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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家宴


次日一早元新月就出了门,她把庆鸽留在了府里照顾周贺。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今日天色湛蓝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云朵,庆鸽见周贺始终拘谨着,便领着周贺去了花园闲逛。

        “秋千!”

        周贺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他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那个随风悠悠晃荡的秋千,他惊喜过后试探地看向一旁的庆鸽,眸子里满满的恳求,庆鸽看都没看便软下态度来,只好领着他过去,那秋千不论架子还是绳子均如崭新一般,架子上还蜿蜒曲折攀附了几棵翠绿的藤蔓,若是花期许是要开出团团簇簇的花。

        庆鸽确认没有问题便允许周贺去玩了,小孩子玩得兴高采烈,庆鸽便坐在一旁笑看着。

        约莫玩了一刻钟,周贺额头上就沁出一层细细的薄汗,庆鸽招呼他过来歇一歇,一道悠长的暗色身影迈步走来,看清来人后庆鸽一惊,她忙拉着周贺行礼:“殿下。”

        韩骁骋的目光始终幽幽放在一旁的男孩身上,他轻声问:“你叫什么?”

        “我、我叫周贺。”周贺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殿下是什么身份,但能被人称呼为殿下的,他也明白定是高官。

        “起来吧。”韩骁骋打量着周贺的一举一动,虽没什么规矩,但是大方利落,似乎一点也不怯自己。

        “你会读书写字吗?”韩骁骋询问。

        “不会。”周贺摇摇头。

        “想学吗?”

        闻言周贺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他生于农家,父母家世世代代都是平头百姓,哪里有读书认字的机会,他每每路过学堂时听见里头朗朗的诵书声都会驻足许久,此时他缓过神来,周贺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想!”

        -

        元新月下了马车,被婢女引着到了厅里,元鹤坐在主位,其余的人除了元陈氏和元满荷、元呈外,只有一个陌生面孔,那便是元鹤的妾室柳氏,柳氏身子虚弱面容苍白,元新月只在三年前,元呈离开邑京去汉岭赴职前日的宴上与她有一面之缘——她是元呈的生母。

        不过柳氏作为生母的意义也不大,只因元呈一出生,作为长子他便被送到了嫡母元陈氏膝下抚养,与柳氏是一年见不上几面的,而柳氏更是染病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么些年过去了,除了血缘关系,想必元呈倒是与元陈氏能够更加亲近几分罢。

        元新月悄悄瞥过所有人,元呈最先行了个礼,笑道:“参见宁王妃。”

        见状旁人也不得不纷纷行礼敷衍了事。

        这还是在元新月出嫁后元鹤第一次见到这个庶女,他虽讶异于元新月竟能在宁王府过得如鱼得水,但明面上依旧得体,端坐的元鹤摆摆手,元新月便落了座。

        这场家宴名义上是为元呈接风洗尘,故只有元家这几位,旁的人是一个都没有的。

        坐了不多时柳氏狠狠咳了几声。

        元鹤霎时便皱紧了眉头,不悦地盯着柳氏,他发话:“柳氏,你若是身子还未愈就先回吧,免得出来吹了风又加重了。”

        这话听着像是关心,可语气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倒更像是怕柳氏打搅了今天的喜气。

        柳氏讪讪地应了下来,由婢女扶着路过元新月时,元新月鼻尖嗅到了些许的脂粉味,她悄悄去看弱柳扶风的柳氏,心底暗忖,一个常年生病的人竟为了这场家宴擦脂抹粉了,由此倒能看出柳氏待元呈还是有感情的,可元鹤显然没有体会到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慈爱之心。

        元新月又去看一旁的元呈,元呈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似乎对柳氏的一举一动都没有什么触动,哪怕柳氏被元鹤奚落,几要把肺咳出来,他也是无动于衷。

        “听说满荷在几日前刚刚接了圣旨,就快入宫了?”柳氏走后不久,元呈最先提起了这个话茬,元满荷掩唇娇笑两声,颇有些羞涩之意。

        “是啊,下月十五便要进宫了,这些日子皇上遣人送来了不少好物件呢,二妹妹待会到我那看看去,喜欢什么拿走一些罢。”

        元新月闻声抬眸去看元满荷,恰巧同元满荷的目光撞在一起,元满荷的一双眼眸里盛满了挑衅与骄傲,可元新月却只是应下便又垂低了脑袋,元满荷这一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她恹恹地没了气焰,美目瞠圆了瞪着自己这个庶妹。

        上次见元新月时是在回门,那时的她还留着厚重的头发,想不到今日竟然梳了上去,那张自己嫉妒艳羡了五年之久的脸蛋暴露无遗地展现在她的眼前,元满荷几乎要恨得牙痒痒。

        不过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到那时元新月压根无法成为自己的威胁,想到这儿,元满荷又舒心了不少。

        闲聊一会元鹤有事先离开片刻,元鹤得了自己亲信的传话,脚步匆匆直奔书房,他左手捻着檀木佛珠,右手则端着一纸密信细细看着。

        “没有找到?”他低声斥亲信道。

        “回丞相,确实没有,邑京近些日子当真没有一个右肩受剑伤的人。”

        元鹤把那密信皱成一团扔至一旁,紧锁眉头气愤不已,手下的佛珠在他指下被缓缓攥紧。

        他那日出门匆忙竟把药方扔在了桌上,不曾想回府后怎么找也找不到。

        知道药方丢失后,他早早地便在彩颐堂布下了天罗地网,不仅以一个做试验的小姑娘为饵,更是怕翠鸟阁事出纰漏,还早早地便安排了自己的人手守在彩颐堂,可是那日当他的人手赶到现场时,那人早就跑了,反倒是翠鸟阁的杀手七七八八躺了一地。

        那蓝衣女子侥幸逃脱,当自己派人找到她时,她本还同自己讨价还价,只肯说出那人右肩中了一剑,元鹤本打算花些钱财买了这个消息,不曾想下一秒蓝衣女子便中了毒镖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噼里啪啦珠子落地滚动的声音唤回了元鹤的心思,他一惊忙去看自己手中的檀木佛珠,已然被他过大的手劲给扯断了,珠子洒落一地。

        见状元鹤倒抽一口凉气,他心底凉了半截,亲信忙蹲下仔仔细细地替元鹤拾起珠子,元鹤怔怔地吐出几个字。

        “祸不单行……”

        这珠子是他十年前在寺庙求来的,他这些年稳坐朝堂权倾朝野,元鹤一直将功劳部分归功于这串珠子,眼下……元鹤身侧的手逐渐成拳,看来他需要快些把大讫所有的力量都握在手里才能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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