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很不一样
“之前有幸跟白小姐小小合作了一下，印象深刻。”话是对施枟桦说的，眼睛看着的却是白芫。
在美国的那天，白芫走后，莫文森半真半假地要苗延青留个角色给他。
后来苗导发来剧本，邀请他出演戏份并不多的村支书。正如苗延青说的，这可能不是一部挣钱的电影，据他了解这部戏的投资几乎都是冲着苗延青本人的友情投资，金额自然有限，能给的片酬可想而知。
一个戏份不多片酬不高的角色，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至于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说起来，白芫其实是这部戏第一个定下来的角色，跟我印象中的方谨真像。”说着，苗延青仿佛陷入对方谨的记忆之中，气氛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还是您剧本写得好。”白芫恰到好处的恭维，将苗延青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旁观的东方韵欣慰地笑了，她一直认为白芫的性格并不适合娱乐圈，所谓“过刚易折”便是这个道理。
现在看来还是她错了，这丫头，虽然天赋一般，好在悟性不错。再有嵩岳作保，东方韵相信她定会一步步走向巅峰。
见他们相谈甚欢，东方韵悄悄退了出去，她还要赶飞机回青覃，有太多工作在等她。比如，替白芫拿回《风姿》九月的封面拍摄。
屋内的剧本围读还在继续。
白芫话不多，却让其他三人都知道了，这个女孩儿绝不是传闻中的花瓶。
第二天，电影《秦玫》正式进入拍摄阶段。
为了配合莫影帝的档期，他的戏份会集中到前面拍完。
因为这个，其他人得清闲上几天了。不管有些人私下怎么阴阳怪气，明面上倒是不敢说什么，毕竟据说影帝是零片酬的特别出演，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按照之前约好的定妆照拍摄时间，白芫带着余小晗来到摄影棚外面。
“我可是他的颜粉，五官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了，回头你们都别跟我抢啊！”
又是一阵哄笑。
“今年夏天他算是爆红了，说句顶流你们没意见吧。”
“嘁，也就你们这些小年轻拿他当回事，且看他能红几年。”
白芫看向余小晗，见她也一副好奇八卦的样子，无语地撇了撇嘴，推门走了进去。
“小芫来啦，几年不见，又漂亮啦！”
说话的正是这次造型团队的负责人李佳茵，几年前他们有过一次合作，只不过那时的李佳茵还是籍籍无名。
三年前，因为一部爆红的古装大剧，李佳茵本人也是声名鹊起，今天竟然成了苗导的座上宾。
白芫热情地回应着她的拥抱，“几年不见，佳茵姐越来越年轻了。”
“小姑娘嘴甜，我这每天忙得脚不着地的，人老珠黄还差不多。”人呐，就是这么回事。年轻与否，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好话听着总是舒服的。
“你倒好，跑到国外逍遥了几年，总算回来了。”
白芫勉强支撑着快要僵掉的笑脸，想要结束这场寒暄：“是啊，没想到回来第一部戏就跟佳茵姐合作，真是太好了。佳茵姐，我们今天要拍几组呀？”
李佳茵这才松开她，招手喊来两个年轻的姑娘，“小董、小何，这次主要由她们来负责你的妆面和造型。那次在《梧桐细雨》都是打过交道的，芫芫你放心好了。”
白芫肯定是不知道这些的，更不知道几年前李佳茵都是亲自给她做造型的，可李佳茵手底下那些人可都清楚得很。
能在这个圈子扎稳脚跟的，有几个不是人精，他们品着李佳茵的态度，都在心里拨动着自己的算盘。
好在剧情所处的年代，也用不上多复杂的造型。
成熟的团队效率极高，流水线般地完成了青年秦玫的定妆拍摄。
白芫没有卸妆，带着最后一组造型往片场去了，刚才听他们说正在拍莫文森和施枟桦的戏，她深刻地知道自己毫无实战经验。
能现场观摩影帝影后的对手戏，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路上，余小晗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刚打听来的消息，“芫芫，你知道我们没进去那会儿，他们讨论的谁吗？”
看她满脸八卦兮兮的样子，白芫故意不答话，因为她知道余小晗肯定憋不住。
果然，“就是叶循呀，上半年爆红爆红的那个小鲜肉！”
叶循？哪个？
对于她的消息闭塞，余小晗很是嫌弃地啧了一声，掏出手机一顿敲，然后献宝似的递到她眼前。
“呐，就是他。”
叶循，大热选秀节目《青葱少年》的第一名，捕获了万千少女的心。超高的人气令他出道即是巅峰，通告接到手软，各大综艺、杂志以及品牌都对他青眼相待，一时间风头无两。
他这样的流量明星出现在《秦玫》剧组，确实让人意外。
流量、小鲜肉，但凡贴上这两个标签，天然地就会被认为与实力不沾边。
所以，对于叶循的到来，整个剧组表面上热闹，实则都是质疑，甚至应该已经有人在打听他背靠的是哪座大山了。
“苗导愿意用，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不要参与讨论。”
“…哦。”余小晗学生年代就混迹粉圈了，粉过的明星没有一打也有半打，所以才拖关系进了嵩岳。
她也曾疯狂地叫着哥哥，但从没天真地认为他们有多良善。
偶像们那些真真假假的事儿，很多时候作为粉丝和作为普通人的是非观是不一样的，更有甚者睁眼说瞎话也要维护偶像的。激情退去，才敢默默承认曾经昭然若揭的真相。
跟着白芫的这几年，不论人前人后，她的言行都没有可以黑的点。内娱纵横多年的余小晗也必须承认，白芫跟她曾经粉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他们到片场时，拍摄正在进行。
教室里，秦玫握在短短一截儿粉笔，在斑驳的黑板上板书。紧接着，许是被粉笔灰呛到，秦玫咳得满脸涨红、眼泪直流。良久，她才平复下来继续板书。
身形单薄的秦玫，让衣服显得有些不合身。
这一刻，白芫觉得施枟桦就是秦玫，长期营养不良令她脸色暗黄，再剧烈的咳嗽在她看来也是稀松平常，一如当年的方谨。
村支书高咏站在外面，注视着秦玫的一举一动，拎着袋子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卡！这条过了，准备下一条。”
苗延青一直紧盯着监视器，这会儿才感觉旁边多出个人来。
一回头，就看到白芫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再看才发现她是带妆来的，跟几个月前在美国试戏的造型很像。
那天注意到白芫，是那么一瞬间的相似，让他误以为在白芫身上看到了方谨的影子。
这会儿看来，其实她们的五官并不相像，相像的是神韵，坚韧从容的神韵。
“小芫来啦。”
“是呀苗导，听说在拍施老师和莫老师的戏，赶紧来取取经。”白芫答得很是乖巧。
到他这个年纪，真心话、场面话还是听得出来的。
现在不少年轻演员有排场没实力，以为有粉丝撑腰，便不把修炼演技当回事，也并不真心将他们这些导演看在眼里。只不过，空有花架子怎么可能长久，昙花一现罢了。
难得白芫有学习的心，苗延青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莫文森往这边走来，便朝他打趣道，“哈哈，文森，小芫来偷师了。”
莫文森不疾不徐地在白芫旁边站定，“荣幸之至。”
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充满愉悦。
白芫尴尬地笑了笑，眼睛却不敢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莫文森的态度有些微妙。
突然，莫文森压低腰来看监视器，“导演，下一条我是不是应该再往前站一点？”
他这个动作状似无意，可却将白芫整个笼罩在他的身影下，白芫清晰地感受到头顶上方是他的呼吸，耳畔是他的体温。
太不对劲儿了，白芫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咦，枟桦老师呢，我去找她。”说着走向教室那边，这个莫文森，她还是敬而远之好了。
而莫文森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意味不明。
因为要拍摄上课的镜头，导演组请来了放假在家的孩子们，都是山里的原住民，原始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们单纯、质朴的天性，能够最大限度地还原当年的课堂。
施枟桦地被孩子们围在中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引得他们咯咯直笑。
在此之前，白芫听说的施枟桦都是一位“冷美人”，有作品有人气，成名又早，所以在圈里地位极高，连东方韵都要说要敬她三分。
现在看来竟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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