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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 噬灵,破阵,遇奇


且说那木灵老妖青木公,布置出毒棘幻阵让穷追不舍的少年骨消肉化,谁知到头来自己却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千年老树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看到那少年明明就在自己阵内,为何最后却从别处出现。

        老树妖青木公并不知道,跟他对敌的这少年,自第一次进入修炼界,便是在陷马渊的天然阵法幻景中作战,之后又多次与修真者交手,自然大致留意过阵法幻术之道;上次为了身入万灵谷险地,又作了好些准备,早就在峨眉跟林婉和阿利亚详细研习过迷术幻术。

        因而,虽然不比精研此道的修真者,但方子星对于那迷幻之术上认知已是不凡,而且一身精气逼人,拳意强横,对幻术本身就有极大克制,再加上那神奇的灵犀指,这老树妖仓促布置出来的毒棘幻阵,又如何瞒得过他的感官去?

        刚才,只不过是方子星将计就计,轻轻挪动几个阵点,又重开星月力场变动磁场环境,便反倒让青木公自己产生幻象,以为方子星已轻易踏进他布置的幻阵陷阱。

        而实际上,方子星只不过一直在旁边看他表演。等到那老妖的精神完全放松的时候,瞬即迫到树妖近前,转眼就将他斩落尘埃!

        再说犬面老妖青木公,被方子星一掌砍翻,身首分离时那腔子里立即喷出三尺多高的绿光,接着整个瘦长的身形,便像被抽空一样,那袭绿袍呼一声委顿在地。

        片刻之后,这袭铺盖在地的绿袍底下,便朝四外迅速蔓延出许多粗大的树根筋络,一路推开河谷沙滩上的石砾,匍匐延展出去约有半丈多长。

        在此之后,所有筋络便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蜿蜒,静止在地表不动。

        而此时,那道从老树妖颈腔中喷出的绿色烟光,却也一样静止不动,不凝也不散,如一段发光的碧玉柱,荧荧杵在脚下这片河谷旁——在现在这样阴暗的云天下,旁人很难看清,在这段荧光闪动的光柱中,还隐藏着一双毒色的眼睛,宛如兽目鬼睛一般,在内里烟光弥漫的碧绿光中飘飘忽忽,几乎淡不可见。

        “先天婴胎……”方子星皱了皱眉,青木公肉身被毁之后爆出的未成形的光柱,正是被强行破开金丹丹壳后,未成形的先天婴胎。

        此刻青木公肉身被毁,只是先天婴胎依旧无法脱离肉身独自存在,尤其未成形的先天婴胎虽然境界较之金丹更高,但形态更加脆弱,离开肉身,全凭薄薄的丹壳,哪里经得起龙象真罡那无比强烈的拳意气血冲击,当下被空间波动粉碎丹壳,暴露出的脆弱婴胎也被冲击得一片混乱,最终只剩下那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精神烙印艰难地维系着支离破碎的灵魂不曾完全逸散。

        “等等!别动!我来!”

        见了这根烟影迷离的翠色光柱,方子星却不管其他,正要再补一击,让它彻底消散,却被花颜出声阻拦。

        只见花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方子星身前,对着那碧玉光柱静静凝视半晌,双目中神光闪动,若有所思。

        思忖片刻之后,方子星便见花颜忽然上前,迅疾伸手,双掌抚上这段光华叵测的翠碧烟光。

        霎时间,就如同冰雪遇到滚汤,这段奇异的绿光,在花颜泛着清华的双掌抚按下,越缩越短,越变越淡,直到最后一点光气黯然而灭,全部收在花颜掌中。

        至此,在花颜“万灵噬神”之下,这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寿比南山的千年老树妖,就只剩下这些蜿蜒于地表的脉络木筋,以后餐风沐露,与时枯荣,看有没有奇缘再炼灵根了。

        原本方子星看了花颜举动,也是若有所悟,便气咻咻把老树妖残留的根基一拳轰碎掉;但刚举起波动闪闪的拳头,便被花颜拉住,转身一起离去。

        似乎,在花颜心目中,此时除恶已尽,还要给这天地间的生灵留一线应有的生机。

        其后在经过刚才老树妖布下的幻阵时花颜看到那毒棘丛中,又散落着一株鲜花,与那些颜色萎败的荆棘不同在老树妖死后这株光影隐约的三苞鲜花却仍然叶色鲜丽花色晶莹,见得这花奇异不凡,花颜心中一动便袍袖一卷将那花草笼来袖里。

        从这河谷出来御空离去,不久方子星便看到远处一片彩气缭绕,其中有一朵瑞彩云光正朝驻留一处,聚而不散。

        不一会儿,方子星便见到一身水光云气的神女正在山风岚烟中若隐若现;在她身边正是她之前栖身的石柱。现在那神女脸色更加苍白,神色萎靡脚下虚浮无力的倚在石柱上就仿佛被抽去全身筋骨一般。返回途中,花颜和方子星也来不及多言语,只大概说了下各自的战况。

        从花颜的轻言软语中方子星了解到就在刚才不久前那神女被花颜无孔不入、暗藏杀机的冰雪白莲逼得不住后退,但即使险象环生却仍苦苦支撑。只是大概就在五分钟之前,极力催动风刀霜剑抵挡的神女忽然间呆若木石,然后整个人便倒在一片冰雪之中不省人事。

        听得花颜之言,方子星略算算那神女扑地之时大概也就是老树妖被自己斩杀之刻。显然应是树妖陨命之时,那操控神女的邪法也随之嘎然而止。

        “好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来你很赶时间,我就不多问了,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吧?”花颜并未收起那副神光淡定,身边祥云缭绕、雾彩千条的仙女气象,一副随时备战的摸样。

        “也好……,事情太多了,我一时也不知如何说起。”方子星点点头,正要再说,却又踟蹰了一下。

        因为花颜身上的战甲单薄,其玲珑身形一览无遗,只是让身边比雪光更浓细小如尘的银雪如烟云般罩在身畔,但如此云光环绕,再被那流光焕彩的冰甲一照,真个是霞光隐隐瑞气千条恐怕,就是那天上仙子真正降临也比不上她现在这样的万千气象。

        只是,想到仙子一词,方子星又想起了一个人,便说道:“虽然我现在的处境很复杂,但我还是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你……在这之后,能多呆一会吗?”

        花颜一愣,随即甜甜一笑,娇嗔道:“瞧你说的,我可不是那么闲的人,虽然有点时间偷闲也不错,但毕竟刚刚上位,有许多事情要做。”

        “是吗……”方子星脸色有些微妙,各种情绪在其中重复,但最终定格为坚定。

        “我要去一个地方……,但是我找不到路了。”方子星试着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述现在的情况。

        “我想也是。”花颜笑了笑,取出之前采下的那一株三苞鲜花,说道:“那个老树妖运用一株奇草为阵眼,布下了一门奇阵,名为‘龙凤宝树九宫阵’。这是一种以龙凤栖身的梧桐宝树为阵眼,按九宫八卦的方式布下的,可以最大限度牵引木性灵气的聚灵阵,虽然迷幻困敌效果俱佳,但只是它的附带作用,就阵法本身来看并不严谨,何况这一茎三花,那花瓣样子就像晶莹小剑,名为‘七叶三花剑灵草’的奇草虽然同样具备牵引木性灵气的效果,但远远及不上梧桐仙品,连带着阵法许多地方的灵气运转不畅。虽然困住一些不明究竟的人不成问题,但内行眼力,可就错误百出了。”

        也许是心中得意,花颜一口气说到这儿,才顿了顿继续说道:“这老妖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来这里,但他显然不是来这里修炼的,而是要困住什么人,只是他得到那后天功德神器,心痒难耐,才设下了这么个聚灵为主要效果的阵法,聚集那大量灵气压服神器的灵性,否则还要多费好多功夫。”

        “可以破阵吗?”听了这儿,方子星却有些不耐了,追问道。

        此言说完却听花颜悻悻说道:“没问题,阵眼已经被我移动,但是这样一来,阵法的根基灵脉已经被打乱,出现断裂痕迹,力量已是不足三成,接下来,我立即把它彻底破给你看。只可惜,这剑灵草已被那老树妖的灵力养护,精神相连,现在那老妖怪亡去这仙草也成冥物,实在不能助我修行,否则我又可以添一朵上佳的花灵。”

        此时,那云天上乌云滚滚四下里一片昏暗,虽然才是中午却已如日落之后的夜幕。在这夜色一样的阴影中花颜捻动法诀,便把那花叶俨然的剑灵草祭起,牵动阵法中其余法器。

        很快,就在花颜施法之时,原本光色透明的剑灵仙花遽然光华一闪,冥冥中似有一道金光闪过,再去看时那剑灵花颜色已变得娇艳欲滴,花瓣叶片晶莹鲜丽其中仿佛有无数星光闪烁。

        此时再看去剑灵花已变得神异无比,而更奇的是,这株无根无绊的仙草此刻底上却忽然铺伸蔓延转眼就纠结出一只底部按九宫阵图编制而成的淡碧颜色的藤木篮!

        见此情景花颜不禁咯咯大笑道:“哈!看来这老妖怪果然与有点门道!竟然把‘龙凤宝树九宫阵’变化一番,将阵图编入花篮,如此汇集的木性灵气聚在篮中,凝练成实,对我们木性妖灵来说,正是真是比什么补药都要有效。可惜现在阵法失灵,聚集的灵气已泄,否则便能看见鲜花满篮!”

        “那真是可惜了。”方子星闻言也只是耸耸肩,毕竟那对花颜的先天灵种之身来说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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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略过方子星和花颜破阵后朝原集合地赶去,此刻,就在一众学员原本的集合地点,营地已经完全消失,只有一片狼藉,到处是断枝残木,坚实的岩地硬生生被轰去了表面的碎石,露出坑坑洼洼的泥土。

        而在这片地域中央,竟然有一座两丈多高的高台矗立在那里,台上一位身着雪白衲袍的年老禅师正在台上语调和缓地念着经。

        同时,那高台的四周围着大约有六七人,有男有女。

        此刻这一个浓眉大眼的精壮汉子正一脸怒色的朝那老禅师大声吼道:“界钵禅师!好歹你也算佛门高僧,难道也要学市井泼皮仗力欺人?”

        虽然此刻对方人多势众,说话人又是气势汹汹,但界钵禅师这位慈眉善目的白眉僧人孤身一人,夷然不惧依旧以一副不紧不慢的语调和蔼答道:“邹施主,您误会老衲了。此间之事,多种势力纠缠不休,错综复杂,杀机密布,看似有利可图,实乃劫数无常。贫僧只是觉得你们这些赤灵派弟子的实力有限,这趟历练实乃劫数难逃,但若并入我净世禅宗便可一展你们的长处,一起来净濯这世间的污秽,减少此次劫数到来的损毁。这正是天大的功德,邹施主为何还要这般执着。”

        “哈!”听得他这般说辞,那位赤灵派的邹姓汉子怒极反笑讥讽道:“那界钵禅师可否告知,要渡化我这赤灵派也就罢了,为何你又要逼迫白帕联这些孤苦寡妇?她们此次来世俗界只是应邀与秦淮福地交流,并不知此间之事,只是无意中被卷入而已对,何况她们虽然精通各种女红,手艺惊人,但并非修炼之人,没有什么实力,对你们渡劫可帮不上什么忙!”

        见他讥嘲质问,一脸佛相的界钵僧不为所动,仍旧微笑着款款言道:“看来邹兄弟还是没仔细看过老衲赠与的净世真义;想我净世禅宗既然立下天大志愿要拯救世间苍生便需要能延续渡劫的人皇圣胎。若在未来永劫到来之前,世间之人全都变成皇胎圣民,也许永世大劫就不会发生了。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白帕联的姐妹们用本教秘法跟宗内兄弟相配……”

        “住口!”界钵僧话刚说到这儿那位一直静默的中年妇人气得浑身抖再也忍不住立即厉声将这难听话儿从中截住。

        见她气恼界钵僧却不以为然摇头叹道:“唉不入我禅宗,就是勘不破这虚幻皮囊,还是这般妇人见识。”

        说过这句话,还不待对方反驳,这净世禅宗的上师突然语气一转,高声说道:“邹延镇,今日这场劫数甚大,我们都是应劫之人,已是不容小节,尔等若是不愿接纳老衲好意,就休怪老衲使用非常手段了!”

        听着界钵禅师这直截了当的话儿,那位一直愤愤不平的赤灵派人却反而软和下来,心中倒有些吃不准。正准备再补上几句时却见那界钵僧,忽然袖出一只边上又数个缺口的铜钵对这边平心静气的说道:“诸位施主不知可听说过我这钵儿的名字?”

        “贫僧这只师门法宝正唤作‘世缺锁界钵’!”话音未落就见他手中那只黯淡无光的灰黄旧铜钵突然一阵金光闪耀霎时就见铜钵边沿那几个豁口已闪亮得如同交相错落的锋利獠牙。

        就在众人错愕之时这缺口界钵“嘤”的一声蓦然飞起在众人头顶上不住飞旋不停向四下洒射刺目的金芒。

        就在此时还没等邹延镇反应过来,就只听“嗖”的一声恍惚间便见身旁有一道黑影飞起,然后就没入到那片金色光华中寂然不见。

        一惊之下,邹延镇心知不妙,转脸一瞧便现原本站在身旁的高兄弟已然踪影皆无!

        “你!”惊怒之际,邹延镇紧咬口中牙将手奋力一扬便有一道火影如巨蟒般朝对面僧人迅疾噬去。只是就在这条火蟒刚刚游出头顶,那只盘旋不已的界钵便应声洒下一片金光将他施出的剧烈火焰消弭于无形。

        目睹此景邹延镇脸色一片煞白。

        见他面容惨淡那界钵僧哈哈一笑道:“邹延镇!就凭你这点武功如何能救回你的兄弟?”

        界钵僧冷冷一笑指着头顶回旋不止的界钵说道:“邹施主我这法器虽然名字吓人,但其中世界并不完整,法则也很模糊,被收之人一时三刻也不会丢了性命。只不过若也像阁下这样拖拖拉拉,恐怕最后你这位兄弟就和里面一群变态变成一滩血水了。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见着对面这白眉僧人合掌念佛,这些个赤灵派白帕联的人全都是面无人色。此时错落的大树枝叶正遮住了天日,让这靠近桃林边缘的空地竟显出几分阴森森的鬼气;而他们头顶那只盘旋呼啸不已的界钵洒下的亮黄光芒看在众人眼中也带上好几分阴惨的颜色。

        “罢了,看来无论如何都得答应了。”看着眼前这实力悬殊的场面,邹延镇暗叹一声心说今日无论如何都拖延不过去了。

        就在他正要开口应承之时,却冷不丁见得又是一道黑影在空中横过。

        “啊?!”邹延镇大惊赶紧转头检点却现人手也没再少,再看对面恶僧却见他也正是一脸愕然。

        正惊讶间忽听林外传来一个惊愕的声音:“花颜你看,我找到一只碗!”

        “呃?!”

        听到这句话林中众人才如梦初醒忍不住朝头顶看去。却见那只原本威势十足的界钵早已不见踪迹!

        正在众人惊疑之时,又听林外传来一个少女略带威严的声音:“子星啊,令堂应该教过你吧,不要随便捡奇怪的东西,特别还是这样一个豁了口的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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