站在半明半暗处，看不清表情的樱桃白兰地做了个鬼脸。而少女也不甘示弱，同样回敬了他一个鬼脸。
目睹这一切的伏特加稍显无奈，还真是小孩子气啊。因为两人过往为组织立下的赫赫战功，他都差点忘了苹果酒和樱桃白兰地也不过才刚满十八岁而已。
相比对人心能够精准的掌握和预测，并且贯彻神秘主义作风的樱桃白兰地，苹果酒就是彻头彻尾的武斗派。
他性格大气豪迈，行事沉稳，心思细腻又没有什么架子，相当对伏特加和琴酒的胃口，在底层成员之中也很有人气。
“可恶，那家伙在叙利亚那次绝对是故意被抓的，还害得我不得不背着五十几斤的武器和两人份的物资，孤身潜入敌营救她。”莫兰放下酒杯，对着伏特加抱怨道：“她居然还将路线图缝在我最喜欢的那件灰色大衣夹层里，逼得我不得不亲手将那件大衣剪碎了才能拿到。”
伏特加难掩同情地看向喋喋不休的莫兰，和他比起来，自己被樱桃白兰地形容为琴酒身边生长在驾驶座上只会呼吸的植物，感觉也没有那么过分了。
啊，她后来还说自己连植物都不如，至少植物还会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而他只会吸收氧气释放二氧化碳。
这样一想，她果然还是很过分啊。
琴酒在座位上吞云吐雾，一边听着得意学生对搭档的抱怨，一边分析他所透漏出关于樱桃白兰地的情报。
“苹果酒，你知道樱桃白兰地的全名吗？”
莫兰手指一顿，不动声色道：“神原美雪，资料库里不是有写吗？琴酒老师怀疑她有问题？”琴酒端起面前的波本喝了一口道：“不，只是在猜测像樱桃白兰地那么谨慎的人，真的会将自己真名留在组织的资料库里吗？她可是个伪造大师，编几个假身份对她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应该不会吧。”伏特加也放下酒杯，不敢置信道：“她加入组织的时候可才十四岁。”
琴酒冷笑起来，“一个十四岁就敢一脚踩进黑暗的小鬼，不过几年就已经有现在的位置，她可不是像苹果酒这样从小在组织里长大的。”
“……”
伏特加不说话了，他自跟在大哥身边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由衷祈祷琴酒只是多疑症犯了，樱桃白兰地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光是想象自己和她成为敌人的画面，伏特加就已经开始感到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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