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暂时的失败
12月只剩下最后几天，这一年即将过去。
新年伊始，冰雪节便会到来，弗雷尔卓德漫长的冬季也才过去一半。
战争给节日带来一层阴影，但柯西亚心中是欢愉的。
冰雪节是冰原上独有的节日，那一天弗雷尔卓德寒冰矿脉汇集之地冰皇峰将出现一年一度的大爆发。
肆虐的寒冰能量将席卷整个弗雷尔卓德冰原，让冬季足足延长两个月之久。
那才是真正的寒冬，即便是长年生活在雪原上的人们也需足不出户，做好足够的应对。
寒冬到来，诺克萨斯人的入侵将受到大自然的阻碍，便是帝国陈兵百万于寒冰城下，不到来年春天也将毫无作为。
诺克萨斯人意识到他们的处境，两个从帝国腹地开拔的重装军团进入南部平原开始迅速分散兵力。
两万大军被分割成无数支百人小队，如一张大网撒开，妄图快速占领整个南部平原。
一旦计划得逞，帝国将获得充足的粮食补给，实现以战养战的目的，并且筹划更加可怕的阴谋。
不，他们的战争计划从一开始就是阳谋。以莫须有的罪名进犯部落联盟，明目张胆的进行军事部署。
这，是实力的碾压。
敌人的每一步动作都在部落联盟料想之中，偏偏无法针对。
按照原定指示，柯西亚将部落军主力调回，沿途护送百姓前往寒冰城。
不过，她抽调了其中一千名精锐留守，继续对敌人进行袭扰。
部队的行动范围局限在平原北部，死守敌军封锁圈的最后一个出口，为雅利安部的撤出创造最后机会。而一旦形势危急，他们可以进入山脉中撤离。
可惜，直到此刻，仍没有人知道雅利安麾下那三千人马究竟去了哪里。
平原小镇。
百姓们在战争阴影笼罩下，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
先后有两批帝国军来到这里，先前是一支轻骑小队，他们宣布帝国对小镇的统辖权之后，推行各种安抚政策。百姓们没有受到丝毫骚扰，反而平白得了一点好处。
原来，诺克萨斯也是有好人的！
百姓们如此想着，大多数选择留下来。
随后，是帝国重装军团进驻。他们看上去更正规，也更加凶厉。
帝国军开始征收粮草，百姓们虽有不满，想想在部落统治下也是这般便就顺从了。
谁知，帝国军变本加厉，强征赋税。
不满的情绪悄悄蔓延，终于有人做出了反抗，迎来的是帝国军无情镇压。
但就在第二天，那支离去的轻骑小队重又返回。
为首的那个贵族公子哥模样的头领，在大街上当场斩杀征税队军官，将钱物如数归还给百姓。
然后，他一人独闯帝国军大营，将驻军集合起来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驻军头目鲁克所部乃帝国精锐，本身也是少将军衔，即便在军部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脸面上过不去，便当众反驳了几句。
白羽挂的也是少将衔，不过麾下部队级别较重装军团低了一等，微笑着恭敬行了个军礼。
鲁克见他识相，也假惺惺一笑。
这时，白羽却不笑了，冷声道：“驻军统领鲁克通敌叛国，即刻收押，择日遣往军部受审。”
鲁克大怒：“我在此地征的每一颗粮食每一枚金币都充作军需，我为帝国大业操劳，何来叛国一说。”
白羽问：“此地是何地？”
“……”鲁克一愣。
白羽郑重道：“从第一名帝国士兵踏足此间，这里便是帝国领土。你这般横征暴敛便是逼迫帝国百姓造反，这还不是叛国？”
鲁克怒极而笑：“你这是强持夺理，我说不过你，不过到了军部，我定要告你一状。”
白羽亮出一面令牌，不耐烦的挥挥手：“这些废话到了军部再说吧。”
鲁克看一眼令牌，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二人军阶相同，形式上鲁克还高他一等，凭什么受其摆布。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白羽那另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
眼前这个小白脸可是帝国间谍机构的头目，阴损招数多的是。今天若是被他擒下，能不能活着回国不说，便是回去了也只会被送往军情五处。
到了那里，铁链一捆，辣椒水便往嘴里灌，任你满腹委屈如何说得出口，一腔热血也要变成屁股尿流了。
鲁克慌了，大吼一声：“白羽你如此阴毒，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白羽拨弄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翻了个白眼：“废话真多，要动手赶紧的。”
鲁克面色涨红，呛啷抽出长刀。
白羽从容淡定，鲁克一刀劈来，见对方竟无躲闪之意，迟疑着将刀锋歪了下。
“蠢货。”
白羽嘲弄一声，如女子般细嫩的小手往前一拍。
咚。
鲁克茫然看着自己胸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醒来时人已到了囚车之中。
白羽随便任命了一个手下管辖此地，严令按往年惯例征粮，且宣布将协调军部开通南部平原与帝国本土间的贸易线路造福百姓，便在一众拥戴者的欢送下前往下一个城镇。
消息以风一般的速度传向整个南部平原，百姓奔走相告。
部落在南部平原多年推行的宽仁政策一夜之间成为笑谈，战争年代，百姓们眼见诺克萨斯帝国驻军的威武之姿，远比家里多上几麻袋可有可无的粮食更加有安全感。
消息传来，柯西亚第一时间只觉得难以置信，稍后觉得诺克萨斯人居然也学会了玩弄计谋，散布这些假消息蛊惑人心。
然而三两天来，从后面寒冰城的方向开始不断出现大批逃难百姓，他们带着大批物资返回，警惕地绕过部落军防线进入敌占区。
从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柯西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难民们徐徐进入敌占区，在帝国军设置的关口接受盘查。
面对冷漠的士兵，难民们脸上堆着笑，大方的将随身物资馈赠给对方。获准通行后，他们大着胆子学士兵的样子，向对方回敬一个不标准的军礼。
到了关口后面，他们佝偻的身躯瞬间挺直，仿佛一股莫名的力量加持于身。
……
作为一名军人，柯西亚曾经问自己：为何而战？
答案只有两个字：荣耀。
此刻，从那些百姓身上柯西亚看到的也是这两个字。
只不过，他们拥有的，是作为一名帝国公民的荣耀。
对于平民，荣耀或许仅仅是能够活下去的机会和生命的一点尊严。
遗憾的是，这恰恰是部落无法对他们做出保障的。而现在，诺克萨斯人似乎做到了。
在这场持久性的战争中，暂时的失败并不可怕。但柯西亚不敢想象，从一开始部落联盟竟败得如此彻底。
这，还会是暂时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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