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老李要走了
回到家后的老王，想着白莹刚才的言行，心中起伏不定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张罗做饭的小惠还问了老王不少关于随礼的话，其中也问到白莹去了吗。老王诚实回答。
小惠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跑到老王跟前，说道：“你可少跟她接触啊。她可是狐狸精啊，会把你的血吸干的。”
老王不爱听这话，说道：“大家都是人。好了，我不跟她接触就是，快去做饭吧。”
小惠固执地说：“不行啊，咱们得拉勾。”
老王很无奈，只好伸出手指，跟小惠勾了一下。小惠倒很认真，嘴里念念有词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之后，她才轻轻松松地去做饭。老王坐在沙发里，想着那些同学，想着那些朋友，感慨好多啊。
孩子在玩手机，小惠在做板，老王闲着没事儿，找出一本书来读：《给孩子的诗》。老王觉得这本书好啊，每首诗都那么精致，耐读，尤其是外国部分的，每一首诗都是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能照亮人的眼睛，温暖人的灵魂。这本书他都读了多遍，可还放不下。
老王虽不是作家，但是读书上跟他们没什么两样。他认为一天不读书，自己全身有异味儿，并且俗不可耐。
正读着《老虎》呢，放在鞋柜上的手机象老虎一样叫起来。一看来显，是老崔打来的，心说，这刚喝完没不久吗，怎么又要喝呢？又有什么好事儿要庆祝吗？
“哥们，晚上出来喝酒啊。”老崔的声音总是那么热情，那么有劲儿。
“啥情况啊？离上次没几天啊。”
“给老李送行。你可不能不来啊。”
老王一愣，问道：“老来要出门吗？”
“他要去内蒙工作了。”
老王大为不解，说道：“这是咋回事儿啊？”
“具体的事儿，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刚知道的。晚上你问他吧。别迟到啊，是你们楼区前边的饭店，六点钟，不见不散。”
老王痛快地答应：“我知道了。”一肚子的疑惑。晚上再说吧。
小惠忙问什么事儿。老王说了。小惠哦了一声，说道：“老也要出去上班啊。”
“你也知道这事儿吗？”
“老李出去上班，我不知道的。可是现在往外走的人多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这里的形势不太好，外边挣钱多，都想去外边发展了。”
“是啊，现在整个经济形势大大不如往年，我单位也有往外去的。他们先报名去化工，或者矿业，然后就去了外地。唉，人在外边不容易啊。”
“要是轮到你，你去不去啊？”小惠问道。
老王想了想，说道：“从挣钱的角度上，我是愿意去的。可是从亲情方面，我是绝对不想走的。父母年纪大了，我不在身边陪着，是不放心的。还有你和孩子，我更舍不得啊。再多的钱，也买不来亲情。举个例子，父母生病了，当儿子要是在挺远的地方，能回来照顾他们吗？钱这东西，一花就了。亲情才是无价啊。我记得古人说得好，‘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说得多好啊。”
小惠拉住老王的手，说道：“除非是咱们家穷得过不下去了，不然的话，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老王笑道：“这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
到了五点半多，老王换了衣服赴约。
小月凑上来，嚷嚷着也要去。
老王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说道：“等爸爸请客时再带你去吧。”穿上鞋，出门走了。
几分钟之后，老王进了那家饭店的一个单间，老崔和老靖正坐那儿喝茶呢。老李不见人影儿。
老王坐下来，说道：“他要是不来的话，咱们三个人喝吗？”
二人哈哈笑。老崔说道：“他要是不来的话，咱们就去他家把他给拽来。也不能让他这么悄悄地走啊。走那么远，见一面多难呐。”
老靖说道：“这小子这一走，真不好说多久才能见到。”
老王问道：“他怎么想到要出去干呢？他家条件也不差啊。”
老靖唉了两声，说道：“这其中的细节，让他自己说吧。”
正说着话呢，老李来了，黑色的棉服，锃亮的皮鞋，脸上仍是温和和斯文之气，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
酒菜齐备，三人开始渴酒。一瓶酒下肚，四人才谈起正事儿。
老李解释道：“现在的经营形势不好，公司也在鼓励人走出去，走的人挺多的。我本来也没想走，父母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好，孩子也小，自己更不能走。可是我们夫妻经常闹口角，也经常发生矛盾，彼此活得都不痛快。还不如分开一阵好，这样能挣到一些钱，还能缓和夫妻间的矛盾，这不挺好吗？父母那里，有我哥和我姐照顾，可以不担心。孩子这里，有我老婆呢。她照顾孩子还是不错的，只是不如我爱干净。”
三人听了，都一齐叹气。
老李看到，脸上露出微笑，说道：“我不会忘了你们这帮鬼的。走到哪里，咱们都是好哥们。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
四个人一齐笑了起来。
老靖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老李回答道：“后天走。”
老崔说道：“我们明天帮你收拾东西，后天送你。”
老李摆了摆手，说道：“哥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已经收拾完毕，没有什么了。后天也不用送，你们也都有事儿，还送啥啊？咱们又不是情人，不讲那个调调。”
老崔固执地说：“那也得送啊。你一走，咱们四大天王就变成了三剑客，很不习惯的。后天早上，我们三个必到，雷打不动。以后再见你，又不知道啥时候了。”说到儿，老崔的脸色黯然了。
老王和老靖也心里一沉，想到多少年的朋友，想到一别之后，相会无期，都心里挺堵的。
老李也脸色凝重起来，强笑道：“别这样吧。你们这么一整，我都不会了。”
老崔首先笑了，说道：“好了，好了，都高兴一点吧。老李出去干，那是男儿志在四方。现在的通讯也发达，都有智能手机。到时候咱们微信联系。到了天涯海角，都能听到声音，看到影子。来，干一杯。”
四人端起酒杯，一干而净，都洒脱地笑起来。喝完酒，又去歌厅嚎，嚎到半夜，才摇晃着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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