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我好喜欢她啊
曲飞玉干脆闭上了眼，将脸也贴上了柳己的胸膛，仔细感受着他的心跳。
很快她自己的心跳也仿佛被其影响，跟随着柳己心跳的频率，有力地搏动着。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柳己缓过劲来，轻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在她手心问道：“你要去哪儿？”
“还不清楚。”
曲飞玉下意识地在对方手心里作答，等她写完，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她愣了，震惊又惊诧地盯着柳己，也顾不上写字了，急忙开口求证：“你你你！你能听见了？”
柳己不明白曲飞玉为什么会有如此疑问，莫名其妙地歪了歪脑袋，在她手心里缓缓书写：“我一直能听见。”
“不是！”曲飞玉捂着脑袋，不敢置信。
“可所有人都以为你听不见！你之前的卖身契里也是这样写的，拐卖你的老头也是这么说的，就连穆春娘也一直跟我说，说你听不见的！你，你怎么就忽然能听见了？”
曲飞玉一口气说了许多，柳己这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不敢置信，他被对方捂着脑袋一副观念受到巨大冲击的神情给逗笑了。
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曲飞玉这样失态，竟然全是因为一场误会。
想来，她确实也该感到震惊，就像是在听到曲飞玉说话之前，一直以为曲飞玉是不会讲话的自己一样。
只不过当时自己一心喜悦于曲飞玉在外人面前对自己表露真情的这件事上，注意力被分散了许多，所以对于曲飞玉原来是会讲话的这种不算重要事，很快就被自己完全消化和接受了。
想到这些时日来两人相处时的蠢样子，柳己笑意越来越深，笑得露出了前排几颗光洁的牙齿，散发光彩的笑容加上他那副俊美异常的相貌，赏心悦目得很。
回想起这其中引起误会的缘由，柳己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我懒得理会他们，就故意装作听不见，他们都是被我骗了。”
柳己这样调皮的神色，曲飞玉也是第一次见，但她此刻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赏：“所以你是说，你的耳朵一开始就没有问题？”
柳己又摇了摇头：“不是。小时候被人打坏了一回，有段时日有一边耳朵是真的听不见了，后来虽然好了，但我还是继续假装听不见，所以才没有引起旁人怀疑。”
曲飞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也想起那日那份供词上，拐卖他的老头提过一次，说柳己的耳朵是被他打不灵光的。
瞧着他如今甚至还因为骗过了那些人而沾沾自喜的小模样，曲飞玉心疼不已，抬手摸了摸柳己的耳朵：“还难受么？”
回想起两人从相识到现在的时间里，柳己平日里确实是会比普通聋哑人表现得要灵活很多，但是她一直被先入为主的观念植入脑海根深蒂固，相处了这么久，竟然一点儿也没有怀疑过。
她都不知道该骂自己心大，还是柳己表现得太淡然了。
两人竟然阴差阳错地闹出了这样的乌龙。
柳己贴上曲飞玉的手掌，贪恋地在她掌心蹭了蹭，乖乖巧巧地给她写字：“如今已经好了，偶尔会有莫名的耳鸣声伴随着疼痛，但我已经习惯了。就是这只耳朵听力还是有点差，不如这边的灵光。”
柳己指了指自己受过伤的耳朵，又指了指完好的那个，一脸轻松，仿若当初的那些惶恐和痛苦，都已经随着时间消失不见，但曲飞玉知道，不是的。
他眼里还有后怕，只是自以为藏得很好。
曲飞玉随着柳己蹭脸的动作，轻轻揉了揉他的耳朵：“那嗓子呢？嗓子也是？”
曲飞玉想问嗓子不能说话，也是那个人贩子害的吗？但是她都不敢把这句话问完全，仿佛说出来也会是对柳己的一种残忍。
柳己倒是平静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有些落寞：“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宇老头说他把我带在身边时就不曾听见过我说话，他说，我可能天生就是个哑巴。”
他目光闪烁，眼神躲避，不敢对上曲飞玉的视线。
曲飞玉立刻就知道他这是在撒谎，但她不想在此刻继续深究下去，或是追问什么。
既然他现在不想谈，那便不谈就是。
她的手顺着鬓边的弧度抚上他的脸颊，满是疼惜。
知道柳己其实是能听见后，她就再没有用给他写字的方式交流，但她讲话时，声音始终保持着轻缓，吐字也尽力清晰，只是不想让柳己觉得难受或者一时听不清。
此刻忽然有个思绪涌上了她的心头，最终她还是没忍住付出了行动。
她踮起脚尖，轻轻亲了亲受到过伤害的那只耳朵，随后就见柳己那莹白如玉的耳尖，立刻泛上了一抹血色的红。
曲飞玉在心里轻笑，本想就这样退开的心又忽然收了回来，她坏心眼地在他那只受伤的耳朵旁轻声呵气：“只要你平安健康的就好，不说话也没关系。”
柳己感受到了本就敏感脆弱的耳朵被一阵阵湿润的热气所包围。
温热又潮湿的触感通过大脑神经措不及防地席卷了全身，他的腿不受控制地一软，身子也因此一个不稳直接栽倒在了曲飞玉怀里。
虽然他扶着曲飞玉的肩膀很快又站了起来，但还是掩盖不了什么，尽数都被曲飞玉知晓了。
曲飞玉也没曾想他这只耳朵这样敏感，瞧着他又羞又恼的可爱模样，心里都笑开了花，面上也忍不住，浮现出灿烂的笑意。
瞧着曲飞玉笑得越发灿烂，轻轻浅浅的笑声萦绕耳边，柳己的耳尖更红了，赶忙抬手捂住了她的下半张脸，顺带堵住了她的嘴。
“我还没问你呢！原来你会说话啊！你一直不在我面前开口，怎么，同情我是个聋哑的，假装自己是个哑巴好和我相配？”
柳己正在气头上，简直口无遮拦没有顾忌，好好的一句话让他写得怒气冲冲的，竟全是贬低之意。
写完，他立刻就后悔了，暗暗叫骂自己说得太过分，害怕曲飞玉因此生气。
明明他的本意就是想转移一下话题，顺便再问问曲飞玉，她为什么从来不曾在他面前说话。
还好曲飞玉早已经了解他这一生气或者是羞恼的时候就喜欢口无遮拦为自己掩饰的性子，并不觉得难过或是生气。
她耐心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以为你是真的听不见。我不开口和你说话，是怕看到你听不见我的声音，面露失落的样子。”
曲飞玉的解释甜蜜又贴心，他知道，这确实就是对方真实的心意。
她对自己从来都是极尽呵护，不愿让自己受一丝委屈。
柳己因她这几句话再次心花怒放，方才的窘迫也一并忘到了脑后。
回想起这段时日曲飞玉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闭口不言的样子，真的是半句话也从未曾说过，不由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他打趣她：“什么呀！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哑巴，还心疼过你呢！浪费了我的感情。”
曲飞玉牵住了柳己在自己手上书写的手，晃了晃：“那我要真是个哑巴，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柳己眨了眨眼，默认了她牵着自己的手，红着脸，微弱地动了动嘴唇：“就是真哑巴，我也喜欢呐。”
柳己没有写字，只是做了做口型。他知道，曲飞玉读得懂唇语。
果然，曲飞玉眼中的笑越发灿烂了，欢喜的情绪融化在眼眸中，溢出言表。
“我也喜欢。”
“什么？”
柳己追问。
“不论你是聋是哑，我也很喜欢你。”
虽然他早已明确曲飞玉对自己的心意，但此刻亲耳听见对方对着自己袒露心声，和听她对着旁人随意提起时，到底还是不同的。
那股得偿所愿的喜悦成了蜜糖化在舌尖，柳己悄悄用被曲飞玉牵着的手发力，将人一把捞到自己怀里。
柳己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开怀过，哪怕这个世界将他重创成千疮百孔，此刻，那些一直压抑在他身上的痛苦，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我好喜欢她啊～
柳己抱紧了怀里的人，像抱着这世间仅属于自己的珍宝，满心喟叹。
“过段时日我就要出任务了，你收拾下东西明日和我搬进组里吧？”
柳己毫不犹豫地点头，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跟在她身边。
“我们组里有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你留在他那里，让他给你看看，好不好？”
还要看大夫？
柳己瘪了瘪嘴，并不想答应。
他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并不需要什么大夫。
曲飞玉被柳己压在怀里看不见他的神色，但他此刻的沉默就已经表明了他内心的拒绝。
曲飞玉能理解，却不能任由对方任性。
耳朵仍旧不太灵光，那说明还没有好全，让大夫瞧了，肯定会好得快一些。
还有柳己不能说话这件事她觉得有些蹊跷，不让人检测一下，她不放心：“你不是说平日耳朵不时地还会疼？我不想你疼。”
柳己被曲飞玉蕴藏关心和心疼的语气哄开心了，顺从又依恋地将脑袋滑到曲飞玉肩颈处依靠着，点了点头。
两人身高差异明显，这样的姿势双方都不太舒服，但两人都没有提出分开。
一个努力踮着脚想让人抱得轻松些，一个紧紧扒着人，脖子酸疼了也不愿意放手。
他喜欢靠在曲飞玉颈窝里，侧耳可闻她清晰有力的脉搏，感触到她体内血液流通散发出来的热量，还有她平缓的呼吸。
重点是，这里能轻易闻见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是他从未在别处闻到过的，只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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