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官运仕途

第六十章

        九十八

        出了这样的事，不光损坏了窗户，伤到了人，还很跌面子，金玫自然很气愤很恼火，立即给厂保卫科打电话报了案。[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保卫科很快来了人对现场进行勘查、拍照，以便为破案找到线索，留下犯罪证据。案情看似简单，其实不简单。又加上厂保卫科的破案水平不高，几天过去了，案子侦破毫无进展。其实类似这种小案子厂里经常发生，保卫科哪有人力，哪有时间，哪有精力，哪有兴趣去破这种小案子，大案子都忙不过来。

        金玫隔不了半天打电话给保卫科老林，询问、催促破案情况。鉴于司马平副厂长面子和金玫的不断催促，科长林茂森只好成立专案组，安排专人负责破这起案子。可一个星期过去了，案子仍然没有进展，这让专案组的人有些沮丧。好得他们除了真正破案的办法外，还有许多外人不知的办法。顶替的办法就是许多外人不知道的办法之一。专案组决定采取顶替的办法来尽快结束破案，向金玫交差。专案组在厂区随便抓了一个乞丐带到科里来。他们不打他，也不骂他，只是用饭菜放在他面前引诱他，让他承认窗户是他砸的，然后才让他吃这饭。这乞丐十多天没吃什么东西，饿得快不行，见到饭菜，犹如见到了美味佳肴，口水早已流了出来，连忙答应可以，并在供词上签字画了押。乞丐狼吞虎咽地吃完这些饭菜，打着饱嗝说只要有饭吃，什么都可承认，就是坐牢也比这样挨饿受冻，流浪好。专案组人员说，只要你承认是你干的，不得反悔，我就给你找了个长期有饭吃，有衣穿，有地方睡的地方呆……

        老林打电话给司马平汇报说砸窗户的犯罪嫌疑人已捉拿归案，请示如何处理。本来案子处理根本不用请示受害人，按法律、制度规定处理就行。老林为什么要向司马平汇报，并请示对犯罪嫌疑人处理意见呢？老林这样做除了有尊重司马平的意思外，更多的是讨好司马平，向司马平邀功的意思。同时也有试探司马平对案子处理意见的意思。

        虽然犯罪嫌疑人这样做行为很恶劣，损坏了财物，伤到了自己；可财物损坏不大，自己伤的不重，只是皮外伤。司马平这样想，便对老林说：“在这么短的时间破了案，你们辛苦了！造成的损失不大，伤的不重，教育一下就把他放了吧！”

        老林对司马平这种宽宏大量的度量，心里很是佩服。他答应照办，可他还是很快把所谓的犯罪嫌疑人移送到市公安局去了，原因是可以提高破案率，得到表彰和奖励。

        接到老林的报告，金玫为抓到了砸窗户的犯罪嫌疑人很高兴。她要老林狠狠教训教训犯罪嫌疑人一顿，以解心头之恨，老林满口答应照办。她多日来的气愤和恼火，才渐渐消失掉了。

        第二天早晨，司马平额头和脸上包着纱布来到冶炼车间上班时，很多人都用异样、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有个平常跟他开惯了玩笑的人还带着疑惑、半开玩笑的口吻问道：“司马厂长你这是？金医生也是的，要教育教育老公，也不注意地方下手，看把这张脸……哈哈哈！”

        还刚上班，大家正在做干活前的准备，听到这种玩笑话，大家轰的一声笑了。

        很多人听说司马平老婆金玫厉害，平常对他看得紧，管得很严。别看他在外面是说一不二的副厂长，在家里却是个妻管严……他今天这个样子，更让人有理由相信这伤是被老婆金玫抓伤或打伤的。

        司马平也不回答，只是笑笑。末了冲大家说：“大家开始干活！”说完拿起工具，走向一台在修理、调试的大设备。

        周旋得到司马平昨天晚上被砸伤的消息，是第二天早晨上班的时候。他刚坐到办公桌前的沙发转椅上，桌上电话铃响了。电话是厂外打来的，向他汇报说事已办成了，姓司马的还受了伤……他听后很高兴，最后说今晚我在红楼宾馆犒劳大家。

        知道司马平额头和脸部只是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没有搞到伤筋动到骨的程度，无大碍和司马平现在正在冶炼车间与工人、技术人员在一起修理、调试设备等的情况，是周旋接过前面电话不一会儿，又接过一个电话知道的。这个电话是他安排在冶炼车间的眼线打来的。使他的心情从高兴一下跌落到不高兴的谷底。他原想用这个办法来恐吓、教训司马平一顿，好让他停止对机器设备的修理、调试行动。没想到对司马平的行动没有能阻止住，反倒还要冒被查出的风险，这让他感到很失望与担心。

        知道保卫科抓到的犯罪嫌疑人是一个乞丐，周旋肚里好笑外，同时对厂保卫科的破案水平和能力愈加怀疑。

        司马平整天在车间，与工人和技术人员、车间领导在一起进行机器设备修理、调试工作，除了起到了领导、督促修理、调试工作的作用和厂领导与车间基层人员加强联系的作用外；他还听到了不少基层人员的反映。其中反映最多的，一是周旋采购的机器设备、配件大部分存在质量问题。二是周旋多次将车间有点毛病，修一下还可用的机器设备。或暂时闲置不用的好机器设备，以及放在仓库的新机器设备、配件等强行报废。把这些作报废资产低价卖给原机器设备供应厂家，或卖给废品收购站等情况。平常也听到不少反映周旋采购的机器设备、配件价格高，质量差的情况。他想周旋极力反对对全厂机器设备进行修理、调试工作，他可能得到了颜志宏某种许诺而帮外商说话。也可能怕我进行修理、调试工作会知道他把可用、闲置和新的机器设备、配件强行报废，作报废资产低价卖掉的事。他认为基层反映的情况很重要，我作为厂里一名职工，作为一位副厂长有责任把这种情况向厂长、书记汇报。他没有马上向郝彪、王为民汇报，而是先把听到的反映情况告诉了朱鸣，并征求他对这事看法和处理意见。朱鸣说下面反映周旋这些事，我也听到过……他这种行为是一种严重损害厂和国家利益的行为……我们进行机器设备的修理、调试，增加我厂出资资产的价值，他却极力反对，与外商一唱一和，一副卖厂贼的嘴脸。正好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搞他一下……

        两人商定分别找厂长与书记汇报。在谁找谁上有点分歧。司马平想让朱鸣找郝彪汇报。郝彪与朱鸣，一个管行政，一个管工会，工作上没有很多牵扯，平常矛盾比较少，关系比较好。郝彪对朱鸣的话容易听得进。自己与王为民关系比较好一些，向他汇报周旋的事容易听得进，也不容易传到周旋的耳朵里。

        朱鸣听了司马平让他找郝彪汇报的话后，他想了一下说：“还是你找郝彪汇报比较好，你与他一个副厂长，一个厂长，都是管生产、经营的，他容易听得进。再者也比较符合汇报的通常做法。”

        朱鸣不愿向郝彪汇报，有他的想法。郝彪与周旋关系比较好，郝彪肯定会把谁向他汇报了，汇报什么事告诉周旋。若是周旋知道是我向郝彪汇报了他把可用、闲置和新的机器设备、配件强行报废，作报废资产低价卖掉的事，还不要恨死我了，今后肯定要跟我过不去。另外，周旋与我表面上还过得去，两人还没有当众红过脸，还是不公开得罪他为好。周旋与司马平经常龃龉，多次在不同场合争吵过。明争暗斗已公开化，激烈化了。若是郝彪把汇报的事告诉了周旋也没有好大的事，无非是争吵，矛盾加深一些了。所以司马平没有必要像我一样要在乎这件事被周旋知道了。

        司马平见朱鸣不愿意找郝彪，没有多想，便说我找郝吧，你找王。事就这样商定了，各自分头找人汇报。

        为了赶在合资资产评估前，把能修理、调试的机器设备进行一次修理、调试，以提高机器设备的工作效率和价值，在评估时增加出资资产的价值，近一段时间来，司马平几乎整天蹲在车间里领导、指挥、督促修理、调试工作。与工人、技术人员，以及车间领导一起分析、解决修理、调试中的技术问题，很少回厂部机关。他今天下午回到厂部机关，是参加厂领导会议的。按照规定，除了出差不在厂里以外，在家的厂领导都必须参加会议。会议结束后，他利用下班前的一点时间，先向郝彪简单汇报了机器设备的修理、调试工作进展和取得成果的情况。接着向郝彪汇报了下面反映周旋多次将车间有点毛病，修一下还可用的机器设备、配件。或暂时闲置不用的、好的机器设备、配件，以及放在仓库里的新机器设备、配件等强行报废，作报废资产低价卖给原机器设备供应厂家，或卖给废品收购站等情况。

        郝彪一面吸着烟，一面听着司马平的汇报。司马平汇报完了，他没有马上说话，吸完最后一口烟，慢慢将烟蒂摁进烟灰缸，吐出一口烟圈，说：“修理、调试工作进展很快，成绩很大……”肯定完修理、调试工作进展和成绩等之后，他脸一下阴沉了下来，说：“下面有些人就喜欢说领导的坏话，唯恐天下不乱。这些人的话不可全信……”

        “反映同一个问题的车间和人很多，不一定都是说领导的坏话吧！”司马平接着道。

        “你在下面主要把修理、调试工作抓好。这方面的事你就别管，等我征求王书记意见，看是否要派纪检下去调查一下。”

        好的汇报前，司马平就有对郝彪不一定听得进自己话的思想准备。当郝彪一脸阴沉，等于侧面否认了下面反映周旋情况是真的，并叫自己主要把修理、调试工作抓好，这方面的事就别管的话时，没有感到很意外。郝彪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不好再说什么了。他想走，又觉得郝彪还有话要说。这时秘书李丽丽走了进来，他正好利用李丽丽进来的机会，起身告辞了一声便离开了。

        朱鸣把下面职工反映周旋多次将车间有点毛病，修一下还可用的机器设备、配件。或暂时闲置不用的好机器设备、配件，以及放在仓库里的新机器设备、配件等，强行报废，作报废资产低价卖给原机器设备、配件供应厂家，或卖给废品收购站等情况向王为民进行了汇报。王为民听完后，很认真地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况……叫纪检、监察派人下车间进一步调查、了解清楚。如果情况真是这样，要对周旋进行批评，如果里面有严重的**问题，要按照党纪国法来处理……”

        “周旋这样做，职工意见很大，给厂领导在职工中造成很坏的影响，抹黑了厂领导在职工中的形象……进行批评和处理是需要的……”朱鸣见王为民对这件事情表态很认真很严肃，接着道。

        ……

        颜志宏见司马平领导对机器设备的修理、调试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丝毫没有见停止的迹象，不免对周旋和刘长根没有按照他的要求把事办成，很有意见很有看法。他对周旋和刘长根没有按照他的意见把事办成，很有意见很有看法的事，不知怎么被温柔知道了。温柔将这情况告诉了周旋。周旋听后很是难过很是沮丧。他想未来老板对我没有按照他的要求把事办成很有意见很有看法，这将意味着什么？这将意味着他对我事先的许诺，很可能不会兑现，不要说当总经理，就是当个副总经理都不一定……他想到这些，有点不寒而栗。心里除了难过、沮丧外，更多是气愤、恼恨。他气愤、恼恨司马平。如果他不提出这个修理、调试的意见，并力排众议，非要进行实施，颜志宏也就不会对我很有意见很有看法，这都是司马平造成的……前面几种办法看来都不能阻止司马平的行动，必须想一个绝招才能阻止他继续行动。

        周旋很快知道了司马平把下面职工反映他的事向郝彪汇报了。这天郝彪把他叫到办公室来，说有人反映你多次将车间有点毛病，修一下还可用的机器设备、配件。或暂时闲置不用的好机器设备、配件，以及放在仓库的新机器设备、配件等强行报废，作报废资产低价卖给原机器设备供应厂家，或卖给废品收购站等。周旋一听，心里一怔，可脸上很气愤地说：“哪有这种情况，简直胡说八道！厂长你是知道的，每次资产报废都是按照制度和程序办理的，车间先提出申请，资产科再进行审核，最后是你我签字同意报废处理的。报废的机器设备、配件等多数时间卖给废品收购站。卖的钱没有经我的手，由财务科收的，……我看是个别别有用心人造的谣，想毁坏我的名声，想阻止合资，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郝彪听周旋说每次资产报废都是按照制度和程序办理的，事实确实是这样。他想他们长期有矛盾，是不是司马平假借下面职工反映情况，达到败坏周旋名声的目的未必不可能。他被周旋话语、神情所迷惑，对司马平向他汇报情况的真实性开始有点怀疑。于是说：“每次资产报废确实是按照制度和程序办理的……有人说三道四，也是件好事，对你也是个提醒。有则改之，无则加冕。对此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照常干好你所主管的工作……”

        郝彪的这番话，与其说是教育与宽慰周旋，不如说是相信周旋，否定对周旋的反映情况。周旋听后心里高兴，脸上依然装着不高兴，很气愤的神情说：“个别别有用心的人平白造谣，是唯恐天下不乱……厂长好得你是了解我的，我听你的，不会有什么思想包袱，我会照常干好所主管的工作。”

        郝彪倒是没有直接告诉周旋是司马平向他反映的，是周旋从郝彪说话中，再联系到司马平正在车间领导、指挥机器设备的修理、调试工作，又联系到司马平平常跟自己有矛盾，特别这次我反对他和朱鸣、汪坚华等人对全厂机器设备进行修理、调试的行动，肯定要想方设法找我的问题的；所以他一下猜到了是司马平向郝彪汇报的。

        司马平以往就经常跟我争争吵吵，明争暗斗，为争夺厂长的接班权。这次合资又跟我对着干，让颜志宏对我有看法有意见，他先前的许诺很可能因此而泡汤。司马平现在又借车间职工反映向郝彪打我的小报告，想利用这件事把我彻底搞倒……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让周旋想出了一个对付司马平的毒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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