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主神世界
苍苍换上拖鞋，从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自己的作业本，抱着文具盒进了客厅，见到白麓窝在沙发上，半阖着眼睛，手无意识地晃动着酒杯，走了过去，把作业放到茶几上，人坐到柔软的地毯上，回答小木头：“这些都是给我的见面礼。”
小木头替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到一个袋子里，看了一眼白麓，又小声凑到苍苍身边：“你今天怎么跟主人一起回来的？”
苍苍摊开作业本：“我找不到回浮光神殿的路，想着系统哥哥会在家，就闻着味儿去找他了，然后就一起回来了。”
“……”小木头听他说完，只觉得后脖子一凉，偷偷瞄了一眼沙发上的人，确定他没有生气，这才偷偷松了口气：“你不知道随便拉人问路吗？”
苍苍：“你不是说，灵魂等级低的人不能主动搭讪等级高的人吗？”
小木头：“你可以手环找我，我去接你。”
苍苍忘了这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小木头端了小饼干放到桌上：“我做了曲奇。”他对苍苍说着，曲奇饼干却讨好地递到白麓面前。
苍苍：“……”他不介意，撑着手去拿。
白麓突然掀唇，声音带着几分凉意：“去洗漱。”
苍苍默默地缩回手，不敢动了。对上白麓微凉的视线，看到了里面幽幽的嫌弃，很快反应过来，哼哧哼哧爬起来，跑到厨房水池子里洗了手，又跑回来，这才伸手去拿饼干。
白麓的眉头微微蹙起，拢起漂亮的眉峰，五官顿时便冷冽起来：“我说，洗漱干净。”
苍苍不解地看向他，糯糯道：“我洗好了……手很干净。”
白麓看向他指缝里打架时留下的血渍，身上也脏兮兮的，校服上沾了点儿灰尘，眉头蹙得更紧：“去洗澡收拾干净。”
苍苍委屈地看了一眼小木头，又看向白麓，缩了缩脖子，弱弱地抗议：“可是今天不是十五号，为什么要洗澡？”
小木头也是一脸不解，试探性地看向白麓：“主人，我带他去换身干净衣服？”
“……”白麓盯着苍苍糯叽叽的脸颊，脸色一黑：“十五号洗澡？”
苍苍不明所以地点头，小木头在旁边帮忙解释：“主人，狗不用每天洗澡的，所以我就定了每个月给他洗一次……”
砰的一声。
苍苍和小木头被扔出殿外。
两人面面相觑，苍苍挠了挠头：“他为什么让我滚？”
小木头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因为你现在是人了，要经常洗澡，不能隔一个月才洗一次。”
“啊……”苍苍有点遗憾，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那现在怎么办？系统哥哥不让我们进去了。”
小木头清了清嗓子：“我主人……我主人他脾气其实挺好的，主要是你……你太邋遢了。”
“？”苍苍不解，缓慢地晃动着狗尾巴：“可是你不是说，一个月洗一次吗？”
小木头脸上挂不住了：“反……反正，现在先找个地方给你洗洗吧。你有没有哪个同学家能借宿的？”
苍苍歪着脑袋想了想：“锦官？”
殿门被打开，白麓冷沉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滚进来。”
两人抖了抖，颤颤巍巍地踏了进去。
白麓坐在沙发上，面色漆黑，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酒杯壁，看向小木头：“你平常都是怎么给他清洗的？”
小木头老老实实地交代：“每月洗一次，清理毛发，然后吹干……”，见白麓的脸色又黑了一度，周围气压低得吓人，越说声音越小，不知不觉缩到了苍苍身后。
白麓捏了捏眉心，不去看站着的两个邋遢鬼，隐忍着怒气：“滚去洗澡，没洗干净不准出来。”
“嗷……”苍苍点了点头，偷偷拽着小木头的手，脚底抹油，转身就溜。
“站住。”白麓突然意识到什么，眼底的温度又凉了几分，看向小木头：“你说，平时都是你帮他洗澡？”
小木头僵硬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但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杀意，连忙解释：“他不会……”
哪有狗自己洗澡的，那叫洗澡吗？让他自己进浴室，玩水能玩一天……
白麓手中的玻璃杯突然被捏碎，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微微蹙眉，压下灵魂碎片的躁动，气息有一瞬间的混乱，又很快恢复：“你，跟我上来。”
苍苍见男人指了指自己，下意识地后缩，他胆子很小的……
小木头连忙推了他一把：“愣着干什么？！快去！”
苍苍哼唧一声，耷拉着狗耳朵和尾巴，虚着脚步跟着白麓上楼。
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楼，旋转的木质楼梯上铺着柔软的毯子，上了三楼，走廊上都是干净的白色，墙壁上隐约有暗色的流纹，每隔几步有暖色的宝石照亮，有好几扇双开门，紧闭着，苍苍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
白麓推开了其中一扇，苍苍连忙跟了进去。
房间很大很空旷，看起来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但是家具都很齐全，落地窗光线也很好，窗外有暖橘色的浮云飘过，像极了橘子味的棉花糖。
苍苍四周打量了一下，越看越觉得房间里的家具很……适合他，各种毛绒玩具，磨牙棒、还有狗绳……
苍苍舔了舔唇，看到磨牙棒有些牙痒痒的。
“进来。”
浴室里传出低气压的死亡召唤。
苍苍抖了抖尾巴，摸了摸胸口，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只是洗澡，不是杀狗。临进去前，还不忘扑过去叼住磨牙棒。
浴室里热气氤氲，有个很大的浴池，旁边是白色浮雕和盥洗池，地上铺着白色地砖，浴池旁边有个很大的花洒，地上摆放着一应俱全的洗漱用品，都是粉白的罐子，罐子上只画了个可爱的卡通狗头。
白麓黑着脸坐在浴池旁的小台阶上，花洒里流出的热水打湿了他的裤脚，他的脸在雾气里，带着几分朦胧湿气，漂亮得不真实。
苍苍第一次看到他的脚，湿漉漉地踩在地板上，趾头干净，脚踝骨感，嗯，是很干净的脚脚。
他乖顺地走过去蹲下去，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白麓的高大，他蹲下，双手下意识撑在两脚之间，视线只能和他小腹上方。
一定是对方坐的太高了。
苍苍看着他屁股底下的一小节台阶，如是想着。
“手。”白麓见他口中叼着磨牙棒，也没说什么，只伸出手勾了勾，脸上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的模样让人瞧不出喜怒。
苍苍乖巧地抬起一只手搭在他手心，他掌心干燥滚烫，温度比常人略高一些，但是对他来说，很舒服。
“……”白麓蹙眉，语气微凉：“另一只。”
苍苍闻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把另一只爪子也搭了上去。
白麓扣住他左手的手环，动作突然顿住。
苍苍跟着他的动作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咬紧磨牙棒。
白麓掀了掀眼皮：“返回原形。”
苍苍动了动爪子，点头，憋着一口气，“啵”的一声，变回了犬状，口中的磨牙棒掉到地上。
他还是未成年的小金毛，变回犬状，更是连白麓小腿都够不着，两只前腿被他捏着，身体不得不高高立起。
白麓按下手环按钮，收回校服装扮，小金毛露出一身蓬松柔软的金色毛发。
苍苍仰起脖子去看高大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变回金毛后，感觉这个人好像有和善那么一点点？
他的前腿被放下，地上溅起的水花有部分滋到他眼睛了，苍苍往后退了几步，被男人察觉，强行拽到花洒底下，滚烫的水浇下来，烫得他一哆嗦，发出软糯的哼唧声，转身想跑。
白麓眉头蹙起，带了几分不耐：“安分点儿。”
苍苍挣扎着想跑。
烫啊！
一瞬间他脑子里想到了滚烫的水下，狗狗的毛被一簇一簇拔下来的残暴场景。
小狗拧不过大手，他被按在花洒底下被烫得嗷嗷直叫唤，犬状太矮太被动了。
“啵”的一声，小金毛变回人形，滚烫的水烫得他一哆嗦，直往白麓怀里躲：“烫烫烫……”
白麓呼吸一滞，手下毛绒的触感瞬间滑腻成一片，光溜溜湿漉漉的精瘦躯体直往他怀里钻，灵魂深处的三个碎片蠢蠢欲动，搅得他气息不稳。
苍苍刚躲他怀里缓了一下，人又被粗鲁地按到花洒底下：“安分点儿！”
滚烫的水顺着头发丝往下，肩膀上被烫红了一片，苍苍挣扎着，见白麓抓着他的手没用力，便很快挣脱，滑不溜秋地从他身侧钻出去，躲到一边：“不洗！”
白麓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心，脸色一黑，转头看向缩在角落，摇着尾巴的小矮子，什么旖旎心思都被不耐烦冲淡了：“我数三声，给我滚过来洗澡。”
“1……”
苍苍可怜兮兮地踩着脚背，趾头蜷缩到一起，不敢看他凶巴巴的眼神，只敢盯着他被雾气打湿的发丝：“水太烫了，疼……”
白麓眉心蹙起，瞧见他肩头一片绯红，沉默半晌，转身摸了摸温热的水，将温度调低了些，触感温凉，才又转头：“不烫了，过来。”
苍苍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挪过去，伸出爪子，试探性地接水，湿漉漉的眼睛看向高大的男人：“还是有点烫……”
白麓闻言，见他眼角绯红，带着几分水色，一语不发又将水温调低了些。
苍苍伸手去摸，感觉水温合适，这才放松了点儿，凑到花洒旁边。
白麓重新坐回到小台阶上，抬手在苍苍眉心点了一下，把人变回犬状：“坐下。”
苍苍没再反抗，乖乖蹲坐在花洒下，一副端正的乖狗狗坐姿。
白麓不甚熟练地倒了粉白色的液体在掌心，覆盖在金毛湿哒哒的毛发上，粗蛮地揉搓。
“唔……”苍苍下意识地抖了抖耳朵，毛茸茸的耳朵尖挠过对方掌心。
白麓手下动作一顿，眼底一暗：“你做什么？”
苍苍很是卑微，小声软糯地抗议：“耳朵进水了呀……”
白麓没再说话，手下动作轻柔了些，绵密的泡泡堆积在狗头上，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清香。
花洒冲干净泡泡，地板洁白，流下的水泛着黄褐色，很是明显。
白麓的脸色一黑，看向缩在花洒下的傻狗：“你多久没有洗澡了？”
苍苍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他挤在艾相的身体里，重来了好几次，不记得有多久没洗头了，好像是很久很久了。
苍苍感觉身边的冷气又开始嗖嗖往外放，吓得不敢乱动了，脑袋上有水流过鼻尖，有点痒，他想伸手去挠，最后还是没动，感受着一大坨洗发水又被抹到头发上，男人宽大的手掌在他脑袋上搓了搓，手指有规律地搓揉着他的头皮。
苍苍微微低下头，视线里只有对方浅色的柔软毛衣还有浅色的裤子，上面斑驳着水渍，是他刚刚躲的时候身上的水蹭到了对方身上。
白麓的动作不算轻柔，搓得他有点疼。
已经第三遍了……
苍苍委屈地蜷缩着，看到地上被冲下来的水，已经变成了淡黄色，系统哥哥好像很嫌弃他的样子。
他低着头，脖子有点酸，最后干脆把脑袋搭在前爪上，却忘了头上还有水，头低得太靠下，泡泡顺着水流进眼睛里，微微刺痛。
“哎……”苍苍睁不开眼睛，犹豫了一下，摸索着碰了碰对方的膝盖。
“什么事？”头顶的声音冰凉，带着几分不耐。
苍苍感觉他好像心情很差，不太喜欢他的样子，张了张嘴，闭着眼睛不说话了，有点委屈，鼻尖酸酸的。
温热的水流过眼睛，苍苍什么都看不到，感觉到眼睛上有指腹覆上，擦去了他眼睛周围的泡沫，温热的水冲洗停留了片刻。
苍苍好受了一点，乖乖保持着姿势没动。
头发被冲洗干净，柔软的毛巾覆了下来，粗鲁地搓着他的毛发。
一顶粉色的小浴帽被扣在狗头上，将耳朵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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