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调查途中
提姆这一次拜访布朗教授，不像是先前警察调查取证那样，而是有更明确的目的。
众多失踪者看似毫无关连，性别、年龄、群体都没有共通点，住处更是从哥谭到布鲁德海文都有。
但如果将他们分类，就会发现其中部分人可以分成几个群组：一组是哥谭的低下阶层，都犯过偷窃、殴打或对女性或儿童意图不轨的罪行，大多犯罪目标都是女性，这些失踪者集中在早期，从警方的犯罪侧写专家的报告上还能得知后期这一群组的失踪者已不限于女性犯罪。
另一组是十八至二十多岁的青少年，部分为哥谭大学的学生，也有少数居于布鲁德海文，例如先前人面鼠胃部所得肌肉组织的主人。再细看这一组，社交圈看上去不怎么重叠，但在阅览他们的背景资料时，有不少都能看到同一所中学的名字。
要说这所中学有什么特别？
约七年前，这所中学发生过一起事故，谜语人的“谜题”害死了一个女孩，媒体以此抨击蝙蝠侠，企图将他塑造成一个妄顾市民性命与罪犯往来的恶人。
而布朗教授是那时候少数的理性派，也曾在报章专栏上认真撰稿分析事件的主因，但那时候大家都聚焦于打击非法义警、攻击警方办事不力，加上当时网络还不太流行，也没多少人留意到这位教授的文章。
提姆走进教授的办公室前列了几个之前男学生去过的地方，让康纳顺着神秘药剂案的线索找找。
“坐。”
“布朗教授你好，这次我来是因为先前拜读过你的文章。”他把有关当年事件的专栏文章复印本抽出时，观察到教授神色微变，却很快掩饰过去。
“我记得你是经管系的？你的导师跟我提过你，说你是天才学生。”布朗教授喝了口咖啡，用闲聊的语气问：“你的课题还跟这个有关吗？”
“事实上，我还选修了一些社会学课程，正好挑了七年前哥谭市高中的事件作个案分析。”提姆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笑，接着道：“但我印象中母校没多少关于这件事的记录，而报章永远是二手资料，所以我想问问教授你作为这篇文章的作者，对事件的理解和看法。”
“孩子，你用这事件作个案分析，可未必能取得好成绩……”布朗教授直盯着他，只见提姆淡定地回以一笑，便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尝试为你解答。仅一点，下次你有心来听我的课，千万别空手而来，还那么高调地坐在后排跟我的学生聊天。把我其他女学生的注意力吸引走了不说，卡特一向是我课上表现最好的学生之一，你一来，她连我的问题都回答得没那么好了。”
提姆浑身一僵，面对教授的调侃，努力地牵起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他轻咳一声，回归正题：“是这样的，教授你的文章里提到很多相关因素，也提到校园方面的因素，但探讨不深，我很好奇是出于什么原因？”
事实上，通篇读下来，布朗教授分析各因素的片幅比例都相若，唯独在校园方面只是简单一句话就给略过去，他猜测这部分经过删改。
也许是因为这问题过于一针见血，布朗教授沉默了。良久，他才回道：“没什么特别原因。”
但教授自己也觉得这句话说服力不足，他想了又想，慢慢脱下了眼镜，边抹镜片边问了一个不太相关的问题。
“德雷克先生，你觉得如果一个人犯了错，但他还年轻，前途一片光明，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吗？”
提姆沉思片刻后，回答：“我认为，任何人都应有改变的机会，但能不能争取这个机会，真正作出改变并受大众接受，这取决于他个人。如果其他人能插手决定给予机会，那又有谁给受害者机会？”
“没错，你说得对，没有人能傲慢地帮他或受害者决定……那是一种傲慢。如果当时那些人也能这么想，你大概就不用来问我这个问题了。”他苦笑了一下，“很久以前我就跟那份报章的主编说过，如果有谁要为那个孩子的死负上责任，谁都可以，教师、家长、同学，唯独怪罪在一个脸都看不见的家伙是最荒谬的。这样说完，那篇就成为我在那份报纸上的最后一篇专栏文章了。就是可惜，删去了不少东西。”
说罢，他也不等提姆回应，从抽屉里翻找一下，很快抽出一份手稿，递给了提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已经很久没有人提到这件事了。你拿去吧，这是我唯一可以帮上忙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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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告别了教授后，就收到康纳的联络，说在图书馆有了发现。
尽管蝙蝠侠向来不喜欢外来人干涉哥谭事务，但提姆觉得，他是他，蝙蝠侠是蝙蝠侠，康纳作为少年泰坦团队的一员，不过在哪里都能一起行动，是他的好伙伴。
正如此刻，康纳用超级视力，很快察觉到大学里的不对劲之处。
即使市内因为治安问题，近年哥谭大学图书馆一直进行资料的电子化工作，其藏书量还是能放几层楼。
如此宽敞的空间，也不可能处处放着摄像头，这才让人有机可乘，居然在某死角处放了一本空心书。
康纳找到这本奇怪的书时里头已经是空的了，那是什么又是谁拿走的，恐怕得把书本带走并查找其他录影片段才知道。
好极了，提姆叹气，工作量又增加了，不过有一点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哥谭大学图书馆的闭路电视录像只储存一个月。
这本书没有编码，不是图书馆的书，所以提姆可以不用经过手续就带走。以防万一，他还在附近安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提姆？”
听到声音后，康纳先是左移了一步，走上前挡住来者的视线，提姆则不着痕迹地把手移到旁边，假装正把旁边的书拿下来，接着才转身一看。
他就觉得这声音熟悉，果真是斯瓦娜。于是他故作轻松地一笑，“又遇上了。”
斯瓦娜先是看了看他，又打量了下康纳的表情，视线又扫过去落在书架上。
她弯了弯唇，走了上前，考虑到现在身处图书馆，虽然这位置没有其他人，却还是轻声道：“你果然很崇拜他呢。”
崇拜？谁？提姆这才看到自己随手取下来的书，标题写着《成功的条101法则——从布鲁斯·韦恩的个案出发》。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哥谭大学图书馆会有这样的书？
康纳·超级听力今天也如常运作·肯特：“噗嗤。”
确认过眼神，果然是布鲁斯·韦恩的粉丝没错了。果然应该找时间给他个与偶像见面的美梦的，可惜她现在……唉。
因为无法赠梦，斯瓦娜只好贴心地建议：“如果你想多找一点关于韦恩先生的书，那边的书架上会比较多，是有关韦恩集团的介绍和他的专访，这本放在这里，应该是因为录入编号而分错类了。”
提姆瞬间抓住了重点，“谢谢……你经常逛这一区吗？我看这边很少人会过来。”
他粗略看了眼，这书架上基本都是教育和心理学一类的书，而他不可能记错的是，这女孩是艺术系的，档案上也没选修教育科目。
“嗯，因为我对这边的书较有兴趣。”斯瓦娜倒是大大方方地给他展示手上的其中一本书，封面写着《与孩子沟道的36个技巧》。
嗯……嗯？孩子？沟通？
提姆没来由地想起昨天那个“接生”的乌龙。
他掩饰掉脸上的几分不自然，问：“没想到你对这类书感兴趣，我是指，我以为你会喜欢……与艺术沟通的36个技巧之类？”
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唔……很奇怪吗？”
“没有。”提姆立刻摆摆手，表示自己没那个意思。
她低笑几声，哪怕知道有些是演的，瞧着他这急忙否定的模样，还是让她有种逗洛蒂似的满足感。
她手指放在唇边，掩饰掉几分笑意，“我养了只猫，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有时候机灵得跟人类似的，与宠物交流的书都派不上用场。所以，我间中会在图书馆看看育儿类的书。”
提姆与康纳都不约而同想起那只精明得过分的猫。不过，提姆验过它的猫毛，从那只黑猫的基因看来只是一般的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生物。
“那还真是……神奇。”他一时没想好怎么接话，挠了挠头发，笑着随口应了一句。
哎呀，真可爱的动作，斯瓦娜少有地看到他如此有少年感的窘态。
康纳在一声不吭地吃瓜，啊不是，是围观好友的套话过程，顺便轻轻用手肘撞了撞他，提醒他该回到正题了。
“对了。”提姆作出想起什么似的表情，问道：“先前你在这边有看到一本不太一样的书吗？”
他故意没对书本加以形容，要是她说见过，他便可以趁机观察她的反应；要是她说没见过，那也奇怪，她若经常在这边找书看，应该很难没注意到书背上没编码的一本书。当然，如果真的没有，他也能判断她与此无关。
结果，斯瓦娜疑惑地皱了皱眉，视线移到提姆手上那本封面是布鲁斯·韦恩画像的书上。
提姆：“……不，不是指这本。”
“布鲁斯”在他们的对话里出现得过于频繁了吧。
“是怎样的书？我看看能不能想起来？”她看起来仔细回想了一下，又摇摇头，说：“要不问问管理员？”
提姆海蓝色的双眼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确认她脸上丝毫没有说谎的表现。但像先前他推断那样，她是个很擅长伪装的人。
“是红色封面的一本书。”他叹了口气，有点苦恼地说：“是我个人的书，但同学借了后不小心放到书架上了，一时不知道放在哪一排。我问过前台了，他们说没见到也没人捡到。”
“这样吧，如果我在这附近看到了，再告诉你？啊，我好像还没有你的联络方式？要加一个吗？”
“……好，还有，谢谢。”
他们交换了联络方式后，斯瓦娜有事先行离开了。目送她走远后，提姆一下子收起了笑容，认真地问康纳：“你觉得她怎么样？”
“挺好的。”康纳拍了拍他的肩，说：“恭喜你拿到人家电话号码。”
“我没在说这个。”提姆一脸无奈道。
康纳耸了耸肩：“至少在我看来，她没表现出什么不对，还是说，她有什么让你起疑了？”
有什么值得怀疑？她的背景、与神秘药剂事件的关连、变种人基因、养的宠物等等……怀疑她的理由很多，甚至连那个标记都猜到她头上去。
但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先前的举动，突然觉得康纳说得不无道理。他想防范未知的威胁，在觉得她可疑后步步逼近、观察调查。
但说实话，她干过了什么坏事吗？
……没有。
是什么令他一直将目光放到她身上？
他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脑中却不自觉地想起初见之时，她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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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瓦娜先前完全没想过要小红鸟先生的手机号码，毕竟平日也没有联系他的必要。而且只要她想，她在精神世界里随时能见到他。
可是，交换了联络方式意外地让她心情愉快。最初她没意识到这点，还是黛比给她指出来的。
黛比刚与斯瓦娜会合后，一瞧见她脸上的表情就睁大了眼，咽了咽口水，道：“你刚才是去了哪里了？撸猫吗？”
黛比一直没敢说出来，她其实是斯瓦娜的颜粉。
她觉得这个同学属于她见过最好看的那一群人，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脸蛋却小小的，有一种介乎成熟女性与少女之间的气质。从侧脸看，微卷的黑色长发从耳边垂落，白皙的脸庞上睫毛如羽扇，琥珀色的眼睛里又夹杂着清透的橄榄绿……吸溜，咳哼。
斯瓦娜也没察觉到黛比的心思，她对自己的外貌从来没有过多的兴趣，反而黛比的问题还更令她好奇，“为什么这样说？”
她自己就养了猫，要是摸了别的猫咪再回家……
洛蒂：不赞同的目光jpg
“因为你的样子看上去……”黛比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脑袋当机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呃，比平常还要高兴？“
何止是高兴，“春心荡漾”四字她都险些脱口而出了好吗？
斯瓦娜一怔，望向路过的玻璃倒影。
跟平日习惯性的微笑不同，她弯起的嘴角还没落下来，带着一眼可辨的喜悦。
“也许，是想起高兴的事情？”
黛比浑身一僵，差点回了一句“那你是不是还受过严格的训练“，但又把话咽回去。她心里纳闷得很，却又没敢问是什么高兴的事情。是谁？是谁让她的美人小姐姐笑得这么灿烂！
最后，她只好给斯瓦娜竖起了大姆指，“那真不错。”
接着，她移开了目光，恰巧被不远处草地上的一堆毛茸茸吸引了注意力。
她拉过斯瓦娜的手腕，指着那群毛色各异的猫咪，兴奋得快尖叫地说：“我们大学的特产出动了！要过去看看吗？”
特产？斯瓦娜看到那堆在阳光与人类的轻揉下快融化的“猫饼”，才想起这里确实是多了不少猫。
旁人都说哥谭大学里的猫咪大军是猫女放进来的，她却清楚那不是真的。
说起来，这还是因为洛蒂。
把洛蒂和布莱克养在身边后，她分别给了他们一个愿望，只要是能力所及且非夺人性命之事，她承诺都会替它们实现。
而现在这幅光景正是洛蒂的期望：为哥谭无处可归的猫咪寻得一片栖身之地。
布莱克说它很蠢，这只会便宜了那些一天到晚只会抢地盘、驱赶弱小者的四脚兽，洛蒂为此还跟它打了一架。
就斯瓦娜所知，洛蒂曾遭猫群威胁、排挤，因它过于瘦弱，在请求加入某些猫咪的群体时也被拒绝。尽管如此，那却也是它衷心的愿望。
她尝试用人类的行为模式去理解，也试过与它共感，却仍无法辨清那份复杂的感情。无论如何，这是她家孩子的选择，故此当晚她就在洛蒂的带领下，穿梭于哥谭部分猫咪的梦中，让它们悄悄前往各个校园。
同一时间，她让布莱克和洛蒂在几个校园的角落处埋下画有符号的纸条。这是向猫女神芭丝特祈求庇佑的一种印记，如此一来，在该领域下的人类便会不自觉对猫流露善意，即使本身并非爱猫之人，也不会生出想要伤害它们的想法。
不过，这只是一种心理暗示性质的术法，只为猫咪提供庇护所，还不至于在哥谭打造一个乌撒或圣猫古城布巴斯提斯。
在斯瓦娜陷入回忆时，黛比已牵着她走近猫群，伸手快乐撸猫了。
就在此时，一把斯瓦娜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叫声传来：“喵～“
嗯？这又甜又娇的猫叫方式？
斯瓦娜定睛一看，正好看到黛比拿小鱼干在喂的三色猫身旁，冒出了异常眼熟的黑色毛团。感受到她的视线，小黑猫还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洛蒂：……
斯瓦娜：……
确认过眼神，是她家的撒娇鬼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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