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石帮
天羽理所当然认为在吃饭前最应该感谢的是厨师。后来才知道，原来姓耶的这父子俩是他们信奉的神明。
诺亚方舟号太空舰是一艘退役的驱逐舰，总长度有近千米。艾伦在黑市上买到它时上面的武器全被拆卸了，就剩一个唬人的躯壳。
经过几年的经营，艾伦把一些武器七拼八凑装在这艘战舰上，让它的外观面目全非。东一根炮管，西一个撞角，成了一个畸形的刺猬。
丑是丑了点，武力值也还勉强对得起它现在这个体量。
说起诺亚方舟号，在附近星域的黑白两道里还是有点儿名望的。
“诺亚方舟”这名字是艾伦起的，倒也有那么点意思。
舰船上面什么人都有。在联邦混不下去的难民、出来碰运气的拾荒者、逃难的罪犯、被驱逐的异教徒、星空商队所害怕的星匪……
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失忆了的革命军机甲战士。
这些星空流浪者在艾伦的带领下组成了一个小公司——黑熊星际运输公司。说是一个搞物流的，但其实他们什么都干。除了正儿八经的帮人拉货，还有许多副业。比如：打劫商船，偷挖矿场，走私偷渡……反正什么有利可图他们就干什么。
虽然是平民口中厌恶的星匪，但艾伦他却也有他的原则——平民不劫，投降不杀。
这次联邦军和革命军在g8326附近大战一场，双方事后都顾及对方是否还会有埋伏，所以双方都没有派出人手去收拾战场。这倒是便宜了前来碰运气的艾伦一伙。
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一次打捞，废旧贵重金属直接塞满了整艘舰船。估计还能拼凑出好几台优质重型机甲。这还是艾伦下令只挑好东西捡的结果。
散开如星云的金属碎块肯定还会引来不少星空拾荒者，艾伦他们得了最大那块蛋糕，见好就收，远离了那片星域。
诺亚方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航行总算到达了——冥王星。
冥王星是柯伊伯带内最繁华的星球。这应该和星球上有着一个最大的黑市交易市场有关。
在这个黑市里，没有你找不到的只有你买不起和想不到的。
诺亚方舟号取得冥王星地方舰队许可后，无惊无险地停在了冥王星最大的太空移民城市——黑石港。
这是一个由巨大陨石坑为基础改造的人类聚集城市。
天羽在舰船降落的时候看到了它的全貌。环形山脉绵延数千里，半透明的蓝色能量罩将其整个包裹，仿佛是镶嵌在冥王星地面上的一颗蓝宝石。
这样的城市大大小小还有数百个，不时能在星球各地看到喷吐着光焰的舰船起落，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直线。
艾伦带着20名弟兄下船去谈生意，天羽也被安排在里面。
他们穿上重力自适应的太空服换乘了小型飞车。
“二百兄弟，你看那！”
艾伦搂着天羽的肩膀，指向地平线上出现的唯一高塔。
“那是黑石帮的总部，那个塔其实是一艘航母级战舰！我们现在也只是看到它一小部分而已。很壮观吧？有没有印象来过？”
天羽还在出神看着天空上一大一小的两轮弯月，对于这一类问题也只能无奈摇摇头。
“是很壮观。不过我一点也想不起来。老大你之前说这星球是黑石帮统治的？那联邦政府怎么能够同意？降落的时候分明看到了有联邦军的舰队。”
艾伦哈哈一笑，道：
“这你就不懂了。那些舰队其实都是黑石帮的私人武装，打着联邦军的旗号而已。”
天羽震惊的同时更迷糊了。艾伦接着解释：
“也就是黑石帮被联邦政府收编了。联邦政府还出钱出力让他们统治这些原本荒凉的星域。条件就是镇守星域，对付革命军。”
“又出钱又出力？那联邦军不会自己来统治吗？还费这么多事。”
艾伦摇头。
“你不要小瞧了黑石帮。如果联邦政府要武力围剿所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只要不能一举全歼他们，他们就会进入柯伊伯带内成为像革命军一样的存在，专门和联邦军打游击。搞不好还会和革命军联合起来。”
天羽这才恍然大悟。
“哦～只要联邦政府不想把他们推向敌方阵营，就只能拉拢他们为自己所用。”
艾伦嗯了一声表示赞许，然后压低声音说：
“黑石帮不仅本身实力强劲，而且他们掐住了我们星匪的命门——黑市买卖。在星匪中是绝对的霸主地位，没哪个家伙敢公然挑衅他们，除非是活腻了。”
天羽上身前倾了一些，听出了些许门道。心里分析：
控制黑石帮，然后扶植它成为星匪霸主。这等于间接控制了一大群星匪！
“联邦下得一手好棋。贼喊抓贼，幕后boss竟是他们自己！”
看着艾伦那严肃而又镇定的表情，天羽大抵知道这是一个太阳系公开的秘密。
重要，但不足为奇。
黑石港虽然是一个黑市交易中心，但并没有太多的武装力量安置在地面，如同平常的城市。因为炮口都在人眼视力不可及的高空中。那些胆敢不遵守规定的家伙会被天上的激光打成蜂窝。
飞车穿过隔离光罩，到达生活区。一行二十一人又换乘租来的小型悬浮车前行。这是所有太空城市约定俗成的规定。毕竟太空飞车速度实在太快了，行驶在建筑物密集的城市里实在是危险。
悬浮车只有5个座，但是他们这帮粗坯只租了3辆车，每辆车硬是挤了7个人。
一个叫羽生凉介的矮个子黄种人和天羽抱怨道：
“你都不知道这里的出租车有多黑！一辆500元每小时！只要进城了，没个几千块的车钱那是出不来了。”
天羽听了也是咂舌不已。据他这段时间的了解，一般的d级联邦社畜一个月工资也就几千块。这么说来他们辛苦一个月还不够在这里的一天打车钱。
“确实很黑。那老大还带这么多弟兄一起出来？”
羽生凉介嘿了一声，道：
“这不是要去谈生意嘛，不带多点兄弟哪来的排场。”
天羽心想：这是去谈生意，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人干嘛。
当天羽的自适应重力靴踩在冥王星地面发出一声“哧”响后，他终于知道艾伦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出来了。
这是一个仓库。出入口能让长宽几百米的运输舰通过。
光是门口无聊看着他们的进来的家伙就足有几百人。
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
绿色的鸡冠头，黄色的浪，红色的爆炸头，黑色的小辫子；挖耳抠鼻的，四仰八叉躺平的，插兜耸肩的，抱膀子摆酷的……都十几个一堆、几十个一组地分立几处。
绝大多数人看起来都凶神恶煞，一脸生人勿近。还好城市里有禁止携带武器的规定，不然天羽会劝艾伦回去把机甲都开过来。
活动在一群匪气纵横的星匪里，不带点人在身边确实没什么底气。
艾伦带了两个助手进了办公楼，剩余的人也沦为了门口这些形形色色中的一份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都是黄种人的原因，羽生凉介对天羽显得很是亲近。他给天羽聊着他所知道的这几伙人的一些事情。
什么死神教、暴风组、鲨鱼会，讲了一大堆，那张嘴就像永动机一般。天羽是没听进去多少，只是礼貌性的回应几声作为有参与交流。
他实在是对于这些人的邋遢作派看不顺眼，也没有丝毫的熟悉感。他还在努力思考着三大问题和他那个应该存在的同伴。
“唉～！我……到底是谁……”
还在天羽想得出神时，突然门口又进来一批人。约莫有50人。
他们见到天羽一伙人之后二话不说居然把他们给围起来了。
从人墙中走出一个为首的阴阳怪气说道：
“哟！这不是诺亚方舟里的动物们吗？你们的船长‘黑熊’呢？”
说话的人高高瘦瘦，一身大红色太空服，手拿一块白色丝巾捂着口鼻。分明是个男人，可是翘起的小拇指让他多了几分阴柔。
充满挑衅和轻蔑的语句换来天羽这方的几句骂娘。
羽生凉介上前一步说道：
“红蝎子，别人怕你，我们黑熊帮可不买你账。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跑来小爷面前叫唤什么！”
被称作红蝎子一方的几十个人顿时就炸锅了。
“死矮子，敢和我们舰长这么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1米9的羽生凉介最讨厌别人喊他矮子，二话不说，挥拳就上。
这就好比一场体育比赛的开赛信号。一场18人对抗50人的原始肉搏战开始了。
周围的看客不但没人阻止，还纷纷叫起好来。连这里的保安也半点反应。只要不是拿着大杀伤武器，不是拿着炸弹乱扔，保安才不管他们之间的这些小事。
死人？在黑口港死几个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天羽和羽生凉介站得很近，还在惊讶于这个话唠脾气怎么这么炸时，他们这发源地一开始就得到了“最好、最集中的照顾”。
天羽他们的小圈子很快就被冲散了，成了各自为战，腹背受敌。
天羽头脸挨了几拳，虽然不觉得多疼，可是他觉得很恼火。他觉得一股滚烫的热量流遍他的全身，一种战斗的渴望从心底喷涌！
他大吼一声：
“都给我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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