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好,一生一次
回到别墅，苏浅西就把自己关了起来，不管谁敲门，她都不理睬，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不说话，就这么呆滞的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的一角，仿佛时间和空间都在同一时刻静止。
赫连城一直都站在门外，苏浅西把自己关起来多久，他就在门外站了多久，直到苏浅西终于起身开门，看到赫连城一脸憔悴满眼担忧的站在那里，苏浅西滞了半秒，半秒之后，她突然伸手把赫连城拉了进来，门被重重关上，抵着门背，她疯狂的吻上赫连城的嘴，急不可耐的把自己交付。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激烈疯狂，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极尽索取，撞碎了花瓶，扯掉了窗帘，当浴缸里溢出的水流了满满一地，当床单上的两个人一次次的痴缠交融，当他在快乐的最巅峰抱着她说‘我爱你’，有泪从眼眶悄然滑落，她却说，‘赫连城，我恨你。’
当他心疼的伸手抹掉她眼角溢出的眼泪，她却突然咬住他的肩膀，用尽所有的气力，就算浓重的血腥味在她口中弥漫，她仍旧不松口，而他，由着她哪怕将他的肉咬下来，眼里也没有半分生气，她需要发泄，他就任由她宣泄，只要她可以觉得好受一些。
直到下颚开始酸痛，再也使不上力气，苏浅西才松开了嘴，愣愣的看着赫连城肩膀上那个深的骇目的牙印，眼泪越发汹涌的落下来，手脚无措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嚎啕大哭，他心乱如麻，只能将他牢牢圈进胸膛，一遍一遍的告诉她‘没事，没事，没事……’。
她终于安静下来，像只猫一样安静的蜷缩在他怀里，偶尔还会抽噎两下，他也不说话，安静的抚着她的发。
“如果哪一天我变成了魔鬼，你会不会放开我，让我掉进地狱？”苏浅西问，却并不真的想要听他回答，不管他的答案是或不是，对魔鬼来说，有什么区别？
他却眼神柔柔的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脸颊轻笑，“我会陪着你一起掉下去，哪怕万劫不复。”
“赫连城。”
“嗯？”
“你爱我吗？”
“答案对于你而言重要吗？”
“嗯。”
“爱。”
“说你爱我。”
“我爱你。”
“真的吗？”
“真的。”
“有多爱？”
“你希望我有多爱？”
“一生一次。”
“好，一生一次。”
好，一生一次，哪怕万劫不复，我也与你一同堕入轮回，即使成魔成鬼，只要你不离不弃，我便义无反顾。
苏浅西将自己的手掌扣进赫连城的五指之间，柔柔的握紧，枕着他的臂弯，沉沉的睡去。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很久，久到睁开眼时以为已经过了几个世纪。
她仍枕在他的臂弯里，他的气息近在咫尺，他的体温温暖的包裹着她全身，她以为他还没有醒，所以轻轻的移动视线，想要细细的看他的睡颜，却不料撞上了他带笑的眼。
原来他其实比她早很久就醒了，但是看着她那么安详的睡颜，突然就舍不得抽身离开，会害怕如果他起身之后再转身，她就不见了，他希望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他，哪怕只是和她说一句早安，也能让他觉得无比心安。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几乎夜夜同床共枕，但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相拥着醒来，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那么他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你在看什么？”苏浅西看着赫连城带笑的眼睛，轻声询问，她从没发现赫连城的眼睛竟也生的这样漂亮，仿佛一坛埋藏了千年的美酒，只是凑近了闻，也会醉。
“看你。”赫连城伸手拨开苏浅西额前垂落的一缕发丝，然后俯下头，在苏浅西额头轻轻一吻，“我只盼望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能像现在这样在我怀里苏醒。”
苏浅西微笑着上扬了嘴角，将脸贴近赫连城的胸膛，听着他胸口传来坚实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沉重而有力，她忽然在他胸膛轻轻一吻，然后将脸抬起凑到他面前，“赫连城，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会不会松开我的手放我走？”
“我会让你成为我的陪葬。”似惩罚苏浅西不该问这样的问题，赫连城狠狠的撕咬着苏浅西的唇，窒息也不松开。
“我是说如果，如果，全世界都不让我们在一起，如果，我比你先死。”
女人，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她们会突然想出很多千奇百怪的问题来问男人，尽管这些问题的答案大多都没有什么实质性，但是她们仍旧乐此不疲，仿佛每一个答案都是一句誓言，而她们守着这样的誓言，可以不老不死。
“傻瓜，如果全世界都不让我和你在一起，我偏要证明我们可以比所有人幸福，如果一定要死一个，我不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人是我。”
赫连城所说的，并不是敷衍，如果那些如果真的有实现的可能，那么他所说的他都会兑现。
苏浅西坐起身，将床单拥于胸前，认真而平静的看着赫连城，“所以你昨天让我亲手杀了孙致远，是准备要将我带进你的世界里去了吗？”
赫连城微微诧异的看着苏浅西，点了点头，然后指尖轻轻滑过苏浅西光滑的手臂，“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我们可以暂停，我不想看到你难受。”
昨天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赫连城不希望昨天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她并不一定非要成为他希望她成为的存在，他也可以只是将她圈养在他的怀里，反正，他也不是没有能力保护她。
“不用，我会尽量去适应，如果超过我可以承受的范围，我会告诉你。”苏浅西莞尔一笑，扯过床单裹住全身，然后往浴室去。
待到苏浅西从浴室出来，赫连城已经在客房的卫生间洗过澡并且穿戴整齐，正站在窗口打电话，苏浅西没有去听电话的内容，径自从衣柜中取了干净的衣裤再转身回到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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