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行为异常的沐久
就像红彤彤大师姐驻扎在无妄殿执法堂，辅佐三长老。
琥珀瞳二师兄落脚于未济峰，在快要三百岁的副掌门那儿打下手。
三师姐因天赋异禀而被精通丹药的二长老看中，索要去颐养殿帮忙，带着的同时顺便教授炼丹之术。
就像恨不得头发丝染成墨绿却未遂的四师兄被安排在禁地驻守巡查一样。
五师姐和六师兄这对形影不离、不是双胞胎胜似双胞胎的组合则被派到六院这边刷存在感。
一边是上院少院下院男弟子，一边是上苑少苑下苑女弟子，五师姐和六师兄隔上几天就要巡查看看有没有莫名其妙消失的，看看有没有其他仙派送来搞事情的。
除此外，他们两偶尔还会以前辈名义传授修行经验，算是半个野生师父，所以六院老老少少对他们都不陌生，甚至算得上亲近。
也因此，了解大哥崛与段姑娘的前因后果十分顺利。
“你们说，是段姑娘应承过的，所以两人才好上了？”
“而你们说，段姑娘一直拒绝，但小崛不死心，非要缠上？”
两边说法不一。
一方死咬是段姑娘的问题，出尔反尔，这是六师兄问询到的。
另一方则死咬是大哥崛纠缠烦人，这是五师姐询问到的。
狗腿子小弟们不服，大声嚷嚷，贯彻谁声大谁有理，四名仲堂眼见又要吵起来，赶紧维持秩序去。
也因此，祁怀及身边只剩个随从。
沐久把剑递给小九，冲她眨眨眼，说了句“我过去一下”，就连跑带跳蹦到祁怀及面前。
“祁——”
她张口，又想起什么，羞涩背过身，精致地整理衣服发饰，像个不经世事遇到心上人而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随从愣了愣，下意识上前一步拦在祁怀及跟前——过去倾慕祁怀及的不少，狂蜂浪蝶般扑上来，严重干扰正常行动，也所以祁怀及身边配备有随从，就是赶人用的。
当然，赶的都是些没什么身份背景不需要忌惮的人，像是沐久，他只能拦住不让靠近。
沐久拾掇好，觉得美美哒，转身，原本欣喜的表情出现一丝不理解，一丝不明白，以及，委屈。
“祁郎这是做什么，放个人拦着，还怕我使诈伤你不成？”
她的眉宇暗含微怒，转瞬又变作伤心。
“还是说，你，嫌我？”
“你把那些人说的当真了对不对？”
祁怀及八风不动杵着，脸上是八风不动的浅笑，眼前姑娘微怒含嗔，又低垂头搅着手指，脚下不安地动来动去，大概是萌生了退意，打算离开，不自取其辱。
“阿帘。”
祁怀及摆摆手，让随从退下，主动上前一步。
他还是带着那般笑容，安抚地揉揉沐久脑袋，像是个饱经风霜的长者，宠溺幼孩。
“我怎么会当真呢，净瞎想。”
沐久薅下他的手，赌气似的不让碰，“你就是嫌我了，他也嫌我了。”沐久指着随从控诉，幽幽埋怨。
祁怀及无奈摇摇头：“阿帘。”
“在。”
“过来同十师姐道个歉，下回可不许拦了。”
阿帘也听话，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把指令做得非常到位。
沐久“哼”一声：“这还差不多，原谅你啦。”
她非常大度，语气是藏不住的窃喜。
祁怀及笑笑：“十师姐莫要与阿帘计较，他也只是份内行事而已，并非针对你，从前我外出办事，不少人路上堵我，想我去做上门女婿，也幸亏有阿帘在，帮我拦住了他们。”
沐久皱着眉猛点头，忿忿然：“他们怎么能这样！祁郎你长得好看但也不能强迫人啊，那些人真没素质，阿帘你做得好，就该这样。”
阿帘微微一躬身，算是多谢夸奖。
一茬揭过，沐久又开始用倾慕的眼光呆呆地、痴痴地、沉醉地盯着祁怀及，尤其那双像晚霞的眼睛，还咽了咽口水，仿佛想要一次性把这人看光，记在脑海里，以供晚上睡觉时好梦。
祁怀及大概是被狂蜂浪蝶盯多了，如今被瞅着也没不自在。
“十师姐已经筑基了吧？”他问。
沐久愣愣点头：“昂对，祁郎你怎么知道的？”
祁怀及：“猜的。”
沐久：“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跟师尊那样，一眼就能看出。”她拍拍自己脑门，“祁郎你呢，修为几何啦？”
祁怀及沉默一会，才道：“金丹。”
沐久“哇哦”一声发出惊呼，满眼崇拜，又突然想起什么，怯怯地问：“那祁郎你，岂非上百岁了？”
见他点头认同，沐久有些失望，眉毛直往下压，显得很忧心，脚下又不安地乱踹。
“你长得这般俊美……唉，为何我就不能早出生个百年呢？我——”
“小十小十！”
“你在这跟师侄聊什么呢？”观望了好一阵，发现师妹行为举止异常，担心中蛊的小九再也忍不住，蹭蹭蹭跑来插话。
“走啦走啦，大庭广众之下，别丢人了。”
沐久被她拉着走，半推半就间回眸一瞥，终是叹气离开，什么也没说。
“主子，这……”随从阿帘犹豫着，“下回还要拦吗？”
祁怀及：“由着她。”
随从：“不怕是那边的计谋？”
祁怀及：“我看不像，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而已。”
他想起一年前的初见，当时沐久给他一种熟悉的、仿佛那个冰湖里陪伴七十年而最后陨落的那个人的感觉，但今日再看，这种感觉没有了。
或许真的是陪伴太久而产生了习惯性错觉。
祁怀及望向远去的瘦小人影，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很特别，也想把她特别对待，而不是与掌门一脉混淆一起。
“应该是错觉带来的后遗症。”祁怀及心下自我诊断。
“事情差不多收尾，走吧，回未济峰。”
“是。”
在众人目光聚焦在段姑娘与大哥崛身上的时候，祁怀及主从二人悄然离场，沐久看着他们飞走的。
小九拉着她往前，嘴里还在嘀咕。
“小十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中蛊中了什么法术，我喊三师姐来看看吧。”
沐久宽慰她：“不用，我没事。”
小九突然停下脚步，叉腰看向她，教育道：“讳疾忌医不可行，知道没？不舒服就说，三师姐看不好咱们就去找师尊帮帮忙。”
沐久：“真不用……”
小九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对了！我记得，记得好像，唔，二长老是不是说你反骨来着？小十你不舒服千万别憋着噎着，说出来知道吗，万一灵气逆行就不好啦。”
“不行不行，安全起见，还是找师尊看看去，走走。”
小九急躁地原地转圈，干脆拉着沐久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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