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五十四.远上白玉京云2
这次，白疾是真的反应不过来了，怎么感觉师父说的每个字他都懂，但连起来他就感觉如同受了雷法一般，他觉得自己每吐出的每个字都格外困：“师父，弟子愚钝。”
“我告诉你，与鹤那小子从小到大就那张木头脸，贴上来的女修和女精怪不是被吓走就是被劈走，好不容易被得手一次，要不是他自愿的早天起玄雷了，可你见那日章宪可有雷光？”
“肯能是在封印中就批过了了呢？”白疾艰难道。
“呵，那个封印是专门困魂的，里面镇术不知凡几，要是有灵气我把这桌子给吃下去。”三长老道。
这倒是个极其严厉的惩罚，白疾苦笑道：“师父，你忘了上次你在与鹤身边嗅到冷香时是如何激动的了，结果是栖鹤的器灵前辈苏醒。”
“若是与鹤的红鸾星没动我这三月都不喝酒！”三长老跳起来扯着白疾道：“走走走，我带你看热闹去。”
“师父！与鹤在会友呢，我们去做什么？”白疾惊到。
“大长老不在，如今松鹤穿云的长老就我一个，与鹤带朋友来我长长眼有何不可。”
你是想去看与鹤师兄的热闹吧！白疾无奈到，只能被恩师拖着走。与鹤师兄，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实在是……师命难违。
“哦？这般说来，与鹤你鹤栖琴中器灵苏醒了，故而被你们三长老误会成金屋藏娇？”姜晗失笑为白彦和姜安各自倒了一杯酒，酒香一时间荡漾开。“你那位长老倒是个妙人，若有时间不如替我引荐一番。”
白彦看着姜安从善如流地端起酒盏，终究还是伸出有些僵硬的手去端起杯盏。
“哈哈哈，听说与鹤你带了朋友，怪不得能闻到酒香阿。”三长老的笑声比人来的更早，白疾一脸尴尬的跟在后边。
“与鹤师兄。”白疾行礼到，他忍不住好奇的望向被带入鹤楼的两个男子，那玄衣是个样貌极俊朗的男子，抬眉一笑间，自有一股子傲慢的张扬，端的是快意洒脱。
其中一人一身白青法衣，眉目沉静，唇角笑意和煦如春风，居然是他那个平日木头一样的与鹤贤侄。
三长老当时是去了羲和台的，这玄衣红裾，这行止姿态，不就是当时带着狐狸面具的那位嘛！他怎么就没想到，能搞定与鹤的鬼族只会比他更难搞。世上美人千千万，你怎么就惹上了他呢？
但见白彦春风拂面的模样……三长老一阵牙疼。
虽然吧，这位修为品貌是没得说，但是想起当时玄盟齐聚羲和台都没阻止这位把苏氏搅得天翻地覆，这手段心性，与鹤岂不是只有吃亏？
“三长老”白彦起身行礼。
“这位便是与鹤的三长老了？看来三长老也是好酒之人，此物是我章宪特有，名为枫霖酒，是有清静之花和枫木新叶所酿。”姜晗亦是认出了面前之人，手虚台，那酒盏就漂浮到了三长老师徒面前。
“两位不若也坐下来尝一尝。”
“那我便不客气了。”闻到酒香后三长老也不管其余，先给自己倒了杯：“入口绵密细腻，却又有一股特有的后劲，好酒。也不知这是章宪哪里所出，老夫以后可要多买几瓶。”
“我兄弟酿的，若是三长老想要，我倒是可以送上几瓶，阿生”姜晗随意的摆摆手，以手支着侧脸笑道。
姜安从乾坤袋中取出几瓶密封的枫霖酒放到桌上，拱手道：“请。”
“尊上的亲人寻到了没有？”白疾笑道。
“寻到了。”姜晗并不意外自己的白疾会有此一问，向着自己对面的位置比了个手势，微笑道，“请。”
白疾显然是被三长老拖着过来的，当下尽了礼数才落座。而姜晗微笑着与他们寒暄了几句，他又有心探听，聊得到十分融洽。一路絮絮说到白彦从他自小如何道如今接任道君之位，最后才缓缓步入正题：“说来，听闻白宗主和大长老不在此处？我行至此处一片乐土，怎的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宗主与长老一同出马？。”
“长安之盟在即，宗主他们去通天殿了。”白疾道
“通天殿可当真是威风”姜晗笑了笑，似有叹息之意：“如此良辰美景，若不喝的尽兴倒是辜负了，不提此等煞风景的事情了。”
姜晗的酒量是几百年练出来的，到最后只剩下三长老与他还算清醒，姜安早就已经被姜晗赶走休息。
一幅玄黑的衣袖却在中途拦了拦白彦的手，他一怔，看着姜晗端起他面前的那一杯酒，眉眼之间带出笑意：“与鹤，今日已经尽兴，不如下次再喝吧。”
“藏峰，你扶你师兄回去。”长老招来已有些不胜酒力的弟子，让他搀着白彦。
待他们都离开，姜晗才将视线从酒杯转移到三长老身上。
“我这侄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认死理。”三长老意味深长的道。
“赤子之心，难能可贵。”姜晗默默饮尽杯中酒才开口。
“尊上也会欣赏赤子之心？”三长老问到。
“这世上心怀鬼蜮者众，心思纯善者少，本尊自认没有白彦那等心怀慈悲，光明磊落的心性，却妨碍于本尊对这样的人心怀欣赏之情。”姜晗起身覆手。
“尊上可是岐山之民？能在玉京寻到亲人倒也是万幸。”三长老说道。
呵呵，都说人老成精果然不假，岐山之事在三百年前，那一代的人多已经作古，这为三长老看着不靠谱，倒是把事情查的清楚。
“多亏白氏治理有方。”姜晗笑道：“我那几个族人在此处过的还算安定。”若不算上次刺杀之恩的话。
“尊上可是去过赤火部落了？”三长老沉默良久，说道。
这倒是让姜晗侧目，松鹤穿云果然是知道阿细姐姐她们的身份的。
“这倒是要多谢各位高抬贵手了。”姜晗讽刺一笑，侧身倒了一杯酒遥敬三长老。
“老夫知道尊上为何而来，尊上亦不用试探。当年岐山之事……其实白氏后也略有耳闻。”三长老不接酒，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苦笑道。“当年我不过刚叩开仙门懵懂不知，成为了长老后翻阅密卷才知迷雾深渊里封印的是一个被天界重光帝君镇压的魔神残念，那道残念与心魔一般，无形无相却能迷惑心智。”
“这与本尊有何干系？”姜晗皱眉道。
“那残念是当年仙帝渡劫的起源，当年仙，鬼，妖三界与人间可互通，仙帝历劫时各界包括仙界当时被迷惑的仙人都汇聚到了人间。”
三长老回忆那密卷中的内容。“修善斋开山祖师本为仙人，当时都差点惨遭灭门，更别说其它地界更是生灵涂炭。仙帝归位后见人间一片混乱，镇压魔神后便与妖帝一同协力封印了人间与三界之间的通道，使得三界不可再轻易来人间，唯有天梯可通。”
“可惜，不知从何时起天梯便消失了，近七百年来人间都无天体接引，直到那次镇压迷雾深渊后师父他们才确定……才确定是天梯断了。”
三长老叹息：“当时通天殿寻了一法子，用非常之力来补全天梯。”
“所以通天殿之变你们和那些鬼怪斗得死去活来是想要拿他们补天梯？当年岐山那些金乌也是……”姜晗在袖中攥紧了手，这倒是与项燕说的不谋而合。
三长老惊讶的望着姜晗，半晌后才道：“尊上果然知道了，这桩事说起来也是我们的一道冤孽。当年师父觉得此法颇于阴损，但当时玄盟七族唯有松鹤穿云与修善斋两位宗主认为此法不妥，才有了通天殿那次人族与异族之战。后来……妖鬼二族损失惨重，玄门七族也灭了三族。当时动荡太大，血流成河，那些不甘的残念被迷雾深渊吸收壮大，居然有了挣脱之意。”
三长老苦涩道：“师父他们为了防止魔神残念破除封印，只得以通玄境修士之身为阵，镇压那些残魂。我天资愚钝，修行几百余年都摸不到通玄之门，眼睁睁的看着师父和二师兄被耗死在那里。”
这后来的时姜晗倒是知道，天梯断，修行愈发困难，而玄盟修士通玄境多聚于迷雾深渊，这也是为何项燕不敢直接打上去的原因。
“当时邪祟横行，玄门只剩下通天殿，桃花源，松鹤穿云，修善斋这几个宗门勉强能支撑，原镇守章宪的剑冢已全部殉道，我师父最后只收到苏氏除去了作祟的金乌替代剑冢的消息。直到上次在羲和台见到那些铺天盖地的业力，我才惊觉或许当时元启的思虑或许是对的。”三长老叹了口气。
“修善斋观主？”姜晗倒是听元熙说过。
“是，修善斋世代掌仙器天问，那是上界仙人所炼的宝镜，有占卜祸福，预料劫难的作用。修善斋弟子极少参与玄盟之事，当时修善斋观主已在迷雾深渊，而元启当时还未能掌握天问的用法。我被师父带去玄盟时见苏氏人证物证俱全，还以为元启学艺不精，那些金乌当真是邪祟。”
三长老对姜晗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愧疚的道：“说来惭愧，当日之事我们本该细细探查……”
“三长老想要听本尊说什么？没关系？”姜晗打断了三长老的话：“当初岐山三百余口皆被抓去填了阵眼，那些人还以此进了玄盟，做了章宪首宗，你让我如何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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