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双面师尊爱上我
喂完大鸟，顾清羽转身回了院子，才想起来，下午见那小家伙胳膊上好像有个胎记，这可不妙……
他特意找了这只妖鹤来，它的血能入药，可制生肌膏，祛除身上的胎记，天一黑他占据了这具身体，把下午的仇报了，便马不停蹄地做了这罐子药膏出来，方才忘记给那小家伙了。
他行至阁楼前，停住脚步。
苍苍住的这间屋子里燃着香，，这香于常人不过是安神用的，却专门能克制他，半步也靠近不得，是另一个他专门调制出来克他，不让他靠近的。
顾清羽捡了颗石子，对准窗户边的人影，弹射过去，石头裹着强劲的力道，很轻易地穿透纱窗，砸在那影子的脑袋上。
“哎呦！”房间里响起痛呼声。
顾清羽勾唇，懒洋洋地收回手：“出来。”
苍苍支开窗户，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顾清羽，揉了揉头抱怨：“我刚刚，被石头砸了。”
顾清羽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我知道。”
苍苍惊奇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出来。”顾清羽没回答，只冲他招了招手。
苍苍径直从窗户出来，前爪先着地，这么长时间的适应，他已经不会再扭到前爪的手指头了。
顾清羽对他这样不爱惜自己皮肉的行为很是不悦，见他出来了，才把人从地上拽起来：“顾清羽还没教你走路？”
“？”苍苍两只前爪被抓住，只得趴在他身上，眼睛瞟到周围，站的太高了，头离地面好远，他还是不适应这个高度。
院子里的石桌下午打斗时被劈坏了，顾清羽揽着他飞身而起，把人按在树上坐着：“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管。”
苍苍有点恐高，身体僵硬得像个木偶，抱着树干不敢动了：“我……我们，这是干嘛？”
他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衣袖被剑划开的口子还敞开着。
“给你抹香香，乖乖的，别动。”顾清羽自顾说着，掏出药膏，指尖沾了些粉色的膏体，涂抹在他的胎记处。
“嗷……”苍苍抱着树干果真没动，鼻子嗅了嗅，这药膏的味道还算好闻，又忍不住好奇：“师父，为什么要抹这个？”
顾清羽收好药膏：“去掉你胳膊上的胎记，太丑了。”
“嗷……”苍苍点了点头，也没在意，留意到他头顶的进度条，难得地想起任务来，忍不住问他：“师父，我怎么才能讨好你？”
“想讨好我？”顾清羽挑了挑眉，银灰色的眼底划过一抹兴味：“为什么？”
苍苍想了想，他不能告诉顾清羽实话，可是也不能撒谎，只好摇了摇头。
顾清羽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他的眼睛生得极好，黑色的瞳仁比常人的大许多，清澈透亮，夜色下也能倒映出他的身影，这样灵气干净的眼神，是藏不住任何谎话的，于是他问出了另一个顾清羽憋了很久的问题：“苍苍，你喜不喜欢师父？”
如果他知道面对的是只未成年的小狗狗，或许就不会这么认真了。
苍苍很用力地点头，那双极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状，盛满了依赖和快乐：“喜欢！”
顾清羽抬手按住右手的封印，底下的印记闪着光，是身体里另一个自己从沉睡中醒来，躁动地想要掌握身体主宰权。
他皱眉把封印里那个发疯的男人粗暴地按了回去，抬头看了一眼苍苍，不过几日相处，这小傻子竟对另一半的他产生这么大影响。
果然是人孤独久了，随便来个人，给点儿甜头，就沦陷了，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空巢老男人。
封印底下的人闹腾得更疯了。
顾清羽没再管他，把苍苍放回地上：“回去吧，夜深了。”
夜里的风吹得狠了，花树上许多花瓣被吹落，卷在空中盘旋飞舞。
苍苍看了一眼懒懒散散坐在树上的人，挠了挠头：“师父，你晚上不睡觉吗？”
顾清羽挑眉看了他一眼：“怎么？还想跟师父月下花前，吟诗赏月？”
苍苍摇了摇头：“晚上不睡觉，会老得很快的。”
他的主人每天晚上只要不出去蹦迪喝酒，必定会在晚上10点前上床睡觉，美名其曰为美容觉。
他只要晚上一闹腾，必定要挨一顿毒打的。
主人说，晚上不睡觉，会老得很快，警告他每晚10点过后，不许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顾清羽幽幽地盯着他身后，神色木然，语气空洞：“师父晚上要抓鬼，不然他们会趁你睡着，吃掉你的脑袋……”
苍苍身体僵住，被顾清羽这么一看，总觉得自己背后有股凉气，忍不住一哆嗦，一咬牙冲回房间，用被子盖过头。
院子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嗤笑声。
苍苍只恨自己人类的语言学的少，他明知道顾清羽在逗他，可他就是被吓到了，连狗腿都不敢伸出被窝外，总觉得漆黑的被窝外面，全是不明飘体。
顾清羽摸了摸手腕上的封印，抬头看着树梢上的月亮，心里盘算着，他如果杀了那个小傻子，他身体里这人得闹腾多少天。
那傻子第一次见他，便撞见他在制人皮灯笼，也是他自己运气不好，合该被他杀的。若非他那一身上等的好皮子，怕是那晚就要丢了小命了。
顾清羽随意地掸去飘落在肩头的花瓣，他被困在昆仑千年，另一半的他不过近几百年才衍生出来的。在这清清冷冷的孤月峰待了几百年，轻而易举地对一个话都说不清的小傻子动了心，真可笑。
或许他应该把剥他皮子的事再提前些，免得身体里那个没见过世面的老男人再情根深种，影响了他去。
……
一夜好眠的苍苍可不知道，自己呼呼大睡的时候，死神已经慢慢逼近。天刚亮就被饿醒了，昨晚没吃晚饭，睡到后半夜其实肚子就已经咕噜咕噜叫了，忍到天亮才爬起来。
苍苍跑到顾清羽房门口，用脑袋顶开了房门，探了个头进去张望，却见床上空空如也，今天难得，顾清尘竟然起的比他还早？
他眼睛一亮，跑到厨房，却见厨房也没人，冷灶空锅，不见半分热气。
苍苍疑惑地歪了歪狗头，能去哪？一大早的。
他绕着院子找了一圈，在院外的花海里看到了忙碌的顾清羽。
还未靠近，一股酸臭味便涌入鼻息。
苍苍连忙捂住鼻子，远远地站着：“师父……”
顾清羽动作一顿，转过身：“站在那，别过来。”银灰色的眸子蒙着一层雾，脸上的表情比锅底还黑。
苍苍拨开花丛，看到了他的动作，他正在拿着农具挖坑，旁边一大滩不明呕吐物，散发着酸臭的味道，旁边的花蔫儿了一圈，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
他还是第一次见白天的顾清羽，露出这样难看的脸色。
“师父，那是什么？”苍苍捂着鼻子，那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
顾清羽显然并不想提，只叮嘱他离远些，不要靠近。
白玉竹竿上粘腻着的荤腥油腻肉汁，还有花海里酸臭的呕吐汁水，不用猜就知道是另一个顾清羽和那只凶兽吃人鹤的杰作。
那俩混账，平日里胡作非为便也罢了，如今还把烂摊子带上孤月峰，让他来收拾善后。
苍苍挠了挠头，乖乖躲远了些，想了想，又回房间，找了衣柜里换洗的发带出来，凑到顾清羽身边：“师父，我给你绑好，捂住鼻子，就不臭了。”
顾清羽点了点头。
苍苍便拿着衣带靠近，奈何他人太高了，他爪子又不甚灵活，便拽了拽他的衣领：“师父蹲下，够不着。”
顾清羽没有蹲下，而是俯身低下头去，意料之外的唇上一热，一阵柔软触感。
苍苍也是一愣，两人的唇贴到一起，他眨了眨眼睛，捏着布条的手一顿，脑袋往后仰，拉开距离：“太低了，高一点。”
顾清羽缓过神来，脸色噌的一下爆红：“唔……”他自然知道方才碰到的是什么，本是无意之举，断没有占一个孩子便宜的心思，可心却在刹那间，乱了。
苍苍笨拙地替他绑好布条，掩盖住鼻子，退开些，却发现他头顶的爱心噌噌地爆出来，已经亮起六颗红色的爱心。
顾清羽喉咙发紧，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苍苍，方才……”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感觉到对方似乎反应不大，很快明白，他还是孩童心性，怕是方才被占了便宜还不懂，心下越发愧疚。
苍苍见他还俯身低着头，便提醒道：“已经绑好了。”顺便把头凑了过去，主动帮忙做事，是可以被拍拍头奖励的。
顾清羽左右解释不过来，便也作罢，只退后两步，寻着味道将旁边的呕吐物埋进坑里。心下却忍不住翻腾，苍苍心智像个孩子，他却不能真糊涂，与他有了如此亲密的举动，是要对他负责的。
也罢，他应该还未曾许亲，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待他再大些，他教他通晓人事了，再与他提亲……
苍苍应该是见过了夜里另一面的他，也许该找个机会问问他，对另一个他是什么感觉，怕不怕他，如果他害怕的话，他会努力让另一半看起来和善些，不要那么凶神恶煞。但有另一半在，总能护着他些，不叫他被旁人欺负了去，那还是凶一些吧，护住他比较要紧。他若害怕，自己多哄哄便是了……
不知不觉想远了些，顾清羽脸色微红，鼻息间总觉得若隐若现闻到他身上的甜香，连带着旁边那滩巨大的呕吐物，味道也似好闻了许多。
苍苍可不知道他的师父纯情地一吻定情，连日后提亲章程都已经在想了，他等了半天，顾清羽都没有奖励他一个摸摸头，他不满地顶了顶对方的胳膊肘。
顾清羽的幻想破灭，幽幽地叹了口气，抬手奖励地揉了揉苍苍的脑袋，略显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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