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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说好的恩爱


此女子长得温婉秀丽,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一股清丽中含几分柔媚,风情万种。

        徐澄认得她。在焦阳城时,昭信王将焦阳城围得死死的,闲来无事时便想寻个女人,他听说城内有一位小有名气的美人汪莹莹,年十七还未嫁。琴棋书画她样样精通,写诗作赋她信手拈来,说话能出口成章,听说骑马射箭她也不输给一般男儿,很多文人骚客来此只为一睹她的容颜。

        她的容貌或许不及纪姨娘那般明艳动人,但她的气韵独出一格,卓尔不群,整体上却能胜出纪姨娘许多。她是富贾汪仙翁之幺女,焦阳城大多富贾都与徐澄的老师韦济大人有一定的来往,唯独他没有,他说他只本分做买卖,从不寄望于求官家庇护。其实他是知道那些与韦济走动的商贾也并未得到庇护,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做买卖很有手段。

        而她的女儿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便名传千里,令万千男子追慕。

        昭信王以为自己这一战必胜,心情大好,便命人将汪莹莹抓去,当晚他还没来得及占有汪莹莹,就闻得各营大军不是助他而来,而是助皇上来剿他。之后各大军助徐澄与韦济一起将昭信王抓获,也搜到了汪莹莹。

        徐澄只见过她一面,但对她印象深刻,或许是任何男人对此女子都不得不另眼相看罢。当时徐澄并未与她说话,只是征求韦济如何处置她,韦济当场便让人将她送回家去了。

        徐澄没能想到,今日她竟然会出现在京城郊外,还被苏柏给抓住。

        她一见到徐澄便两行热泪流了下来,看似十分委屈,但她一张口却咄气逼人,“宰相大人,我是仰慕您而来,您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派人将我抓起来?”她说话时任泪直流,因为她手臂还是被捆着的,没法擦眼泪。但她却高昂着头,一副铮铮其骨绝不肯向人低头的傲气模样。

        徐澄并未解开她的绳子,而是远远地坐在她的前面,冷眼打量她,蹙眉问道:“姑娘为何仰慕我,你又了解我几分?你一个姑娘家,骑马跑了近千里的路只为来寻我,虽说是我的荣幸,但如何不叫我怀疑你的良苦用心?”

        汪莹莹忽然妩媚一笑,“果然是我心目中的那个宰相大人,我大邺朝有几个女子不仰慕您?只不过她们未有幸一睹大人的真颜,而小女子不仅亲眼目睹过大人的气宇轩昂还有幸承蒙大人的搭救,才能安全无虞回到家中。您待我如此厚恩,又有着我梦寐以求的大男人气概,我为何不能仰慕?我向来我行我素,自然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子那般胆小怯懦,骑马奔袭不足千里的路,有何不可而为?宰相大人若说我有用心,您说我的用心会是甚么?”

        徐澄起身来到她的面前,一边为她解绳子一边近看她的面宠,颇为玩味地说道:“自然是想同我相好,与我共享人生美事喽。”

        汪莹莹满面羞红,“我一个未嫁黄花闺女,仰慕大人而来,大人为何不能客气地待我,说话如此浪荡,还真是有辱大人的身份。”

        徐澄将绳子一扔,大笑道:“我本性如此,让你失望了?你喜欢的是有勇有谋气概如天的大男人,但我不是,看来姑娘你虽聪慧明事,也有看错人的时候。或许是平时你被一群男人们围着,早已分辨不出男人的好坏了。不过既然你来了一趟,我倒是不介意成全姑娘,与姑娘来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你有如此美貌、如此才情,怎能叫我不动心?”

        “听说你的后院有一妻三妾,个个貌美如此,你能对我与她们不同么?”汪莹莹两眼直望着徐澄,自有一股摄魂的韵味。

        徐澄勾唇一笑,“听说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当初昭信王当之无愧就是其中一个,据说你当时反抗他还被他伤了胳膊,那又是为何?”

        “一个背叛皇上又背叛祖上的男人也能叫好男人?何况我见他一眼就知道他是个有勇无谋狂妄自大的人,听说他已经被砍头了,真是可喜可贺!”

        徐澄琢磨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真的没能想到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女子,而且还不知她到底有何用心。他不禁为自己的处境有些担心,多年来他为皇上干过多少大事,对自己暗中操纵的武装也掌控得严丝无缝。

        看来,在他的背后还不知有多少尔虞我诈。汪莹莹到底是谁派来的,目的何在?她的名气那么大,突然失踪,此事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可是她一个商贾家的女儿又能被谁利用?她是一个极聪慧有着玲珑般心窍的女人,谁能利用得了她?

        汪莹莹浅笑道:“宰相大人,你只不过不信任我罢了,我有耐心等你来查我。我不信这天下有我不能打动的男人,要知道平时那么多男人想见我,我还从未对谁动过心。能令我动心的男人,总有一日愿意拜在我的石榴裙下,不信咱们等着瞧!”

        “好,那就等着瞧。”徐澄托起她的下巴,凑近她,故作要亲她的样子。

        汪莹莹双手一推,并站起了身子,生气地说:“我要的是你真的为我动心,而不是轻薄于我。”

        徐澄故作意兴阑珊的模样,说:“那好,我给你安排一个好住处,会有手脚麻利的奴才尽心伺候你。听说你琴弹得好,还有一副好歌喉,明晚我会到你的去处,想睹一眼你的迷人风采如何?”

        汪莹莹却不高兴地说:“我是良家女子,不是艺|妓!”

        “良家女子是不会为了仰慕一个男人而自投罗网的。”徐澄揶揄道。

        汪莹莹眼露骄傲的光芒,说:“我说过,我不是一般女子,我要让你心悦诚服地只爱我一人,总有一日你会将你的妻妾全抛下,只愿与我共度此生,逍遥于天下。”

        徐澄不禁仰天大笑,说:“很好!我很期待!”

        徐澄出了禁房,让人带汪莹莹去今日观看的杨府,还嘱咐他们只让汪莹莹住在杨都督一个兄弟宅府的最偏僻内院,并不让她住在杨都督正府。另外,派去伺候她的全是清一色的男人,是徐澄手下训练有素的士卒,还个个长相清俊,身材高大挺拔。

        回到至辉堂后,徐澄对汪莹莹这个人有些琢磨不透,便来到了锦绣院。只见李妍坐在书桌前一手扒拉着算盘,一手执笔记数。

        徐澄刚才在门口做手势示意雪儿不要禀报,这回雪儿不再像上回那样不懂老爷的手势了。他进屋后又示意让绮儿和晴儿不要出声,而崔嬷嬷到了晚上都会回西北偏院自己的家的,所以李妍没察觉出动静,坐在那儿一丝不苟地算着账。

        徐澄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背后,看着她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写着字。见她写着要雇多少伙计,要付多少工钱,进多少药材和多少绸缎等等,写得整整齐齐,算得很细,连开铺子后日常需要开销多少茶水钱都写上了。

        他不禁觉得好笑,夫人是当家主母,竟然把账房和管事要干的活也揽上了。看她这样一心一意为府里精打细算着,就知道她是实打实地想过安生日子的女人,不会像有些女人,脑子里只想着如何打扮自己让男人喜欢,或是争风吃醋,或是图谋利益。

        李妍写下一些数后,又来拨弄算盘,因为她用起算盘来确实不太利索,可又不敢在本子上列出现代数学常用的竖式,只好费劲地对着算盘拨了一遍又一遍。徐澄伸手握住她执笔的手,写下了遒劲的“一千二百六十六”字样。

        李妍哪里知道他在背后,顿时吓得手一抖。但徐澄的手劲很大,她那么抖一下根本影响不到徐澄写字。李妍抬头往后仰望着,“老爷怎么又来了?”

        徐澄微笑,“怎么,不喜欢我来么?”

        “不是,我以为老爷已经歇下了。”李妍连忙起身,准备去给他沏茶。徐澄按下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绮儿见势忙为徐澄搬来了椅子放在旁边,再去为他沏茶。

        徐澄挨着李妍坐下了,笑问:“夫人把账房的活都干了,你让殷成干甚么?”

        “哪有,我只不过粗略地算一下开铺子需要多少本钱。刚才算了这些,发现只开一个药铺和一个绸庄就得花一千二百多两银子呢,开销还真不少。”

        “一千二百多两也不多嘛,把六个铺子都开起来的话,估摸着三千两就能打住了。夫人如此辛苦做事,来年肯定能挣不少进项,为夫就靠你来养家喽。”徐澄打趣道。

        李妍不禁脸红,说道:“能不能挣钱且先不说,可别赔了钱进去,老爷到时候可不许取笑我。”

        “放心,有齐管事和殷账房帮忙,不会赔钱的。还有,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夫人怕是又要忙起来了。”徐澄从李妍手里抽出毛笔,轻轻攥住她的手。

        李妍抽了一下手,却没能抽出来,也就作罢,她摇头道:“不忙,太夫人仙逝还未过百日,一切从简。左右不过是给那些有来往的或亲或疏的一些亲戚家打点一些过年之礼,然后再是收礼与清点,府内的事便是安排下人们打扫府院,还有采买和分派事宜,另外就是给下人们安排探亲假,有林管事和崔嬷嬷帮着忙,我也只不过是瞎操心罢了。”

        徐澄欣慰地说:“我乃有幸,有夫人来操持这些繁杂家务,我无后顾之忧了。”

        “这有甚么,只不过是我的本分罢了,做后宅的女人本就该为夫分忧嘛。”其实李妍想说,她是闲得慌,倘若再不让她找点事做,她会呆得发霉的。

        徐澄却道:“并非每个女人都想着为夫分忧,有些心机过深的女人,那简直是海底的针啊。”

        李妍好奇,“老爷似乎深有体会,你指的是咱府里的女人么?”

        徐澄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你说世上会有那种本已集万千宠爱的待嫁姑娘,为了心中仰慕的男人,只身奔袭近千里路去寻他么?”

        “之前那个男人给她承诺了说一定要娶她么?”李妍发问,不知徐澄说的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仰慕的又是谁。

        徐澄哼笑,“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承诺娶她,他已经有妻妾了,两人只有过一面之缘,见过之后压根就不记得她了,而她上赶着来找他,还摆着一副一定会将此男人拿下的姿态,真是大言不惭!”

        李妍吐槽道:“她要么缺根筋,傻到无药可救,要么就是有利可图。姑娘想嫁人不都是听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么,再不济也是与那个男人两情相悦的,哪有上赶着去找一个有妻有妾还对她满不在乎的男人,莫非她天生爱受虐?”

        徐澄觉得李妍说得挺有意思,便想着捉弄她一番,说:“倘若我在别处金屋藏娇,夫人会怪我么?”

        李妍有些懵,吞吞吐吐地说:“你……你金屋藏娇?”

        徐澄见她有些迷糊,更多的则是醋意满满。他心里却十分地舒畅,看到她吃醋,他似乎很开心,对着李妍直点头。

        李妍见他十分肯定地点头,她脑袋一阵嗡嗡作响。今日上午才听他说要夫妻恩爱,怎么到了晚上他就说金屋藏娇了?想来也是,在这个古代,夫妻恩爱与金屋藏娇似乎不冲突,她这位正室必须表现得大度,好像还要恭喜他拥有了美人才好。

        李妍做不出恭喜他的姿态,心里一阵泛酸,白日里才刚准备放开自己的一切与他好好过日子,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不是说好不要深陷其中么?李妍朝徐澄苦涩一笑,说:“老爷既然金屋藏娇了,如此良辰美景为何还来锦绣阁,你该陪你的美娇娘去才是。”

        徐澄却咳了一声,然后好整以暇地说:“我正在守丁忧,不能近女色,自然是不能去那儿了,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老爷说得甚是,时辰已晚,你该回去歇息了。”李妍说完用力从他的手掌里抽出自己的手,再提起笔统筹开首饰铺的本钱,可是提笔半晌都不知该写甚么。

        徐澄见她这般模样却愈发地喜欢,情不自禁地把她的脸扳过来,然后捧着她的脸颊,对着她的唇狠狠地覆压过来。李妍惊愕地睁着双眼望着他,他却闭目很享受似的。

        她双手推他的胸膛却推不开,徐澄紧含着她的唇不放,紧接着他还伸出一只手用力托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让她挣脱不开。

        刚才李妍一直在挣扎,可是自己完全动弹不了,不经意间才开始感受起这个吻来,发现他已经含住自己的舌|尖拼命吮吸起来。这种紧紧的缠|绵,这种津液交混的亲密使她一度忘了反抗,甚至吸引着她积极地配合他。

        再想到他刚才说金屋藏娇,她忽然猛地用力一推。徐澄终于放开了她,他还满脸带着红晕,朝她暧昧地暖暖一笑。

        李妍却很生气,他一面说金屋藏娇又一面对她这般,他这到底是何意,认为她一定会大度容忍么?还是他根本就是在跟她开玩笑?

        徐澄含情默默地说:“夫人,今日我们已经说好要恩恩爱爱、携手此生,刚才你又为何要拒绝我?”

        李妍语结,他还好意思问?谁听了自己的丈夫在外面金屋藏娇还有心思和他接吻,她是正室夫人,可不是负责给他拉皮条的!

        徐澄见她一副醋意翻滚的样子,再凑过来啜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站起身,很满意地走了。

        李妍拿着笔发怔,这个徐澄到底怎么了?仔细一寻思,觉得他所说的金屋藏娇一定是故意试她的,只不过是想看她吃不吃醋。现在见她吃醋了,他便开心地索吻,然后屁颠屁颠地走了。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太深,她就这么简单地想着来让自己开心起来。果然,这么一想,她就舒服多了,脑子也清晰了许多,便开始琢磨开首饰铺子的事了。

        次日清晨,她才刚刚用过早膳,纪姨娘便来了。纪姨娘由迎儿搀扶着过来了,她的气色虽较前些日子强了许多,但比最初还是差了不少。

        纪姨娘福了福身,软声软语地说:“夫人,还有三日就要过小年了,我有些礼想要送给玉嫔娘娘,能否允准妾身进宫一趟?”

        纪姨娘从陈豪那儿得了不少消息,想转告给皇上,正好可以借此从皇上那儿捞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回来,另外再让皇上提点她的父兄。她的父亲只不过是工部的四品侍郎,而兄弟们还连个差事都没有,整日游手好闲。

        既然打算以后不再与皇上苟且,那就得把这几年的付出换成实在的东西。

        李妍没有理由不同意她去,温和地说道:“妹妹与玉嫔娘娘姐妹情深,想去的话派迎儿来说一声就是了,我自会命人去让林管事准备轿子,你又何必亲自走这么一趟?”

        “来此一趟是想向夫人请安,这些日子一直没来给夫人请安,夫人不但不怪罪,还待妹妹如此宽厚,妹妹真是感激不尽。”纪姨娘恭谦地说几句话后再行过礼便走了。

        她打算以后好好与李妍相处,只待有一日寻思出一个好计谋怀上徐澄的孩子,将来她就有依靠了,再加上从皇上那儿捞来的东西,她这辈子都花不完。

        纪姨娘才走,宋姨娘又来了。

        宋姨娘一来便向李妍行大礼,打扮得中规中矩,那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倒是很可人。

        “夫人,马上就要过年了,听说绣房近日特别忙碌,我寻思着自己每日太清闲了,何不去绣房帮一帮,好多做一些新衣裳出来,让个个都能穿上新装过新年多好。要是哪位哥儿或姐儿的新衣裳赶不出来,怕是要哭闹的。”宋姨娘琢磨了一晚上,觉得还是让自己露露手才好,否则她的父兄又是不停地埋怨她没用,还催她探这个探那个。

        李妍听她说要去绣房,还真是吃惊不小,“如芷妹妹,你可是正经的姨娘,哪能去做下人的活?我已经派人拿出一部分的活到外面的绣房和裁缝铺里做了,你要是累坏了眼睛,我如何向老爷交代?”

        宋姨娘恳求道:“还望夫人先别跟老爷说此事,我只不是闲着想找点活干而已,听说绣房里的有些老绣娘越来越偷懒,我去了也好管一管她们。”

        李妍想到自己闲得也是难受,便同意了,“好罢,妹妹执意要去我也不好拦着,但你一定不要太劳累,否则我可担当不起。”

        宋姨娘笑道:“夫人是越来越爱说笑了,有啥担当不起的,我可比不得夫人的身子金贵,老爷怕是连茗香阁的路都找不着了,哪里还会因为我而牵怒夫人呢。只不过我自己也知道疼惜着自己,好待儿子将来娶了儿媳,我给他们看小孩儿罢了。”

        李妍盈盈笑道:“妹妹寻思得真够长远,如此说来,我也是要等着抱孙子的人了。”

        两人笑着搭了几句话,宋姨娘才告辞了。

        李妍是个急性子的人,她一心寻思着开铺子的事,便坐立不安,又见今日甚是晴朗,就想去看看杨府里面到底怎样,而且觉得趁过年之前将杨府清扫干净也好,新年新气象嘛。

        寻思着这些,她便让绮儿去通知林管事备马车,然后再叫上二十几个家丁与丫头们一起,浩浩荡荡地去打扫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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