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尼古拉危机
团长尼古拉不在军营，如今军营里身份最高的是副团长克洛罗，一个从相貌就能看出来很古板、很刻板的老头。
陆凯闯进来的时候克洛罗紧皱着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满，倒是旁边尼古拉的亲哥哥恺鲁笑容灿烂，和众人的肃穆、凝重非常不协调。
陆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急匆匆的赶过来，一直以为尼古拉在他心中没什么地位，似乎并不是如此。
尼古拉亲自出征孤身潜入深渊，尼古拉兵败被困身受重伤，每一条消息都让他心有触动，情绪很古怪，无法描述。
“坐这里。”
凯莉斯往边上挪挪，揽着他坐到自己身边，陆凯很别扭，但是没有抗拒。
克洛罗沉默一阵，缓缓开口，他的语调很单一，没有升降，听久了令人说不出的难受。
“原因我已经说过很多次，简单来说就是现在军费不足，无法派遣军队援救远在千里之外的尼古拉团长。”
来之前陆凯就觉得奇怪，身为团长的尼古拉重伤被困，派军队去救援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还需要商量整整两天？
他猜测可能是处于军事上的某些考虑，比如担心对方有阴谋围点打援之类的，需要时间商讨救援方案，万万没想到克洛罗根本不同意增兵救援。
理由令人啼笑生非，军费不足，光明教廷三大骑士团之一的暴熊骑士团会军费不足？
“暴熊骑士团每年有多少军费，钱都花哪去了，总不至于我父亲一次出征就把所有钱都花光了。”
陆凯义愤填膺，说完之后才发觉，“父亲”两个字竟说得如此自然。
凯莉斯拉了他一下，陆凯没有理会，从比小短腿高的椅子上跳下来，挺着胸直视克洛罗。
克洛罗面无表情，以老人惯有的缓慢语调说道：“暴熊骑士团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军费花在哪里，应该问你才对。”
陆凯眨巴着眼睛非常茫然，他在军营里总共才呆几天，军费能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孩子不懂事，副团长千万别生气，”恺鲁笑呵呵的，老好人一样，“我来解释下，暴熊骑士团每年都能从教廷领取到数目不菲的军费，一年下来还能盈余许多。惯常是如此的，但今年有点例外，因为今年深渊生物活动频繁，战事较多，教廷的军费仍然按照往年发放。教廷答应到年底会补发，但现在就有些捉襟见肘，花钱时要小心节约。”
“离年底还有好几个月，尽管军费剩下不多，可是出兵救援团长还是足够的。”
恺鲁的笑容变得古怪，冲着众人道：“我说的是几天前，现在情形不一样，剩下的军费大概只够派五十个人去救团长。转变来自于我的小侄子，也是尼古拉团长的亲生儿子，前几天他刚从军营中支取一百公斤黄金，是以军费的名义支取的，而这个数目几乎就是所剩的全部军费。”
众人争论整整两天两夜，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懵懂无知的只有陆凯一个。
他用一百公斤黄金把一头残疾暴熊喂养成堡垒暴熊，黄金是特雷斯去取的，陆凯投过去疑惑的目光。
特雷斯心里是又悔又恨，真想扇自己几耳光，“我最初是以借用的名义支取的黄金，打算之后通知夫人，将这笔钱还上。后来少爷你真的成功，我就有了别的打算，用一百公斤黄金换来促进暴熊进化的方法，列入军费中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我没有考虑到……”
他倒不是想为尼古拉省钱，只是教廷对三大骑士团的军费管理很严格，绝对禁止私募军费。
如果教廷认定一百公斤黄金的用途属于军费，而这笔钱没有从他们划拨的军费中支取，是尼古拉自家的钱，教廷可不会称赞他大公无私。
他还想继续解释，被凯莉斯挥手打断，妩媚的脸上透着寒霜，直视克洛罗，“我儿子支取军费的用途并没有任何不妥，暴熊骑士团的核心就是暴熊，普通暴熊和铠甲暴熊之间的差别众人皆知，更别说是迄今为止只出现过一次的堡垒暴熊，能够促进暴熊进化，一百公斤黄金算得了什么。”
克洛罗点头，“的确如此，所以我并没有责备过他，要不是尼古拉团长出事，现在我可能正在为他颁发荣耀勋章，还要想教廷申请赐予他爵位。”
凯莉斯吐出口气，怜爱的看着陆凯，抬起头时脸上再次带上寒意。
“关于我儿子的事到此为止，我只想知道，克洛罗副团长要怎么样才答应派兵去救我丈夫？”
克洛罗摇头，“不是我不答应，是没有军费。”
陆凯急了，不就是钱，尼古拉是传承几百年的暴熊家族的继承者，还能没钱，“要多少钱，我家出。”
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凯莉斯也沉默不语。
难道尼古拉是个穷鬼，不像啊，家里装饰用的瓶瓶罐罐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有些放在书房里的还是“天书秘影”中都着重记载过的，比一百公斤黄金值钱得多。
“我的亲侄子，你还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懂，军费是钱，可不是所有的钱都能当军费，一个不小心会被教廷处以极刑的。”恺鲁阴阳怪气，笑容满面的一张脸怎么看怎么可恶。
“众所周知，教廷的三大光明骑士团实际上掌握在三个家族手里，因为骑士团的核心职业被这三个家族掌控，教廷没有能力更没有理由夺取这个机密，唯一能够用来限制三大骑士团的就是军费。”
“没有军费骑士团就无法发展、壮大，由此便能控制三大骑士团的实力，扶持听话的，打压不听话的，让我们互相牵制。”
“因此教廷对军费的管理严格到苛刻，凡是军事用途的花费全部列入军费，只能从教廷划拨的军费中支取。一旦发现有私人的钱财流入军费，最轻的是以双倍从军费中扣除，涉事者被监禁十年，重的五年内军费折半，涉事者处死。”
“小卢凯对暴熊骑士团有功，特雷斯做的也没错，考虑很周全。整件事唯一错的是尼古拉团长，他不该以身涉险独自潜入深渊，导致整个军队为救他中了深渊军团的埋伏。”
“凯莉斯夫人，小卢凯，很抱歉，我无能为力。他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如果出征的军队因此全军覆没，他的名字必将刻在暴熊骑士团的耻辱柱上。”
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尼古拉真的是咎由自取，但陆凯做不到这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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