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将门虎女魅君记 > 第53章 女子与小人难养

第53章 女子与小人难养


然后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大白喵呜一声,匆忙的跳下来往前跑。绛紫跟在后面,也往前跑。

        绛紫扶起趴在地上的荆长歌,没有表情的脸却全是担忧:“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大白围绕这荆长歌转了好几圈,满是担忧。失恋的娃子,桑不起啊!

        荆长歌抬起头,眼泪啪啪的往下流,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绛紫,你说师父为什么还不来救我出去呢……他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她说的可怜,绛紫听了也心酸:“不会的,娘娘,孤公子那么疼爱您,怎么会不要你呢……”

        大白也凑上前伸着爪子摸摸荆长歌沾了草的脸,满是幸灾乐祸,看吧,报应来了吧,现在知道只有孤大仙人对你最好了吧,后悔了吧……

        “真的吗?”荆长歌抽抽鼻子,师父不喜欢她哭,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哭的这么凄惨了。

        “是的,奴婢怎么敢欺骗娘娘呢,你看,连大白都这么说了……”绛紫垂着头,扶着一步一拐的荆长歌往凤仪宫走。

        大白跟在后面,默默的摸摸鼻子,觉得自己躺着都能中枪。

        游烈天起死回生,世人都道皇后娘娘医术了得,天女下凡。却只有那么寥寥的几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年迈的罗言摸摸干巴巴的山羊胡子,默默的叹息一声:“看皇后的样子,想来宫中的传言未必属真……”

        这游烈天从小到大生生死死不知已经多少回,世人便也没将此当回事。

        游烈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为长平公主举行一场浩浩荡荡的婚礼。

        消息传到凤仪宫时,荆长歌正眨着红肿的眸子欺负大白,作为一只有思想有道德有良心的宠物,大白正拼命的逗她乐子。

        荆长歌向来没心没肺,她虽然哭着喊着埋怨孤城雪为什么不来接她,但她心里想的还是曲凉风吧,明知道没有可能,明明早就看到了结局,却还是伤心落泪,痛苦难过。

        “娘娘,腊月十五公主大婚,这是陛下派人送来的衣服!”绛紫将一套正红的公装和凤冠端进来,垂着头站在门口。

        通红的眸子眨了眨,荆长歌抿紧唇,又想哭。她歪了歪头,硬是撇着嘴笑了笑:“陛下一番心意,好生收起来,若是碰了摔了,可是要丢脑袋的!”

        “奴婢遵旨!”绛紫蹲身行礼,难得的也漏出了笑颜色,荆长歌果然没心没肺,不过,若是真的就这么消沉下去,自己才是真的要伤心绝望呢。

        “哦,对了,等会你去宫门口等着莲丞相,向他要一千两银票。他若问起,你就说是分手费!”她低下的眸子百无聊赖的拉着大白的胡须,说的漫不经心。

        终于要和莲丞相撇清关系了啊。绛紫暗自感叹一声,她回家的路,终于也要达成一半了。低头,遮住眼中的笑意:“奴婢这就去城门口等着!”

        大白抬起一只爪子按到荆长歌的手上,以示安慰。

        “谁需要你安慰!”荆长歌抬手,啪的一声把大白的脑袋打得与地面歪成一条平行线。

        好心没好报。大白示威般的晃晃爪子,伸着短短的小肥腿儿跳下桌子,钻到绛紫特意为它准备的小床上睡觉去了。

        荆长歌撇撇嘴,觉得自己无事可做,也只能睡觉去了。

        游锦鸳红着眼睛甩下身边的宫女,一路小跑进了凤仪宫。

        没有皇帝的重视,这正宫的皇后终究是不得人待见,守在殿外的太监宫女早就不知都去了何处。

        游锦鸳推开门,惊醒了团成一团的大白猫,大白从毛茸茸的身体里抬起脑袋,对着里间“喵呜”叫了一声。

        紧接着就听里间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荆长歌的怒吼:“死大白,我好不容易睡着,你叫什么叫!”不知道荆长歌又用枕头砸了什么东西。

        游锦鸳愣了愣,接着悄无声息的往里走。

        不用猜也知道游锦鸳为什么来这里,无奈的摇摇头,大白将脑袋团到肚子里继续睡。

        它只是一只猫,不是奥特曼,不是圣斗士,许多事情即使看到了,也无能为力。

        游锦鸳进去的时候,荆长歌正躺在床上装尸体。荆长歌知道游锦鸳进来了,但她懒得动,更懒得理她。

        游锦鸳扫了眼桌子上的枕头和地下茶杯的碎片,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伸手推了推荆长歌:“长歌,我知道你醒着呢!”

        荆长歌翻了个身,改为背对着游锦鸳。

        长平公主好脾气的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别不理我啊。”

        谁喜欢过你了。荆长歌对天翻了个白眼,纹丝不动。

        “你还在为我和莲丞相成亲生我的气对不对?长歌,你不喜欢皇兄对不对?我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呢,我也不想嫁给莲丞相的,但当时那种情况,我又怎能忍心拒绝……”游锦鸳开始长篇诉苦。

        荆长歌拉起被角捂住脑袋,死死的闭上眼睛,拼命的安慰自己:我睡着了,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长歌,你就让我见见孤公子吧,长歌,就一面,就见一面,求求你,让我再见他一面……”游锦鸳凄凄楚楚,好不动人。

        看吧,重点来了。荆长歌对天翻了个白眼,用力的吸吸鼻涕,默默的转身,哀伤的看向游锦鸳,她也想知道师父在哪里啊,她也想师父来接她啊,她也好久没有见到师父了啊……她不听话,师父是不是生气了呢……师父是不是也不要她了呢……

        荆长歌摸摸鼻子,她真的很想师父,但是,好心虚啊!

        “长歌,你就告诉我孤公子的下落好不好?我只想见他一面,我知道木已成舟,我没有资格再见他,但至少,在出嫁前,让我见他一面,一面就好……哪怕不说一句话……”弯弯的柳叶眉下杏眼通红,琼鼻下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合,游锦鸳柔柔弱弱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随着哭声抽过去。

        荆长歌呆呆的看着那张传言“天下第一美”的容颜,她一直不觉得自己丑,但此刻却觉的自愧不如,她向来都很少哭,就算哭也是嚎啕大哭,恨不得惊天地泣鬼神,连师父见了都会捂住耳朵,但游锦鸳的苦却这般柔柔弱弱的让人心疼,游锦鸳,一个让人只见一面就不会忘记她容貌的女子,再见一面便会心存怜爱的女子,此刻,她突然有些不敢直视。她觉得自己的心有些软。

        荆长歌突然用一种少有的悲悯的目光看向游锦鸳:“就算见了呢?见了又能怎么样?”她说的语气极淡,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漠然,这不像荆长歌,荆长歌叛逆、刁蛮、任性、狡猾、奸诈、胡作非为、为非作歹,荆长歌身上有许许多多的缺点,但她不该如此平淡。她可以跳脚大骂,可以冷言讽刺,可以咄咄逼人,但却不该如此。

        也许只是一瞬间,游锦鸳觉得荆长歌有些陌生。

        但也只是一瞬间。

        荆长歌挑高了嗓音接着道:“你见了他又能怎么样?你可以抛下一切跟他浪迹江湖?就算你肯,他愿意带你走吗?就算他愿意,你皇兄会放你走吗?你肯让曲凉风背上被人抛弃恶名吗……既然见与不见都是一样,何必还要多看一眼,徒留伤心……”

        她的言语激烈而尖锐,甚至刻薄。游锦鸳却恍若未闻,匆忙起身,浑浑噩噩的往外走。对啊,见了又能怎么样呢?从未想过相见以后会如何,到如今被她一说,却是见与不见都没了意义。亦或是早就知道结局,却宁愿自欺欺人,苦苦挣扎。

        心,好痛……

        小巧的耳朵动了动,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荆长歌眨巴眨巴眼睛,抱着肚子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大白将脑袋探进来,抬起一只爪子指着荆长歌喵喵直叫:你绝对是故意的,你在嫉妒游锦鸳,你在报复……

        “哼,我乐意!”荆长歌止住笑,瞪大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大白,“凭什么我要帮她,凭什么我得不到的她能得到,凭什么我不高兴还要让她高兴!”

        恶魔,绝对的恶魔。大白抱头,转身离开。它觉得自己再晚转身一秒,就会被同化,然后跪地拜服:恶魔是高贵的,恶魔是正确的,恶魔是美丽的,恶魔是……

        呸,它是大白,它是天使,怎么能够与恶魔为伍,还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荆长歌觉得不快乐,她便也见不得他人快乐,荆长歌就是如此,可以任性如斯。

        但也只有这样子,也唯有她才是荆长歌啊!

        绛紫在城门口等了一上午,这才等到进宫面圣的“莲”丞相。

        远远的曲凉风走来,银衣如水,墨发如丝。当真是这混乱宫廷里的一朵青莲。也难怪荆长歌为他倾倒。

        绛紫上前一步,挡在曲凉风身前,低眉垂首,漏出怯弱,又带有几分不忿:“丞相,我家娘娘说,就算丞相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也就罢了,想要成亲她也不会阻拦您,只是,您这分手费,十万两,一丝一毫,都少不得。”

        “哦?她亲口说的。”曲凉风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荆长歌身边的陪嫁丫鬟,荆长歌来到宫中一直未闯下什么祸事,想来这丫头功不可没。

        “丞相,我家娘娘现如今已贵为一国之后,您即使身份高贵,也请称呼一声皇后娘娘。”绛紫声音平稳,不卑不亢。

        曲凉风呼吸一滞,荆长歌终究已经不再是那个属于他的小丫头骗子了。他自问自己,那日没有带她走,有没有后悔过?他不知道。但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仍旧不会带她走,他仍旧放不下这烈火王朝。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才是他一生的写照。

        死而后已以后呢?若还有来世,若他不是曲凉风,即使她还是荆长歌,他也一定甘冒天下之大不讳,带她离开。

        然则,曲凉风不知道,抑或只是自欺欺人的给自己一份奢望,荆长歌不会等他,死而后已以后,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忘尽前尘,他又怎会再记得谁是荆长歌呢……

        曲凉风是真的爱荆长歌,只是爱的不够尽力,爱的不够完满,爱的不够干脆。

        “丞相,丞相?”绛紫皱褶眉头看了眼忧愁憔悴的曲凉风,满是遗憾道,“丞相若是因为成婚钱财不能挪用,也可以赊账,利息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曲凉风摸了摸脸,苦笑了下:“微臣今日出门未带银票,有劳侍女转告娘娘,明日必定派人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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