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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五章放飞梦想(4)


1983年12月6日,在军里新闻报道工作总结表彰会上,由于一年来我报道工作成绩突出受到了表彰。在开会间隙,炮兵团宣传股长李宝玉慕名找到我,告诉我说,他们团驻守在我家乡的邻县平原县,由于刚成立不久,缺少报道员,你要是愿意到我们团去我们保证给你转“志愿兵”。这无疑对我是个极大的诱惑。

        回到团里不久,宣传股党组织批准我光荣加入了中国□□。在我的入党仪式上,团政委刘荣亲自参加并给我提意见说,梁祖国同志工作积极,学习刻苦,成绩突出,但就爱留长头发,希望以后注意改正。然后,许多同志也都发表了意见,但都是表扬的多,批评的少,使我听了心里热乎乎的。

        春节过后,转眼到了1984年的3月。有一天,我接到了炮团宣传股李股长的电话,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希望这两天给他答复,不然他要考虑别人了。

        当天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了。是走还是留?我左右权衡着利弊。这里紧靠美丽的海滨城市青岛,有错落有致的欧式建筑,有闻名遐迩的崂山,有通往大海深处的栈桥,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的漂亮姑娘。在青岛驻军很多,相比较而言,海军比陆军吃香。当时流传的顺口溜是“宁让海军抱一抱,不让陆军靠一靠”。所以说就是提了干找对象也没有海军有优势,更别说“志愿兵”了。我的老家在比较偏僻的鲁西北,虽然伴随着改革开放,有了很大的发展,但与青岛比起来,差距还是比较大。但再穷再落后,那里是我的老家,是我的根;这里环境再美丽,姑娘再漂亮,但都不属于我,对我来讲也就毫无意义。最后,我终于拿定了主意:走!回老家去,那里离家近,父母年龄也越来越大,有啥事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出乎我预料的是没过几天团里就接到了军里的调令。原来,李股长原来在军宣传处工作,与军军务处的同志很熟,早就打好了招呼,只等我下决心了。这下,宣传股金股长感到很突然,就找我谈话,问我知不知道此事,我只好实话实说。他的意思是不想让我走,并说,他已给政治处王主任打好招呼,年底一定给我转“志愿兵”。

        没有办法,军令如山。宣传股王青云和黄浩明两位干事,也都舍不得我走,他们自己出钱请我吃了一顿,又在照相馆照了一张相,还送了我一件毛巾被。到现在20多年过去了,这件毛巾被边上都已经破了,可我一直盖在身上舍不得丢。就这样:“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调到炮团不久,军里来通知说,总政干部部给了济南军区40个名额,要从优秀报道员中考试选拔入校深造,毕业后提拔为干部。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有关部门经过考察了解,我完全符合条件。心想,这是老天给我的最后一个机会了。于是,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拼命的复习迎接考试。

        没想到的是,就在快考试的前几天,军里干部处突然通知说,经审查梁祖国档案上改过年龄,取消他的考试资格。又是一个五雷轰顶,我脑袋一下快炸开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军教导大队调走时,家是东北的政治处刘干事与我关系不错,并且知道我准备考军校。他在帮我整理档案时说,你今年没能参加考试很遗憾,为了让我再考时不至于超年龄,就将1961年12月改成了1962年12月。真没想到这下竟埋下了祸根。

        在这危急时刻,我仔细阅读了上次军里通知中规定的考试条件:要求1961年1月以后出生的可以参加考试,也就是说我不改年龄也完全符合条件。再说,年龄是几年前别人帮我改的,并不是针对这次考试才改的。

        有了这些理由,李宝玉股长代表组织据理力争。他向军里汇报说,小梁的年龄不改就符合条件,根本没有改的必要。再说,档案是组织保管的,要是改了也是组织的责任。经过反复协商,终于在考试前一天军里同意我参加考试了。

        真是好事多磨,总算又过了这一关。

        考试地点定在军区二所。就在明天考试的那天晚上,也许背负的包袱太重,感到这是唯一一次改变地位和命运的机会了,越想越睡不着,我失眠了。早晨起来后,吃过早饭,在临进考场前,我到洗漱室用凉水狠狠洗了洗头,让脑袋清醒清醒进入了考场。一天的考试,基本上是在迷迷糊糊中进行的。跟我同桌考试的滕永利,考着考着竟虚脱了被抬了出去,过了15分钟后,才又回来继续考。不用说,他肯定也是农村出身,同样把这次考试看得太重。考完后一打听,我们还是一个地区的老乡,他是夏津县的。

        考完试后,我垂头丧气回到了单位。我感到今生今世不会再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了,今后努力工作准备年底转“志愿兵”了。

        没想到天上真能掉馅饼。20多天后,我竟拿到了济南陆校新闻队的录取通知书,并且考得还不错,按分数排名是第30名。就在那一天,我突然感到天是那么的蓝,水是那样的清,路是那么的宽,晕晕乎乎的眼前一片光明。就和范进中举一样,就差没疯了。我用手狠狠掐掐自己,感到很疼,说明不是在做梦。

        等情绪稍微稳定后,我带着万分的喜悦请假回家了。当我把这个喜讯告诉父母时,老人的脸上立刻喜上眉梢。但在老家对外我并没有张扬,因为我还有一个隐痛——那就是我的身体黄疸指数高。怕出去张扬了,万一因身体问题被学校退回来,将来“无颜见江东父老”。

        把这个喜讯告诉完父母后,我就兴高采烈地拿出给奶奶买的东西,说是要去看奶奶。作为这个大家庭的长子长孙,我是奶奶照看大的,我的成长进步奶奶也十分挂念。心想,要把这个喜讯赶快告诉她老人家。这时,我突然看到父母一下愣住了,眼眶很快盈出了泪水。原来,为子女辛辛苦苦操劳了一生的奶奶,还没有享什么福,就在农历1984年正月初五病逝了,享年75岁。得知这一噩耗,我一下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边哭边说,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啊?

        事后,别人告诉我,本来三叔要去给我发电报让我回来的,却被父亲挡下了。父亲说,孩子离家这么远,再加上他因去年没让考学的事,情绪一直非常低落。让他回来只是多一个哭的,咱们家这么多人,就不要告诉他了。自古“忠孝难两全”啊!听了父亲的话,三叔想想也是,就放弃了发电报的想法。

        当天晚上,我来到奶奶的坟上大哭了一场。为她老人家烧了好多“纸钱”,心里默念着,亲爱的奶奶您安息吧!孙子一定努力工作,以此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在家里住了几天后,我回到单位拿着介绍信到德州陆军第139医院住院去了。在住院期间,医生对我的身体进行了全面检查,其他一切正常,但是啥原因造成黄疸指数高的问题还是查不出来。为了彻底查清楚原因,解除我的后顾之忧,我又拿着139医院的介绍信,住进了济南军区总医院。在总医院经过多名专家会诊,还是查不出原因。后来,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医生为我做了有一定危险性的“肝穿刺”手术。

        由于当时,我并没有把这手术当回事,医生的嘱咐也当成了耳旁风,在手术的第二天,我就下床活动,被给我做手术的范平医生抓了正着。她严厉地批评我说,你的伤口还没愈合,肝是造血的,一旦大出血抢救都来不及。范医生的话,吓了我一身冷汗。此后,我在床上老老实实躺了7天。“肝穿刺”结果出来后,医院多名专家一致确诊为:生理性黄疸。

        有了这个权威性的结论,我心里总算踏实了。如果入校后检查身体再查出黄疸指数高,我也不怕了。

        经过这样一折腾,出院没多久我就怀着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迈入了济南陆军学校新闻队。那一天是1984年6月6日。

        这次招收的41名(后来又追加1名)学员,大家是既熟悉又陌生。说熟悉是因为大家的名字都经常在报纸上见到,有时名字还靠在一起;说陌生是因为大家分布在军区各个单位,除了本单位的外,彼此连面都没见过。入学后,大家个个喜笑颜开,互相寒暄祝贺,因为这次机会将改变我们每个人的人生。

        入学3天后,学校果然组织我们进行了体检。我虽然手中有了“王牌”,但还是忐忑不安,害怕再出啥问题。在等待中过去了10多天,可校门诊部根本没找我,倒是其他几个同学被找去进行了复查。早知今日,我何必在自己的肝上开了一刀。

        在陆校我见到了原来一起当兵在一个团,第一年就考上军校的齐河县老乡孙洪海、钱秀山。他们即将毕业,听说我来上学后,都来为我祝贺。望着这两位老乡白净的脸庞,我心想,你们在绿树环绕的校园,坐在宁静教室,过了4年的舒服日子。可我哪?在这4年中我饱经风霜、坎坎坷坷,努力拼搏了4年,才终于赶上了这最后一班“末班车”。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们比我提前4年上军校,但提干只比我们早半年。因为我们是短期速提班。

        入校第7天后,我们就开始了紧张的学习生活。在课程安排上除了有关的新闻知识外,还设置了哲学、政治经济学、马列理论、政治教育、队列训练等。我们这些在单位“稀拉”惯了的机关兵,对室内科目还行,最讨厌的就是队列训练。有时在操场上一站就是半天,累得腰酸背疼腿抽筋。

        有一天上午,队里组织我们进行队列训练,我们“稀稀拉拉”不听招呼,在操场上成了一盘散沙。这时引起了一个身材魁梧、军容十分严整的人的注意,只见他走到带队的区队长面前耳语一番,然后下达了宏亮有力的口令:集合!立正!稍息。我们这些“稀拉兵”,从没有见过这阵势,只好乖乖地听从口令。只听他说,我现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咱们学校的队列□□曹志军。听到这个名字,大家肃然起敬,原来他就是在军区大名鼎鼎的“队列曹”。他不管平时还是正课,走路的步幅,以及着装、摆臂,都是条令的化身。军区许多单位每逢“八一”节搞阅兵式,都请他当总教练。解放军报饶洪桥记者曾以“曹氏步伐”为题撰写的报告文学,就是写的他,曾在在军内引起轰动。然后,听到他接着说,我早听说学校招了一批“秀才”,但不管你多么能写,你首先是一个军人;是军人,就得讲军容、军姿、军纪,就不能混同于一般老百姓。本来,学校安排我下周给你们上队列课。但我今天实在看不下去,你们这稀稀拉拉,根本不像军人的坏作风。今天就算我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吧,下面听我的口令……

        齐步走、跑步走、正步走;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我们这帮“稀拉兵”,今天上午被好好“收拾”了一顿。从此,再搞队列训练我们都认真了很多。因为曹□□临走撂下了话说,你们其他科目就算都考了100分,队列课不合格也毕不了业。我们的机会来之不易,都怕因小失大而影响前程。

        在紧张有序的校园生活中,我们迎来了国家的35周年庆典。

        我们国家建国后,曾先后多次举行声势宏大的阅兵式,但我还是第一次坐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欣赏电视直播,心情格外激动。

        雄伟壮观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彩旗飘扬,到处是一片欢腾的海洋。

        在高亢有力的《军歌》音乐声中,充满阳刚之气的男兵方队;飒爽英姿的女兵方队,整齐的步伐,威武的气势,如排山倒海依次从□□广场正步走过……

        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我曾天真幼稚地想,啥时我能到北京工作就好了。因为,那里是国家的心脏,是全国各族人民向往的地方。

        经过半年的刻苦训练和认真学习,我们41名学员都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各科学业,圆满毕业奔赴军区各个工作岗位。

        光阴荏苒,花开花落。屈指算来从我们毕业到现在已整整30多年了。那些曾朝夕相处的同学,大都已离开了部队。现在还在部队混得不错的有:济南军区干部部人才办主任许向农大校、前卫报社社长张振江大校、新华社军分社空军支社社长张玉清大校、莱芜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刘成荣大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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