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难道真有神仙

仿佛刹那，又宛如一个世纪般的漫长。魏无羡终于清醒了过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入眼而来的景象，稍一打量便知已经不是鹤楼之中。

        这是一处极为宽敞明亮的大殿。殿内四周镶嵌着一排排晶莹透亮的琉璃灯罩，明亮柔和的光线便是从这里透射而出，照亮了整个大殿。

        殿内的墙壁上，有数幅巨大的壁画。画中人物仙袂飘飘，却又神态各异，有擎剑指天者，有平步青云者，有踏鹤而行者，亦有举步飞升者。而最为显眼的壁画，却是一幅讲经图。

        图中一人头戴道冠，背负长剑。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双指并拢，斜斜上举。身前一群道人装扮者，均是席地而座。聆听站立道人讲经。

        尤其让人惊异的是，这站立道人面目模糊，而听经之人，一个个却是刻画得栩栩如生。

        而虽然听经之人神态各异，有抓耳挠腮者，有涕泪交加者，有喜不自胜者……却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们那如聆仙音，茅塞顿开的激动神情。

        打量完四周的环境，魏无羡才回过神来察看自己的情况。这一看之下，不由得一句“我草”脱口而出。

        却是因为自己躺在大殿中间，而身上竟是未着片缕。

        左右看看，竟是在身旁看到了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叠衣物。大喜之下，正想将衣服穿起来的时候，却听殿外传来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

        “圣师醒来了吗？弟子持月前来听候圣师差遣。”

        “别，别，别…”魏无羡吓得连声高喊，甚至都顾不上去想女子口中的“圣师”是什么意思。

        “请姑娘稍等，马上就好”

        一边说着，一边慌忙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了起来。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些衣服竟然不是自己平时穿的那种样式，倒和古人穿的衣服一样，是那种长衫。不过好在配有长裤，还有一条比平时穿的内裤略为宽大的裤子，想来便是穿在里面的底裤了。

        这些衣服虽然从来没有穿过，不过并不复杂。稍加思考后倒不至于穿错。

        那自称持月的女子，在殿外却是听得真切。想想殿内圣师慌张穿衣的样子，不由得宛尔一笑，心道：

        “这便是师祖说的身具“无垢道体”的圣师么？似乎和常人也没有什么异样啊”

        待得片刻，听殿内传来“姑娘可以进来了”的声音，方才施施然推门而入。

        方一入殿，便见到了殿中站着的圣师。让持月不由得眼睛一亮。

        殿中圣师身着月白道袍，孑然卓立在大殿中央，周身法力竟然收敛得一丝都未泄露，俨然已入天人合一之境。乍看之下，仿佛和四周壁画中的前辈仙师浑然一体，让人油然而生崇敬之意。尤其令人钦佩的是，圣师的目光毫无那种高人视天下人为蝼蚁的凌人之势，反而是满蕴温和之态。

        持月心中感佩，神情便愈发恭谨。甫一入殿，便向魏无羡稽首为礼：

        “弟子持月见过圣师”

        却说魏无羡见得一道装女子进得殿来，向自己恭敬行礼，且口称圣师，虽然心中有千般疑问，譬如这是哪里，如何回去，尤其是惦记秦然，不知她现下如何了。却也只能暂且按捺下来，学着面前女子的模样回礼：

        “有劳姑娘费心了”

        “不敢当圣师之礼，是弟子份内之事。”

        魏无羡此时方才注意到面前女子对自己的称呼，不由得疑惑道：

        “圣师？请问姑娘为何叫我圣师？”

        “原来圣师他老人家并不知道自己是圣师呢，怪道待人如此温和。”

        持月心里如此想着，口中却解释道：

        “弟子也不知具体缘由，只是门中长老叮嘱弟子们如此称呼。”

        “门中长老？”魏无羡愈发疑惑。怎么感觉自己进了个什么江湖门派。

        “不知姑娘所说的是什么门派，这里究竟又是什么地方？”

        尽管心中疑惑不解，但十几年受的教育让魏无羡知道，这个时候着急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先了解清楚当前的境况，再寻找解决的办法才是正道。

        “不劳圣师动问，弟子所在门派乃是上三宗中的问仙门。至于宗门所在之地，是为皓山。不过宗外之人，也有将此地唤做鹤山的。”

        尽管持月话语中将魏无羡所问之事答得清清楚楚，然而听在耳中，却让魏无羡更是一头雾水。

        “问仙门？皓山？”从来没有听说过啊。倒是“鹤山”似乎是略微有点耳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圣师可先用膳，稍后门中长老自会来为圣师解惑。”

        似乎是看出了魏无羡心中疑惑，持月如此解释着。同时顺手一挥，魏无羡面前就多出了一张矮几。矮几之上，放着一个不知什么材质的托盘，托盘中盛放着几碟热气腾腾的饭菜，甚至连碗筷也都妥善放置在旁边。矮几的旁边，还有一个蒲团，显然是进膳时所坐的地方。

        替魏无羡布置好这些之后，持月便躬身退出了殿门之外。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魏无羡稳定下心神，盘腿坐在了蒲团之上，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说。

        眼前的菜显然都是素菜，简简单单，倒是米饭看上去颇有些不同，饭粒晶莹剔透，颗粒饱满，只是摆在几上，就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待到魏无羡几口米饭下肚，却是再掩饰不住满脸的震撼。

        只因饭菜入腹之后，竟是无端端自腹中升起了一股股暖流，这股暖流在腹中越聚越多，尔后又向四肢散去，让魏无羡感觉整个身体尤如浸泡在温泉之中，却又不是温泉中那种让人懒洋洋提不起劲来的感觉。反而觉得全身精力充沛，劲头十足。

        好不容易忍住心中的震撼将饭菜吃得点滴不剩，唤持月进来收拾清楚之后，正准备随持月去见长老，刚刚踏出殿门，却听空中传来笑声：

        “圣师请留步！”

        魏无羡诧异抬头，只见半空中竟有数人脚踩长剑，傲然负手，踏空而来。

        “原来这世上真有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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