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刀技
云羽霖颇感无奈，知道恐怕是得不到答案了。
而此时，那老屠也已经把肉给了那村民，随后看着宏烈道：“驸马爷，要不要再来几个小菜？”
“哈哈哈……老屠啊，你要是不嫌麻烦，那我自然是毫不客气。”宏烈显然跟这老屠很熟，拍着桌子道，
老屠点了点头道：“今天你带了位小友过来，总该多来几个小菜才是，不然每次来都让我宰一头牛，你又不肯全买下带走，我得多卖好几天才能全卖掉。”
“嘿嘿嘿我说老屠，你让我怎么把那么大一头牛给带回去？这明显不是那么一回事么。”宏烈笑道：“这位名叫许云，是我老弟。兄弟，这位老屠可是深藏不露，待会你可看清楚了，能领悟多少看你自己的。”
云羽霖闻言颇为好奇的看着老屠，心中暗道；“原来如此，感情驸马爷是带我来看这位世外高人的。”
没过多久，就见老屠从后面牵了一头牛到了门前，随后就见那老屠手中尖刀一闪，便往那牛身上划去。
老屠的动作飞快，随着他脚步的移动，刀芒笼罩住了整头牛。
云羽霖看着老屠的动作，心中暗自吃惊：“好厉害。那牛皮如此坚韧结实，他居然可以用如此快的速度，如此轻巧的动作切进去，而且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滞碍。不仅如此，看样子他恐怕在这一瞬间已经划出了数千刀，但是这牛居然一滴血都未流出，甚至还在呼吸……难以置信。”
老屠的动作看上去并不快，云羽霖的眼睛能够看清楚他的动作，但是实际上，云羽霖感应中老屠的动作却是快到了极点，根本就超过了他眼睛的极限，因此才会产生那种错觉。
忽然，老屠猛然间站住，豁然一声大喝，随后就见那头还在呼吸的牛忽然身上皮肉分立，各个部位都非常利落的掉落，更让云羽霖感到吃惊的是，那牛身上的粗筋居然也很是利落的同肉分离开来，骨头上也没有沾上丝毫肉丝。
“嘶……”云羽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当真如宏烈所说，这老屠乃是世外高人。
云羽霖忍不住拉住宏烈问道：“我说老哥，这老屠到底是什么人？”
“你要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遇见老屠也是偶然，那年我遭遇暗算，仓惶之下逃到这里，在老屠这里看他宰了一次牛，而就在那时，我从老屠宰牛的手法中领悟了不少东西，而后在那暗算我的宵小之徒追来的时候，顺利的将他反杀。自那之后，我就经常来，每次看老屠这一手，我都能领悟到新的东西。只是可惜，老屠他不理会我的招揽。”宏烈叹口气，给云羽霖解释道。
“这老屠……恐怕不比安德尔松差，至少也是皇级的宗师。”云羽霖看着正在收拾牛肉的老屠，心中暗道。
“对刀的领悟到了这个境界，绝对是宗师级强者。”云羽霖看着那没有沾染一丝鲜血的尖刀，心中暗道：“这柄刀只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已。”
“怎样，老弟你领悟到什么没有？”宏烈低声问道。
云羽霖点点头，老屠刚才施展的手法他记住了大半，只不过却是似懂非懂，需要回去静心领悟。只是就算如此，他目前领悟的那点皮毛也已经让他有自信在兵器的施展上有不少的进步。
大道万千，殊途同归，就算是刀法与枪法之间有差别，但是其中却还是有些共通之处，这对云羽霖也有不小的用处。
老屠这次可以说做了一桌全牛宴，当真丰盛至极。
宏烈笑着取出一坛酒来：“老屠，来来来，这可是东部沿海进贡的好酒。我那也不过才几坛而已。”
老屠笑呵呵的坐下，老实不客气的取过一个大碗：“来来来，让我尝尝。”
宏烈抱着酒坛给倒满，随后又给云羽霖倒了一碗：“兄弟，怎么样？这次来可是开了眼界吧。”
云羽霖点头道：“的确，老屠这一手当真厉害。我看宏大哥你干脆拜师算了。”
“我倒是想，不过老屠他不收我。幸好他不反对我自己看着偷学。哈哈哈哈……”宏烈闻言喝了一口酒，哈哈大笑。
老屠却是摇头道：“唉，山野之人，只会宰杀牲畜，怎么能收驸马爷做徒弟，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我可没听过收徒弟要杀头。”云羽霖闻言笑道：“到了老屠这，怎么杀头大罪这么多。”
宏烈闻言也道：“搞不好老屠他每天都翻一遍帝国法律，所以有些新加的条款我们不知道呢。”
老屠居然郑重其事的道：“那是那是。帝国法律那是要遵守的。怎能不好好弄清楚。”
看着老屠那一脸的认真，云羽霖忍不住笑道：“我看老屠完全可以去帮着帝国立法了。”
“唉，这话不能乱说，要掉脑袋的。”老屠仍旧是一本正经的道。
云羽霖看着老屠，忽然问道：“老屠，你至少也该是宗师级强者吧？为何会来做屠夫？”
老屠叹了口气，摇头苦笑：“是啊，眼看就要到了。可是到头来当了这么久的屠夫却依旧没有突破。”
云羽霖闻言心中暗道：“这老屠看样子并没有什么想要隐瞒的意思，而且他说就要到了。是说什么期限还是什么人呢？”
“我说老屠，你当屠夫是为了突破？”宏烈却是大为惊讶，他虽然猜到老屠实力惊人，但是却没想到当屠夫是为了突破，这实在让人大吃一惊。
老屠将碗中的酒喝干，叹道：“我这还不算什么，有人牺牲更大。只是这三十年之约就要到了。我还没突破，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云羽霖听了这话，心中已经猜出一点眉目，似乎这老屠同别人做了三十年之约，而且看样子是决战之类的约定，因此才会有那句能不能活下来的感叹。
“你没有突破，对方也未必就能突破。凭老屠你这手宰牛的功夫，我看天底下能在这刀道上领悟超过你的恐怕不多。”宏烈看样子也猜到了，因此出言宽慰道。
老屠闻言摇了摇头，默然不语，取过酒坛来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道：“难说啊，难说。当年那两人……唉……”
只见老屠端起碗来，咕咚咚把这碗酒也给喝了下去，随后忽然跳起身来：“罢罢罢，难得跟你们投缘，今日你们能领悟多少就算多少，哪怕我死了，我这刀技至少能够流传下去些许。”
说着，老屠身随刀起，开始施展起来。
老屠这次的动作却是真的不快，云羽霖看的清清楚楚。不过他在老屠的刀中，看到了流水。
这却是云羽霖那领悟了自然之道之后才能够具有的能力，他直接一眼看透了老屠这刀的本质，老屠的刀，领悟的是水的力量，每一刀都如同那猛烈的海浪般连绵不绝的发出猛烈的冲击，威猛无涛，而每一刀又连绵不绝，仿若山涧溪流。
随着老屠的施展，周围的水汽也渐渐的迷蒙，最后慢慢的汇聚成了一头若隐若现的怪鱼，随着老屠的动作翩然而舞。
云羽霖看着老屠的刀法，渐渐的入了迷，心中忽然响起了大学时读到的《道德经》来。不自觉的，就把道德经中的道理同眼前看到的老屠的刀技所感悟到的自然之理印证起来，因此对老屠的动作倒是一点没记，不过他却觉得相互印证之下自己的感悟颇深。
当老屠最终停下的时候，宏烈叹了口气道：“这一套刀技恐怕堪比地级斗技。我却只记下了十之七八而已。”
老屠闻言眉头微皱：“罢了罢了，你资质如此，强求不得。不过就算只记下了表面，但是也足以发挥一半的威力。”
看着老头看向自己，云羽霖笑道：“别看我，我一招一式都没记住。”
这话一出，两人顿感错愕，方才老屠的动作并不快，就算是个孩童，记住个动作也不难，但是眼前这个看上去资质不错的小子居然说一招一式都没记住，这怎么可能？
“我只是看到惊涛骇浪和涓涓细流而已。”云羽霖耸耸肩道。
老屠闻言顿感愕然，一脸的震惊：“什么？你居然看透了我刀技的本质？”
云羽霖嘿嘿笑道：“这个……我曾经读过一篇文章，说的很有道理，今天通过你这刀技，感悟颇深呐。老屠愿不愿听一听？”
“啊？你说，你说。”老屠闻言颇为好奇的道。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云羽霖笑着背出这段，眼睛紧盯着老屠。
老屠听着这段话，只觉虽然其中的含义难明，但是听上去却是心痒难搔，而凭借字面意思理解的那点却又让他感到似乎有些奥妙，忍不住问道：“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云羽霖闻言笑道：“其中的意思嘛，我也不敢说全都理解，只能按照我自己的理解给你说说看，至于你是不是有自己的想法，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你听好了……”随后云羽霖把自己的理解解释了一番，只见老屠如同失了魂魄般凝立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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