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晕厥
“这个一点不贵，商场里都卖七八块的，除了我这，你找不到再便宜的了这种发卡。更新最快去眼快”莫婷认真的解释着，对于做生意，她一向很有耐心。
江筱非眨了眨眼，看着莫婷细声细气的解释，眼中闪过不愉，“商场里的东西都是有质量保证的，进货的地方跟你这个应该不是一个地方呀，说不定人家那进价就贵呢。”说完还特意看了看摊子上面的各种货，再看看四周围着的人群。
莫婷这下是真想笑了，她也看出来了，这俩位压根就没想买，这是捣乱来了。先不谈她的货跟商店里的到底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进的，她只是做小生意，赚的也是辛苦钱，你情我愿，她又没强逼着谁一定要买。况且，她的眼光一向很毒，选的货都是些漂亮质量也不差的东西，那些劣质产品她还真就没卖过！
“江筱非，到底你买，还是她买?这发卡五块钱，质量你们可以去跟商场的比比看”
莫婷在她们班级里虽然话不多，可从没呛过谁，她俩从没看过这个样子的莫婷，目光冷飕飕的，让人看了心底发凉。
“你什么意思呀，我们诚心想买东西的，你就这么不客气？”
“诚不诚心，你们心里清楚，我卖东西从来问心无愧，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不买，我没逼着你买啊！”
旁边围着的同学有的也在点头，是这个道理，这两人一来就嫌贵，这也很正常，可又明着暗着的说人东西不好，那就是绝人生意了。按她俩说的，这还是同班同学？一时很多人都对江筱非她俩指指点点的。
朱瑶和江筱非在家都是独生子女，加上孩子成绩都不错，一应长辈对她们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哪里吃过这个亏，耳听着周围学生的议论纷纷，两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再看到莫婷懒洋洋的站在那，更是怒从心头起，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破发卡而已，害得她这么丢人！朱瑶拿着手中的发卡就要摔回去。
莫婷一把抓住她的手，想拿回自己的发卡，发现朱瑶抓得还挺紧，遂直视着她：“放手！”朱瑶被看得眼孔一缩，可手却不知是紧张还是怎地抓得更紧了。莫婷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一股暴虐涌上心头，她右手抓着朱瑶的手，左手一根一根的扒开她的手指，拿回自己的发卡扔给旁边已经愣住的妹妹，转过头右手用劲反方向一扭，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听得四周的人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再看莫婷，听到惨叫声，眼里倒是飞快闪过一股快意情绪，可同时她也为自己的行为愣神了下。
江筱非神色苍白的扶着朱瑶，瞪着眼睛看莫婷：“你太过分了！朱瑶，走，我们回去告诉老师！”
“我过分？你们要摔我的东西就不过分？”
江筱非搀着朱瑶往学校走的背影顿了下，又继续往学校走。
莫婷坐到自己的摊子旁，看样子自己惹麻烦了，她也没心思再做生意，要不是要在这等老师来问话，她还真想收摊回家，索性把摊子的事全权交给妹妹负责，自己则坐在那细细思考，自己刚刚内心的那股子暴虐到底是怎么回事？
“嗷，我知道了姐，你坐着休息吧。”莫晚晚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刚刚完全被自己姐姐给吓住了，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她姐这个样子。每次她跟大广哥哥不听话，惹她生气了，她也只是平静的，淡淡的，有时甚至是带着笑的罚他们抄课文或者写作文，哪怕是拿着柳条抽他们时，也是漫不经心的来，从没下过狠手。
哪像这次，她看见了自家姐姐眼中的暴风骤雨，那是一种失控的情绪，更别谈她在那过后的一瞬间还看到了狠到极致的快意？应该是她看错了？她平静淡漠，除了赚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姐姐怎么会变得那么狠辣？
莫晚晚扭曲着脸站在摊子前，也不出声吆喝。莫婷抱着膝盖坐在那，下巴放在膝头，神情非常迷惘。
她不是圣母，本也没打算对她们客气的，可这真的只是小事而已，她就没打算动手，原本顶多拿回自己的发卡就完的，可偏偏她扭了她的手，其实她也知道就凭自己的力气，朱瑶顶多是被扭了一下手而已，当时肯定很疼，要不也不会叫得那么惨，可要说真出什么问题，那还真不可能。她现在介意的是那一霎时她没控制住自己，应该说她没想控制自己。她是生病了么？
第一次去找他，发现他没回来，那是她第一次陷入崩溃，接下来也有过几次差点陷入心魔，后来她想慢慢来吧，她完全可以玩养成，把那个爱自己的男人再养回来不就是了，让他再次爱上自己就行了，哪怕世事改变，这辈子他不再爱她，她觉得她也可以守着亲人过日子，这世界谁离了谁，地球照转，日子照过不是。可现在她知道她高估自己了，当她年复一年的看着那个少年眼中的冷淡，她才发觉她没那么坚强。
在她心里，张景逸就该是她的，上辈子是，这辈子也应该是，她潜意识里压根就不接受也许这辈子张景逸不爱她的可能。她现在认真的设想如果这辈子张景逸爱上别人，自己会怎么办？第一个涌上心头的答案是什么？阉了他，阉了他？！
从没这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偏执，莫婷抬起头，脸色一片苍白，怎么办，她真生病了，重生回来这么多年，她终于还是病了。有句话怎么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莫婷摊开自己双手，那她这是什么情况，如果得不到就要变态了？要不要这么好笑！可是刚刚那一瞬间的快意感觉，真的是很舒服呢！她舔舔嘴唇。
实在是放不下的话，那就别放下吧，要么一起上天堂，要么一起下地狱好了，莫婷勾起唇角，然后倏地昏倒在地。
而那边梧桐树下站着的杨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事情结束了，那个刚刚狠厉的女孩现在抱着腿无助的坐在那，神情迷茫，浑身充满着绝望，看得他很不高兴，很不开心。他知道那两个同学肯定会去找老师评理，他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帮到她，毕竟她算是第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女孩不是，何况他也非常讨厌那另外两个女生。可还没等他走到她的摊子前，就看到她倒在了地上，四周一片惊叫声，他不知不觉快步跑上前，刚想抱起她，就被推了个踉跄，转头一看，原来是她的妹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莫晚晚流着眼泪，大声嚷嚷，同时不忘抱着自己姐姐哭，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猛地，人群被推开，市一中初一一班班主任李老师挤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正是朱瑶和江筱非。李老师在人群外就听到这群孩子的惊叫声，等他着急的挤进来一看，也是浑身泛凉，立刻抱起莫婷就往外冲，得赶紧送医院，这孩子面色苍白，眉头紧皱，毫无意识还不停的流眼泪，该是多么痛苦才会这样？杨峥跟在身边不停的喊着：“让让，大家让让！”
国人一贯的传统就是爱看热闹，哪里有热闹，哪里肯定是被围城一圈。深秋的季节，杨峥满头大汗的在前面开路，旁边还有不停围上来看热闹的市民。李老师现在恨不得插上对翅膀，好一下子飞进医院去。莫晚晚跌跌撞撞的跟在身后，涕泪泗流，满脸彷徨。
好在有个拉黄包车的大叔好心帮忙，李老师把莫婷放进车里，那大叔拉着车子就死命往医院跑。李老师、杨峥、莫晚晚都跟在黄包车后面。莫晚晚到底年纪小，拼命跑到半途，实在跑不动了，腿绊着腿跌在路边，杨峥一想，这是莫婷他妹，也就咬牙回头去拖她起来，拉着她继续跑。至于为什么看是莫婷的妹妹就去拉人起来了？他倒没多想。
朱瑶和江筱非两人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俩面面相觑，也惊慌害怕起来，立刻转头各自回家。
等莫晚晚被杨峥拉着进了医院，莫婷早就被送进急诊室里去了，李老师瘫了似得坐在急诊室外的地上直喘气，那个拉黄包车的大叔倒是没见人影。
“莫，莫晚晚，莫婷，她妹，是吧，快，快给你爸妈挂个电话。”李老师边说边喘气，实在是多久没运动过了，乍这么一跑，还跑这么远，加上又心急如焚，还真是受不了。
莫晚晚如梦初醒，又跌跌撞撞的跑去医院小店，拿起公共电话就开始拨号，手直颤抖。
“笃笃笃~~”三声响起后，那边电话被接了起来。还不等那边讲话，晚晚就在这头哭起来了，撕心裂肺的：“爸，妈，你们快来，姐被人欺负了，现在市人民医院里！”
“哐当”一声闷响，一听就知道是电话掉到地上的声音，莫奎粗狂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她妈，快，带上钱立刻去市医院！”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莫晚晚手中的话筒也无力的掉落，她付了钱赶紧往回跑，边跑边哭，姐到底怎么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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