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不孝
莫家夫妻东西都拎好了，转眼一看，却见莫家二婶眼睛还滴溜溜地盯着地上那些自己才带回来的东西看呢，两人顿时气乐了，这到底什么人啊。追莽荒纪，还得上眼快。
莫奎摆下脸来，清咳一声，道：“弟妹，走吧。”
“哦，好的”知道这些再怎么样也到不了自己手上，依依不舍地又看了最后一眼，莫家二婶才转身带着大哥大嫂往家走去。
“二叔，二婶，我们来看你们了。”莫奎笑意融融地跟老爷子老太太打招呼。
“奎子回来啦？哎，人来就行了，你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做什么？”莫二爷爷欣喜地看着自家大侄子，这个侄子啊，是个有本事的，最重要的是孝顺，他那老哥哥老嫂子可是有福气喽，再想到自己的儿子媳妇，眼神顿时落寞了下去。
“二叔，快过年了，本来也该买点年礼给您和二婶的，你就安心收下吧。”
听见侄子这话，莫二爷爷老脸红了红，大侄子每年都送年礼过来，自家那个儿子媳妇自从当家后那是一分钱的礼没送给自己老哥老嫂子过，自己脸皮再厚，也没那个脸收下这些东西啊。
“奎子，叔不要，你带回去吧，你回来陪我说说话就很好，不需要那些东西。”老人说的斩钉截铁，拒绝意味浓厚。
“公公，这是大哥送咱家的，都带过来了，你再让大哥拎回去，多下大哥面子不是？何况咱一家人，何必分的那么清楚。”莫家二婶急急忙忙地插嘴，深怕死老头子再多说几句，面前这几样礼就全飞了一样。
莫奎背朝着她，轻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一抹讽刺。
莫二爷爷老脸涨得通红，他抖索着手指，指向自己儿媳妇，道：“你，你给我出去！”
莫奎和莫妈妈眼看老人面皮紫涨，眼冒火光，知道这是上火厉害了，赶紧坐过去拍抚着他胸口：“二叔，二叔别生气，这本就是给您二老带来的，也不是多精贵的东西，您就收下，别跟不值当的人生气。”
莫**奶也面带忧色地看着自己老头，相依相伴几十载，临了儿子媳妇不孝顺，也只有他们老两口相伴相依了，可不能出什么状况啊。
或许也是被老人的情况吓着了，莫二婶没敢顶嘴，只是嘀咕嘀咕是免不了的，莫婷就听见她在小声地说：“这我自己家，出去，我去哪？”莫婷眼里冷光嗖嗖地射向这个没皮没屑没骨没品的女人。
她现在对莫广有点失望，上辈子这个女人就不孝顺，所以今生很早的时候她就开始教莫广什么是孝道，就指望他阻止一些自己父母，可如今她眼里看到的，耳里听到的都是他的母亲对老人的不孝顺，他就一点作为都没有？她不信他不知道他这个妈是什么德性。
那边的莫二爷爷被几个人哄得心情平静下来，几个人正和声和气地聊着。
“**奶，二叔和莫广呢？怎么没见着？”莫婷问道。
“你二叔去他丈母娘家帮忙了，说是帮忙买年货什么的，莫广也跟去了。”莫**奶如实回答，只是声音越说越轻，满面失望之色。
“原来二叔二婶这么厉害，肯定是给二爷爷**奶家年货都置办好了，才去二婶娘家帮忙的吧！”莫婷简直是五内起火，看看两老人的表情也知道年货什么都还没办呢，自己父母都不孝顺，倒是跑去丈人家做孝子了。
她不是觉得不应该孝顺丈母娘家，她自己也是个女儿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人女儿嫁给你，你孝顺老人是应该的，可也不能只顾着那头吧，自己父母难道就不要了？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莫奎和莫妈妈都有点难受，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呵呵”莫二爷爷低哑地笑了几声，声音里满是沧桑与失望，“婷婷啊，二爷爷跟你二叔分家了，我们老两口自己过活，有时啊你那三个姑姑也会回来看看我们。我们老两口是不需要置办年货的，与平常一样就好，咱家条件哪有我那亲家好？”
莫婷心里堵得慌，看着两个瘦弱的老人脸上那纵横沟壑的纹路，暗淡没有光泽的眼睛，跟自家爷爷奶奶的精神面貌简直是不能比。什么样的儿子才能懦弱到这个地步，这般亏待自己的父母。据她所知，莫二叔这几年跟着人后面做了个小工头，钱并不少赚，可怎么就不能善待自己父母呢？
莫奎与莫妈妈也哑然，老人和儿子媳妇分家他们是知道的，他还气得揍了二弟一顿，可还是阻止不了这事的发生。
莫婷漾起笑容，道：“二爷爷，儿子不孝顺，咱就不要了，咱还有女儿不是么？三个姑姑都是孝顺的，女儿不比儿子差！”三个姑姑她是记得的，她跟三姑姑关系最好，二爷爷这几个女儿女婿倒是都很孝顺。
“婷婷！”莫奎和他老婆同时喝住女儿，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么得罪人的话能这么直接说出口么？
莫二爷爷和莫**奶被莫婷大胆的话给说愣了，怔了好一会后，莫二爷爷突然一笑，他认真的看了莫婷好一会，才说：“是，婷婷说得对，既然这么不孝顺，那不要就是了，我还有三个女儿呢！”
声音坚定却充满悲怆，莫婷知道肯定还有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发生，才导致老人如此的悲伤。她已经不用去猜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上辈子就不知道孝顺为何物的两口子今生还是如此的不配为人子、为人媳！
莫二婶被老人和莫婷一说一搭弄得不敢说话，她没忘记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现在自己男人儿子都不在，她是孤立无援，上去辩驳肯定讨不了好，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就站这不说话了。
几个人随后也没理她，就当她不存在，自顾自聊得开心，莫婷和莫晚晚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老人哄出了笑脸。
“二爷爷，既然您跟二叔二婶分家了，那这些东西您可收好了，这是我爸妈送给你二老的年礼，可不能被别人吃了用了去。”莫婷微笑着建议老人，毫不在乎旁边瞪过来的不岔目光，笑话，这样的人还要给什么脸面不成，她是晚辈又怎么，名声这玩意儿远没有活得自在重要，反正她都有老公了，还怕谁来着。
莫二婶咬牙切齿，心里暗骂：死丫头片子，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
“呵呵，好，**奶听你的，这就拿回去放好。”莫**奶是个爽快人，要不是看老头子死活钻不出那个牛角尖，她早拿扫把打那个孽障了。
莫二婶眼看着自己婆婆把那么些肉，桂圆，红枣等都拿回房去，听声音，貌似还锁了起来。她是心疼，肉也疼，在她眼里，那些东西早就属于她了，刚还想着什么时候把桂圆给自己娘家妈送去呢，现在煮熟的鸭子飞了，怎么不叫她心肝脾肺俱疼？
出来的时候，莫**奶手里端着个盘子，里面装了些芦柑。
“来，奎子，奎子媳妇，婷婷晚晚，你们吃芦柑，挺甜的，是我那小女儿昨儿个送来的。”莫**奶笑着说。老爷子看着老伴开朗的笑容，也笑了，他到底是不如老伴看得开，如今看来，老伴是对的，儿子女儿有什么区别，不孝顺的儿子还不如女儿呢！
他拿了个芦柑递到莫婷面前，说：“吃吧，是很甜，二爷爷昨天吃过了的。”他知道自家老哥老嫂子这个大孙女养的是很娇的，不过这孩子无论哪方面都是值得人疼的，优秀的很，优秀的很啊，一时间倒是很羡慕自己老哥哥。
“哎，好，谢谢二爷爷**奶”莫婷接过芦柑就剥皮吃了起来，确实很甜，水分也挺足的，甘甜滋味直透心底。
莫二婶也想拿一个吃，不是她没吃过，她自家的条件现在也不差了，不缺这些果子吃，她就是爱占便宜的心又起来了。总觉得两老不死的东西就是她的，那她吃点也理所应当。这样想着，就把手伸了过去，就要碰到一个芦柑时，那芦柑突然不见了，定睛一看，原来是被莫婷那个死丫头拿走了，嚯，吃得还真快。
吃吧吃吧，反正还有，于是又伸手去拿其他的，当看中的目标再次消失时，莫二婶僵在了那里，不好意思再动了。
“咦，二婶是想吃芦柑？二婶自己家里没有？”莫晚晚坐那仰起头，状似天真的问道。
“没，二婶是想拿给你们吃，二婶怎么会吃老人的东西，二婶自家也有呢。”
“是吗？听说二叔赚了不少钱呀，二婶家一定很富裕，二婶拿几个水果来给我们吃吧，来这么久，还没喝上二婶一口水呢。”
听完莫晚晚的话，莫家二婶深悔自己为什么要答话，还不如装木头人呢，这下便宜没占到，自家还要搭进去几个水果，太不划算了。可看看面前的这些人，都在看着她呢，实在不好意思不动了，只好磨磨蹭蹭地进屋去拿东西去，不一会就拿出来六个红通通的大苹果。看着这六个苹果，莫家二婶觉得太心疼了，这种苹果很贵，她也没买多少呢，今天一下子拿了六个出来。
莫晚晚一看六个，正好一人一个，站起身甜甜滴道了声谢谢，接过苹果一人一个的塞进大家手里。
莫家夫妻瞪了两个女儿一眼，也觉得好笑，这弟妹的一举一动大家都看着呢，本来拿个芦柑吃，他们也是不好意思阻止的，偏偏两孩子不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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