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决飞梁将季含真送回家后，马不停蹄就到了方元洲那边。
还没进门，先闻到一股冲鼻的酒味。
方元洲醉醺醺的来开门，摇摇晃晃，随时都能摔下来。决飞梁赶紧伸手搀住。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在看见房子里摆的酒瓶时还是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地上横七竖八二十几个酒瓶，都是空的。
中午来的时候，方元洲没有喝酒，这些都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喝的。
决飞梁看了眼醉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方元洲，把人架到车上，先送去医院检查有没有酒精中毒。
季含真一个人在家里，乖乖坐着看着门。
不时想起决飞梁在摩天轮时候说的，这是他的家，就忍不住笑一声。
这是他的家了。
季含真看房子的眼光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第二个妈妈跟他说过：“这是我的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你别乱动。”
那现在这个房子是他的了，他是不是可以动下那些东西。
比如，用飞梁哥哥的咖啡粉给自己泡杯咖啡。
可是那天，他抱了咖啡粉回家，飞梁哥哥很生气啊。
季含真收回目光，十指紧紧抓在一起，显示他现在很是纠结。
但飞梁哥哥那天说的是，多余的事，而不是他做错了。
多余和做错应该是不一样吧。
季含真眼睛突然亮起来，他就用一点点，应该没事的。
季含真小心翼翼的，从两罐咖啡中各取半勺，再加一点白糖，学决飞梁往日的动作，给自己泡上小半杯。
闻了闻，比飞梁哥哥平常泡的要甜一些，再喝一口，那几天里季含真算是尝够了决飞梁的信息素，这下也尝出比飞梁哥哥的味道要甜很多。
就像飞梁哥哥最近的信息素味道一样。
季含真嫌恶得皱起眉，一仰头一闭眼，像吃很苦的药，把东西一口气喝完。
再试一次吧。
少加点糖，然后左边那罐咖啡放少点。
季含真再拿了一点点……
但是他弄倒了罐子，一点点变成了亿点点。
该怎么办！
季含真呆呆地看着一地粉末。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从房子的监控看出去，是没见过的面孔。
出去之前决飞梁交待过他。
季含真将决飞梁出门前提过的东西拿回房子，拆开精美的包装盒，里面放着个白色奶油搭着蓝雪花的蛋糕。
好好看！
季含真头一回看见蛋糕，眼睛定在上面，怎么挪也挪不开。
看得眼睛发酸才想起决飞梁说过这是可以吃的。
怎么吃呢。
季含真拿起旁边袋子包着的碟叉，研究半天，回厨房拿了筷子和碗出来。
两双手，一手拿一只筷子，季含真看着蛋糕，准备对其进行分割。
先戳进去，再往两边扯，然后蛋糕成功分成了三块，但是其中两块和筷子一起掉到了地上。
还有漂亮的奶油，滚了一地。
他又闯祸了。
季含真的脸霎时和地上的奶油一样白。
两只手颤抖的环住自己，再整个人慢慢得蹲下去，蜷起来。
这可是飞梁哥哥专门给他的。
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到地上，像是破碎的钻石。
季含真的手指也弄了些奶油，他看了看，放进嘴里，下一秒就吐了舌头出来。
好甜！
眼泪流的更汹涌了，一边是房子被他弄的一团糟，另一方面是，不知为何而来的委屈。
飞梁哥哥不是说今天会是开心的一天吗？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家里。他什么时候回来，回来时会不会依然是，沾了和这奶油差不多的味道？
季含真小声呜咽着。
他其实不想让决飞梁离开的，但是他拦不住。
决飞梁很晚才回来。回来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而季含真蜷在地上发着抖。
“含真。”他轻唤了声，却看人一个激灵。
等季含真转过头了，决飞梁看见一双红肿的眼睛。
“飞梁哥哥……”季含真只敢看决飞梁一眼，然后慢慢垂下眼睫。
决飞梁环顾了一圈，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先起来吧。”决飞梁拉着季含真起身。
也不知道季含真蹲了多久，现在腿根本用不上力，一直哆嗦着。
决飞梁心里叹气，将季含真抱到沙发上。
等他收拾完，季含真还在哭。
“飞梁哥哥，我做错了是不是？”季含真哽咽开口。
“没事，没事。”
安抚完季含真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决飞梁将餐桌上仅存的那块蛋糕拿过来，给季含真点上蜡烛。
“许个愿吧。”
季含真学刚才决飞梁说的那样，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希望飞梁哥哥永远不要讨厌我。”季含真心里默念。
蜡烛昏黄的灯光打在季含真脸上，决飞梁愣愣看出了神，不知不觉就想起了方元洲。
方元洲最近的脸色，就是又黄又憔悴。
想起那整堆的空罐子，以及方元洲刚醒来，就赶他走的模样，决飞梁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如果方元洲能像季含真这么依赖他的话，该有多好。
决飞梁再看向季含真，发现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火苗映入那双眼里，越发显得澄澈干净。
“吃蛋糕吧。”决飞梁很快收起眼底的那些感概，将蛋糕分成两半。
季含真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决飞梁陪着他，这甜食也没那么难吃了。
而且重要的是，决飞梁今天身上没有那股子味，只有股季含真从没闻过的味道。
“是酒味。”
决飞梁告诉季含真自己身上的味道来源。
他没喝，但是离方元洲那么近，不可避免沾上这股子味道。
“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千万不能碰。”
季含真身体一僵。
“什么味道的酒不是好东西吗？”季含真追问。
再想到之前因为酒精差点失身的事，决飞梁咬咬牙：“不是，什么酒都不是好东西。”
季含真这次没有点头，只是一直低着头。
决飞梁忙了一晚上，没有发觉季含真的异常。
第二天，决飞梁在工作时接到了方元洲的电话。
方元洲清醒了，又变回那个体贴大哥哥的模样。
听着方元洲不停的道歉，决飞梁心里很不是滋味。
麻烦自己就是这么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吗。
但是很快他又高兴起来。
“可以陪我玩几天吗，我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想散散心。”
这可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说需要我诶！
决飞梁满口应下。
合上手机后，就看见许笠的脸色不太好看。
“去几天？”许笠的声音很严肃。
“三天、四天吧。”决飞梁心虚起来。
最近公司发展已经到了要紧关头，他这一去好几天的，就说明大部分工作都得压在许笠身上了。
前几天他工作也不认真，三天两头去趟方元洲那，昨天又一整天没工作。
许笠还是松了口：“那你去吧。”
“放心吧。”决飞梁拍了拍许笠肩膀，“我抽空也看下，就这几天，出不了大问题。”
许笠不置可否。
离结束工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决飞梁就被许笠轰回了家。
“你心不在焉，影响到我工作了。”
虽然被这样嫌弃了，但是想到方元洲第一次表现出需要自己，决飞梁还是高兴更多些。
美滋滋回家收拾行李，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季含真。
季含真的眼里，写满了提早见到飞梁哥哥的欣喜：“飞梁哥哥回来啦！”
不知怎的，决飞梁对上季含真的眼睛，心里就紧张起来。
季含真什么都没发现，眼睛一直跟在着决飞梁：“飞梁哥哥今天好早啊。”
决飞梁嗯了声，毫无思绪的走回房间，眼神飘忽：“我要办点事，你回房间待着。”
“好。”季含真转身就往楼上走。
在背对着决飞梁的时候，偷偷吸了几口空气。
飞梁哥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不然黑咖啡的味道怎么一会比较甜，一会比较苦。
决飞梁送走季含真后，才舒了口气，抱着复杂的心情收拾行李。
决飞梁放了一件衣服进去，心里想：放季含真一个人在家是不是不好？
决飞梁放了一件裤子进去，心里想：要是他出门的时候衣服穿少了怎么办？
决飞梁放了一件外套进去，心里想：季含真晚上会不会一直等他？
决飞梁收拾好行李，又拿出手机，找到和方元洲的聊天框，打下：我带一个人过去。
没发出去。
决飞梁狠狠抽了几下自己的脸。
方元洲是去散心的，他多带一个人，当旅游哇！
而且让方元洲知道他家里有个omega，还怎么追求方元洲啊。
决飞梁还没有忘记，第一次看见方元洲的时候，心里的那种悸动。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这次旅行也许就是他们的一个转折点呢！
决飞梁深吸几口气，给方元洲发了个“准备好了”过去。
方元洲消息回的很快：“今晚走可以不？十点那趟飞机。”
“这么快？”
“那迟点吗？”
“不用，就那趟吧。”
“好。”
决飞梁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四点了，他还有六个小时，和季含真道别。
也好，少在这磨磨蹭蹭。
决飞梁走到三楼，敲响季含真的房间门。
“我要出去，四天后回来
。”
季含真一开门，决飞梁直直就说出敲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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