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在种田文里调戏先生
苍苍感知到他的情绪，忍不住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袖，安抚地给他递了个眼神。
苏慕白垂眸看了一眼衣角的小指头，眼底一软，未置一词，等着柳杏的下文。
柳杏顺着顺序一一指了指画中人：“这位是桃溪村的，读过几年书，识得些字，知书识礼，就是身子骨弱了点……这边这位是杨洪村的，村长的女儿，家境殷实，就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其他姊妹兄弟，嫁过来倒是很好，就是听说脾性强势了些。还有这个，这个是我远方表亲姑奶奶家的庶出小姐，到底是个小姐，家里能帮衬着点，她姨娘原也打算让她嫁个乡下读书人的，就是……年纪大了点儿。还有这个……”
柳杏一一讲完，见苏慕白颇有耐心地看着她，倒是忍不住红了老脸，有些局促：“就是拿不定主意哪个好，苏先生您是有见识的举人老爷，阿九也是您的学生，烦劳您给参谋参谋。”
苏慕白垂着眼帘，眼神缓慢地扫过那些画卷。
柳杏和罗小八对视一眼，看不清苏慕白眼底的神色，却莫名紧张起来，有种接受检查的局促感。
苍苍也忍不住好奇，从苏慕白身后探出个脑袋去看，被苏慕白不着痕迹地挡了视线。
半晌，苏慕白才老神在在地收回视线，看向柳杏：“不论是何种女子，总该要对他学业有所助益才是。”
“是是是！”柳杏连忙点头，赞同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主要还是要能帮助他收收心，打理生活琐事，让他能够专心读书，无后顾之忧。”
苏慕白却突然转了话头：“成家难免分心，新婚燕尔。”
柳杏愣了一下，张了张唇。
苏慕白又道：“他读书比旁人晚了好些年，正是需要抓紧赶进度的时候，虽然每晚在我住处上小课，但还是比旁人多落下去，若他成婚后，妻子贤惠，不会绊着他的心思，那桃溪村这位是不错的，也读过些书，正是合适。”
柳杏听他前面的话，已经忍不住焦虑起来了，是她慈母多败儿，怕罗阿九长得漂亮纤细，去学堂里遭人欺负，这才左拖右拖，拖到这个年纪，听苏慕白这样说，越发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给他这么早张罗婚事。
男子二十及冠，再迟几年倒也来得及……就是她想着，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近更是疲惫得很，没办法夜夜等阿九上晚课回来，替他掌灯，替他做宵夜，遂想着让他早早成家，也好有个贴心体己的人照顾。
苏慕白微微蹙眉，见柳杏为难，似是收敛了些，开口道：“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也是可以的。我看着这几个都不错，您是他母亲，自行拿主意即可。”
柳杏瞧着，却觉得，先生这是不赞成阿九现下成家的，怕他学业分心，又碍于自己是阿九的母亲，不好明说。
他向来看中阿九，私塾里乃至村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柳杏心底为阿九娶媳妇的热情被这三言两语浇灭了大半，忍不住犹豫了，看着那几幅画像，沉思片刻，迟疑道：“那我再相看相看罢……多谢先生！”
苏慕白微微颔首，又略坐了一会，才回去。
夏日里农家的晚饭吃得晚些，苍苍搬了个凳子在院子里纳凉，柳杏在厨房里炒菜，时不时传出几声咳嗽。
罗小八身上误食珍珠粉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药也早已吃完了。
但源头问题还没有解决。
如果柳杏和罗小八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去招惹女主，那这具身体大抵会有个很温馨的家庭。
算了，顺其自然吧。
苍苍吹着晚风，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把目光投到远处的天际，有橙红的火烧云，暖橙色的光洒在整个村子里，炊烟袅袅升起，熟悉的饭菜香飘在鼻尖。
好想回家，好想主人……
小木头化作迷你尺寸坐在他肩头，感受他脑海里的想法，脸上是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
……
苍苍最近刷苏慕白的好感度刷得很顺利，也学会了很多，比如要把苏慕白当成他最私密的所有物，别人碰一下他要有紧张感，有被侵犯的感觉，要学会守护自己的领地。只要他把苏慕白守护得很好，苏慕白就会很开心，爱意值就会涨得很快！
苍苍眼疾手快地把想要靠近苏慕白的女子隔开，笑的灿烂：“这是给我们先生送的果蔬吧？你给我就好啦！”
被拦在苏慕白几步之外的女子是村子里的待嫁女，鼓起勇气才摘了一溜的果蔬洗干净了送过来的，被苍苍拦下了也没有恼火，反而感激地回一一笑，看了一眼几步之外坐在秋千上垂眸看书的苏慕白，小声道：“谢谢，麻烦九郎一定要替我给你家先生哦。”
苍苍很用力地点头：“放心吧！”他挥了挥手，愉悦地送走了一个想要过来献殷勤的女子。
苏慕白没有抬头，唇角微勾，翻了页书，继续阅读。
苍苍献宝似的把东西拎到苏慕白脚边放下：“先生你看，又有女子来给你送东西了。”
“嗯。”苏慕白从书中抬起头来：“可有你爱吃的？”
苍苍笑眯眯地点头：“嗯~”
苏慕白也笑：“拿去吧。”
苍苍如愿地将果蔬占为己有，挑了个红扑扑的野果：“先生，我总这么吃她们送来的东西，会不会不太好？这是给你的。”
苏慕白见他吃得香甜，手上动作毫不犹豫，忍不住莞尔：“我的就是你的。”
苍苍点了点头，记得对方教给他的思想：“先生也是我的！”
“嗯。”苏慕白替他擦去嘴角的果汁，收回手，声音低沉：“我也是你的。”
罗七七拎着饭盒寻了过来：“二叔，我给你送饭来了。”
苏慕白的笑意淡了下去，没说什么。
苍苍乖巧地跟她打招呼：“大姐。”
罗七七冲他点了点头，将饭菜摆在秋千旁边的石桌上：“二叔，趁热吃吧，今天做了红烧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苍苍眼神亮晶晶地盯着鱼，最近不知怎么的，都是罗七七来给苏慕白送饭，每次的饭菜都别出心裁，丰盛又美味，每每还非要在旁边看着苏慕白吃完了才肯走。
苍苍也猜不到后面的剧情了，因为刘玉真突然出事，女主事业线的发展停滞，导致她在苏家刷好感的进度重新归零，甚至有负增长的迹象。
罗七七最近突然对苏慕白献殷勤，尤为在意，可能也是想通过苏慕白这边来挽回在苏家的地位。
罗七七摆好饭菜，看向苍苍：“阿九，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你跟我来，莫要打扰二叔吃饭。”
苍苍看了一眼苏慕白，见他默许了，这才点头起身，跟着罗七七走远了些。
确保苏慕白不会听到声音后，罗七七才停下，神秘兮兮地拉着阿九，凑近道：“姐姐问你件事。”
苍苍好奇地点了点头：“你问。”
罗七七压低了声音：“最近，你有没有发现你们先生有与什么女子交往密切？”
“女子？”苍苍愣了一下：“一直有很多女子来给先生送东西，我们村子里的，别的村子里的。”
罗七七啧了一声：“那你有没有见他与谁走得近些？”
苍苍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摇头：“没有的，先生不喜欢女子靠近。”
罗七七以往听到这话，只以为苏慕白是高高在上的举人老爷，看不上乡野村姑，现在看来，怕是有了交好的，旁的都看不上眼。
她知道自己不该冒酸水，却怎么也止不住，拽着苍苍的手忍不住收紧：“阿九，你替姐姐留意一下，看你们先生有没有与哪家女子交情比较深的。如果有，第一时间来通知我，可以吗？”罗七七掩饰般地解释道：“因为姐姐现在在苏家日子不好过，想通过了解二叔来讨好他，你放心吧，只要你发现了有女子与他交好，告诉我，我给你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在这个地方，够农家吃两个月了。
苍苍想了想，先应承下来：“好。”
罗七七忍不住又叮嘱：“这件事不能让你们先生知道，他如果知道你盯着他的动向，会把你赶出私塾的。”
苏慕白才不会赶他出去，不过苍苍没有辩解，还是点头：“好。”
罗七七满意了，又客套地与他寒暄：“最近家里都好吧？娘身体还硬朗吗？”
苍苍继续点头：“都挺好的。”
罗七七眼神微闪，笑着收回手：“那便好。”
两人又不咸不淡地扯了会家常，罗七七才收了苏慕白吃完的饭碗，转身离开。
苍苍好奇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转头看向苏慕白：“先生，她好奇怪。”
苏慕白捡了一旁的书继续看，不甚在意：“哪里奇怪？”
苍苍皱了皱鼻子：“她让我留意你最近与哪些女子有来往，除了我，你哪里还有跟旁人来往什么，她怎么突然会留意这个？”
苏慕白眼底寒光一闪而过，又很快掩盖，只堪堪拿眼去看蹲坐在他腿边的小笨蛋：“‘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前一整句，是什么？”
苍苍还没从话题里绕出来，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大脑里迅速翻找了一下记忆，脱口而出：“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
苏慕白赞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真棒。”
苍苍笑眯了眼睛：“先生教的好！”
苏慕白也跟着笑，脑袋上又冒出一颗星星。
爱意值刷满了。
苍苍嘴角的笑容怔住，爱意值刷满了，表示，他该刷恨意值了…只是没想到会满得这么突然，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跟苏慕白寻常聊天而已。
苏慕白察觉到他神色不对，用书挑起他的下巴，颇有些亲昵：“怎么了？”
苍苍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没事……”
苏慕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苍苍忍不住在脑海里问小木头：[你说，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我？]
小木头翻了一页小说，津津有味地浏览，边看边敷衍：[自己想。]
苍苍鼓了鼓嘴：[我就是想不出来，才找你参考嘛。]
小木头不吃他这一套：[我也想不出来。]
苍苍可怜兮兮地哀求：[你不是天天在我脑子里看这些情爱故事嘛，书里有没有写要怎么做？]
小木头翻书的手一顿：[这个嘛……得你自己想，自己摸索，自己学，我不能干涉你太多。]
[好叭……]苍苍只好放弃，脑袋刚耷拉下来，又突然立起：[有了！你可以把你看的那些书念给我听，我也学学怎么谈恋爱嘛！]
小木头略一沉思：[也不是不可以吧……]
一个下午，苍苍过得颇为疲惫，又要专心听苏沐白讲课，提防他随时点名提问，一边又要分心去听小木头声情并茂地朗读情爱小故事。
又这般过了一阵，苍苍还是一无所获，除了勉强开了点儿窍，懂了点男男之情。
晚上，苍苍正趴在苏慕白院子里的榕树下做文章，眼睛却止不住地瞟向一旁指点李大柱背书的苏慕白，心里忍不住跟小木头嘀咕：[我最近都已经很闹腾了，他还是不痛不痒，这怎么办？]
小木头：[昨晚商量出了那么多方案，你用呗。]
苍苍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不敢，感觉会很危险……]
昨晚小木头给他念的那些小说，总结了好几种因为受方导致男男主吵架的情况。
要么受作死，拈花惹草，朝三暮四，不专情，逼得攻黑化，把他锁起来了。
要么还是受作死，觉得关系不能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攻假装不认识，还给攻介绍女孩子。
要么是攻受关系曝光，受撇清关系，把锅全甩攻身上，惹攻黑化。
要么……
小木头：[打住，别要么了，最后一个挺好的，没脑子，好操作。你就这么干呗。]
苍苍有点怂：[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先生的关系曝光，被人指责的时候，我就全甩锅给他？]
[我可没说！]小木头突然扬高声音，似是畏惧什么，心虚死了：[我可没这么说，都是你自己想的！]
[好嘛……]苍苍叹了口气，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想了半天，苍苍又忍不住问他：[你说，为什么人类对同性相交这么排斥？这么厌恶呢？]
小木头扬扬眉：[狗不排斥吗？]
苍苍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但是很小的时候看到过公狗和公狗相交，其他狗狗也没说什么呀。]
小木头幽幽地抿了口水：[你们狗风真开放。]
苍苍眯了眯眼睛：[还好还好啦，你们人类也不错嘛，不是有提到，其他地区的国家，不排斥这个嘛，你们的人风也蛮开放的。]
[唔……]小木头语塞，这叫什么开放，等他去杀戮之城见过世面，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开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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