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欠着两年的约定

“柳元？”
  “……”
  “柳元？”
  “……”
  溪梦月拿着扫帚，远远的隔着几张桌子喊柳元，可是柳元不回答。
  她就拿着扫帚凑过去，正好柳元拿着一堆碗碟转身，目光相撞！
  她急忙眨巴眨巴了眼睛！说：“我想说，我，我从哪里扫到哪里啊？”
  “四个柱子。”
  “啊？”
  柳元绕过她的身边，端着碗碟走了。
  溪梦月纳闷，“四个柱子？”
  她望了望四周的柱子，红色的柱子围着大堂内，区域不算小了。
  这样扫下来，不会累惨了吧？
  算了，都决定留在这里了。
  她拿着扫帚扫地……
  柳元走了回来，经过了她的身边。
  溪梦月又叫他，“柳元，柳元！”
  柳元回身，看着她的眸，冷沉着脸说：“小声一点，兰姑娘说了，不要打扰她。”
  “哦？”
  “你有什么事？”
  “哦？我……忘了。”
  “……”
  柳元继续去做事。溪梦月想再叫他，却想到不能惹到楼上的那个女人，还是安安静静地扫地吧。
  ……
  万春阁，夜晚——
  溪梦月看着白日里凌乱不堪的大堂，到了夜晚竟然这么热闹！万春阁内灯火通明，红纱从二楼倾泻而下，最中间的舞台里面的歌妓美得妖艳绝伦。
  大堂里面的客官都是男人，很多都搂着万春阁的姑娘，一个人两个三个，甚至是一群姑娘围着。
  还有的独自坐在桌上，看着舞台上的舞妓歌妓，醉心沉沦。
  她站在二楼的走廊转角，看着下面的大堂……
  等了这么久，就是没有看到徐如风的身影。
  柳元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说，打扫的伙计不陪客人。所以，等到那些人走了，才是去打扫的时候。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就是休息的时候啊！
  “那个徐如风！到底来不来啊！！”
  她看了很久很久的楼下的人，忍不住烦躁了起来。
  “我不等他了！”
  溪梦月就不乐意等人！是1011非常不乐意等人！！
  她转身要走，正好撞到了徐如风从走廊边走过来。
  “你？！你怎么……！”
  “就等这么一会儿？就不等了？我可对你有恩，连这么一会儿都不等？”
  “你是不是在盯着我？！！”
  “是啊？”
  “你盯了多久？！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从后门来的，在走廊上就看到一个穿着奇奇怪怪，行为诡异的家伙！我实在好奇，就盯着她！谁知道，你就是她啊？”
  “我！我不想伺候你了！”
  “诶？”
  徐如风伸手拽住她，不让她从身边走，“你就是这么报答恩人的？”
  “……！撒手！”
  “不撒，你跟我下去，给我斟酒。”
  “我现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你经常出入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个好人！”
  “这是什么地方？你说说？”
  “我！我……”
  “女人陪男人？还是男人陪女人？你觉得是什么？”
  “流氓！！”
  “你在骂我？还是在骂那些人？”
  徐如风松开了她的手，站在修好的走廊栏杆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形色各路的人们。
  溪梦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的心里有些野心抱负，可是总是被阻拦着，在小心掩藏着本性。
  她不喜欢轻易能够看穿一个人的感知，而且这种感知概率有些偶然，玩游戏为什么要在意别人？
  她也走到了栏杆边，欠他的人情还是想还。
  况且，玩游戏的本质，是无聊了。
  “……”
  “看着他们，”徐如风眼神失落，看着楼下的人们，“你说每个人脸上的笑，是真的开心吗？”
  “啊？”
  溪梦月被问，有些不明白。
  徐如风笑了，转头看着她，走廊挂着的红纸灯笼，映照着她的脸上也是恍惚的。
  她，不是这些人之中的，没有心机野心，单纯得很。
  只是在街上遇见她，本是调戏，竟然说要帮帮她……竟然说信他，就这么单纯的跟着走，天下再也找不到这么傻的了。
  “我觉得……”
  溪梦月想了想，被他盯着有些尴尬，低下头说：“他人与自我无关。”
  “……”
  徐如风惊讶了，这么有才的话，竟是个这么有趣的人！
  有意思！很有意思！
  “你到底喝不喝酒，我困了。”
  “困了？”
  “前几天都没有睡好。”
  “嗯，那你去吧。”
  “你不要我斟酒吗？”
  “欠着我。”
  “什么？”
  “两年之后，再还。”
  “两年？欠两年啊？”
  “母亲让我考状元，让人盯着我。近日，我出府困难，往后……怕是再也难出府了。”
  “为什么？考状元，为什么要不准你出府啊？”
  “你没有听过我的名声？”
  “啊？”
  “浪荡好色，整日流连在青楼一条街，整夜宿醉，醉到天明。是那个少年有成的哥哥，最丢脸的弟弟……”

  “？”
  “我永远都比不过他。”
  “……”
  “可是，我从来都不想比过他。如今天下大乱，上战场未必能守住国。”
  “我听不懂，天下没有大乱啊？”
  徐如风轻笑，手里捏着山水画折扇，低头凑近她的脸，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鼻尖。
  他看着她单纯的眸子，“有些东西，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
  “你叫什么？”
  “我，阿月。”
  “阿月，你就做个普通人吧。这是我，梦寐以求的。”
  “啊？”
  “两年之后，再来找你。”
  “……？”
  “到时候，你要站在我的身边，给我斟酒。”
  “……嗯。”
  溪梦月看着他走下楼梯，那身影有些孤单，不知为何。
  他站在楼梯上，身旁人来人往，他仰着头望着她……
  “记得，我们的约定。”
  “……”
  溪梦月没有回应他。
  看着他离开了万春阁，她想着这样一个人物，竟然只是个打酱油的？？
  可惜，刚对他有点兴趣呢。
  后来……
  她的日子就是和柳元一起扫地，整理大堂，再和爹一起在后院吵吵闹闹，时不时逛逛街。
  她再也没有遇到过徐如旭，没有遇到过徐如风，也没有遇到过那个表哥。
  还有许三莫……这些人，是不会出现在生命里了吗？
  她开始觉得，待在万春阁没什么意思了。
  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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