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神（二）
云雾渺渺。
钱枫看到自己坐在一架蝴蝶状的秋千上，后面一个古装男子推着秋千在荡。钱枫开心的笑着，回头看男子，男子的脸很模糊，看不清五官；
钱枫在榻上看着榻下的地毯上，那男子支着腮看着他，面容依然模糊；
钱枫在梳妆台前坐着，男子手拿一支笔在给她画眉，如此近距离，还是看不清面容；
……
钱枫躺在床上，一脑袋问号。这个人是谁？接连几天梦里都会出现这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但她可以肯定是一个人。
她想起那天和赵聪分手之前，他说：“您这几天就会做梦，到时候再找我吧”。
梦，他也能控制？
钱枫很疑惑。
……我是小小的分界线……
办公桌上的电脑里放着《绿度母心咒》。
赵聪一手拿着烟，一手无意识的把玩着一支笔，脑子里全是钱枫。
钱枫的浅笑、掩嘴而笑、皱着眉、不经意间的撅嘴、疑惑的瞪大眼睛、目光专注的看着人…
这些表情、神态又恍惚是个古装女子在和他撒娇，痴缠、耍性子，两人或对面而坐、或相拥而立、或坐在大殿上看着歌舞…
他很奇怪，这个才见了几面的女子和他前世有着哪些纠缠让他坐立难安？
在天上好好的为什么都来到了人间？有个声音说：她是你的正宫…
是因为这前世的因果，今生才会有这么大的魔力，占据了他整个生活？
最近的几天里，他什么也做不下去，心静不下来，似乎法缘们和他的沟通都渐淡渐远，只能沉浸在对钱枫这个人的痴想当中。
很想把这个人从脑子里挖出来，却又无计可施…
这感觉让他越来越困惑迷茫继而恐惧。
有个声音不断在说：“去见她，去见她，去见她”…
赵聪呆呆的想：昨天刚去她家看完堂口，约好这个月26号去立堂口，还在她家吃了顿自己做的饭菜。今天才20号，有什么借口能见到她？
手不自觉的打开钱枫的微信：今天胳膊好点儿了吗？
微信很快回来：昨天您给我治完好很多，今天又疼了😅
赵聪：呵呵，那还过来吗？
这次过了好一会儿：今天我女朋友来家玩儿，大约得三点后了，可以吗？
赵聪吐口气：行啊！我在工作室等您。
……我是小小的分界线……
钱枫坐在椅子上回头看站着给她隔空捋着右肩的赵聪，问：“我能成为您第一个徒弟吗”？
赵聪愕然，脱口而出：“您，德还不够”。
又觉得这话有些生硬，忙道：“我感觉第一个徒弟应该是个男的”。
“哦”，钱枫有些失望。
对这个才认识几天的男子，她有种莫名的信任，从他深入人心的谈吐里，感觉到一种力量，没有空泛的说教，也没有空洞的语言，很接地气的表着法。
她一直觉得这人应该是个出家的大和尚，而不是干这个行业的。
听着赵聪口中念念有词，听不懂又很亲切，钱枫终于忍不住好奇心，说：“赵老师，您这说的是梵语吗”？
赵聪反问：“您怎么知道的？听谁说过吗？这是古印度的一种语言，您其实也会说的”。
钱枫笑语，“以前没听过，是我瞎猜的，听着有种熟悉感，很好听，我以后真的会说吗”？目光中有一丝期盼。
赵聪看着她的笑靥，也笑起来，“是啊！很快就会说了”。
又道：您这胳膊，想好的快些吗”？
“当然”。钱枫答。
“好”，赵聪说：“您拔过牙吗”？
“拔过呀，小时候，我还满地打滚的把医生骂了哪”，提起小时候的事，钱枫满脸笑意。
“咔”，伴着一声骨肉分离的响声，钱枫眼前一黑，直接从椅子上滑下，蹲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呼痛。
满工作室里回荡着她的惨叫声。
赵聪焦急的蹲在钱枫面前，伸出双手想去安抚她，又撤了回来，问：“怎么样？很疼吧？！是我身上的胡三仙姑说只有掰一下，你才能好的快些。没事吧？没事吧”？
赵聪的心跟着猛疼起来。
暗暗后悔听了胡三仙姑的话。
脑子里打出影像，胡三仙姑捂嘴偷笑着。
回家的路上，钱枫一次次停下车来，按压着右肩，疼痛感席卷了全身，似乎看见肌肤里血肉模糊着还淌着脓水，她压制不住的呻吟着。
“您应该看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赵聪发来微信。
钱枫按着肩膀暗想，谁看那么幼稚的东西。
想想回道，“疼死了，停了几次车，开车都费劲了”。
赵聪回：“我也不想让你疼呀，马上就会好了，坚持住。别忘了每天拜忏，向你身上的众生菩萨和堕胎婴灵忏悔，过几天我送他们走时才能更好的说服他们”。
“嗯嗯，知道了，从头一天开始已经每天磕108个等身长头，向他们忏悔了，也回向给他们了”。钱枫忍着剧痛回道。
“您最近几天做梦了吗”？赵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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