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千宅万院龙婆山
流寇。
确切的说是流寇头子，也是那伙帮助自己铲除了赵家夫妇的流寇。
他的确也认识陈重，在远处只是晃动了一下，便消失无踪了。
陈重微眯着眼睛想了会儿，向宁崖问道：“这地方叫什么？”
宁崖道：“这里叫伏牛山，因为日晒的时间很长，所以气温比其他地方都要高。”
“哦？”楚风忽然插嘴道：“我只听过有人气的地方气温高。”
宁崖笑道：“这里没有人，也就谈不上人气了，恐怕楚风老兄听到的是误传。”
他心里却暗笑：你小子连个府役都不是，在我面前拽什么见识？
楚风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陈重点点头，随口附和了几句，但他已将这块地方记了下来，怎么说跟这伙流寇也是旧相识，而且他们有一点好。
劫富济贫，但不草菅人命，若不是被人反抗，不会起杀心。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是有原则的人，有原则的人会给别人带去安全感。
因为你摸得着他的底线，知道该怎么相处。
没有底线的人永远都像是野马，捉摸不透。
伏牛山的地点和龙婆城已经相差不远，大概只有几十里左右，骑马日夜兼程两天便可到达，若是陈季载着陈重奔跑，一天足以来回。
雪狼在雪地上运足如风，况且陈季还是个衍生了仙根的灵兽。
第五天的傍晚，陈重在出了伏牛山山脉之后，终于看见了龙婆城的全貌。
这是一座生长在远山山峦之上的城郡。
地界广袤无垠，放眼望去竟能从这头的云雾山里看到那头，远在山头，能看见地面上坐落无数的楼阁宅院，城外则是灌溉渠田。
乌央的人群如同黑点在视线里涌动，街道上车水马龙，挤得不可开交，但纵横交错的两条宽大主道又隐隐将整座城郡画成四块，十分气派。
陈重瞪大了眼睛，他并非没有去过城郡中，甚至小时候还随着父亲进落虎郡赶集，站在老远看了一场绝凡法会。
但跟这里比起来，落虎郡的地盘恐怕还不及一半大。
最令陈重震惊的是，四块宅院、楼阁、华庭、小榭，居然还不是龙婆城的全貌。
在更深处的城里，也就是南大门的另一头，城墙修进了层层堆高的山道里，一点点向上延伸。
宁崖有些自傲的指向最北边的山，山上的宅院如同宫殿般大小，不，其实就是一座座殿堂，在山峦叠翠里若隐若现。
“你看，那就是我们城郡武府所在！最高处便是议事殿！下一层左边是贡献阁，右边是多宝阁，再往下围住山腰的一排院子，是衙头们的住所。”
“衙头还分派住所？！”这下连楚风也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龙婆城到底是多有钱？”
宁崖咧开嘴，脸上颇为自得：“我们商号通到盛秦国，武府中青士、府役几百人，就连凡人武者军队，也有五千之数，哪怕是打起仗来，龙婆城也是一座敌人无法逾越的天堑。”
陈重口中咋舌不断，远在几里之外的山巅，看上去尚不能窥其全貌，若是置身其中，那得有多大？
他想到这里，心中已兴奋不已。
自己活过十五岁后的其中一个心愿，不正是能看看这大千世界的山河画卷吗？
三人一狼快步下山，又走了大约一两个时辰，到了南城门前，进城的朱红拱门大开，一队武者军队呈两排肃穆站立，检查过往行商车队。
城墙上贴着一堆已经风吹日晒不知多久的通缉令，在风雪中飘动。
入城的商队排成了长龙，想要等到他们估计还得半个时辰。
陈重等人也所幸乐得坐在路边的茶摊上休息，陈季则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似乎有些慌，躲在陈重的身后，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陈重不断揉着它的脑袋安抚，一旁的宁崖却又和他聊了起来，“这条路是青阳城和龙婆城当年耗费了十几万两银子修铸的官道，是以车队不断，大多是从龙婆城运往青阳城。”
“咱们龙婆城背靠十万大山，矿产、药产、灵兽种类，皆是多如牛毛，进了十万大山，还有许多险地，奇宝，是以宗门子弟也大多会来龙婆城游历。”
“陈重，”他正色起来，声音也因此变得低沉：“你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谁吗？”
陈重愣住半晌，他不明白宁崖如此问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归功于萧大人。
他看了看路上行人，无论是推着车的，赶着马的，还是拖家带口用一条独轮车风霜满面而来的。
无不是期待又兴奋的看着城郭。
他们的双眼如果可以说话，会告诉陈重，进了城，就安全了，进了城，就富裕了，进了城，一切都会好起来。
而这样的期待和向往，正是萧千帆带给他们的。
他手腕铁血，又博学多才，既能法度森严，又能活络财源。
不知道为什么，陈重发现宁崖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怔怔的看向远方，口中呢喃：“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萧大人不在了，该怎么办？”
楚风立刻就接道：“不在了是怎么个不在法？调任，还是死去。”
宁崖双目依然无神：“当然是死去。”
楚风道：“死了就死了，这里会留下他的功绩万世传颂，只要还被无数人记着，他就永远不会真的死去。”
“不，你不懂，”宁崖笑道：“正因为萧大人给无数人带去了安定和幸福，他才绝对不能死，绝对。”
陈重在这个时候又再次听人谈起了关于死亡的话题，他并非是不想插嘴，而是无话可说。
因为他不相信命数，老天爷要他在十五岁死去，如果这些年不拼，不挣扎，可能真的就此死去了。
但他肯承重，也肯搏命，所以活了下来，而且活得很好。
现在这条命，却也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还包含了父母，朋友。
他始终认为，只有包含了爱意和守护的拳头，才是真正充满了力量！
“我想，萧大人也懂得这道理，所以才用自己的才情让无数个家庭幸福，从这一点看，他的确是个伟人。”
陈重如此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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