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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交付


年少的爱慕可以是寂静的,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将永远都走在少了你的风景里。

        ——艾铃兰。

        回到圣樱已经半个月的时间,艾铃兰在报社找到了一份记者的工作,她从未想过,学植物学的她有一天会变成记者。

        忙碌的采访和写稿工作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她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钟君影。

        一个星期之后,艾铃兰她被主编要求采访圣樱集团的现任总裁,艾铃兰在拿到他的资料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离开的时候,他还是钢琴王子,她一直以为他会继续弹钢琴,却没有想到,现在竟是一名商人,铃兰仔细看着他的资料,每一年他还是有活动。他的双重身份总让人肃然起敬,两种无法重叠的角色竟然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原来这三年改变的不但是自己,还有他。

        即便不情愿,艾铃兰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圣樱集团采访他,她在会客室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和他见面的时候,当秘书通知她可以进去的时候,她的心忐忑起来,每一步都走地那样沉重。

        艾铃兰轻轻地敲了门,听见他说请进时,才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埋头写着什么,然后边抬头边说,“我等会儿还有一个会要开,你大概只有五分钟的时间采访我。”当他抬起看见艾铃兰的那一刻,微微愣了几秒,然后眼神突然变得清冷。

        他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微微皱着眉头翻开着那些繁琐的文件,

        此刻艾铃兰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而他却从容不迫地说,“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分钟。”

        艾铃兰的思绪从他们的回忆中回来,然后坐下,垂下头拿出记事本,她害怕他看到自己慌张的模样。

        “钟先生,听说圣樱集团会举办一场慈善音乐会,请问你会亲自参与吗?”

        钟君影的语气中透着寒意,“你只会问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吗?”

        艾铃兰愕然,抬起头看向他,他的目光冷峻,她只感到一丝寒意,连忙避开他的目光,然后低下头,她的手指颤抖着,连笔都无法握住。

        “艾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钟先生的父亲曾经是圣樱的战胜,没有他就没有圣樱的今天,不知您是否愿意谈谈自己的父亲?”

        钟君影嘲讽着说,“也许我该打个电话给你们报社,竟然派不专业的记者来采访,我和我父亲的关系其实没你们想的那样好,他的事情我不清楚。”

        她知道,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所以以前他总不愿意提及自己的父亲。从开始采访到现在,他始终没有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说话的语气总是冷冷的。

        “钟先生,你为什么要放弃钢琴呢?”话问出口,就后悔了,好像是不关于采访的问题。

        钟君影的语气中好像会喷出火来,“艾小姐,五分钟已经到了,你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

        艾铃兰怔了怔,然后回答,“我没有问题了,抱歉打扰你了。”

        钟君影的眼中仿佛掠过一丝的不舍,却又很快的消失,看着她起身离开,冷冷地说,“不送。”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伊末韩三个字,艾铃兰愣了愣,然后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伊末韩低沉带有一丝倦意的声音,“你在哪里?”

        铃兰回答:“我刚从圣樱集团出来。”

        “你呆在那里,我过来接你。”手机那头突然挂断了。艾铃兰叹了口气,这三年,若不是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熬过来。三年前,铃兰用自己的治愈能力救了莫依依的情景全部映在伊末韩的眼睛里,伊末韩问她,“你是谁?”她终于将一切告诉了伊末韩,伊末韩终于知道原来这个女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妹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的生命。伊末韩对铃兰说,

        “我要带依依离开这里,和我一起走吧。”

        莫依依昏迷了两天终于苏醒过来,可是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像整个世界中只有她独自一人,她的灵魂像是游离在另一个世界。身体上的伤虽然已经痊愈,而她不再说话,总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心理医生说,这是应激创伤障碍,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可是她根本不与医生沟通。心理医生说要带她离开发生事故的地方,换一个环境,让她重新生活。

        于是伊末韩带着她去了意大利一个北方的美丽的小镇,那里树木浓密,温馨宁静,整个小镇有很多美丽的海棠花,海棠花盛开时,全镇就变成一片风红色的花海,从那一天开始,他决心让莫依依和模糊不清的过去彻底地说了再见。

        在每天太阳隐没到云层里,那个女孩会躺在铁轨旁的空地上,望着天空,努力地想过去,然而,她能想起的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还有满地的鲜血和匆匆的人们。

        而铃兰就陪着莫依依,每当火车从铃兰旁边飞速而过的时候,她总是会产生幻觉,有一个穿着干净白色衬衫的男孩站在香樟树下,那个男生一双好看的眼睛,而她始终想不起那张脸。

        那个女孩总是喜欢在柔和的黄昏拉起窗帘,然后静静地在光晕里坐着,一直坐光亮消失的晚上,而伊末韩只是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静静地看着她,她坐多久,她就坐多久。

        如果那一天是一个阴天,没有黄昏柔和的光线,她就将窗帘拉开,一个人静静地听雨的声音,滴答滴答地敲打在玻璃窗上,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伊末韩的眼里透着坚强的忧伤,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这样支持多久,她的状况几乎让他崩溃。

        那个女孩总是睁着大大亮亮的眼睛,看着她周围的世界,眼神里有茫然的雾气,他一直怀疑,这个女孩是否属于这个世界。有一天,卧室里的花瓶摔碎,他捡起那些碎片的时候,被划伤了手指,鲜血直流,她用纸巾给他止血,他欣喜地望着她,以为她对自己以外的世界有了反应。可是铃兰还是如此的安静,眼中笼罩着薄雾,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

        有时候伊末韩会害怕,这个女孩会不会一辈子都在这样安静的世界里存在,伊末韩开始试图和她说话,可是,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是对这个世界无力的挣扎。

        伊末韩决定,如果依依一直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他就这样陪她一辈子,就让时间去抚平这些创伤。

        刚开始的时候莫依依一直不肯吃东西,每一天都靠着打葡萄糖维持生命,就连喝水伊末韩都要劝很久,像是劝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伊末韩将水送到她的嘴边,她总是将水杯推开,他是真的着急了,大声对她说,“依依,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她被这样的他吓着了,睁大着眼睛委屈地望着他,他感慨着,为什么上帝对铃兰那样的残忍,看着这样的她,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她就这样,将自己关在一个死角,她出不来,他也无法闯进去。

        常常就这样不知疲倦地陪伴着莫依依,对于她的沉默和抗拒进食总是那样的束手无策,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他每一天要在她的床边陪到深夜,因为她害怕黑夜,每一次入睡以后都要辗转反侧很久。而他就在无数给黑夜陪在她的身边,像是被扔进了黑暗中。

        铃兰就这样陪伴着她们,在伊末韩的记忆里,铃兰是一个像阳光般明亮的女孩,像一朵洁白的铃兰花,可是正奄奄一息。伊末韩劝她去钟君影的身边,可是她没有回答。

        整个空间变得一片静谧,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了他幽幽的声音,“我从未对别人说过,其实我是一个容易陷入感情的人,很早以前我就喜欢君影,不管她发生过什么,这一生我只会爱他一个人。可是我的爱时间那么少,如果我离开,那么他要怎么办?”伊末韩感慨地说,也许我们都是在不懂爱的年纪爱上了,然后体会到了失去,才真正明白了爱的含义。

        在铃兰的心里,莫依依一直是一个明亮的女孩,她没有想到那样洁白明亮的女孩,竟会这样遍体鳞伤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消瘦、苍白、眼神空洞,无论你对她说什么,她都毫无反应,像是一具木偶,心理医生说,他遇到过很多病人,有的会撕心裂肺的哭喊,有的会恐惧的一蹶不振,却都可以在药物和心理治疗之下渐渐地到治愈,像莫依依这样安静的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第一次遇到。

        心理医生对伊末韩说,“带她去风景优美的地方,不要将她关在一个地方。半年之后,如果还没有改变,那再回来。”

        于是,伊末韩带着莫依依去广袤的草原骑马,枕着璀璨的星河入睡,骑着自行车沿着海边流浪。穿越田野的暮。在闷热的时候,躲避在梧桐树下等待着一场雨。

        莫依依坐在在自行车的后架上,揽着他的腰,跟随着他的步伐。伊末韩带着她去铃兰花庄园看花海,突然下起了大雨,他带着她跑到了香樟树下躲雨,然后将自己的白色衬衫披在她的身上,而她竟伸出手来擦去他脸上的雨水,她终于对外界的世界有了一丝丝反应。

        铃兰一直在家里播放了君影弹奏的钢琴曲,莫依依听着听着,空洞的眼中慢慢出现了光亮,而后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伊末韩总觉地铃兰一直活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世界里有一个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香樟树下,那个少年有很好听的声音,她沉静的世界里,能听到他的声音。虽然,她无法完整地拼凑出那个少年的样貌,但是,她知道那个男孩有一双温暖的眼睛,每次注视到他的目光,她就会觉地自己苍白的世界里有一丝的光亮,她就这样活在碎片般的记忆中,幻想在铃兰的脑海中留变成了很模糊的剪影。

        每一天铃兰就将君影弹奏的歌每一天都播放给她听,每一天,每一天,就这样不断的重复着,他给铃兰做催眠治疗,那些零碎的片段像是拼版,一块一块开始排列组合成清晰的记忆,无数的场景以各自的姿态出现,然后渐渐消失,像是一幕电影播放着过往的情节,像一个伤逝的故事,伴随着遇见和离开,无限蔓延到她的全身,然后回忆和思念就像溢出的水,一发而不可收拾,碎片一片一片拼出了清晰的画面。

        莫依依慢慢的苏醒了过来,在铃兰的治疗下,在伊末韩的陪伴下,在君影的音乐里渐渐的逃离了无尽的黑暗。

        伊末韩决定带着莫依依回千川举行婚礼。

        艾铃兰在安远路的路牌边等了一个多小时,远远的看见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向她的方向开来,然后停在她的身边,伊末韩走了下来,看到她的打扮有些吃惊,他的面容带着倦意,这些日子他都在外地开会,就连她要回千川他都不知道,只是她回到千川以后给他发了一封邮件。

        “上车。”伊末韩的语气带着些命令的味道。

        艾铃兰上车以后对伊末韩说,“我要回家。”

        “你回哪个家?”她无法回答,她早已没有家了。

        千川没有她的家,安德没有她的家,世界之大,却没有她的归属。

        车一路往千川的方向开,仿佛从铃兰的过去穿越到了她的未来。

        她闷闷地对伊末韩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城市?”

        “为什么?”伊末韩好奇的问。

        “因为城市没有季节,城市里,空气中总是夹杂着汽车尾气的味道,没有候鸟,大雁,融雪,庄家,有的只是形色匆匆的人们,还有被建筑物包围着的街道,压抑而难受,我不喜欢。”

        铃兰没有发觉,伊末韩望着她的眼神绽放着异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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