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白若雪端来了一杯茶递给了霍都成。“堡主，先喝点茶解解酒吧。”
霍都成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在了桌上。醉眼迷惘的看着白若雪。困惑的说：“若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让她打掉那个孽种，可是我怕见到她伤心的模样，不忍心；要是让她留下那个孽种，被别人知道我霍都成，养着别人的孩子，一定会被天下人耻笑，我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我不甘心呢！咳！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若雪看着霍都成迷惘的样子，兴奋得眼睛闪闪发光。到嘴的话几欲脱口而出。又咽了回去。缓缓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手轻抚上霍都成的胳膊，温柔的说：“堡主，一定是您多虑了。姐姐的肚子中怎么会是别人的孩子呢？一定是您的。”
霍都成伤心的说：“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问过她了。我知道那个不是我的孩子。”
白若雪露出惊讶的表情。“啊？姐姐她说不是堡主您的孩子？她怎么这么糊涂？堡主您人这么好，她怎么可以背叛您呢？怪不得别人都这么说，原来这是真的。我真是错看姐姐了，还一直以她为榜样。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霍都成听到这话，沉痛的看着白若雪。“他们都说什么了？”
白若雪忙捂住自己的嘴。“啊？？什么也没说，堡主，您别听我乱讲。”
霍都成追问着：“他们都说什么了？我想知道！”
“他们说的很难听的，您听后一定会生气的。我还是别说了。你也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嘴长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爱怎么说随他们去吧。咱们别放在心上。”
霍都成的脸色沉了沉。“我让你说就说，我答应你不会生气。”
白若雪犹豫的看着霍都成，霍都成点了点头。
白若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颤颤巍巍的说：“他们说姐姐这个人不守妇道，在外面勾三搭四。和别的男人在客栈的一间客房过夜。所有人都看到了。还说堡主您这个人英明神武，却找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做夫人，现在连当了王……王八也不自知……”欲言又止的有些害怕的看着霍都成。
霍都成越听脸色越难看，当白若雪说到这儿，气愤的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桌子立时一分为二。白若雪害怕的跪倒在地，有些发抖的说：“堡主，我说我不说，你非让我说，说完了您还生气。若雪错了，若雪不应该乱说话。你别生气，若雪再也不敢说了。”
霍都成看着跪在地上害怕得颤抖的白若雪长出一口气。“咳！起来吧！我没怪你。”
白若雪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霍都成，我见犹怜的样子，引起霍都成的怜悯之情。声音柔和的说：“若雪，快起来，我没生你的气。这件事与你无关。我是一时失控，快起来吧！”
白若雪心里这个乐呀！看样子堡主已经动怒了，只要我再吹吹风，就不信那个孩子能活得长远。眼角的阴险换成了关心，抬起头颤抖的站在了一边。“堡主，您打算怎么办？”
霍都成困惑的摇了摇。
“堡主，有些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问吧！”
“堡主，您想把姐姐留在身边吗？”
霍都成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堡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姐姐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而是别人的。等到孩子生出来，他的亲生爹来认孩子了，咱们于情于理也得把孩子还给他的。可是姐姐呢？因为舍不得孩子也会跟着去的。就算咱们把她勉强留在这里，她的心在孩子身上，也不在这里。强留下她又有什么用呢？”说完看着堡主，等着他的反应。
霍都成听着她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轻轻点了点头。
白若雪接着说：“如果咱们现在狠心的把姐姐肚子中的孩子打掉，姐姐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但只是暂时的。她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孩子，等到她再次怀有堡主您的孩子的时候，她的心就会在那个孩子身上，有了那个孩子她这次的伤害就会不药而医。到那时，她不光人是堡主您的，就连心也会是您的。”
霍都成听见白若雪的话突觉茅塞顿开，一扫刚刚的困扰模样。拽着白若雪的手，有些感动的说：“若雪，真是知我莫若你呀。你说的真是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你想的周全啊！”
白若雪马上说：“堡主，这是我的个人意见，要怎么做还得堡主您拿主意。万一姐姐肚子中的孩子真是您的，打掉以后，后悔可来不及了。堡主，您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可要三思啊！”
霍都成突然想到以前自己也曾强迫她打掉过孩子，那时自己对她毫无感情，只是为了报复才那么做的。现在想想，真的有些后悔。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的话，现在也该生了，一想到即将有一个孩子叫自己爹，心中涌起莫明的痛……
刚刚起床的吕言媚突然感觉右眼睛一直在莫明其妙跳，跳得心烦意乱。心中有些不踏实的喊道：“小桃？小桃？”
小桃闻声从外面跑了进来。“夫人，怎么了？”
“小桃我的心闷的慌，你帮我倒杯水来。”
小桃看着吕言媚说：“夫人，你的脸色很不好，要不我去找大夫来看看吧？”
吕言媚的手不自觉的护上了肚子，点了点头。小桃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吕言媚后，匆忙走了出去……
白若雪想着昨晚霍都成兴冲冲的离开这里，心中一阵痛快。吕言媚你的孩子还能活多久？好好珍惜吧，千万别怪我，我可什么也没做，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眼中的阴险清晰可见。邪恶的笑着。吕言媚经过这件事，你最好对堡主死了心，再也别见他，堡主对你不放手，让你对堡主放手也是一样的，都是两个人分开。这就是我的目的，而你当然可以去找主公，他会善待你的，就当是给你的补偿。以后堡主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天下第一堡的堡主夫人，非我莫属。哈哈哈……
白若雪高兴之余，突然想起自己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来呢，早就已经过了好些天，难道？？脸颊因为兴奋而红润。如果是真的，可真是太好了。就连老天爷都帮我。马上躺到床上喊道：“来人！”
被派来侍候她的丫环走了进来。“夫人！”
“我有些不舒服，你去找一下大夫给我瞧瞧。”
“是！”小丫环马上出去找大夫。
吕言媚这边什么事也没有，胎儿一切正常，大夫给吕言媚开了两剂保胎药，告诉吕言媚好好休息，调节好自己的心情。
白若雪这边也如她所料，怀有了身孕，已经一个月了。大人，孩子目前都很稳定，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天下第一堡一时最盛传的就是堡主的两位夫人都已经怀有了身孕，双喜临门……
霍都成犹豫的坐在书房，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该打掉吕言媚肚子中的孩子。昨晚白若雪的话犹在耳边，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自己真的不忍心，也下不去手。她是自己最在乎的女人，看着她伤心自己决不会好过。可是真要是让她离开自己，自己一定更不能容忍……站了起来在书房走来走去，他那慌乱的脚步轻易暴露出他内心的挣扎……
祁总管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兴奋的走了进来说：“恭喜堡主，恭喜堡主，西院的夫人刚刚断出有了身孕，如果是个小少爷，咱们天下第一堡就有继承人了。不再人丁单薄。”说着高兴的老泪纵横……
霍都成听到这个消息一愣。没有一点高兴，反道很担心。她怎么早不有，晚不有，偏偏这个时候有？？眉头也锁了起来……
霍都成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仔细考虑了好长时间，最终一拍桌子，满脸的坚决。猛的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霍都成亲手端着一碗汤药推开了吕言媚的房门。满脸的冷漠，一双狠决的眼睛盯着吕言媚。看也没看小桃。冷冷的说：“小桃，你下去吧！这里用不到你了。”
小桃看着有些让人害怕的堡主，轻轻拜了拜，回头担心的看了一眼吕言媚，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吕言媚看到霍都成的样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他手中端的碗，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些害怕他会说出自己接受不了的话。紧盯着他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沉寂在两个人之间旋转……
霍都成看着吕言媚，心中的不忍化为力量。为了能留下她，自己决不能手软。如果真的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将来她就不会属于自己。会有另一份牵拌。为了断了她的所有后路，留在自己身边，这次必须这么做。
吕言媚看着进门好半天也没说话，一直紧盯着自己的堡主。突然觉得这个画面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里见过？想了半天，有些害怕的想起来了。他也是用这个表情，这个姿态亲手扼杀了一个小生命。自己身体真正主人的孩子。她的哀求和哭泣是那么的让人心痛，却丝毫也没勾起他的半点怜悯之心。最终还是残忍的把药灌入了她的嘴里……也是他害得她跳入荷花池以极端的手段，结束了美好的生命。她跳入荷花池之前的那种解脱和凄美至今令自己难以忘怀。
自己怎么忘记了，他本就是一个残忍，冷血，无情的人。为什么还会对他抱有幻想？有些明白他这次来的目的了，但仍不相信的看着他，在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自己，这次自己猜错了，误解他了。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这个孩子是被他祝福，期待的……
霍都成很困难的咽了咽口水，率先打破了沉寂。好半天才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这碗是坠胎药，你把它喝下去！”
吕言媚听后心中一惊。不相信的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是那样无情和坚决。不容质疑的看着自己。心凉的吕言媚慢慢的向霍都成走去。每走一步，心就痛一下。看着霍都成的眼睛眨也不眨，仿佛他是地狱的使者，前来勾人魂魄。短短的一段距离，走起来好像有永远那么远。每一步都迈得那样艰辛……
霍都成看着向自己一步步走近的吕言媚，心快速的跳了起来。空虚得吓人。她游离的眼神让自己感觉她离自己好遥远好遥远，让自己够不到，摸不着。近在咫尺，远在天崖的感觉，好无奈。那种即将失去她的恐惧袭击着自己……
吕言媚面无表情的端起了霍都成手中的碗，冷冷的看着霍都成，从没掉过泪的眼睛涌出了清泉。一滴一滴……滴进了霍都成的心里，漾起层层波澜……
霍都成的心跟着她落下的泪一起痛。紧紧的，痛痛的，酸酸的，伸出手把住了她端碗的手。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两个人这样的对望着……
吕言媚的心凉凉的，在这炎热的夏季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如置身在寒冷的冰窟，浑身抖的厉害。声音也在抖着：“你真的想让我喝下去吗？”
霍都成心疼的想要打飞她手的碗，却没有这么做。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不后悔吗？”
霍都成心痛的看着吕言媚，什么也没说。
吕言媚绝望的看着霍都成，对他仅有的感情瞬间瓦解，碎裂成一片一片……泪含在吕言媚的眼中，晶莹剔透。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不复住日的灵动，如一潭死水，不起波澜……
吕言媚发自心灵深处的声音颤抖而尖锐“孩子是无辜的，你真的忍心？”没换回霍都成半点回应。
吕言媚恐怖的看着手中碗内黑乎乎的液体，知道它就是一道催命符。只要喝下它，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就会与自己永别了。那个可怜的还没有和自己见过面的孩子。捧着碗的双手一直在颤抖，而且抖动得厉害。那黑乎乎的液体在晃动的碗中不甘的溢出碗沿，滚动在没有血色的惨白的手背上。像是对生命的哀嚎……
霍都成看着吕言媚绝望的样子，心中的痛无法比拟。可是一想到如果她不喝下这碗东西，自己将会永远的失去她。自己宁愿此时痛心疾首。也不愿变成永远的伤痛。狠心的不去理会她的伤痛与绝望。无情的紧盯着她。希望她能快些喝下手中的汤药……
吕言媚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双手无力承担碗的重量，那碗从手中滑落……
霍都成心痛的看着她悲痛欲决的样子，自己的心情绝不会比她好过到哪儿去，有着空前的伤感。伸手接住她手中滑落的碗，不想再看到她的痛苦模样。一手揽过她的肩固定住她的头，一手把那碗汤药无情的灌入她的口里……
吕言媚双眼睁得大大的，无神的盯着霍都成那张曾让自己心动的脸。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凭霍都成把汤药灌入自己的嘴里……那药咽入嗓子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好像自己也会跟着孩子离去……
霍都成放开手中的吕言媚，吕言媚突然笑了，笑得凄惨而美丽。双眼空洞的看着霍都成的方向。泪奇迹般的消失了。“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你比老虎还不如。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两个你自己的亲生骨肉在你的一念之间全都变成了游魂。哈哈哈……”
霍都成听到这话，愣在当场，她的话在脑内转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上前拽住吕言媚的手臂。急切的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这个孩子是谁的？”
吕言媚无意识的看着霍都成，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心酸与无助。“孩子？我只和你发生过关系，我不知道孩子除了你的，还会是谁的？你不想要我为你生的孩子，我不生。在这里，你是天，一个无情的天。哈哈哈……”笑得那样凄凉。
霍都成拽着吕言媚的手无力的放了下来。痛心疾首的照着自己的胸部狠力的打了又打……突然，吕言媚感到腹下传来锥心刺骨的痛。不自觉的蜷起了身子，手捂着肚子，被剥离的疼一阵阵的传来。吕言媚无力站住，最终倒地撞翻了桌椅……痛让吕言媚恢复了神智。刚刚的一切全都记了起来……捂着肚子，恨恨的望向霍都成……
霍都成红着眼睛看着痛不欲生的吕言媚。想要去扶起倒地的吕言媚。被她炯炯的目光喝止了脚步。伸出的手停在空中，眼中的悔恨清晰可见。
脸色惨白的吕言媚一手捂着肚子，勉强的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指着霍都成大叫：“你是个侩子手，我恨你。给我滚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滚！滚！滚！”顺着她的裤角流出殷红的血液，染红了裤子，染红了鞋子，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狼狈不堪……
霍都成看到她凄惨的样子，心在不断的下沉。泪水模糊了视线……
吕言媚急火攻心，突的眼前一黑，人晕死过去……霍都成及时抱住了下滑了躯体，搂着她的同时担心的叫着：“媚儿？媚儿？”换不回一丝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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