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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六章恋爱季节(2)


b、火车上的“遭遇”

        在平原县炮团,我告别了领导和战友,踏上了从平原县到潍坊的列车。

        列车在飞驰。在嘈杂的车厢里,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闭目养神,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潍坊,这个我熟悉又亲切的城市。我已当兵就在隶属于潍坊的安丘县景芝镇,然后,调到了潍坊军教导大队;从潍坊,我灰溜溜地实行“战略转移”,南下徐州;从徐州东进青岛;从青岛又“杀回”老家鲁西北平原县;从鲁西北实现了从战士到军官质的飞跃,今天我要回到潍坊——坦克八师所在地。

        人生充满了变数,我不知道今后我还会去何方?但我这次坚信我的选择。

        正在我想得出神的时候,列车“咣当”几下停了下来。原来到了济南站。济南,这个省会城市现在对我来说,已不再陌生。我在这里上军校,又在这里的山东青年报社学习了几个月。这里“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大明湖、金牛公园、英雄山和千佛山等名胜古迹,都曾留下了我的身影。

        我的思绪还在飞。突然,女列车员“查票了,查票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这时,清醒的我开始找票。我记得在车站检完票后,因非常拥挤,我又两只手都提着行李,就顺势把车票放到上衣下面的口袋里。可是,我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票。这时,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女列车员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我。浑身冒汗的我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的票找不到了。女列车员看看我穿着的军装说,走吧,跟我到8号车厢补一张票。这时,我突然想到刚才找票时,钱夹好像也没有了,这时的我尴尬至极,更慌张了,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滴。我说,钱夹也没有了。听了我的话,女列车员说,那把你的军官证拿出来我看看。我又胡乱翻找一遍,出乎预料的是军官证也找不到了。这时,女列车员的话可不好听了:“看你穿着军装人模狗样的,是个骗子吧?”这时旁边看热闹的人趁机起哄说:“你说你是军人用啥证明?肯定是个骗子,把他送到公安局去。”望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我欲哭无泪、欲言无语。这时,女列车员可能把我真当成了骗子说:“走吧,提着行李跟我去见乘警吧!”“等等!”说时迟那时快。这时,不知从哪站出一名女军官,只见她推开围观的人走到女列车员面前:“我是他的女朋友,上车时我俩闹了点别扭,可能在拉扯中他把票弄丢了。钱夹在我这里。走,我跟你给他去补票。”望着这位长得很漂亮的女军官,我一下傻愣在那里。

        不一会儿,她拿着补的票回来说:“给你,这下可别再丢了了。”我接过票不知说啥是好,这次她不但帮了我,而且还维护了军人的形象。我的“谢谢!”二字刚出口,感动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没过多久,有人下车后,她就坐在了我的对面。她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我说:“我真的是……”她说:“不用说了,我知道,我相信你!”这时,我从上面行李架上取下提包,想拿出我发表文章的剪报本,让她看看以此证明我确实是军人。没想到我刚拿出剪报本,军官证也掉了出来。看到它,我俩都惊奇地笑了。

        原来,昨天晚上宣传股的领导和同事为我送行,盛情难却我就喝多了,所以早晨收拾行李时,迷迷糊糊就把军官证和剪报本放在一起了。但车票和钱夹可能是在上车拥挤时被人偷去了。

        我的身份得到了证明,我与她的交谈也有了底气。因为我们都是年轻的军人,况且,她又在我危难之时帮了我,所以谈话中就多了几分热情,多了几分信任。原来她叫孙竹兰,是到军区总院看同学的,这是返回单位——驻守在周村的陆军第148医院。一路上我们聊得很愉快,她下车时我们彼此都留了对方的电话和通信地址。

        她的出现使我平静如水的心灵深处,再次骤然涌起了波澜。但这次少了一些冲动,少了一些莽撞,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我们通了几封信后,感到还非常谈得来,但我小心翼翼的都是谈工作、谈学习、谈人生,从没有涉及“感情”二字。

        相识一段时间后,在决定是否向她吐露真情时,我通过关系找到了她单位的有关领导,详细询问了她的有关情况。当我得知她正在与一位空军飞行员谈恋爱时,我感到自己各方面的条件不如人家,于是,我当机立断迅速地全身而退,因此,避免了给彼此带来的伤害。

        c、第一次到北京

        坦克八师下属三个团,还有两个直属单位,报道任务非常重。我一个刚在团里才担任了几个月的新闻干事,一下来到师里大机关担此重任,我感到压力非常大。没有别的办法,我相信勤能补拙,只有努力工作。

        刚到师里不久,我就随师里雷齐政委到某团搞调研工作。白天我随雷政委听取团领导的汇报,晚上我与团里负责新闻的王干事,研究报道线索,有时通宵达旦。在调研工作快要结束时,我们有针对性地写出了一篇“如何向新任领

        导汇报情况”的稿子,很快在军区《前卫报》头版头条发表,并且还加了编后,受到了师领导的表扬。

        现摘录如下:

        既谈“斩六将”又讲“走麦城”

        某团汇报工作实事求是

        11月上旬,54960部队某坦克团党委在向上级首长汇报过去先进典型的情况时,坚持实事求是,一是一,二是二,不遮“丑”,不护“短”。上级领导赞扬这个团党委说:“你们敢于讲真话,讲实话,不怕‘亮丑’,这种工作作风很值得提倡。”

        上级首长来到这个团检查工作,想了解一下团里的一些先进连队的情况。按常情,上级领导刚上任,又是第一次下到这个部队,汇报时,应该多讲成绩,少讲问题,给新的领导留个好印象。然而,团党委没有这样做。他们认为,上级首长来检查工作,只有得到真实的情况,才能对部队进行具体的指导,不能为了给领导留个好印象,而遮“丑”护“短”,影响部队建设。于是,团领导做到丁是丁,卯是卯,在给首长汇报过程中,既报喜又报忧。

        这个团的通信连是军区的老典型,在军民共建活动中,受到军区和山东省政府的表彰,连续三年被军区评为军民共建和学习科学文化培养军地两用人才先进连队。在汇报这个连队的情况时,团领导除了谈几年来连队的进步外,他们着重地讲了通信连存在的问题:连队党支部一班人团结搞得不好,干部之间有隔阂;个别干部对工作标准要求不高,由吃老本思想等问题。

        在谈到军区的老典型坦克九连时,团党委从这个连去年突然从先进行列掉下去的原因,细致地向上级领导作了汇报。九连曾被军区授予“硬骨头六连式的连队”光荣称号,连续二十七年无责任事故,三十六年无政治事故。但去年由于连队干部责任心不强,导致冻坏坦克发动机一台,造成严重责任事故,其他责任事故苗头也不断。为此,这个多年的老典型名落孙山。

        听了他们的汇报后,上级首长肯定了他们既报喜又报忧的做法。首长们不以回报的好孬论长短,而是下到基层摸清情况,研究改进措施,进行了具体的指导,使这两个连队很快有了新气象。

        编后留下实事求是的“第一印象”

        第一次向整编后的新领导汇报工作,就讲了许多“走麦城”的事,某团党委确实有胆有识。

        人们都很注意“第一印象”。如果一个单位能给新上任的上级领导一个没有丝毫缺点的“第一印象”,自然很好,但那是不现实的。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一个单位的工作,既有“斩六将”的成绩,也必然有“走麦城”之类的缺点,只是程度不同罢了。如果汇报光拣好的说,扬“长”避“短”,甚至弄虚作假,搞表面文章,倒会留下另一种“第一印象”:不实事求是。

        精简整编之后,各级领导都在加强调查研究,了解部队情况,以便更好地熟悉和掌握部队。作为下级,汇报的时候应该实事求是,一是一,二是二,既汇报“斩六将”,又回报“走麦城”,这样,对于新领导尽快地掌握部队真实情况,指导部队工作,将是很有益的。同时,客观地汇报取得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在今后的工作中,“斩六将”才能更多,“走麦城”才会避免。

        (原载济南军区《前卫报》1985年12月1日一版头条)

        即将过去的1985年,在我军历史上有浓彩重抹的一笔。就在这一年,□□主席对外宣布中国军队员额减少100万。消息一出,令世界震撼。就在这次精简整编中,我所在的第46军被裁掉了。我现在所在的坦克八师隶属了第67军管辖。

        作为一个师级单位的新闻干事,见报的任务,对准的目标主要是中央级的《解放军报》。全军这么多单位,报纸的版面就四个版,竞争力特别强,上一篇军报真是太难了。为了尽快打开局面,宣传科姜忠玉科长(原是军新闻干事,我们早就认识),对此非常重视,让我准备了一批稿子,到军报去送稿。

        1986年的春节过后,我第一次踏上了进京的列车。

        当时,我济南陆校新闻队的同学陈吕生正在军报学习,在他的帮助下,我很快把稿子交到了分管的编辑手中。然后,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广场,参观了纪念堂、故宫等。

        在京期间,我还游览了长城、颐和园、大观园等名胜古迹。这是我当兵后,第一次放松心情,置身于大都市的人流中,去欣赏京城优美的景色和自然风光。

        在京我度过了3天的美好时光,然后,乘车西下到了古城西安。

        在西安,我应《当代青年》杂志编辑之约,改好了他们要编发我撰写的济南军区前卫歌舞团柳琴演奏员王红艺的稿子后,又游览了大雁塔,爬上了华山。

        我为王红艺撰写的报告文学,第一次刊登在外省的杂志上。

        现摘录如下:

        站在异国的舞台上

        ——记前卫歌舞团柳琴演奏员王红艺

        一九八○年八月。首都机场。一架银灰色波音747客机,呼啸着腾空而起。

        一支由孙正团长领队,著名演奏家胡天泉、歌唱演员□□等十二人组成的中国民族乐团,第一次出访北欧和西欧了。一位身着军装显得妩媚动人的小姑娘,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从舷窗望下,朵朵白云向后闪去,心里荡起层层涟漪。她只有十二岁,名叫王红艺,是济南军区前卫歌舞团民族乐队的一名柳琴演奏员。今天,她要从这里走向世界了。

        华丽的芬兰大厦音乐厅里,灯火通明,彩带辉映,中国民族乐团的首场演出就要在这里开始了。他们以吹打乐《大得胜》开头,然后,人人凭着精湛的技艺登台演出,赢得了众多大鼻子蓝眼睛观众的阵阵掌声。当年仅十二岁的王红艺上场时,整个音乐大厅的空气如凝固一般,怀疑、惊讶、信任的目光和五光十色的灯光,一起向她射来。虽然是第一次站在异国他乡的舞台上,但幼小的王红艺却是惊人的沉着。刹那间,那白嫩的小手在琴弦上飞舞起来。柳琴独奏曲《毕兹卡欢庆会》,那土家寨人民狂欢的景象,姑娘们优美的舞姿,小伙子们敏捷的舞步,都通过她的乐曲表现得淋漓尽致。那悠扬和谐的旋律,使观众的情绪一次又一次达到了高潮,使整个音乐大厅成了欢乐的海洋。第二天,芬兰许多媒体对她进行了专门报道,称她为“乐坛奇葩”。

        八月的北欧,正是秋高气爽的美好季节。王红艺伴随着的她的柳琴,到了一个国家又一个国家,她演奏的柳琴曲成了最受欢迎的节目之一。在挪威,她演奏的柳琴协奏曲《乒乒乓乓》,在挪威人民心中产生了共鸣,激起了多少如痴如狂的欢呼声啊!当她走下台的时候,首相夫人紧紧握住小红艺的小手,感慨地用英文说:“小天使,你演奏的太美了。”音协主席激动地把原来准备献给团长的鲜花送给了小红艺。此时的小红艺鼻子一酸哭了,那少女最温馨的爱似乎找到了一块憩息的草地。

        演奏的春风吹过了异国的土地,东方少女把优美的琴声带到了遥远的异邦。北欧、西欧等数十家媒体纷纷发表文章称她为乐坛“神童”、“奇葩”。一家媒体记者以《可惜那些没来看的人》为题,高度赞扬了王红艺精湛的艺术造诣;西班牙《abc日报》评论说:“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演奏的柳琴独奏,能和我国的演奏家争相媲美。”

        王红艺的父亲王惠然是济南军区前卫歌舞团的著名演奏家和作曲家,母亲颜静华,当年曾是安徽省歌舞团的首席琵琶演奏家。小红艺呱呱坠地来到人间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还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母亲颜静华只好把她抱到排练厅,放在一个角落里,那琴键跳跃的音符,那悦耳动听的音乐,不时地灌入她的大脑。也许,就是从那天起,她就和艺术有了“缘分”。

        如果说过去,这个家庭对孩子的发展前途有所“设计”的话,那就是上大学、考研究生……然而,在“革命样板戏”取代一切的文艺年月里,夫妻俩的共同心愿,却是把柳琴,把他们对民族器乐的希望寄托给了女儿。

        六岁,对于天真烂漫的孩子来说,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年龄,而小红艺一天几十次、几百次,甚至上千次地重复一个简单的弹拨动作,单调而乏味,每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疼,手指麻木。美好的童年,都有自己梦幻一样的想象,可是这时,小红艺最大愿望就是能和小伙伴们在一块痛快的玩耍,别的小姑娘在玩皮球、踢毽子,尽情地欢乐,可是她……童年真是一个苦涩的梦。

        爸爸总是疼爱地告诉她,在艺术的道路上,是没有捷径可走的,必须练出真功夫!小红艺点点头,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

        盛夏,豆大的汗珠,像雨后树上的水珠,卜卜地滚落在柳琴上,琴弦都滑腻了,额前的刘海儿湿漉漉的,她仍全神贯注地弹着。窗外,树上的鸟儿叫了一天都住声了,月亮已悄悄地爬上树梢,她的琴声仍在响……

        一九七八年十月,经过严格的考试,十岁的王红艺穿上了崭新的小军装,戴上了鲜红的领章和帽徽,成为济南军区前卫歌舞团民族乐队的一名演奏员,她像雏鹰展翅,在更广阔的艺术天地里飞翔。星期天、节假日,别的战友爬千佛山,逛大明湖,可她仍坚持练琴。歌舞团的领导对她更是精心浇灌栽培,让她参加各种乐曲的协奏,提高演奏能力。王红艺每年都要求下基层为干部战士演出,在海岛、哨所、边防、高原,都留下了她优美的琴声。一九七九年,她被选拔赴京参加了建国三十周年文艺汇演,荣获演奏一等奖,受到了中央□□的表彰;一九八五年王红艺参加了全国民族器乐独奏比赛,夺得了金奖,荣立三等功;八六年又被破格提拔为部队干部。

        “我不愿成为一名‘器乐匠’,我要争做一名民族器乐演奏家”。这是王红艺神秘地告诉笔者的。她很年轻,才仅仅十七岁,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我想,只要她不断攀登,她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原载陕西省1986年第6期《当代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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