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输了
晚风轻轻吹着，深红色的余晖还在涂抹着大地。
汗水顺着辉夜初的脸颊滑落，直直地奔向地面，溅起了点点飞尘。
6-5。
不甘心，辉夜初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嘴唇。
左手握着球拍的少年扶了扶因为汗水而下滑的眼镜，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如果少女加入了网球部。
“再来一次吧？”，辉夜初不甘心地邀请手冢国光再战一场。
手冢国光微微一愣，没想到辉夜初还有力气，低了低头，“时间不早了。”
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火烧云渲染着即将出现的夜幕，辉夜初这才意识已经不早了。
这时，手冢国光把牌子换到了右手，走到球网前，缓缓伸出了左手。
辉夜初一愣，复而反应过来打了球以后双方也要行礼，于是急忙走上前去。
男生骨节分明的左手带着微微的热气，轻轻地握住了少女修长的左手。
两手相握，些微地流向少女的掌心，酥酥麻麻得有点痒。
辉夜初忍不住动了动手。
误以为她不好意思的手冢国光立刻松开了自己的手，“不好意思。”
“没事，我第一次和人握手。”，辉夜初微微有点脸红。
“今天就到这里吧？”，手冢国光点了点头。
辉夜初收了回来的左手收了收，拇指和食指不自主地摩擦着指腹的细茧，楞楞地出神。
“辉夜同学。”，手冢国光看着面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神游天外面若桃花的少女，轻轻唤了一声。
“啊。”，辉夜初回过神来，“哦，好。”
平复着心里闪过的悸动，辉夜初感觉自己凉了很久的血液有点升温，温热蔓延上了脸颊。
“有机会再打吧。”，手冢国光对着辉夜初点了点头，伸手拿过辉夜初手上的球拍，转身离开，走向网球部的更衣室。
辉夜初一言不发，默默地站在原地。
晚风轻轻地吹起了她的发梢，突然就把她带回来十年前。
跌跌撞撞地跑跳的自己，高束着头发，没日没夜地挥着一柄儿童款的木剑，做着做基础的动作训练。
“那个时候父母就已经不在身边了呢…”，辉夜初低低的呢喃消散在风中。
行远了的手冢国光沉浸在与辉夜初酣畅淋漓的对打的余韵里，完全没有听见。
收起了思绪，辉夜初在训练场边的洗手池洗了洗脸，整理了一下仪容，背起木剑，向校门外走去。
行至球球公园时，辉夜初突然想到了那个小学弟。
“应该没有在吧”，辉夜初嘟囔着，“都这个点了。”
拐弯进去，却看见越前龙马正坐在长椅上无聊地用脚蹬着地。
“额，不好意思来晚了。”，辉夜初没想到越前龙马居然还在等她。
听到辉夜初的声音响起，越前龙马站起身来，却意外发现辉夜初夹起了刘海，露出了以前打球时才偶然可见的姣好额头，而周身散发着和以往不同的热量，耳旁的碎发还粘在脸颊上。
“学姐，做了什么运动吗？了，越前龙马低低地问着。
辉夜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学弟发现了，干笑两声，老老实实地说着，“打了球。”
“网球？”，越前龙马抬起头，琥珀色的猫眼里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嗯。”
“和谁？”，越前龙马扭头看向一边，状若无意地说着。
“手冢…”，辉夜初不好意思地说道。
听到了部长的名字，越前龙马猛地回头，猫眼里带着震惊，“赢了？”
“输了。”，辉夜初不甘心地低了低头。
越前龙马沉默了，内心对部长的敬意多了一分，挑战欲也多了一分。
辉夜初半晌没听到越前龙马的声音响起，抬头看了看，却看见猫眼少年眼里泛起的热切。
这个少年…以后一定可以走向更广阔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辉夜初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这句话。
微微笑了笑，辉夜初说道，“时间不早了，回家吃饭吧。”
越前龙马回了神，看向辉夜初，“学姐请我吃饭吗？”
突然被要求请客的辉夜初呆了呆，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今天放了小学弟的鸽子，便答应了。
“你想吃什么？”，辉夜初和越前龙马并排走着。
“学姐会做饭吗？”，越前龙马突然开口，耍小孩脾气般，提了一个过分的要求，“我想吃学姐做的。”
辉夜初无语了，“这个……”，有点为难的辉夜初想拒绝越前龙马的要求。
但是扭头看见越前龙马猫眼里写着的期待，却又败下阵来。
“那我明天给你带一份便当吧。”，辉夜初想了想如此说道。
越前龙马一愣，本想去辉夜初家里蹭饭的想法被辉夜初无情地打消了。
有个便当也不错，越前龙马想着便笑着答应了，“好，我在一年级2组。”
辉夜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正要和越前龙马分开，却听见越前龙马压了压自己的球帽，说道，“学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辉夜初连连拒绝，“我自己可以。”
匆匆忙忙地和越前龙马道了别，辉夜初转过街口，走向了另一侧。
“这小学弟今天怎么回事儿？”，辉夜初轻声地嘟囔着。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辉夜初在一家便利店买了蔬菜和肉类，准备回家做饭。
刚刚踏出去便利店，却发现有一个熟悉的白色帽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红色“R”。
“……”，辉夜初无言以对，但毕竟是自己熟识的学弟，不能不管他。便硬着头皮试探着，喊了一声，“越前？”
闻言，少年果然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抱着侥幸的辉夜初面对着现实，苦笑了一下，“你怎么，也住在这边吗？”
“我送学姐回家。”，越前龙马执拗地说着。
“好吧…”，第一次遇到这种一根筋的后辈，辉夜初也无可奈何，只能随了越前龙马的意思。
越前龙马走上前，接过辉夜初手里便利店的袋子，不小心碰着了她的手。
细腻的皮肤一下子传递过来了冰凉的感觉。
辉夜初也吓了一跳，慌忙想把手背过去。而越前龙马却没有松手，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拉扯着这个便利袋。
僵持不下也不是个办法，辉夜初感觉今天真的是倒了霉，先是输了人生中第一次球，然后想再次挑战却被对手无情拒绝，最后回家路上还遇到了难缠的小鬼学弟。
虽然我和他一个年级，但是我可比他懂事多了。辉夜初不开心地想着，早知道就不拐弯去公园看他在不在了。
丝毫不知道辉夜初在想什么的越前龙马坚定地拉了拉袋子。
辉夜初不得已放了手。
两个人并排走在街上，行人已经很少了，夜色也在逐渐落下。
“你回家太晚不合适吧？”，辉夜初考虑到了学弟的安全。
“不碍事。”，越前龙马摇了摇头，夜色里异常明亮的猫眼静静地看着辉夜初。
走到家门口，辉夜初隔着大门看着里面漆黑的房屋。
瞒不住了，辉夜初默默地叹了口气，“如你所见，我一个人居住。”
原本以为会被学弟嘲笑自己没有父母的辉夜初却意外地什么话语都没有听见。
辉夜初诧异地看向越前龙马。
戴着帽子的少年仰着头看着门口写的“辉夜”二字，视线跃过了围墙，看着里面两层楼高的房屋。
“我可以进去吗？”，越前龙马迎上辉夜初的视线。
微微一迟疑，辉夜初还是点了点头，打开了门。
随着门的打开，庭院里亮起了夜灯，两只影子飞窜而来。
是一太和二太。
担心吓到学弟的辉夜初赶忙上前挡在了越前龙马的身前。
“学姐，不碍事。”，越前龙马低低地说着，蹲下身来，友好地和两只大狗打了招呼：摸摸狗头。
看着自家狗和越前龙马熟络的样子，辉夜初开始怀疑他们有没有认真履行保镖的职责。
心满意足的越前龙马摸了摸毛茸茸的狗狗，站起身来，突然就向辉夜初道别，“学姐，我先回去了。别忘了便当。”
对于越前龙马一系列古怪行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辉夜初点了点头，送越前龙马出了门。
看着少年背着球袋的背影，挠了挠脸颊，辉夜初回家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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