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苏醒
“有没有资格你等待几天不就知道了！”
“到时候别被陈重打败颜面扫地。”
高凝冰心里明白陈重这些日子来有多努力，也看到了他取得了何等长足的进步，打败陈莫凡？在高凝冰的眼里，这是迟早的事。
但现在，恐怕还真的很难，否则陈重就不会躺在自己怀里生死不知了。
陈莫凡看着她艰难的扛起陈重，心里有些不爽，开口道：“你知道他们一家人在十五年前背地里做了什么吗？”
“十五年前，我又不认识他，你要杀便动手，不杀就赶紧走，别在这废话。”
高凝冰也似十分愤怒，语气冰冷得没有半点感情。
陈莫凡原本还想将陈重犯下的罪行告诉这个女子，看她还会不会这般不顾自己的安危护着这个下作的盗窃犯。
可被这一句话全然堵住了嘴，接下来还能怎么说？完全说不出口了！
再不依不饶的说下去反倒显得我陈莫凡是个喋喋不休的小人。
内心一股反差的郁结揪住了胸口，不应该是这样。
在陈重到来之前，陈莫凡原本以为他被道破了身份之后会跪下来求饶。
至不济也要在落荒而逃，可陈重不光拼死相搏，甚至还有人不顾一切的护着他。
刚才这姑娘的眼神，分明就已经抛开了自己的安危。
怎么会这样？
这世上哪有这般理直气壮的罪人？
这件事情莫不是真的有隐情？
不可能的！陈莫凡旋即抛开了这个念头。
这是爷爷告诉我的密辛，并且我也找很多叔伯求证过，他们虽然对当年的事情讳莫如深，但给我的回答都是一致的。
“好，”陈莫凡深吸一口气，对着高凝冰艰难行走的背影出声道：“我在武斗会头名等着他，你转告陈重，想要获得我陈莫凡的原谅，除非在头名之后的那一场里打败我，他就会得到一个和所有燕楚大人物直接对话的机会。”
“我走了，你叫他养好身体，若是连今晚都活不过，接下来便无需谈了。”
高凝冰侧过脸，用余光看见了陈莫凡的身影，但她没有说话，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将陈重抱在怀里，往宅院内走去。
两人的肌肤紧紧贴合，让陈莫凡的眼角再次抽搐，他感觉今天自己失态了，不仅追着说了许多话，而且话还很多。
天空一个霹雳，乌云瞬间弥补，远处校场的仙灵动荡、修士呐喊不断传来，忽然，一滴雨落在陈莫凡的脸上，他抬头看向天穹，微眯着眼睛，“你在愤怒？还是悲悯？真可笑。”
陈莫凡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了街头巷尾，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只留下一堆坍圮的高墙碎片，还有地上凹凸不平的坑洼。
……
天空轰隆隆电闪雷鸣，下起的漂泊大雨如同一颗颗石子般拍打着人的身体，连街边的杨柳也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陈重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中父亲健步如飞，在教导自己练字纂文，母亲双目完好，一双清亮的眸子饱含温情，如同夏日山间的清泉流水。
家中的院子很大，高墙四处而围，高朋满座在院内呼和，很多人陈重都不认识，但他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庞。
陈莫凡，他坐在圆桌上，被一伙大人簇拥着，但却因为打翻了碗碟割伤手臂，正皱眉用委屈的表情看向自己。
陈重的视线里，所有人都在跟他打招呼，道喜？还是在夸赞？
听不清楚，但在明亮却又模糊的光晕里，他只能看见陈莫凡那张肉嘟嘟的脸，和粉嫩的小手，他正朝自己挥了挥那双手。
“你过来呀，快过来。”
陈重似乎被莫名的情绪牵引，心里略带激动的走过去，牵起了陈莫凡那双稚嫩的小手，四周大人们的话在耳边模糊不清，有人在呼喝，有人在厉啸，也有人在惶恐的大叫。
但陈莫凡就是拉着陈重的手，一直向外跑，忽然间，一双苍老而干枯的手捂住了陈重的嘴，让他既发不出声音，又动弹不得。
视线中陈莫凡的惊慌失措的看着他，旋即又变成了迷惑不解的神色，再然后，陈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沉，仿若跌入了山谷，不断向下掉。
不知道掉往何处。
“啊！！”
陈重猛然睁开眼，满头大汗，衣服沾湿黏黏的紧贴在身上，忽然觉得腿很重，揉了揉眼睛恢复视线之后，看见是高凝冰趴在床边，沉沉的睡着，甚至还有一些呼噜声。
看样子很累。
“你醒了？”
一个声音从房间的另一处传来，陈重探出头去，不愿意惊动了高凝冰，看见了一个肥胖的身躯。
沈悦。
这事情竟然也惊动了沈大人。
“沈大人。”
陈重轻声唤道。
沈悦也仿佛忽然反应过来，滑稽的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撩开了粉色床帏，陈重这才意识到这是高凝冰的闺房，而不是自己的。
沈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凑近了陈重悄声说：“这个姑娘，对你不错啊。”
“我知道，沈大人，您怎么会来？”
“高家这个小姑娘，冲到武斗场找我，差点就因为闯门被抓了，而且，你们是不是约定了不能让她踏入东街？”
“对……”
“她被不少人看见，应该有高落石的人，要小心了。”
他们两人不敢发出声音，说话时只有沙哑的响动，但这种响动还是惊醒了高凝冰，她趴在陈重的小腿处颤动了一下。
“呼……”沈悦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汗珠，“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
高凝冰忽然咳嗽了几句，茫然抬起头，看到陈重醒来脸上浮现了一瞬间的欢乐笑容，然后又恢复了冰冷，站起身侧对陈重，“既然你醒了，好好养身体吧，刚才那个男的让我转告你，拿到头名之后，你就会获得解释的机会。”
她说完便要向外走，被陈重叫住，“凝冰！谢谢……”
高凝冰抿嘴一笑，“不用，不用谢……因为是朋友我才救你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全然没有沈悦的身影，只顾自己把话丢下来便一溜烟想外匆匆走去。
沈悦叹了口气，转过头来郑重的看向陈重，良久后才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陈莫凡。”
陈重深吸一口气，然后长舒出来。
“很强，我的确打不过他。”
这不是谦虚，也没必要谦虚，因为陈重此刻感觉，若是在武斗场上战斗，也许没有机会把爆骨拳堆叠到三百响，就会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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