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话无畏祖师
第41话无畏祖师
神无月，十六日清晨，平安京，郊野，西方苑山溪中——
清泷全身无力，意念中只有血脉瓶。抱住了，紧紧抱住不能失去。在失去意识之前，清泷以结界将血脉瓶包住，拥入怀中。
清泷陷入昏迷中，失血过多，体力过度透支……清泷已经无法保持法身的战神形态，他在过度失血后显现出真身。幼龙的真身——如同蛇形，不同之处是，闪耀着金色的龙鳞与龙角。清泷金色的龙身，紧绕着血脉瓶。现在的清泷，最需要的是——休息！
清泷陷入昏迷……陷入休眠……沉沉浮浮……旋旋转转……飘飘荡荡……随水而下……清泷拥着血脉瓶，顺水飘流……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
长空中，传来一声长呼：“清泷……”声音急促、紧张……
“是谁？”，“是谁……在呼唤我？”——“这个声音很陌生，这是不认识的人”，虽然听到呼唤的声音，但虚弱的清泷没有在休眠中觉醒。
身为密宗护法，清泷的名字，只有密宗的传承者才有资格呼唤。“我允许你呼唤我的名字——清泷”，得到清泷的认可，才可以呼唤他。虽然得到“清泷”的认可，但密宗第八代传人“空海大师”呼唤清泷，去救援智泉，也是尊称“清泷”为“清泷权现”。“清泷权现”是东瀛的称谓，即“清泷神仙”之意。
密宗的弟子，绝不会对“千年护法龙神”清泷，直呼其名。
清泷在昏迷中思索：“是谁？是谁在呼唤我？谁在呼唤我的名字？谁敢直呼我的名字？”“佛祖……龙树祖师……龙智祖师……金刚智祖师……善无畏祖师……不空祖师……惠果祖师……空海大师……是谁？”“是谁？谁在呼唤我？谁在呼唤我的名字？”“不，这是个陌生的声音……”“不，这个急速的呼唤，这种呼唤的语气……是……？”
迷迷糊糊…………清泷陷入往事的梦魇之中……梦魇中……清泷陷入那场激烈的对战——
尸狐……到处都是尸狐……陷入妖狐的圈套，被诱入敌人的结界，与外界失去联络……
“善无畏祖师……您在哪里？”，清泷高声疾呼。清泷心焦如焚……漫无目的的搜索。清泷思绪万千：“无畏祖师，您到底在哪里？”密宗第五代祖师“善无畏”，梵名“戍婆揭罗僧诃”，意为“净狮子”，唐代汉译“善无畏”，也是取其大义。他出生在中印度，父亲是乌荼国国王，从家族史来说，属于释迦牟尼佛的叔父“甘露饭王”的后裔。
梦魇中……三只妖狐一边说，一边狞笑着：“佛祖的舍利子在哪里？交出来……如意宝珠，交出来。”
“哼，就凭你们三只妖狐……哼……可笑……”，清泷狠狠说出：“呸！”
梦魇中……
激烈的恶战……地上……都是六道众生的尸体……铺天盖地的尸狐……迷雾、狐火、黑烟……六道众生的尸体幻变的僵尸、死妖……
清泷气愤不已：“可恶的妖狐，幻化成我的模样，将善无畏祖师带走了。”“善无畏祖师，您在哪里？绝不能让你独自去面对？”“可恨的妖狐……怕死鬼……只会用卑鄙的手段……”
妖狐的声音说道：“清泷，将如意宝珠交给我，我会好好待你。”
清泷气愤的回答：“无耻的九尾妖狐……不知道廉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空回荡着妖狐的狞笑声。清泷一剑挥过去，金光划过之处，狐妖消失了……
“清泷，拿你的如意宝珠来交换……否则，我们会杀了善无畏，好好想清楚，后果你是知道的……”，妖狐的声音逐渐远去。
梦魇中……
往事的画面，在梦魇中重现……
善无畏祖师也中了妖狐的圈套……陷入了敌人的结界中……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无法与清泷瑜伽……结界阻挡了一切声音、气味……善无畏大叫：“清泷，你在哪里……？”
远处地上的青衣少将是清泷吗？倒卧在地的，是清泷吗？
善无畏跑过去，叫道：“清泷，我来了。”却发现——“你不是清泷！”“狐火……糟糕又是妖狐的圈套……”“清泷在哪里？”“卑鄙的狐妖，清泷在哪里？”，善无畏的声音中充满愤怒。
“善无畏，拿佛祖的舍利子来交换……否则，我们会杀了清泷，好好想清楚，后果自负……”，结界外传来妖狐的声音。
梦魇中……尸狐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善无畏全身都是伤，都是血……
——绝对不能让妖狐得到佛祖的舍利子。
善无畏被尸狐的首领扑倒在地上，双手仍全力结界，护着舍利子，他心中记挂着清泷的安危。清泷你在哪里？绝不让能让你们伤害清泷，清泷你在哪里？善无畏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抵御这只尸狐首领，并且发出内心的呼唤：“清泷……”声音远远的传来出去——“清泷……”
这是来自善无畏内心爆发的力量！强劲的金光，强劲的法力，从善无畏的内丹中爆发出来……金光所到之处，扫平一切障阻，击破妖狐的结界！
梦魇中……梦魇中——清泷听到呼唤之声。“是，善无畏祖师的呼唤……”——原来是在那个方向……清泷用尽全身之力，冲破结界。清泷终于与善无畏祖师会合。
兴幸，清泷安然无恙……兴幸，善无畏祖师生命无碍……善无畏与清泷，背靠着背。让我们来结束这场战斗吧……
梦魇中……梦魇中……
对于清泷，一百多年只是弹指之间。但这场一百多年前的战争，深深刻在清泷的心中。“善无畏祖师……”，清泷在梦魇中，喃喃自语。
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善无畏祖师”如今身在何方？又转生何处呢？断断续续的往事片段，在清泷的梦魇中闪过……“空海大师……”“血脉瓶……”“智泉……”“尸狐……”“九妹……”“九尾妖狐……”
清泷在昏沉中，仍惦念着血脉瓶，但此刻的他无力护法，自身难保。昏昏沉沉的清泷顺着水流，飘入了一个池塘。
碰碰撞撞，血脉瓶被挡在池塘边。血脉瓶在池塘内飘飘荡荡……碰碰撞撞……一下、两下、三下，水流推动着血脉瓶，不断撞向池塘边沿。一下、两下、三下，不断地撞击在清泷身上……血脉瓶上，结界的力量在逐渐消失……
结界力量的消失，令清泷的真身。金蛇一般的真身，显露人前。无法显现战神的法身，此刻的清泷虚弱如斯。期望不要遇到坏人才好。期望不要遇到人才好。万一遇到顽皮的小孩，一块石头砸过来，千年护法龙神，就此法缘断绝。万一遇到贫民，温饱无继，随时被人开膛切腹，成为盘中佳肴。万一遇到官员，认识龙身，为求长生，只怕也难逃死劫。这一刻，若再遇到尸狐或者妖狐，甚至一只小猫，也难免大难临头。千年以来，想必没有比这次更凶险的遭遇了。
然而，此刻清泷只能随遇而安，困顿无力的他，生死只能由天定了。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当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时候……又该如何呢？
清泷感到——无力……紧紧缠绕的身躯开始无力……身体在下滑，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水的压力。此刻，飘荡的水流，冲刷着清泷的身体，好像要将身体内最后一滴血液也冲洗掉。慢慢的滑落……被水冲刷着……慢慢的滑落……清泷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属于自己，不受自己的控制……身体正在流水的冲刷下……慢慢的……慢慢的与血脉瓶分离……身体慢慢的僵硬……僵硬的身体……无法，无法再围绕着血脉瓶……
就在清泷的身体，不受控制，渐渐松开的时候……在清泷的身体，向着池塘底部滑落的时候……
忽然，血脉瓶被人从水中提了起来……有人将清泷救了起来。血脉瓶离开水面，清泷身上的水压一下子减轻了，马上转动身体将血脉瓶缠住。水滴从清泷的身上，从血脉瓶上滴落，被晨曦的阳光照耀着，发出闪烁的金光。
晨曦的阳光，照耀在一个少年的脸上……这个少年长得真俊美，明目皓齿，弯月眉毛，耳朵又大又长。他的脸色苍白，带着铁青的黑气，脸上没有表情，让人感到淡淡的冷漠、淡淡的忧郁。
阳光令这个少年的脸，反射着清泷身上金色的光芒。不，不是太阳反光，而是少年眉宇之间——眉心“佛眼”之处，金光闪动。然后，一股黑气将少年的佛眼封锁……
远处传来了呼唤声……
“宗长大人……”
少年将血脉瓶藏在树丛，藏入草丛，他轻轻的温柔的说道：“不要担心，我会再来看你的。”
少年转身离开了……
清泷是否因此得救？清泷需要时间休息才能恢复法身，这段时间内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救清泷的人正是高岳，而此刻的高岳失去了呼吸。没有高岳的守护，清泷怎么办呢？清泷的命运如何呢？
血脉瓶能保住不失去吗？血脉瓶也必须尽快送回宫中，清泷能在七天内恢复吗？
七天之内，正子内亲王的魂魄必须回到身体内，否则回天乏术。正子内亲王会得救吗？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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