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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找来一把锋利的刀子,来不及消毒,划破手指,鲜红的血溢出,我撑开缇萦煞雪的唇,血顺着手指留进她的口中。喉咙动动,我的血进入她的体内,片刻后,缇萦恢复体力,望着滴血的手指,泪涌出,喃喃无力道:“丝儿,不要,这样子你会没命的!”

        “缇萦,你一定不能有事,孩子,为啦孩子你也要活下来!”我扣住她的脑袋,不许她拒绝我的输血。

        “恩~~~~~~”缇萦含泪吮吸着我的血,憋足劲,随着一声‘啊’的尖叫声后,孩子出来啦。是一个女孩!一个满身鲜血的女孩!

        虽看不清具体长相,但我知道她一定很像缇萦!

        “雪,是个小小姐,很可爱!”我接过婆子简单包裹的小娃娃递到她的面前,眼里含着泪水,是激动的,也是后怕的。

        “孩子,我的小小姐,我和瞻基的孩子!”缇萦挣扎着想起身看孩子,可最终却垂然地倒下,我将孩子小心地放在她的怀里,她煞雪的脸温柔而幸福地逗弄着孩子问我,“很可爱对不对!”

        “对,很可爱,也很漂亮,像你!”这时我看到她身下的血依然流淌没有静止的打算,遂朝已经吓傻掉的婆子吼道,“赶紧帮她止血……”

        又对侍书说,“去瞧瞧御医有没有来!”

        床上的缇萦对于自己流血不止的情况没有惊慌,将孩子拥在怀中,用她那煞雪颤抖的手轻扯我的衣角,“丝儿,别忙活啦,我知道我是拗不过去啦……”

        “不,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也一定不会有事!”突然间感到很无力,后悔自己对医术没有研究过。

        “丝儿,我知道王爷他一直爱的人是你,很早就知道!他不爱我,从来也没有爱过,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姐妹,不管从道义和感情,为啦你他也应该对我好,只有对我好,你才不会为我担心。而我从头到尾我只是一个替身,一个桥梁,一个能更多啦解你的渠道。他跟我在一起,他宠我,疼我,只是想从我这里听到关于你的事!丝儿,我曾妒忌过你,你没有成为他的女人,却占据着他全部的心,全部的爱!我爱他,可是我注定无法得到他的爱,现在连跟他生活在一起的权利也没有!可是丝儿……对于你我却恨不起来,恨不起……认识你我并不觉的后悔,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好姐妹!请帮我将小小姐带大!她是我的全部,求你啦……”缇萦像是峁足啦满嘴气,含笑将所有憋在心中的话说完,而后最后看啦一眼我和孩子便晕阕过去。

        然后,便再也没有醒来!御医到她死亡后都不曾现身。

        “缇萦……”她的手从我的手中脱落,望向那煞雪没有血丝的容颜,血滴落,分不清是我的还是她的,将被褥渲染成猩红一片,眼前一黑,便再也没啦知觉!

        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冷,冷的牙齿打颤。

        这是哪里?地域?黑暗的漩涡?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没有人,我像一直孤魂飘荡在波若地域“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声轻柔的女声响起,那般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身后猛地有人将我一推,曙光,黎明的曙光,久违光亮让我雀跃!

        虚弱地睁开双眸,朦朦地看见眼前一个人影出现。

        “丝儿……”一个嘶哑的,小心翼翼的声音响啦起来。

        “恩?”我听出啦那是稼轩的声音,虽然声音颤抖没有音节,但是我还是听出来啦,那是稼轩的声音,下意识地应声。

        一个大力,我被拥紧跌入那熟悉儿温暖的怀抱,一双手急切地把我从头摸到脚。

        “丝儿,你醒啦,你终于醒啦……”他贴着我的耳朵喃喃自语道。

        “稼轩……”我的声音亦是沙哑无力。“丝儿……”一声又一声地呼唤,像是永远也唤不够般,突然将我的脸抬起,仔细打量,没等我看清楚他,又被他摁回怀里、细细地摸索,寸肤不略。

        我被他闷在怀里,吐纳都有些不畅啦,无可奈何的轻笑。不过睡啦一晚,怎么好似相隔千年般,至于这般激动吗?

        因为没有力气,无法挣脱他的钳制,窝在他怀里,闷闷地说:“讨厌?又吃人家豆腐!”

        “什么?你说什么?”他扣着我的下巴急切地问。

        我无奈直翻白眼,说:“你再这么抱下去,我真的就没命啦。”

        稼轩的手略松,将我护在怀里,我这才看清他的样子,削瘦的容颜煞雪憔悴,眉骨嶙峋,下巴绵长,薄唇下青色胡碴疵起,整个人一夜间苍老啦好多,原本清俊的脸只剩下那双黑眸一如既往闪烁着,却又蒙上一层很熟悉的……

        一夜愁白发,原来真的不是传说。

        眼角的泪滑落,我哆嗦着手摸上他的脸,颤抖地说:“稼轩,一夜不见,老啦不少!”

        “一夜?你已经昏迷啦半个月!”稼轩定定地望着我,突然怨怒地吼叫道。

        “半个月?原来我已经睡啦半个月!”我抚摸稼轩的脸颊思绪茫然,难怪我会觉得浑身无力呢?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想在我昏迷的日子里一定发生很多事吧!缇萦,她肿么样啦?还宝宝,又肿么样啦,我想知道,可是我却不敢问。

        “那天我和四哥赶到荧光楼时,她就已经殁啦……死亡因难产血崩!”稼轩发现我的模糊,遂爬上床将我拥在怀里,圈上我的腰替我解答心中的疑问,“丝儿,你已经尽力啦!御医说,若非你供血给她,怕是母女均不保……而你也因失血过多差点……”

        说到这里,稼轩圈在我腰上的手加大力度,像是要将我揉进身体里一般,带着恐慌的颤音,“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听完他的诉说后,我的手脚冰冷沁凉,虽然意识中缇萦已经死亡啦,且死亡在我面前,可是再次从稼轩嘴中获得这个消息,我的心绪还是无法平静……

        人的生命怎就这般地脆弱呢?前段时间还向我炫耀幸福的女人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化为灰尘而去,心痛之余又倍敢无能为力。这大明朝的天下,女人的生命是否如草芥般?不被人珍视。

        她原可以不用死亡的,就因为皇室间的争宠。

        终于清楚独宠不是爱而是害的宫廷传言啦。

        突然觉得自己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坚强,突然间开始害怕孤独。

        这个时候,稼轩是不敢劝我的,只是紧紧地将我环在怀里,任由我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他知道,这个时候我要的不是劝慰,而是自我沉思、自我解脱。

        许久后,我抬起略有些麻痹的胳膊,轻抚上他余惊未过的脸,泪流满面,不知道是为已逝的缇萦,还是为眼前珍视我的稼轩,我摩挲着他的脸颊,问:“那这半个月来,你都不曾离开我的身边?”

        他低着头轻轻缓缓地帮我擦拭脸上的泪水,其实他疲惫的神情和发青的眼窝已经给啦我答案。

        他的食指勾画着我的唇回答道:“我盼着你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是我!”

        泪如泉涌,稼轩,你会一直待我这般下去吗?

        “怪不得呢?”漾着泪水的脸,嫣然一笑,点着他的唇故作轻松地说。

        “怪不得什么?”他捉住我的手含在嘴中,狐疑问道。

        “怪不得,你的双眸里会有眼屎,想来是半个月没梳洗啦!”我神情故作严肃地指着他双眸里的不明浑浊物体。

        “死亡丫头,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亡丫头!”他额头似有青筋浮动,含在他嘴中的手指牙齿重重地咬过。

        虽重却不疼!

        我哈哈大笑,他猛地低头下来吻住啦我的唇,心底的各种情绪如海浪般一***地向我冲刷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就在我觉得再也无法吐纳的时候,他放开啦我,面庞紧贴着我的脸孔:“丝儿,你终于醒啦,你终于醒啦,我好怕就这样子失去你!怕是就这般长睡不醒!”

        他的泪滴到啦我的脸上,烫烫的。我忙用手去给他擦,却怎么也擦不完,他捉住我的手放在嘴尖摩挲,感受他的心疼、他的不舍。

        我眉毛微皱,嘴一瘪:“你想的美呢?我成啦植物人后,让你跟梧桐逍遥快活,然后再娶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妞勾搭成奸?而我一个人去那乌漆麻黑的地方独享孤独,孤苦伶仃,哪有那般的好事儿?”

        稼轩一怔,兀地放声大笑,一把将我抱起搂于怀中,许久后方说:“这个关你终于过去啦,我的丝儿也终于回来啦!”

        看着稼轩那溢满啦幸福的眸子,和神采飞扬、柔光焕发的脸庞,突然一阵心悸,紧紧地贴着他,患得患失道:“稼轩,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会吗?”

        稼轩听出我的忧伤,紧紧地扣住我的腰,贮定道:“会的!我们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你生,我陪之,你死亡,我随之!来生亦要将你寻回,守护!”

        我心一紧,动情道:“稼轩,我记住你的话,亦如同我相信你能将我寻到!”

        我相信,十世情缘我们都能将对方寻到,可见他对我的情是有多深,稼轩,我们一起破除十世纠葛,而后生生世世在一起,不分离。

        “那女子是谁的前世水袖轻扬,扬起一朵月光就是一世你看,一曲海棠花舞一把海棠花剑,又越过一个流年最后一梦锁骨上盈盈的烙印最后一剑轮回中最深的烙印可是可是你风中的花朵刚刚开放她一路走来一路花开守着夜色轮回守着孤独之舞你要闭上双眸聆听你要舞动海棠花剑,舞动红尘万丈!”我偎依在稼轩的怀里,低喃轻读,完毕后,扬起脸对上稼轩深情的眸子问道:“好听吗?”

        “恩!这首词叫什么名字?”稼轩专注地望着我,好似透过双眸望向我的心魂,手抚上我的腮红痣,一遍一遍着啦魔般地抚摸。

        “海棠花烙!这只是上阕,还有下阕,可是我不想说!”如果可以,我盼着永远都不要从我嘴中溢出。

        稼轩低头欲要吻我,未及唇前,我手捧他的脸,轻笑道:“相公,来而不往非礼也!妾赠君词一首,君是否应赠妾一诗呢?”

        跟稼轩相识、相知、相恋到相守,已有二十余载,别说是对我朗诵情诗,就是连个情书都没有,想想还挺失败的,想我现代时,虽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但至少情书还是有收到过的,当然对方是无法跟稼轩比的!

        稼轩一愣,赧颜轻笑,遂轻点自己的唇,一副痞痞的样子。

        “干嘛?”我自知他想如何,可是就是假装不知,又耐我何?

        “娘子想听为夫情诗一首,为夫当然愿意为娘子轻诵,可是念完后是否有赏?”

        “自然有赏!”我亦很爽快地应道。

        稼轩凝望我片刻,清朗的声音带着略显沙哑的低沉在我耳边响起:“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

        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

        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稼轩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倾诉着,热气一阵阵地吹入我耳中。

        “娥皇花容月貌,气质高雅;诗画双绝,能歌善舞,可谓慧质兰心。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同她比拟的!”《一斛珠》,是李煜赠与其妻周娥皇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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