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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来107断背,只有我不嫌弃


傅华衣没想到凤离歌会大大方方地带她回他的家,虽然她已经换了衣裳,那种围住整个上身的面纱也换成了薄透的水纱巾,只掩去了眼部以下的面容。现在,基本上是不会有人认出她来的。可世人都知道太孙殿下不喜欢女人,这时候他若公然带一个女人回家,不怕引起别人的揣测吗?

        她这样问他的时候,凤离歌只是笑道:“我总有一天要娶衣衣过门的,别人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凤离歌的妻就是傅华衣。”

        接着,他就带她去了他居住的寝宫,虽然现在还不能公开她的身份,但他却要府里的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女主人对待。那些人都没有看到她长什么样子,却仍然对他的话奉若天旨,不敢有丝毫懈怠。所有人都恭敬像越影和绝地一样,恭敬地称她为小姐。

        连路走来,傅华衣很快发现,外人面前的凤离歌跟在她面前孩子气的无赖,真的是除了一张脸以外,几乎找不到相似之处。他不怎么爱说话,面对别人的行礼,也通常是微微颌首示意,要么就是随意一摆手。那种承自血液里面的威仪与尊贵,轻易地让人望之生畏,近而生敬。

        进了他寝殿里面,门一关就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又一下子变了,开心地笑着像个孩子一样。傅华衣看得眼睛眨也不眨:“你是双面人吗?”

        凤离歌不解地看着她:“什么?”

        “我觉得你变得好快,都快不认识了。”傅华衣如实道,凤离歌笑了:“有吗?我也没有特别去掩饰啊!反正有衣衣在,我心情好,然后就不自觉地会忘形了。”

        傅华衣泯住唇,微微笑了下,道:“这么会说好听话,你老实说你用这张嘴巴骗了多少男宠回来?”

        凤离歌笑脸一僵,顿时结舌了:“这,这个……其实……”飙汗,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

        傅华衣整好以暇地望着他,施施然道:“前年的七巧节抱着你蹿上东城楼,陪你笑看风云,俯瞰天下的那一位白衣公子,身形好潇洒。”

        “呵呵……”凤离歌干笑。那叫什么抱?不过就是自己刚发过病身上无力,才让人帮忙带着上一下城楼么?虽然当时他的确有那么点儿刻意让人误会的意思,所以在动作之间带了一点点能让人生旎的小小暧昧,但是如果不是特别注意他的人,应该是瞧不出来的吧!

        没想到她会看到那一幕,而且还注意到了细节,甚至还记在了心里,在两年后的今天来找他讨要说法。偶勒个汗……

        实在很喜欢他尴尬的模样,傅华衣忍住笑,神情平静地再接再励:“还有今年,我与曾姥姥居在望北别苑,你去提亲时,有好几个俊哥哥都好生气的说,竟然一个个给我冰脸看,我能感觉到,他们都恨不得立刻拨出剑来杀了我,他们是在嫉妒我吧!”

        “呃……”凤离歌脸色涨红。其实他好想说,这跟嫉妒什么的,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木有好不好?

        那还不是因为之前洛姨在留给他的遗信上说,要他以皇太孙的身份公开向衣衣提亲,还必须让衣衣心甘情愿答应嫁给他,如此才能得到解药嘛!他身边的弟兄们顿时都觉得洛姨是在挟恩以报,威胁他娶衣衣一个下堂妇,自然心里不痛快。

        他们对衣衣倒是没什么恶感的,就是气不过洛姨以要胁的口吻逼迫而已。因为他们知道他每个月都要受傀儡磨毒那等生不如死的折磨,而洛姨分明有解除他痛苦的良方却还不肯给他,非要提这样一个条件。原本应该是有恩于他的,都变得让人感觉到心里非常的不痛快了。

        所以,他们对衣衣冷脸,并非针对她的人,只是替他感觉到憋屈而已。可是他们不知道,就算是逼迫他也要感激洛姨答应把衣衣给他的。然而到后来打开箱子以后,他才终于明白洛姨要他公开提亲,根本就没有半点逼迫的意思,而是因为解药就在衣衣身上。

        娶衣衣并真心待她,这就是解药的方法。

        洛姨故意不说清楚,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他是否真心,这只是一个母亲的爱女之心而已。

        傅华衣心情好好地坐到镶了各种宝石东珠的椅子上,捏了一块洁白的圆圈软糕抬高放在眼前,眯着一只眼睛,从软糕那个小圈圈里面看着站在对面的凤离歌,坏笑着说道:“还有去年的龙舟节,在映月湖花舫上,那个身形高大长相俊美的紫衣少年,他是你府上最受宠的么?怎么没看到他人呢?那天,我看到你亲他了。”

        “才没有!”凤离歌顿时被人扎了一刀似的惊得跳起来,半张俊脸红得似火,窘迫无比。哎哟喂他不是这么倒霉吧!这么多年也就那一回为了做戏夸张了一点,这也被她看到了。

        “我看到了。”傅华衣拿下软糕,坐直了,清清楚楚地说道。凤离歌抵死不承认:“你眼花看错了。”

        傅华衣斩钉截铁地说:“我看得很清楚,你亲他脸,然后他就把你扑倒了。”再然后帘子掉下来,她就不知道了。

        凤离歌哼哼唧唧着说不出话来,傅华衣终于忍不住靠着椅背哈哈大笑了起来,每回都是她被他调笑到面红耳赤,不能成言。现在,总算是报了这一箭之仇了,哈哈……

        她当然不会相信,就那么一幕就认为他跟那个男人怎么怎么了。话说她跟白洛尘三年的假夫妻,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之间情比金坚,但事实如何?她现在已经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了,只信自己的心。

        命运从此由自己掌控,再不让他人指划。信任自己的心,随心而走,哪怕是走错了,也不后悔。就好比,今天来这里陪他过生辰一样。

        “衣衣,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凤离歌窘了一会儿,忽然平静下来,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傅华衣停下笑,好奇而期待地看着他。他要说秘密给她听,她当然不客气了。凤离歌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双手搭着两边椅子扶手,昂首看着她,欢喜地说道:“我发现关于我的事,衣衣记得好清楚!”

        傅华衣默了下,然后细细地回忆了下,顿时羞红了脸。好像真的是这样,奇怪,为什么会把所有有关于他的事记得那么清楚呢!明明就很讨厌他不是么,甚至还把他拖进梦里揍过好几回的。

        凤离歌见她不语,脸却红了,心里直是无比的欣悦,他微微收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柔声道:“我猜,衣衣虽然没有想起来,可其实记忆最深处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忘记过小五哥哥的是不是?”

        傅华衣脸一红,扶住他拥着自己的手臂,低声啐道:“你想得美,我是太讨厌你了,所以记得清楚,我还做梦梦见过我狠狠地收拾你的。”

        “呵呵……”凤离歌微微向前,把自己靠进她怀里,低声道,“原来衣衣的梦里也曾有过我,我好开心。”

        “揍你还开心?”傅华衣不解,凤离歌眯着眼睛,将脸贴在她的胸口处细心感受着属于她的温度与心跳,满足地长叹着柔声道:“嗯,好开心。”不入眼,如何入梦?即便是讨厌,也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记,无憾!

        傅华衣感受到了他此刻心里的宁静,一时间也不舍得打碎这美好,小手微有些羞怯,却还是渐渐随着他的手臂往上轻轻搂住了他。却见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

        因为在外人眼里,皇太孙殿下的脸还是受着伤的,而且被人下了毒脸上伤口好不了,所以在外面,他还是会戴着面具。她进屋里来就摘下了面纱,但他脸上的面具还没有取下来,傅华衣瞧着有点儿碍眼,想了想,她抬起一只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凤离歌眯着她眼睛笑道:“有没有很俊?”

        她点头:“很漂亮!”

        “我是男人!”凤离歌睁开眼睛,佯装不悦地瞪她。傅华衣很无辜地应道:“我没说你是女人啊!”

        “只有女人,才会用漂亮来形容的。”

        “可你的确是很漂亮嘛!比我还漂亮。”

        “可恶的小衣衣,故意气我。”凤离歌佯怒地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壳往下一按,自己同时抬起头来去亲她。傅华衣连忙拿起手中那一块软糕,往他嘴里一堵,凤离歌被迫装了满嘴,只能含糊着说道:“唔,臭衣衣,丸来咦早揍,矩波好了,啊,唔……”噎起个勒!

        “噗哈哈哈……”傅华衣大笑着推开他,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双腿往上一缩就整个人蹲在了椅子上,然后迅速站起来踏着扶手临空翻到了屋子中央,伸手到站起转过身来的凤离歌面前:“你答应了要给我的礼物呢?”

        “不对吧!”凤离歌三两下将软糕嚼烂了吞下去,握住她的手将她扯到自己面前,一只手搂住,“今儿分明是我生辰,应该是你给我贺礼才对!”

        “可你说了,我来陪你过生辰,就是你想要的贺礼。”傅华衣嘟起嘴巴,凤离歌地低着,用自己的额头不轻不重地撞了她一下,佯装无奈:“这分明是客套话,还以为你会顺便给我绣个并蒂莲或是鸳鸯比翼鸟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伸手跟我讨要礼物,真是小没良心的。小坏蛋!”

        “哼,我可不会绣花,你要是喜欢,可以找别的人绣去。”傅华衣皱起鼻子,小小的不满,他不是说他很了解她么?竟然不知道她不会绣花。

        凤离歌捏住她噘起的小嘴,比她更不满:“你明明给那个姓邵的绣过同心莲。”

        “那个……”傅华衣顿时冷汗流了一背,当初就是听邵云笙说,别的姑娘家都会绣荷包送给心上人。她也就想试试,结果绣出来的同心莲,咳咳,挺形象的。就是叶子花啊什么的,全在挤在一个还没有盛开的花苞里面,至于那里面是有两颗心还是三颗心四颗心,谁知道!

        而且最后她没绣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准备丢掉了,谁知道却被邵云笙抢了去,说是他喜欢,要留着。那还是半成品,没有绣完的。所以,她都乱感动一把的,觉得邵云笙对她真不错。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最喜欢的,除了她一张脸也没有其他什么了。因为她那张漂亮的脸,属于她的东西在他眼里,便也全都跟着身价倍长,管它本身是不是好东西呢!而当她变丑,她身边的一切便也都跟着不值钱了,那个荷包就被傅无双当着她的面极尽嘲讽之能事以后,给剪成了碎渣渣。

        这家伙果然神通广大,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也要衣衣亲手绣的荷包。”凤离歌坚定地要求,对于邵云笙,他至今心里都还是嫉妒的。这份不爽的心情,就连白洛尘,都没有资格让他拥有。因为衣衣嫁给白洛尘,只是被迫,而不是她自己选择的。

        傅华衣微微哆嗦了下,想到绣花就头疼,她赶紧换了话题道:“你说了,要带我看好东西的呢!”

        “我的生辰贺……”

        “不给看就算了。”傅华衣说着,就想推开他走人,凤离歌顿时急了,再不敢向她索要礼物,连忙抱紧她,眯眯笑了:“好了好了,我跟你说着玩的呢,走吧!带你去看好东西。”

        他揽住她的腰要往里面走,却见傅华衣站着不动,凤离歌心里一紧,回头略有些讨好地笑道:“衣衣不生气了,我下次再也不唔……”没能说完,他震惊地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紧贴着自己的绯红娇颜,那一排蝶翼般的羽睫害羞地微微抖动着,就在他的眼前。熟悉到入了梦的清甜女儿香扑面而来,花瓣般的柔软羞涩地贴在他的唇上,她眯着眼睛,紧张得连呼吸都停了……

        凤离歌傻了,一时竟是震惊多过于惊喜,呆成了愣头青。

        衣衣,竟然会主动吻他!他,他不是在做梦吧!

        到底是第一次这样大胆,傅华衣两边脸颊红如晚霞,她贴了他一会儿,却见他呆呆的毫无反应。悄悄掀起眼帘一看,即对上他错愕的视线,顿时窘得她迅速往后一退。令人迷醉的甜香一消失,凤离歌立即反应过来。动作比思想更快,她才退开,他扣在她腰间的手臂立即一个收力,又将她带了回来,俯首狠狠地侵上她粉红的唇,瞬间即蹿进她的口中,肆意扫荡,全盘袭卷,狂猛如灾,不舍放过任何一个藏着蜜汁的细微角落。

        有生以来,从不曾如此的激动过。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甚至比这更亲密了百十倍的事,他都对她做过。可是,即便是那一次因为药物,他完完整整的拥有她时的欣喜,也没有这一刻得到她的确切回应一般,让他感觉到了灭顶般的快乐与幸福。

        也就是在此刻,他才终于敢确定了,她心里真的有他。

        傅华衣被他过于强烈的攻势,堵得险些窒息过去,下意识的挣扎在他紧致的怀抱里,一点作用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抗议根本不起作用,此时的他完全似失去了理智一般。被他扣得紧吻得深,她的身体略微有些难受,但心里却对他的热情与渴求,竟是感觉到无比的受用。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与他有这种亲蜜接触了,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还不是不能接受。为了不让自己更加难受,她微微调整了下姿势与呼吸,从被动的接受改成了顺从的依赖,甚至是默默地回应着,安抚他有些狂躁的情绪。

        纤细的手掌,一只钻进他柔顺的头发里面,紧紧贴住他的脖子,一只在他背后,轻轻滑动着。他狂烈到有些吓人的亲吻,渐渐在她的柔情下变得温柔。久久过去,当他终于舍得自她口中退出时,她早已是双颊驼红,两腿无力,需得靠着他的拥揽才不至于滑倒。

        凤离歌自己同样是面若桃李,羞煞了日月,他一手轻轻捏住她翘起的下颌,抬高她的脸,低头用唇轻轻蹭动着她的,柔声呢喃:“衣衣,我的宝,我的衣衣!”

        傅华衣羞涩地眯着眼睛,不敢看他,更没有胆子回应,只是默默地任他搂着,或轻或重地碰吻。凤离歌忽然说道:“衣衣,我们成亲好不好?我让人去准备,我要娶衣衣……”

        “不,不行!”傅华衣心中一惊,连忙睁开眼睛。凤离歌端住她的下颌,重重亲了下表示不满:“为什么不行?我想把衣衣娶到家里来,这样衣衣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他现在已经不怕了,因为他听到了衣衣的心,她是爱他的。

        傅华衣道:“我还有婚约……”

        凤离歌脸一黑:“我可以让他退婚,今天就让他退。”

        “他不会退的。”傅华衣肯定地说道,开始的时候,她也以为白洛尘就是一个出身地方乡绅的平民公子,但显然他们都料错了。白洛尘绝对比他们以为的还要难缠得多,除非他自己想退,否则他们就算成功退了婚,也将会迎来他如潮水般的报复。

        “他不想退也得退。”凤离歌冷声道,“我去宫里取圣旨,他还敢抗旨不成!”至于强抢人妻什么的,反正他就是天下第一恶人了,还怕别人说什么闲话。从前,被傀儡磨毒牵制,他都能好好的活到现在,没道理现在终于自由了,还保不住自己心爱的人儿吧!

        傅华衣却道:“你别傻,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更何况,此时他若进宫跟东凤帝说要娶她,东凤帝绝对会怀疑他是为了不死药的。

        “那你说怎么办?”凤离歌问道,傅华衣小声问道:“当初是我亲口答应这婚约的,你不生气吗?”

        凤离歌想了会儿,忽然笑了:“哎我想起来了,当初衣衣答应时就根本没有真心想嫁给他,你是不是当时就想好退婚的办法了?”

        “你真的一点儿也不生气吗?”傅华衣还是不相信,换位想想,若是他答应了娶别的女人,她心里肯定会不痛快的。凤离歌笑着亲了下她发热的脸颊,温声道:“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惹我生气,但是我永远也不会生衣衣的气。只不过当时的确有点儿难过,然而如今看到衣衣在乎我,我就不难过了。”

        傅华衣羞涩地横了他一眼,低声道:“油嘴滑舌。”

        凤离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油吗?我没摸到啊!至于舌头滑不滑,这个要问衣衣才知道。”

        傅华衣脑子里微一声轰响,跟着脸上像烟花盛开一样,忽然暴出了一层炫丽的红。她偷偷掐了他一把,恼道:“不跟你说了,没一句正经的,我要去看我的礼物。”

        “好了好了,去看礼物,哈哈……”凤离歌哈哈大笑着,牵了她往内殿走去。他的内殿里面有一面墙,墙上是一幅比人还高的山水画,裱得很精致。画似乎是挂在墙上一样,但是他往侧边轻轻一推,画就自动移开了,然后墙上就出现了一扇门。

        傅华衣跟着他进了门,左右看着通道两旁光线明亮的窗子,不解道:“你这是秘室吗?为什么一点儿也不隐秘?”

        “这不是秘室。”凤离歌笑道,“就是一条通往私人仓库的捷径而已。”那个仓库里面,全都是他收集的,有关于她的东西。所以开了一个门在他的寝殿里,是为了方便来去。

        凤离歌所谓的私人仓库,其实就是左右两排房间,每个房间都串连着。他带着她推开了第一扇门,拉着她走了进去。房间里有一排柜子,博古架上放着不多的装饰,房间里有妆匣。傅华衣发现这屋里好多东西都很面熟,尤其是桌上放着的一只颜色稍显陈旧但保养得很好的摇铃,她三两步走过去拿起来摇动了两下,惊讶道:“这难道是我小时候玩过的那一只么?”

        凤离歌笑着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摇铃,轻轻摇了下,笑了:“我买给衣衣的。”

        “不对啊,这是我娘给我的。”

        “这是南凤国一些深山小部落里面才有的乐器。”

        “所以,是你买来让我娘拿给我的?”傅华衣惊讶不已,很快想起来这屋里好多东西都是自己小时候用过的。凤离歌笑得欢喜地点了下她的鼻尖:“聪明。”

        “那它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你不喜欢了,把它送给别人,我就拿回来了。”

        “我没有不喜欢,是月色跟我要,我是姐姐,总不好意思不给吧!”傅华衣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凤离歌佯怒着横了她一眼:“你那些姐妹喜欢的东西可多了,我送给你的那些东凤国没有的东西,都被你分光了,你说你自己有没有留下一件?”

        “呵呵……那个,我不知道哪些是你送的。”

        “这些死物分了没所谓,哪天别把我的人也给送别人了才好。”凤离歌刮了下她的鼻子,傅华衣连忙捂住脸哼哼道:“臭美,谁要瞧得上你我白送出去!”

        “啐,臭丫头敢怀疑我身为男人的魅力,皮痒了是不是?”

        “不是我要怀疑你,天下人都知道,你就是一个断背,也就我不嫌弃你。”

        “坏嘴,讨打!”

        “你打吧!……啊,你往哪儿打呢,你嘴巴长在那儿是吧!”

        “本来想着打下屁股就算了,可你非要我打嘴巴的话,怎舍得不如衣衣的愿!来,嘴巴翘起来,给我好好地打下。”

        “呸,你无唔……”

        二人说说笑笑闹闹着,把每一个房间都看过了,傅华衣越看心里越是感动。这座府邸她是完全陌生的,可是这些房间里,每一处都有她熟悉的影子。除了她曾经用过的东西,还有许多是他买给她的礼物以及衣服饰品,有很多甚至没能来得及送出去。

        每一个房间都认真地看过以后,天已经临近傍晚,该是晚饭时间了。凤离歌牵着她准备回寝殿,傅华衣忽然在其中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这里的房间都看过了,就这间还没进去看。

        凤离歌脸上微微一变,随即又笑了:“都玩了大半天,肚子饿了吧!我们过去吃饭吧。”

        “这个房间……”傅华衣伸手去推门,凤离歌微微上前一步,笑道:“跟其他房间一样的,你要看吗?”

        傅华衣点头,凤离歌道:“都这么晚了,吃完饭再来看吧!”

        傅华衣道:“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进去看?”

        “没有啊!”凤离歌连忙否认,傅华衣哼了一声之后,随手推开了门,凤离歌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房间很空,没有柜子妆台和博古架,就只是房间中央有一个跟人差不多高,像是假山的东西,被一块用金丝绣成龙凤成祥图案的大红色盖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我不能看吗?”傅华衣回头问凤离歌,凤离歌尴尬地咳了声,俊脸通红:“没有!”

        “那我要掀开了!”傅华衣作势拿住红布的一个角,凤离歌呵呵笑了下。

        “我真要掀了!”她再问了一声,见凤离歌还是笑着不阻止,便放开了红布那一角,淡淡道:“每个人都有秘密,你说我不能看,我就不看,我不会生气的。”尽管,可能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凤离歌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误会了,连忙道:“没有,这也是衣衣的东西,不是不能看,就是……咳咳,看了,你不能笑的。”

        “好,我不笑!”原来也是她的东西,那她就不客气了。傅华衣伸手掀开红布,顿时惊艳地瞪大了她眼睛,那里面居然是一座与人身高同等的木雕像,与肤色相近的木质雕成的一对新人,穿着大红的喜服。其中那男人分明就与他一模一样,面上还绘了一些淡淡的色彩,那木人眉宇间的神采飞扬,嘴角的幸福笑弧迷醉人心,这雕刻神气活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而站在他旁边与他同执着喜球,穿着嫁衣的女人身形却圆滚滚的,脸被红布掩着。傅华衣微微颤着手,拉下盖头,果不其然,那就是她。还是她当初最丑时的样子,脸胖得把圆圆的星星眼挤成了狭长邪魅的狐狸眼,圆润的下巴多出了一大圈肉肉,颊上的褐色蔓藤描绘得一模一样。

        可是,这样又胖又丑的人被雕刻出来,为什么竟一点儿也不让人觉得难看?是因为,她身旁那男儿的珠光辉映,令周遭一切都蓬敝生辉了吗?更或是,这一双人儿面上的喜悦之情,能将一切丑陋都美化?

        傅华衣不敢置信地伸手描绘着自己的眉眼,轻声道:“这是你雕的吗?”连身高都一模一样,衣裳不是雕的,而是另外穿上去的,所以看起来很自然,很真实。手和脚都包了起来,头上也有浓密的假发,被盘成了新娘髻。若不是她自己人就在这里,离得远一点,不仔细看的话,这就是一对活生生的人呐!

        凤离歌站到她身边,跟着抬起手指,轻轻磨挲着她面上的蔓藤,低声道:“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雕好。”

        “你为什么觉得,我看了会笑?”她没有想要笑,而是鼻子酸酸的,想哭。

        “这是从南凤国的深山里寻到的软香木,木人是当年衣衣嫁人那天开始雕的,我想着跟衣衣成亲的那个人若是我该有多好。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异想天开。”他声音沉闷,显然是想到了当初雕这木人时的心情。傅华衣忽然红着眼睛,转身扑进他怀里,无声地泪流满面。

        虽然已经相信了他的真心,可是她的心,暗地里其实还是觉得,在她变丑的时候他肯定也曾嫌弃过她。她之所以不计较,是因为见识过了如邵云笙与白洛尘那般的浅薄之人后,她已经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不嫌弃她长得丑的男人了。所以,她心淡然。而之所以答应跟他在一起,只因为她发现,她喜欢上了他。

        在看到这雕像以前,她以为,他爱她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而她喜欢他,那也只是她自己的事情。就算将来有一天,为了某些事或某些人,他的心变了,她也能轻易接受,不会怨恨。

        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过,更加没有想过他们会在一起一生一世,她不再羡慕情深似海,神仙眷侣。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个男人他会陪着她走过生命里其中一段精彩的旅程,而等到有一天,他得到以后不再珍惜,他的爱开始冷却,不再被感情蒙蔽双眼只能看到她的优点而看不到缺点,当他开始厌倦开始计较……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如此而已。

        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他爱她并非与她无关,而她喜欢他,也不仅仅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因为他的爱,她的心,痛了!

        凤离歌微微眯起眼睛,紧紧地拥着她,心酸而满足。他承认,方才他是故意的,他的确对她用了一点儿小手段,让她知道他有多爱她,他对她有多好。

        当初他迫不得己,不能爱她,只能默默无闻,以至于她都把他忘记了。而之后,如果他不说的话,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心。他若有一丝懈怠,没有好好努力,她的心也始终都不会真正地向他敞开。

        会叫的孩子才有糖吃,别的东西他不屑去争去抢。可是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为了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他不介意使用不伤害到她的任何手段,更不吝于耗尽所有的精力。

        “启禀殿下,湘南王前来拜访!”门外,传来侍卫恭谨严肃的声音。

        傅华衣连忙挣脱他的怀抱,尴尬地背过身去擦眼泪,凤离歌拥住她小声安抚道:“不怕,他在外面,看不到你的。……告诉他,孤没空,恕不招待他。”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殿下这是在忙什么呀!老朋友来了,也没空招待。”外面,传来兰夜月刻意扬声的大笑。他被人拦在了外面,这个仓库里面,是绝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哪怕凤离歌受他所控十多年,但这个仓库也是他不能触碰的禁忌。

        这太孙府里自然有他的人,就是因为听说凤离歌带了个女人回来,他才好奇想要来看看的。据禀报的人说,凤离歌带回的女子身段无比曼妙,乌发俏目,乍一看便让人感觉有仙人之姿。

        凤离歌不是中意傅家那个肥得跟猪一样的丑女吗?难不成,是他搞错了对象!或者原来凤离歌是故意把傅华衣推出来做挡箭牌,用来保护他真正心爱的女人的?不管怎样,这种热闹,他兴趣很足。而且来就来了,说话也是全无顾忌,他甚至都懒得掩饰自己在太孙府安插了人的事实,因为凤离歌本来就知道,他甚至清楚哪些是他的人,但是不敢处理掉。

        当然,他这样随便的语气与态度,知道内情的知道是他不将凤离歌放在眼里。不清楚的,也只会以为他与凤离歌感情好到都可以随便乱开玩笑了。

        傅华衣听到兰夜月的声音身子顿时暗中一僵,凤离歌赶紧抱住她,悠然回了兰夜月一声:“孤自然忙得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郡王这般清闲到,没事做就跑到大街上脱光了衣裳满地打滚的!”

        “噗!”

        “噗!”两声响,一声在外一声在内。外面兰夜月被他一句话气得当场暴走,就差没吐血了。但傅华衣却在里面,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她早就知道那事是他做的了,再加上这一句话出去,怕是能把死人都给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兰夜月身为郡王爷,正宗的皇亲国戚,身份颜面于他来说有多贵可想而知。居然用这么损的招收拾人,亏他想得出来,仅凭着这一件事,就足够轻松随意地打击兰夜月一辈子了。

        因为傅华衣这一声笑,凤离歌乍一听到兰夜月声音的坏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他将木人身上的红盖头拿起来盖回去,又拉好那块大红布将雕像掩好,才拉了傅华衣要往外走,傅华衣连忙摇头,她现在这样肯定不能让兰夜月看到。凤离歌指了指他们来时的方向,用口型道:“一会儿别回头!”

        听兰夜月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是得了消息,听说他带了一名女子回来才跑来找事的。这种时候,他堵在外面,不亲眼看到人是不会轻易离开的。他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出去,所以就直接放他鸽子好了。不怕他看到衣衣的背影,只要认不出来就好。

        傅华衣点点头,现在这情势她多少能看一点出来。此刻,凤离歌没有戴面具,他的脸也不能让兰夜月看到。

        为了让室内光线好一点,仓库大门是开着的,此时兰夜月就站在外面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拦着。他说话轻浮调笑凤离歌,凤离歌跟着回了一句,把他给堵得七窍生烟。兰夜月心里隐约怀疑那天街上的事是凤离歌做的,可这种事怀疑再多,没证据也没用,而且就算是最终证明是凤离歌做的他又能怎样?现在,他还需要他,只能忍!

        兰夜月气得暗咽一口血,奈何却找不到话来回,因而噎得厉害。此时,正好见到一双男女牵着手从其中一间屋里走出来,他顿时睁大了眼睛,非要瞧清楚那个竟然能进凤离歌禁地的女人是谁。

        但是可惜,那两人出了房间以后直接就往仓库深处走去。他们一起来往这么多年了,兰夜月自然一眼就认出了凤离歌的背影,但那名体态婀娜,身形极美的女子到底是谁?

        兰夜月见他们不肯回头,忽然高声喊道:“傅华衣!”

        傅华衣眉心一皱,脚下没有停顿。她知道,这不过是一句试探,她现在与一个月前兰夜月看到的样子相差了那么多,居然还是怀疑到她身上了吗?他又是凭何怀疑到她的?

        兰夜月见她没有反应,又笑着说道:“华衣,虽然无缘做夫妻,但我们怎么也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你忘了本王还曾腾出新房给你与情郎暂用过的?”

        傅华衣腰上蓦然一紧,凤离歌脚步停了下来,脸色阴沉无比。傅华衣自己也是神色青中带白,但见他想要回头了,她却是迅速拉住他,加快脚步走进了去往他寝宫的隔间里面,用脚踹上了门。

        “我要宰了那个混帐东西!”凤离歌压抑着声音怒吼,眼里渗出噬人的寒芒。一瞬间,脑子里已经迅速翻出了无数个弄死兰夜月的方法。

        傅华衣青着脸没说话,进了那隔间以后,她就放开他脚步踉跄地往前跑去。凤离歌也顾不上生气了,赶紧追上去从后面抱住她,焦急道:“衣衣,对不起,我……”

        “没事,我没事!”傅华衣僵笑着截断了他的话,道,“你怎么会跟他有私下往来?”她以前听说过,抿说他跟兰夜月是很要好的朋友。

        凤离歌咬着牙齿低声道:“他就是展恺和云月牙的儿子。”

        傅华衣暗自一惊,道:“可是,他不是汉王兰谨言的儿子吗?”

        “不是,兰夜月十年前就死了,被他弄死的。”凤离歌道,“他用魂谷的邪术换走了兰夜月的脸,郡王府如今住着的汉王妃就是云月牙。万魂谷是八大魔隐门之一,他们会一些寻常人不会的鬼魅魍魉之术,你往后离他们远一点,知道吗?”

        傅华衣面孔青白一转,她担忧地看着他:“那你能斗得过他们吗?”

        “我师承乾天阁,在道教的八大隐门中排名第五,比万魂谷还要厉害。从前是因为魔毒被他控制,才无法反抗,如今,他们斗不过我,我最担心的就是衣衣的安全。”凤离歌轻轻抚着她苍白的脸,心痛交加。郡王府里发生的那件事,别人不知道其中一人是他,再加上他是男人,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可是衣衣不一样,他的衣衣,在那件事情上受伤得有多重!

        每每一想起来,他便恨不能将那个该死的展绍鸿千刀万剐。只是因为他后台不小,想要杀他不难,但想要杀死他以后还要保住母妃和衣衣的安全,就没那么简单了。因此,他才不得不处处忍让。

        “我?”傅华衣伸手抚向脖子上的项链,难过地问道,“你是因为我,才会受他所制么?”就是因为被兰夜月控制,所以郡王府那一次他才救不了她是不是?

        因为被魔毒控制,哪怕他本领比兰夜月还要高,可是却无法反抗。那个所谓的傀儡魔恶,她没有见过,但是想想也知道有多可怕。竟然能操纵一个人的神智,让他去伤害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没有的事,别乱想!”凤离歌连忙抱住她,安抚道,“他们先前一直都不知衣衣存在,怎能是因为你呢?这是从我父王母妃那里延续下来的仇,与你无关。从前我不敢让他们知道你,就是不想连累你!而今,我已经有了摆脱他们的能力,你不用担心我。”

        “嗯!”傅华衣将脸藏进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心乱如麻。痴宝丹,她应该现在给他吗?给了他,他要解毒,便要找一个女人……只是这样一想,心就好痛。可是不给他,难道她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受罪吗?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去吃饭。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能因为某些不值得的人,弄坏了我们的心情,嗯?”凤离歌抬起她的脸,温柔地笑着询问。傅华衣勉强笑了下,凤离歌顿时心里抽疼,他恼声道:“看来我得找个机会,教训那混帐东西一顿,竟敢弄得我的衣衣不开心。”

        “我没有。”傅华衣收拾好坏心情,灿烂地笑了起来。凤离歌捧高她的脸,低头亲了下,道:“吃完饭,我们就去看孔雀草。”

        “好!”

        兰夜月并不知这仓库还有其他出路,他就站在门口等着,不信他们两个人能在里面一直不出来。守在仓库旁的二人也不赶他,就陪着他等着,结果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他肚子都饿了,等到天都黑透了,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不见二人出来,兰夜月皱眉问道:“他们在里面看什么,都不用点灯的吗?”

        两名侍卫对看一眼,眼中各自闪过些许嘲讽的笑意,但随即消失。其中一人恭谨地应道:“回郡王,殿下与小姐并不在里面。”

        兰夜月眉心一拢,不敢置信道:“本王没看到他们出来?”难不成,他们竟会一直只在传说中的上等法术,隐身匿形吗?

        那护卫平板地回道:“回郡王,仓库内有一道门,直通殿下寝宫。”

        “……”兰夜月愣了下,顿时黑了脸:“你们怎么不早说?”竟然害得他像个傻逼一样白白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两名护卫恭敬地一抱膝,齐声道:“郡王未曾询问,卑职等不敢自作主张。”

        从前主子受魔毒所制,为了不让他毒性发作时受到折磨,这太孙府的人对兰夜月都不得不十分恭敬的。而今,他们这些心腹之人,都知道主子身上魔毒已解,只不过现在还不想让兰夜月知道而已。所以,他们自然还是会接着恭敬下去,你没问话,我们都不敢插嘴了,还不够恭敬吗?

        兰夜月望着面前两个如此恭敬的侍卫,气得胃疼,无奈这里不是他的郡王府。他有心发作,却碍于这两人并没有对他不敬,他没有理由罚他们。这两个人都是凤离歌的绝对心腹,否则也不会被派到这里来守他这个宝贝仓库了。若是其他人他还可以随便找理由罚一罚,但是凤离歌的心腹,非是不得己的情况下,他也是不愿与他们为难,惹怒凤离歌的。

        所以,这一个哑巴亏,吃了也是白吃。兰夜月青着脸,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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