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
进忠本来好像想说点儿什么，被你一顿抢白便没了话。
静了一会儿，你又想走，进忠再一次拉住你，说话了：“你就这么恨我和卫嬿婉？”
呵
“我和卫嬿婉”
什么叫我和卫嬿婉？！
倒不用时时刻刻提醒你他们是一对儿！
你气性起来了，倔强的深吸两口气：“奴婢也是炩主儿手底下的人，怎么敢恨主儿呢？”
“说谎，对着卫嬿婉你恭顺有加，卫嬿婉背对你的时候你眼里全是嘲弄。”他说。
天色暗看不清进忠脸色，但是你听到他喘着粗气的声音。
进忠居然在生气，生什么气，生自己对不起卫嬿婉的气？
呵，真是感天动地的一对儿啊，这强大的反派组合没白刷了快四十集的存在感。
你恼了，完全恼了，再多的付出也换不来剧情的扭转让你口不择言起来。
“是啊，一个被人玩的团团转的傻子，凭什么让我明郁离看得上，公公要是觉得奴婢背叛了你们，大可去跟卫嬿婉说啊，何必在这空做威胁？”
“是，我和卫嬿婉都是被你玩的团团转的傻子，你对自个儿，是真的狠，我进宫时间多你几年，却也从没见过比你更狠的人。”进忠松开了你的手。
“公公有时间教训奴婢这个两面三刀的人，不如细想想会不会被那个蠢货拖累。”
没了阻碍你转头就走。
早先说话时深深吸气才忍住的眼泪也在掉了。
进忠进忠，单这“忠”字，就是个好名字。
当初慎刑司说的好好的，“喜欢”。
你也信了进忠的真心，不枉你白吃一顿板子！
结果呢，他居然也跟卫嬿婉说他是真心对卫嬿婉的，那你呢？死太监还想脚踏两条船不成？！
是，你对不起卫嬿婉，为了救小宛你一步一步把卫嬿婉带到如今的位置，但你不也给了她很多年的安生日子让她少了许多折磨么？
你不也满足了她的野心么，没有你也有进忠这个忠肝义胆的跟着不是么？！
但你没有对不起其他任何人，不理解就算了，未卜先知这种事说出去你只会被打死。
进宫多年，说是荣华富贵，但是脚下如履薄冰只有你自己知道，还以为自己站的高了就无所畏惧，偏偏狠狠跌下来摔疼了才一朝醒悟。
好像你身边一直都没有什么人，就算是和主角们，你也是疏离的，除了小宛和进忠，你似乎一直都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冷漠的旁观着，根本没有真正的融入。
如今身边也没有人了，想想你去偷看永和宫时，那个抱着凤颈琵琶少女的凄惨
怪不得，怪不得凌云彻说你活的累呢。
罢了。
轻吸了一下鼻子，你抹了一把泪，继续在宫道上往花房走着。
越走，离看着你背影的那个人距离越远。
嘉贵妃和如懿都怀孕了，想到如懿怀孕这一年都没有什么大的剧情。
你每天都是正常去永寿宫点卯上班，在进忠来之前退下，尽量避免看到进忠和卫嬿婉腻歪，眼不见心不烦。
卫嬿婉还以为她劝你“让进忠离你远一点”这句忠告起效果了，证明你是认真辅佐她，心情大好，也帮着你避开进忠。
其余时间都是在花房忙的飞起。
叮嘱好卫嬿婉不要去蒙古嫔妃那里碍眼，你也替她避开了田姥姥的剧情，免了永琪未来的一桩情劫。
如懿生产那日你比当皇帝的都心急。
毕竟这是你确定了要杀皇帝之后，能留下来继位的人选之一。
之前选秀，因为皇帝讨厌后宫阴私，所以选进宫的三个女人看起来都是乖巧的。
卫嬿婉这段时间也很乖，她的宠爱就算不多也没有被皇上忘记。
听说太后还问了一嘴为什么只选了三个人，被皇帝挡了回去，说是之前鹿血酒时期封了一些宫女。
皇帝第一次登基只选了三个人，很多人都以为皇帝是在给皇后娘娘面子，毕竟皇后娘娘怀着孕。
这话皇帝知道了也没管，让后宫众人只感慨帝后情深，可是呢
“玲珑绣扇花藏语，宛转香茵云衬步，便是这么写。”
那个九五至尊在养心殿搂着他心心念念十二年的女人，手把手教写字呢。
小宛从十四岁被皇帝看上到如今二十六岁，整整十二年，他没有纳她。
因为圣祖皇帝康熙在时，曾定下一条规矩叫做“满不点元，汉不选妃”。
满不点元是前朝的事情，但是这个汉不选妃说的就是后宫除了蒙古妃子，就只能是满蒙汉军旗里的女人或者包衣，不能是平民汉女。
虽然历代清帝皆有汉妃，但是那些汉妃可是汉军旗大姓出身的，再不济也是汉军旗包衣。
这就是汉不选妃的意思。
真正的平民汉女子想进皇上的后宫基本是不可能的，但也存在皇上看上了非要收的情况，可收之前还要特别给个身份，就是包衣。
把汉女抬为包衣，就能光明正大的进皇帝后宫了。
皇帝做到十二年碰不到一个女人虽是情趣，更是可悲，毕竟小宛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抬包衣这件事就行不通。
但这女人就在皇帝身边，无人时拉在怀中解馋也是可以的。
此时皇帝就在干这个事儿。
这么多年来，后宫女子的手段让皇帝烦不胜烦，他就变的更喜欢安定乖顺的女子，虽然后宫里也有卫嬿婉这个妃子存在，但到底只是替身。
“自己写一遍给朕看看。”男人说。
小宛心中早就麻木，面上安安静静，一句讨好献媚的话都不说，手中的笔点了墨，慢慢写下这句诗。
只写了一半，就听那个天下之主说：“今天泡了什么茶，朕闻着舒服。”
她的手僵住了。
皇帝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后背与他前胸紧贴的触感让小宛微微抗拒。
“宛宛，听话”
他声音已是哑了。
“李玉又动不了你，若进了朕的后宫，如今你早不知为朕生下多少孩子了。”
体会着小宛身子的柔软，心里的温顺，养心殿的片刻安宁让男人舒服极了。
皇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年纪渐长后，他越发喜欢柔顺的女子，比如小宛，尽管还没有碰她
这十二年来他看着小宛长大，从青涩活泼的单纯姑娘变成如今完全盛开的花蕊，小宛一直没变的是她的温柔。
卫嬿婉请皇帝教她各种技艺的事情萌发了皇帝的灵感，他总是爱拉着小宛教她东西。
比如写字。
小宛身量娇小，个头只到皇帝的肩膀，从后面抱住她再握着她的手时，她整个人都会陷在皇帝的怀中。
她那像是被雄狮禁锢掌握的哪里都去不了的表情最能让他欢心。
如今小宛已经写的一手好字了，但估计不知道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吧。
一手娟秀的小楷如同小宛本人一样温柔，他再也忍不住将她转过来狠狠吻着。
无法克制，他无法克制自己在后宫时把身下的卫嬿婉当成小宛。
推不开就只能被动承受，等到九五至尊亲够了，小宛只能埋在他肩窝处，颤抖着轻轻说：“奴婢不过是平民女子，不配生皇上的龙子。”
是的，小宛只是个平民汉女，母亲是苏绣师傅，但也只是平民。
皇帝勾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从肩窝处抬起来，说：“你看到炩妃了么，虽是包衣但家里怕连平民也不如，朕能给炩妃的一样能给你，若是你愿入包衣，朕给的更多，你陪伴朕十二年，贵妃如何？”
“奴婢不愿。”
他就知道，心里叹气，复又去亲她，罢了罢了，别逼的太紧，既然决定了要收她，就得慢慢来，或许能让炩妃给小宛腾位置？
正主儿入了后宫那替身也就没用了，奴婢出身的高位妃子只需要有一个就行，留着卫嬿婉是让她替小宛守好位置。
原来，皇帝久不抬卫嬿婉的位份就是想给小宛奴婢出身的身份留一个高位妃子的位置，不说皇贵妃，至少要给这怜爱人一个贵妃才是。
当初给卫嬿婉赐字的时候本来因为小宛的缘故，是想用怜爱的怜字，但是想想，皇帝亲赐的怜不知道包含了他心中多少的宠爱，还得留给以后的小宛才行。
其实那时候他就升起了收小宛的心思。
心中有些烦闷，便随手点了令字，在内务府送上来的名中给卫嬿婉选了炩字。
可惜
这忠贞的性子连朕多解几个宫装扣子都不行，若硬要强来只怕她会自轻。
但朕不就是因为小宛的这个性格才格外疼她的么？
－－－－－－－－－－－－－－－－－
如懿平安诞下永基，皇上又提了去木兰秋狝，你知道木兰围场没有什么事情，顶天了是皇帝受伤，凌云彻回来，便不准备跟着去。
这一日，进忠在查看木兰围场随行人员名单，翻了又翻，依旧没有看到明郁离这个名字，心下稍安，阿离估计是忘记木兰围场还有个凌云彻了。
谁知道，凌云彻救驾有功，被皇上带着回来了。
先是卫嬿婉在自己的永寿宫转来转去的欣喜，进忠在一边冷眼旁观，为什么呢，这个凌云彻为什么就能抓住这么多女人的心？
后是那个该死的明郁离！
专门跑到养心殿门口给凌云彻道贺，也不怕被皇上看到她那张脸？原以为她忘了，没想到看她欣喜的神色，比卫嬿婉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进忠看凌云彻哪哪都不对，只觉得妒火攻心，眼神更冷。
回宫也好，回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的是手段收拾他。
忍了半日，还是忍不了，宫门下钥以后走进了花房小院。
彼时你还在收拾明天如懿要的花子，认真专心，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凌云彻回来了。”
“是啊，挺好。”你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小宛的事儿已经成了你抹不掉的心病，你必须赶紧抓住凌云彻进宫这个时间段让如懿知道凌云彻的情意，让如懿提前和渣龙离心。
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只要被挑破，就是无法克制的。
如果你早知道剧情的强大难以更改，你怎么可能会去暗示凌云彻离开御前！
虽然没有后悔药，但好在凌云彻按照正常剧情进展，回来了。
不过一下子，你捡花子的手突然愣住，转身去看，就见进忠一脸阴霾的站在房门口。
进忠看到你的表情马上笑了出来，说：“哎呀，这带把的就是有本事，下三旗也能被皇上赐婚。”
你想到进忠后期会对凌云彻做的种种，冷了脸说：“你最好不要对凌云彻做什么！”
“我这还什么都没做呢，瞧你，表情和卫嬿婉一模一样，听到他被赐婚，不高兴了？”
进忠叫卫嬿婉不是都叫炩主儿吗，怎么在江宁回来之后就卫嬿婉卫嬿婉的叫上了？
不过你没有仔细考虑这么多，说：“你瞎想什么啊，李玉和小宛还不是被赐婚了，没有谁比谁高贵，下三旗怎么了？”
“呵小宛说起来，你还有一年就二十五了吧？”
你被进忠突然转弯的话题懵住了，说：“你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出宫的。”
进忠收了虚情假意的笑脸，阴恻恻道：“是啊，得留在宫里。不然怎么能时时看到凌云彻。”
“又怎么能亲眼目睹高贵的御前侍卫凌大人奉皇命娶妻生子？”
你思绪好像哪里断了，转不过弯，进忠怎么突然这般阴阳怪气，跟上辈子你在如懿传里看到的进忠一模一样。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你生气了。
他突然靠近你，一把就把你按在桌边，说：“是不是健全的男人都有这个毛病？专门喜欢抢太监的女人？皇上硬要和李玉抢，凌云彻硬要和我抢。”
你挣扎起来，说：“你在卫嬿婉那儿吃醋你找她去，拿我撒什么气，你疯了你放手！”
进忠直接上手开始撕扯你的衣裳，心如刀割，嘴也变成了最利的刃：“皇上知道小宛和李玉私底下和睦也不在意，毕竟咱们太监是没根儿的，凌云彻呢？”
你被进忠的诛心之语惊的都忘了挣扎。
“我说你狠，是因为你明姑姑真的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奴才这个太监也能忍着恶心接触！”
“凌云彻可会有皇上那般广阔的胸襟，可会恶心你这自荐枕席送上来让太监碰的身子？”
“是不是在遇到行走在金銮殿上的臣子之后，你就看不上奴才这阉人了？嫌脏了？也是，看了外头的明媚怎么还会贪恋这后宫的阴暗。”
“不然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再看看我？为什么故意躲着我？”
最后一句的两个问题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心声啊，越吐露越自卑，越自卑越怨毒。
“啪”
谁的脸被耳光甩的清脆，谁被泪水模糊到看不清眼前人。
他还是没有克制住，不，对着心爱的女子，这本就是男人无法克制的事情。
哪怕他其实并不算个男人
哪怕他并不知道太监的力气其实比寻常男子小一些，你是可以挣脱他的。
但你没有
在一个耳光打断了他的癫狂之后的所有事情，你都受着了。
https://www.bqwxg8.com/wenzhang/12459/12459771/826840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8.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wxg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