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条太郎丸
“早安，兄长。”绫华大中午爬起来和我说早安，用词雅致，说话和念诗一样好听，可惜和她现在的模样不太相符
少女头发乱糟糟的完全没有梳理，发尾的微卷到处乱飞仿佛她顶着的不是头发而是一堆未经修剪的淡蓝色杂草。
到不是她一定要把这一面展示给我看，主要是这个房间非常狭小，属于刻意修出来租给外地人的那种单人小公寓，一张上下床就占据了绝大多数空间，剩下的就只有一张矮桌了。
我背对着狭小的书桌，刷啦翻过一页书：“午好，我估摸着你也该醒了。去吃午饭，给你留着了。”
不要和我提我提什么女孩子的隐私，特殊时期人人平等，我们已经租不起更大的房子了。
刚来的时候更离谱，世界意识在我们介绍完背景之后就单方面切断了联系，在手机里的钱没地用且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我们甚至考虑过找个公园长椅凑合凑合得了。
走出地铁站站在开阔的天地之间头顶着异世界璀璨的星空，一种奇妙的壮大情怀在我心底升腾而起，让我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如踩飞云，我指着远处高耸的漆黑的异军突起如同五根罪恶手指的港/黑大楼：“先定个小目标，把那玩意炸了。”
“我们现在该去哪。”绫华一句话把我拉回现实。
云消烟散，我从高空之中坠机：“啊这，我也不知道。”
“我们也没钱。”绫华接着打击我良好的自信。
我打开手机发现无论企鹅x信还是支x宝都已经变灰无法打开了，顿时萎成一团：“那怎么办。系统你在吗系统。”
系统亳不做声。
“哇，这种没有售后服务的系统是会被人投诉的！”
“别叫了，神已经不在注视我们了。”绫华一副悲天悯人的神圣模样，神态管理成功到可以当场进教堂当神父：“我们对神的欺瞒让他不再投下信任的目光，我们失去了他的庇护。”
神神叨叨的话听得我脑门青筋直跳：“就算我已经死去，躺在冰冷的坟墓里我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不要谜语人！”
她完成了生物进化不说鸟语改说人话：“世界意识应该也忙吧，我感觉他说话都没卡米亚好听了。”
“那么问题又转回来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想办法挣点钱苟活着吧。”
挣钱，真是个亲切又遥远的词啊。总觉得穿越到异世界第一件事就是想着整点钱不然就要凉了这桥段怎么眼熟呢…
一个迷糊的身影在我脑中成型，那人一头放荡不羁的蓝发，野兽般的竖瞳危险地眯起。
“我懂了。”我脑后cua地闪过一道柯南同款灵光，“穷神的信徒怎么会有钱呢——你别老惦记着你那夜卜了，来和我信仰女武神吧。”
“没想到我堂堂神里家大小姐居然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绫华到这种时候都不忘维持人设，“嗯…好像有点ooc——你说如果是绫华本人来应该会怎么做？”
“首先你得明白一件事，绫华本尊是不会信仰某野良神的——她可能连雷神都不信。”
“你就一定要揪着夜斗不放是吗！”
“那可不。”
绫华噎了一下：“总之先想想办法吧，难道忍心让你如花似玉的妹妹流浪街头吗。”
我点头表示肯定：“也是，我这么好看肯定要保护好自己。”
冷风打着卷从和我绫华之间穿过，我仿佛听见了乌鸦扯着嗓子叫嚷而过，声音远而近，近复远。
绫华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啊对对对，所以先去到处看看？”
于是在兄妹颜值攻势加糖衣炮弹的攻击之下当晚我们找了家24小时便利店并顺利蹭到了夜班。
月正当空，清风徐来，我突然想起来试试系统给的队内语音。
【司书：没想到第一次来到异世界就遭遇此等滑铁卢。
咕哒子：你这名字还真是不要脸啊。】
好家伙，秒回。
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柜台后支着脸强打精神的绫华，被柔和的灯光眷恋的少女一脸倦意，玩了一天又遇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确实让人肉/体和精神上都双重疲劳。
我走过去rua了一把她快皱到一起的小脸：“累了的话可以睡一会，我还醒着的。”
看到她如此困顿，被吐槽了id我也不想再吐槽回去了。我的id出自《文豪与炼金术师》，她的出自《fgo》
——天下乌鸦一般黑，咱两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明明已经困到不行了但绫华不依不饶地挣扎睁大双眼，本该亮晶晶的眼瞳里一点亮光也看不到了：“我还能再坚持一会。”
我把这个还在强撑的家伙的脸摁到柜台上：“别坚持了，快睡。”
然后手底下的脑袋就没了动静，平稳的呼吸声很快传入我的耳朵里。
看来是真累了。
夜里没有对少客人上门，手机里很多app在这个时间点上都还没诞生，灰了一大片。我玩扑克盒似的晃悠着平时宝贝得不行的手机，盯着对面店铺的霓虹灯店名痴痴出神。
我肯定不是唯一在深夜里打工的人，说不定在什么别的地方也还有人在加班。那ta会和我一样对着寂寞的夜色发呆吗？
第二天我们就火速成为咒术师接任务去再也不用上夜班了（光速败坏气氛）。
——
绫华在不大的屋子里转来转去，很快就完成洗漱变成了那个落落大方的神里家大小姐。
长发拢得一丝不苟地高高束起，看干练又漂亮，绫华清咳两声：“谢谢兄长关心。”
我把偷瞄她的目光转移回书中，密密麻麻的平假名看得我头昏脑胀。
小姐姐肯定是要比书好看啊！虽然这个漂亮小姐姐现在是我妹妹。
干脆不看了。
“虽然世界意识下达的任务里包括要维持基本人设这一点，但你没必要在我面前也端着啊。”我把书丢到一边：“你还真是下了决心要保持人设啊。不像我，我只会摆烂～”
“我还以为你要说只会心疼哥哥。”她接下这个梗，转而解释道：“我不能给我老婆丢脸！就算这里没人认识她也不行！”
“不敢苟同。”我接着摆烂，靠着书桌伸了个懒腰：“咿啊——”
“你好母啊。”绫华给出锐评。
我：嘤。
现在确实是找不到什么事干，也什么都不想干，昨天晚上大闹一场之后我们俩都会觉得疲惫。能这样躺床上发发呆，摸摸鱼简直就是天大的幸福。
房间小，窗户自然也不大，高楼迫近云层。我躺下来之后刚好能看见一点被框出来的直角三角形干净天空。
“碧空如洗。”逆着光我眯起眼睛，没忍住嘟囔了一句。
“你别惦记着你那破四字词了。”绫华抗议。
我变本加厉：“天高云淡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晓风和畅岁月静好一键三连。”
是不是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算了不重要。
绫华：……
绫华：“同学你被延毕了。”
我：！！！
被触发关键词的我垂死病中惊坐起：“凭什么！”
绫华：“凭你乱用四字词。”
我无话可说，又倒下去：“凶神恶煞。”
绫华窜过来挠疯狂我痒痒肉：“你tm说上瘾了是吧！”
绫华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身上那块肉最怕痒她比我都清楚。
被狠狠拿捏住的笑到满脸通红的青年本来就是懒散地坐着上，神里绫华挠他痒痒的时候差点没让他摔到地上去，她非常轻松就把绫人搞到连连求饶：“等一下，hhhhh，别闹了真的，哈哈哈哈你刚刚不是吧说脏话了…hhhhh…”
绫华：“我改主意了，在你面前不需要保持人设，受死吧！”
真是平和的日常啊，对吧。
——
当然，也不是每天都这么懒洋洋的——绫华也不是每天都起得这么晚望周知。
主要是昨天大半夜被狗遛了睡得太晚，这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几乎跑足我们俩死宅一整个大学时期的运动量。绫华这样身心俱正常的年轻人需要保持足够的睡眠这很正常。
我也不是每天都窝在家里看书和漂亮妹妹的，虽然这就是我的人生终极目标但这是完全不可能成为现实的（悲）。
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在一边接祓除咒灵的委托一边委托武装侦探社帮忙找找流血狗的踪迹——昨天晚上那只就是他们帮忙找到的，可见其专业度。
思及，我又忍不住低声哀叹：“为什么没有仇恨系统啊，明明游戏里不想打的时候见到我们都要热情地追出来老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绫华在我面前摆弄她的雾切之回光，也不知道是在暗示些什么，“想要在现实世界寻找游戏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可是我们现在是在二次次元啊。”
“也对哦。”被挑了刺的绫华反应很快：“在动画世界里寻找游戏设定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满意了：“这才对嘛。”
绫华：“你不觉得聊这些太无聊了吗。”
我：“没办法啊，我就是有这么无聊。你要说嫌弃无聊可以去一趟武装侦探社，向他们说明情况。”
她立马怂了：“那还是算了，要去我们一起去。”
我总结：“这不就没事了吗，我明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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