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事情还是往余英想象里最坏的方向发展——白飞羽白天的课也没来。
发过去的消息、打过去的电话全都石沉大海。
白飞羽的假学院只批到了今天上午，而当章老头接到任课老师的未到名单来兴师问罪时，惊讶地发现白飞羽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来过学校，但规矩就是规矩，章老头也无奈地向学院报告了此事。
等下了课，沈累陪着余英去了一趟警察局。
警察局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多是些交接工作的警察，唯一一个看起没事做的是一个看起来脸很嫩的男警察。
余英上前跟脸嫩警官沟通：“你好，我们要报案。”
孟凯歌一下子把自己从师傅嘱咐一定要看完的卷宗里面拔了出来，一副慌张的实习生的样子：“啊！……啊你好这里是清水市市警察局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沈累重复了余英的话。
“哦哦哦报案是吧，”孟凯歌鼠标点点，“嗯……请问具体是发生了什么呢？”
他俩又把情况和推论复述了一遍。
孟凯歌越听白飞羽这个名字越觉得熟悉，等余英和沈累掏出相关证件，他扫视到了学生证的时候，才彻底想起来这股子熟悉感到底来自于哪里。
“两位都是农业大学的学生？”得到肯定答复后，孟凯歌迅速进入状态，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这件人口失踪案我先替你们报上去，不过二位还需要跟我来一趟。”
余英不明所以，照理来说不应该让他们回去等结果吗，难不成清水市警局有特殊的找人技巧，一下子就找着人了？
沈累则是直接开口：“为什么要我们跟你走？”
孟凯歌也一下子解释不清，总不能上来告诉人家你涉及一起重大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吧……但他是警察，好像也可以这么做。
“总而言之就是……白飞羽是我们警局里一件重点案件的重要证人，关于他的失踪，我们需要更多更系统的情况。”孟凯歌站了起来，将自己放在一旁的帽子带上扶正，“所以才需要二位的帮忙。”
沈累是没想到同学失个踪还能牵扯到重大案件，转头一看余英的表情，发现这人比自己更震惊，他凑了过去，和余英说悄悄话：“你那饭搭子……该不会在外面干了什么违法的事吧？”
“沈累你不会说话就别瞎叫唤。”余英瞪了沈累一眼。
“行行，但这件事看起来比我们想象的更麻烦，你去吗？”
“我要去，”余英握紧挎包的背带，“就算很麻烦，我总不能放下我朋友不管。”
沈累一下子被他这幅不服气的表情带到了两年前，余英也是带着这幅表情救了他的命。
他总这样热忱。
“那我也去，”沈累对余英说，“你也是我的朋友。”
余英对上沈累直勾勾的眼神，心里一惊。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怎么帅了？
“咳咳，”孟凯歌咳了两句，打断了二人之间快要冒出来的粉红泡泡，“那两位跟我去一趟204办公室吧。”
204号办公室，由申夏梅做主要负责人，顾家做辅助，原本是为了调查顾家小公子身边潜在危险人员而设立的小型案件调查室，后因随着线索抽丝剥茧，逐渐牵扯到了北区最大夜店凤凰，于是干脆与隔壁调查凤凰老板陈诗兰犯罪记录的小组合并到了一起，才形成了现在这个稍大的调查组。
“凤凰……我也在那里干过一段时间，”余英听着孟凯歌的科普，开口说道，“感觉那里除了待遇比较垃圾都还好吧……？”
孟凯歌上下打量了余英一圈：“那你肯定签的是临时工合同。”
“为什么这么说？”
“临时工是陈诗兰最后的良心了，”孟凯歌带着两人七拐八拐，用师傅跟他说过的话给余英重复了一遍，“因为临时工总是会跑，所以她欺压的都是那些和她签了正式工合同的员工。”
“而什么人会在北区的夜店工作三五年呢？”孟凯歌总算带他俩到了一间普通的房间的前面，不然余英快怀疑沈累要被绕得吐出来了，“无非是些贫穷又有需求的人罢了。”
而这样的人，最好被陈诗兰掌握。
孟凯歌敲了敲门：“师傅！两个人我都已经带到了，能进来吗？”
申夏梅顿时停下和对面人的交流，转头大喊：“进来！”
又转过头和对面人吐槽：“隔音做太好也不行啊。”
对面人只好无奈地笑笑。
余英和沈累跟着孟凯歌进了办公室，顿时被里面的设备和装修震惊了，土狗余英只觉得自己进了什么互联网大厂的工作间，而不是警察局的办公室。
申夏梅率先跟两人打招呼，露出身后被挡住的人：“你好，我是主要负责人申夏梅。”
“你好你好，申……”余英上前和申夏梅握手，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卧槽顾吟泽！”
沈累从余英背后钻出来：“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卧槽顾吟泽！”
“下午好，三位。”顾吟泽笑吟吟地对呆愣的俩人和已经不会再脸红的孟凯歌打了声招呼，“吃了吗？”
“吃了吃了，”余英赶忙回答，“……顾学长，你怎么在这？”
“一点小问题，找申警官帮忙。”
“哎呦，宁可别抬举我了，”申夏梅从小冰箱里掏出可乐递给孟凯歌，“要是您的问题还叫小问题，那我这警察可不用当了。”
“这不是显得申警官厉害嘛，”顾吟泽看向呆住的两个人，“啊、抱歉，凯歌带你们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吧。”
二人对视了一眼，余英站了出来。
“……我们怀疑白飞羽失踪了。”
“原来如此，”顾吟泽脸上不免浮现出担忧的表情，“比我想象的严重……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三号教学楼。”/“学校门口。”
大家的视线集中向沈累靠近。
“事先声明，我没逃课，”沈累掏出手机，页面转到清农的匿名论坛，“有几个人回应了我的帖子，上面说有人在校门口见到了白飞羽扫了辆共享单车。”
沈累说完，房间陷入沉默。
见沈累没说下去的念头，余英急了：“后来呢？”
“什么后来？”
“就扫了辆共享单车，然后没啦？”
“对啊，没了，”沈累把界面转给余英看，上面显示这个人回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回过帖子，“人家没回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这家伙，说了跟没说一样还不如不说，”余英迅速颓废了下去，“这不是白给我期待吗……”
“你们没尝试过去调取监控看看吗？”申夏梅又从冰箱里掏出雪碧递给慌张的俩人。
“也不是没去门卫处问过……但大爷用不是警察来查否则不给看，”余英接过雪碧，还在想这人生活怎么这么舒坦，“去问老师也被打太极推了回来……”
总而言之就是处处受挫。
余英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深刻感受到了为什么隔壁大爷在听说了他要去清水市上大学时要告诫他大城市危机和机会并存。
感情是在这等着他。
看到余英连头上的毛都开始低落，沈累张口想安慰余英，但又觉得自己说不出什么好话，干脆闭上嘴，拍拍余英的肩膀表示自己与他同在。
“这样不是什么线索都断了吗……只能去那个地方了吗……”
“所以你们正在愁保卫处不给你们看监控？”突然开始发呆的顾吟泽被申夏梅捅了一肘子，被人触碰到敏感部位的他差点滚到桌子底下。
“确实……难不成顾学长你有办法吗！？”天天被白飞羽洗脑‘学长真的很厉害’的余英顿时来了精神。
“也不能说有办法，我先联系一下试试看，”被捅了一肘子的顾吟泽笑容有些僵硬，掏出手机给自己认识的老师打去电话，“喂？丁老师……对、我是顾吟泽……”
趁着顾吟泽和保卫处老师沟通的时候，沈累蹭了过来来和余英说悄悄话。
“不愧是顾学长，和老师的关系都比我们好。”
余英瞟了沈累两眼：“你这人讲话有些酸啊。”
“哪有，”沈累定定地看着余英，灿然一笑，“恢复啦？”
“差不多，还是有人脉好……诶你别这样看我。”
顾吟泽结束了电话，头都没抬继续想着被申夏梅打断之前的事：“我已经和保卫处的老师沟通过了，现在他在调看监控，估计几分钟之后就能有结果……”
他还是觉得应该讲话的时候要看别人的眼睛保持礼貌，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余英和沈累快打起来了：“……闹矛盾的话我觉得还是立马说清楚比较好哦？不然丢了朋友可就得不偿失。”
“不、怎么说呢，”余英努力把自己快烧起来的温度逼了下去，“总之不是顾学长你想的闹矛盾。”
“那就好，”顾吟泽点点头，“顺便问一句，二位接下来还打算去什么地方吗？”
余英思考了一会：“你倒提醒我了……本来我们还打算去飞羽家看看，说不定邻居会知道什么。”
“那不正好，”申夏梅插话，“喏，你的好朋友的好邻居就在那里坐着。”
余英顺着申夏梅嘴皮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好端端坐在椅子上的顾吟泽。
“？”
“确实……”顾吟泽接了申夏梅的话头，“要说奇怪的话，昨天我下班的时候没有见到飞羽，因为以往都能碰见，所以我还在想是不是他不舒服提前回家休息了。”
“？”
“那白天呢？”沈累问，“你们今天白天也没见过吗？”
“没见过，”顾吟泽叹了口气，“抱歉，我本来应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没关系，这还说不定是我关心则乱呢……”余英还没反应过来。
‘等等、你和飞羽是邻居啊？’余英心里一惊，还是念着不要败坏自己的智商才没把这话问出声，‘飞羽完全没和我讲过啊，那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比我和隔壁体育大学的肌肉男还要近，他还在我面前犯什么花痴啊？’
“不能这么说，这件事很有可能和我有关联，”顾吟泽的手机发出一声提示音，“所以我也想帮上一些忙……丁老师说，飞羽扫了共享单车就往北边骑了，路过体育大学，剩下因为不是学校的监控范围，所以没能拍到。”
申夏梅把这些情况记录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原来如此……”
他转头对二人说：“那剩下就是警方的事，二位回去等消息吧，一有进展，我们就会通知你们。”
余英还想说什么，就被沈累拖走了。
“诶沈累，你干嘛！？”余英挣扎出来，对沈累抱怨，“我还有更多的问题想问——”
“接下来就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自己能解决的事了，”沈累把余英拖到角落，“你想想看，体育大学更北边的，是什么？”
大学城本就位于南北区交界处，更何况体育大学处于大学城的最北端，再往北一些只能是混乱的北区。
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大学生在北区丧命，然后不了了之。
“那不是更危险了？”
余英一急更想跑回去了，然后被沈累按住。
“不过我想你不用担心，”沈累想起顾吟泽的姓氏，和调查组的由来，“你那饭搭子的人脉好像比你想象地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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