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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8:你脱什么衣服


秦落的话让屠镜的翻译行为停了下来,他回看月光下的青年。

        青年长得是真的很好看,特别是那双浓黑杏眼,从下往上斜过来的时候像是两道深渊,诱得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沉醉其中。

        “我不会的啊”屠镜似乎真的在思考秦落的问题,指腹在嘴角一侧摁下一凹处,带起一个自然的酒窝,他得意一笑,微微摇头,“我无所不能。”

        那样子活像一个学霸在学渣面前自嘲,“为什么我这次才拉年级第二100分?”

        秦落扑哧一声,忽然——

        “啊——!”

        沉寂中,林巧巧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紧接着是一通打斗声。

        秦落和屠镜慌忙赶了过去,就看见林巧巧与一人中年女人打了起来。

        那中年女人唇色也是黑紫色,身上的服饰和林巧巧相差不多,只是没有过多的银饰配饰,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便装。

        “你是哪里来的鬼东西!”中年女人双手大开,掌心汇集起一股黑紫色的气流,她沉着有些皱纹的脸庞,眸底发出一道凶厉的光,好似要将林巧巧直接钉死在空中。

        不等林巧巧做出动作,女人继续呵斥,“竟敢幻作琳琳模样接近我阿乃!!!”

        四周响起了簌簌声响,秦落扫视一圈,只见好多毒虫蛇蚁从四面八方涌来,似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朝着房里的林巧巧狂速而去。

        “是蠹虫蛊!”

        屠镜眼疾手快,在秦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阵风似地就将林巧巧从房屋内拽了出来。

        蠹虫蛊是江闽地区常见的一种攻击性蛊术,能调动万千毒虫形成一个攻击阵,阵里的蠹虫如同傀儡一般听从施蛊人的命令,蚕食目标。

        大有毒虫所覆之初,寸草不生的传言。

        可见这种蛊术的残狠性。

        见林巧巧被人救走,中年女人迅速追了出来,身后涌现出更多的毒蛇、蝎子、蜈蚣

        密密麻麻的毒虫在冷白的月色下散发出凶毒的模样,似待号令的万千小兵似的,全部汇集在中年女人四周。

        女人双手微微往上一台,数条毒蛇便从地面直起身子,发着紫光的竖瞳盯猎物一般盯着大门外的三人。

        秦落指尖的术绳蜿蜒而出,做出蓄势待发的模样。

        忽然,原本被屠镜拽住的林巧巧挣脱而出,冲向前抱住了中年女人的身体,她呜呜咽咽,似乎是想大哭,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却掉不出眼泪。

        “阿乃,阿乃”林巧巧嘴里不住重复,加紧了双手的力度,像个小孩子一样一个劲地蹭着中年女人的颈窝。

        脖颈间再次传来的冰冷温度,让中年女人悬在空中的手抽搐了一下,双眸不可置信地滑落一股热流,她似乎想要回抱住林巧巧,但是又害怕就抱住后怀里的人就这样消散了。

        “代代帕。”中年女人嘴里发出轻若闻吟的声音,一旁的屠镜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她在叫女儿。

        这是林巧巧的母亲,木佩兰。

        女人脸上血气枯散,眼睛有些浑浊昏暗,看得出来这人常年精神不安。

        就在这时屋内又跑出来一个人,随着那人疾跑的动作,发间的银花,银梳,叮铃作响,脚踝处有一些不明的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捆过一样,仔细看的话发现不了。

        木佩兰周围的蠹虫阵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东西一样,纷纷朝两边散开,迅速消失在了视线中。

        老人望着门口互拥着的两个人,脸上露出一个痴痴的笑,她走过去一把拉住林巧巧白皙的手腕,将人从木佩兰的怀里拽出来,嘴里咕哝着,“走,跟阿妲走,”

        她指着木佩兰低声轻骂,“她是坏女人!坏女人!”

        秦落和屠镜双双对视,居然是白天他们遇见的那个疯老太。

        她竟是林巧巧的外祖母。

        面对外祖母的异常行为,林巧巧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直觉告诉她老人的精神状况不太对劲,她嘴唇颤抖着,灼灼目光盯着疯老太,小心翼翼地,怕碰碎心爱物品一样,颤然问道,“阿妲,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木婆婆歪着脑袋,好像真的在仔细回想这张脸在哪里见过,最后她抬手在林巧巧的脸上捏了捏,“你,你长得好像我的琳琳,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巧巧嚎叫一声,无法流出眼泪的双瞳布上血丝,她紧紧抓着木婆婆的双手,“琳琳,我叫琳琳。”

        木婆婆顿了几秒,然后忽地笑出声,一滴晶莹的珠光从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至颧骨,“你也叫琳琳啊,哎呀呀!你长得真好看。”

        林巧巧抬了抬头,似乎想将不存在的泪水给收回去,她一把抱住身前的老人,像是有一把酸刻的利刃横在喉间,哽咽道,“我就是琳琳,我就是琳琳,我回来了,阿妲,我我回来了。”

        “你是”这时,一旁的木佩兰的开腔了,她回味着林巧巧刚刚蹭自己颈窝的动作,和那冰冷的肌肤触感,问出了那个她不敢信,也不想信的话,“已经死了是吗?”

        抱着木婆婆的林巧巧收回身子,她知道不管怎么样都要面对的。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离开村子后的事情都告诉了木佩兰。

        木佩兰听得双眼通红,眼眶湿润,但是那悬着的泪依旧没有让它掉出来,最后她只是问林巧巧恨不恨自己当初将她赶出木氏一族,还拿走了她的姓氏。

        屠镜在一旁向秦落耐心解释,“这个村算是个族村,叫木氏一族,以传扬巫蛊之术为己任。族里有个规矩,蛊术传男不传女。我想这可能跟蛊为阴女为阴有关,双阴相生才能练就更为纯正的蛊术。”

        “为了将纯正的蛊术传承下去,族长一脉的长女,也就是族内的圣女,必须与族长选中的族内人结姻,然后接任族长一职继续将蛊术传衍下去。”

        秦落听到这里,就想起了cor委任结束后,张琳说的只要不回江闽,去哪里都可以,因为林巧巧告诉她江闽规矩漫满天。

        秦落现在算是明白为啥张琳那么排斥了。

        屠镜继续说着,“林巧巧原名木琳琳,是族长木佩兰的长女,也是木氏的圣女。到了适婚年龄时,木佩兰给他相中了族内一个名叫木劲生的小伙子,他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只是有一只眼睛看不到的。木琳琳不愿意这门婚事,还骂木佩兰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

        秦落忽然嗤笑了一声,像是在为同为残疾人的木劲生抱不平,又像是在嘲笑林巧巧的高傲不屑。

        “后来木佩兰才发现,林巧巧不愿意的理由是因为她爱上了来江闽采风的族外人张志成。”

        秦落忽然想起了在cor酒店大厅里,看见的那些极具民俗特色的镂空窗花,和木梁结构。

        看来当初张志成设计最初住宅区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给木琳琳一个新的温暖的家。

        “木佩兰得知真相后决然不同意。木琳琳和她大吵一架,最后还是没能说服木佩兰,最后没法,她说要辞去圣女的身份,离开木氏。只要自己不是木氏一族的人了,那么传衍蛊术的责任就不该让她继续承担了。”

        “碍于族内人的压迫,木佩兰不得不将木琳琳的圣女身份辞去,并拿走了她的木姓。让她从此与木氏断得一干二净,终生不得回来。”

        “木琳琳走了后,自小将她养大的木婆婆得知事情经过后受了刺激,加上老人也上了年纪,于是在重重刺激下神经开始错乱了。”

        “她记忆时常出差错,总是停留在木琳琳即将大婚的阶段。还常常穿着亲手给木琳琳缝制的婚服去镇子里问别人好不好看,说木琳琳就要结婚了,还邀请他们来参加婚礼。而木佩兰在长期的精神压迫下,也开始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听完了整个叙述,秦落心里很不是滋味。木佩兰的精神也不太正常,所以刚刚见到林巧巧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攻击。

        因为在她潜意识里,木琳琳这个人就不可能回到这里来,因为最初赶走自己亲生女儿的人是她,让她永世不准回木氏的人也是她。

        屠镜双手环着胸,没由来地说了一句,“算是一种变相的自我蒙蔽机制吧。”

        秦落搭在腰间的手抽了抽,眉毛下意识地跳动了一下。屠镜这话虽然是对着空气说的,但是秦落能听出来他是变相地再劝解自己。

        因为他又何尝没有自我机制。

        只是与木佩兰的自我蒙蔽不同的是,他是自我保护。

        “不,我不怪你。”门口的林巧巧摇着脑袋,咬了咬嘴唇,无法流泪的眼角竟然渗出一滴血,“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她怪的是这繁复的规矩。

        宁静的夜里传来几声蝈蝈叫,木佩兰的神智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她上前向秦落和屠镜先是表达了谢意,然后说时辰太晚,邀请两人在家里留宿一晚。

        屠镜耸了耸肩,目光落在秦落身上,像是询问青年的意见。秦落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快要凌晨十二点了,于是点了点头,“多谢了。”

        林巧巧家总共五层,木佩兰领着两人上了楼,来到三楼一间厢房。推开门就有一股浓厚的尘息涌来,看得出来房间空置很久了。

        装饰都是红色,非常喜庆,里面置着一张两米宽的大床,木佩兰面色有些沉郁,仿佛又响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这是当初给琳琳装修的婚房。现在”她顿了顿,应该是真的想将过去的事情揭过,然后转身看着秦落和屠镜,“二位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住下吧。”

        毕竟是婚房,而且还是没有住过的婚房,两个大男人住婚房总觉得有些别扭。

        屠镜可能是在江闽客栈被中了矮骡子幻术的秦落给吓到了,似乎并不像和秦落睡在同一张床上,他轻轻皱了一下好看的眉,

        细微的动作被秦落捕捉到了,原本有些抵触的心理忽然觉得没那么抵触了,他莫名就是喜欢看屠镜出现一些与那张冷峻的脸极不相符的神情,青年故作不好意思对着木佩兰露出一个带着谢意的笑,“自然是不介意的,麻烦你了,木族长。”

        木佩兰嫣然一笑,离去了。偌大的房间内,剩下秦落和屠镜两个人。

        青年抬手将房间的门关上,然后开始脱自己的外衫。

        靠在墙上的屠镜立马直起了身子,松开环抱在胸前的双手,瞪大了眼睛,“你,你脱什么衣服?!”

        “不脱衣服怎么睡觉?”秦落撂了一句。

        他的衣服偏中式,前面是一竖排的纽扣。秦落一边抬手动作轻缓地一颗颗解开纽扣,一边目光暧|昧地描绘屠镜那张形状极好看又有些矜傲的唇,不放过上面任何一丝唇纹。

        屠镜被秦落盯得有些不适,偏偏这人又没对他做些什么。他吞了吞紧致的喉咙,抿了抿被当成视线焦点的唇,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唇皮上泛起一层诱人的光晕。

        “况且我来的时候把衣服弄脏了。”秦落的眼眶有些发热,故意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拈起一块衣角,侧身给屠镜看。

        上面确实沾着一点,不仔细看的话压根儿就看不出来的白色墙灰。

        屠镜眼睛眨得非常快,鼻尖喷出一口气,目光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手指印,假装不知道那黑色衣角上的污渍,是秦落刚刚才从房间的墙壁上抹下的墙灰。

        “老妖精,你知道的。”看见男人脸上的沉俊的神情,秦落目光灼灼,似是有些得意,“我,洁癖。”

        屠镜无奈揉了揉眉间,低声暗骂,“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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