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双面师尊爱上我
顾清羽用旁边放置的白色帕子温柔地拭去刀刃血渍，看了一眼苍苍，面上带了几分愉悦：“这叫拆解。”
苍苍快哭了：“可……可是他会死的。”
顾清羽将砍下的右臂放置到一边，伤口切得非常平整利落，鲜血顺着冰床流下，冒着热气，又很快被冻结。
他专心致志地挑了把小刀，专心解刨那只右臂，又问他：“你不想他死吗？”
苍苍连忙摇头：“不能杀人，杀人是欺负弱小的行为，这样是不对的。”
顾清羽微微蹙眉：“可是，明明是他先欺负师父呢。”
苍苍不解地看了一眼床上双眼紧闭，面容安静的十三：“他……先欺负师父？”
“对啊。”顾清羽眉头微皱：“他碰了我很喜欢的东西，连我都舍不得碰，养得好好的东西。”
苍苍眨了眨眼睛，他的师父长了一张跟坏人白麓一模一样的脸，很是漂亮，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类，漂亮到，对方一皱眉，他就觉得，确实是别人欺负了他。
苍苍想了想，便道：“那你也欺负回去。可是不能杀人，杀人会被关进小铁房子的。”
顾清羽突然低笑出声：“那么，苍苍是怕我被关进铁房子里，还是只是害怕杀戮？”
顾清羽叫他的名字，和白日里的语调不一样。白日里的顾清羽，喊他的时候和主人很像，语气里轻缓带着些暖暖的情绪，可是刚刚顾清羽叫他的名字，却莫名让他后脊发凉，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会吃人的庞然巨兽。
顾清羽没有得到回应，抬头看他，眼底带着几分兴致：“怎么不回答？”
苍苍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我听不明白你的话……”
脑海里忍不住疯狂摇人：[救命救命救命！这个顾清羽是个屠夫！他把我抱进来，一会肯定会杀了我的！系统哥哥！救命！]
[……]脑海中机械音响起：[别喊了，他不会杀你的。]暂时不会。
苍苍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不骗你。]机械音语气凉凉的：[骗你是小狗。]
苍苍吸了吸鼻子：[你想得美。]
狗可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
顾清羽用刀敲了敲冰床，发出细微又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我问你，是觉得杀人不对，还是只是害怕被关进铁房子里，才觉得杀人不对。”
苍苍莫名感觉到危险，想跳下床跑出去，身上突然笼罩下一阵寒光，手脚便不听使唤地被禁咒束缚了，根本动不了。他欲哭无泪地看向顾清羽的方向，却见他已经收回手，重新低头，正在专心致志地用刀挑开那只右手的皮肤。
苍苍看的头皮发麻，室内的血腥味越发浓厚起来，鲜血太多了，冰冻不住，顺着冰床流下，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汇聚成小股，流向温泉池里。
苍苍被吓哭了，眼泪啪嗒啪嗒砸下来：“我……我我听不懂你的话，师父……”
室内寂静，他听觉嗅觉又格外灵敏，对面刀划过皮肤的声音和鲜血滴落的声音分外清晰，一圈圈在室内回荡。
他下意识地想挣扎，身上笼罩的寒光把他的身体压得死死的。
顾清羽并不在意他想逃跑的动作，只是宠溺地笑了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着急，地上湿，别弄脏了你的皮子。”
苍苍默默流泪，他不想被砍成一段一段的，不想被放到案板上买卖，不想被人带回去炒菜被吃掉。
越想越害怕，身体还动不了，他吸了吸鼻子，吓破了狗胆，眼泪越发不受控制，眼角通红。
顾清羽失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怕成这样？方才的问题，答不上来，不答便是了，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苍苍不敢看冰床上的景象，泪眼模糊地盯着墙上的灯：“我……不要，被剁碎，卖给别人吃……”
顾清羽处理好了这一切，只解剖了十三的右手，重新替他穿上衣服，蹲到池边洗了手，拍了拍苍苍的脑袋：“在这儿乖乖等我回来。”
说罢大手一挥，床上的十三便消失不见，他转身出了密室，石门重新关上。
室内只剩下苍苍一个人，尚无法动弹。
他想敲敲脖子上的玉坠，喊系统救他，相比起会把他剁得稀烂的顾清羽，白麓看起来慈祥多了！
苍苍又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白麓的场景，其实……好像也没有慈祥到哪里去。
苍苍被带到那个奇怪的主神世界去要求做任务，第一个见到的，不是白麓，而是那个世界的接待员，小智。
跟他一起被选中的，还有很多人类……
所有人跟他一样，都是一脸莫名其妙。
“我不是死了吗？”
“这是哪里？”
“我还在家赶稿子呢！”
“做梦吧？一定是做梦！”
也有许多人沉着地站着，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
穿着白色镶银边西装制服的小智就是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很快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小智温和地笑了笑，冲众人微微颔首：“欢迎你们来到主神的世界，被选中的天之骄子们。这里是主神的世界，你们的□□已经死亡，只要能在这里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重新活下去。我知道大家还有很多疑惑，下面我将会带大家来参观一下主神的世界，请跟我这边来。”
在场很多人不乏商界精英，国际杀手，顶流巨星，本该有自己的骄傲和不为人驱使的气场，却不自觉地对小智说出的话臣服，跟着他离开了房间。仿佛有什么奇怪的力量，牵引着他们顺从这里的一切。
众人在进行灵魂测试，抽取系统时，外面发生的骚动，苍苍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见到白麓。
那会他还不知道，那个恐怖的男人，会被他抽中，成为他的绑定系统。
室内有人好奇地往外看过去，也有人沉着冷静地盯着测试仪，有条不紊地挨个做测试。
小智看了一眼众人：“你们测，我出去看看。”
小智刚拉开门出去，又很快弹回来，脸上带着惊惧的神情，见众人看向他的方向，连忙不顾形象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不要动，也不要出声。
苍苍好奇地吐着舌头，看着小智惊惧的表情。
四周静得可怕，测试室的门是透明玻璃，清晰可见走廊上跪了几个路过的人。
金属皮靴擦过地板，发出懒散清脆的响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莫名的威压。
测试室里有好奇的女生不自觉伸长脖子往外看。
走廊里涌入一群黑色制服和黑帽子的士兵，整齐地站在走廊两侧，走廊里那几个跪着的居民动也不敢动，趴在地上。
欣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身量比两旁的士兵高出一个头，戴着黑色的军官帽子，底下压着柔软的黑发，耳边的黑发随着脚步微微晃动，帽檐投下一片阴影，黑色的眸色隐藏在阴影里，带着刺骨的杀意和威压。
他停在走廊上伏地跪着的居民面前。
那个伸长脖子的女生看到他走向这边，倏地心跳加快，身上的压迫感越发强烈，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楚那人的长相，被逼得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小智也听到脚步声往这边靠近，战战兢兢地咽了咽口水，额角有汗淌下。
苍苍本能的察觉到有危险靠近，不自觉地竖起爪子，龇了龇牙，盯着门口，蓄势待发。
小智吓坏了，连忙给苍苍比手势，让他安分点儿。
黑发的男人停在走廊上，看向跪在一边的居民，伸出手，手上戴着白色手套，手套背部有银白色的宝石镶嵌，依然能看出手掌宽大，手指修长，他掌心涌出一道光，光亮一闪，居民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声音很快被挤压变得尖锐，瞬间化作光晕消散在空气中。
伫立两旁的士兵脸上带着淡漠的表情，仿佛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测试室里的人目睹了一个灵魂被抹杀的全程，听到那被挤压变形的痛苦的哀嚎声，忍不住屏住呼吸，气压越发低沉，没有人再往外看，不约而同地希望外面的男人快点离开。
苍苍透过门缝，看的清楚，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一脸痛苦，又瞬间化作星光尘埃消失。
男人做完这一切后，伸手摘下方才那只手的手套，眉头微微蹙起。
任何一个看到这番场景的人都会忍不住自责，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这位漂亮的军官皱眉。
他厌恶地将手套扔在地上，把手揣在风衣口袋里，眉眼这才松动些，转身懒散离开，金属皮靴敲击地面的清脆脚步声逐渐远去，很懒散，又很有节奏，一下比一下远，减弱的声音降得很有规律，仿佛计算精准的仪器，测量好了每一步迈出去的距离。
周围的气压以肌肤可感的程度迅速回升上来，众人松了一口气，苍苍也收回爪子，绕着小智转了个圈。
小智被他可爱的憨态萌到了，揉了揉他的狗头，看向众人，神色莫名：“……不知道该说你们运气好还是不好，刚刚那位是这个世界的三个位面神之一，白麓殿下，主神世界里唯一一个黑发黑眸的人。平常都在黑白交接的战场上杀戮，几百年都不会回主城一次，一回来就被你们碰到了，记住，下次见到他，绕道走。”
方才看到他长相的那名女子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好奇：“他刚刚过来，是做什么？”
小智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他刚刚抹杀了这里的居民。每个灵魂身上都会有纯净部分和黑暗部分，当黑暗部分超过纯净部分，就会被抹杀。他是主神世界里唯一的一个绝对圣体，灵魂纯净度百分之百，可以一眼看透每个人灵魂身上的黑暗占比，所以无需任何证据就可以直接抹杀灵魂和居民。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随手屠杀居民，你们不想死的话，就离他远点儿，也不要有什么好奇心。”
那名女子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那……他什么时候会心情不好？”
人群里有几个表现较为镇定的女子虽然面上不说，但神情里也忍不住往这边看。
小智：“他随时随地都可能心情不好。”
那时候，苍苍对白麓的观感这停留在一个“随便杀人的坏蛋层面”上，没有想到自己会是那个世界里除了白麓之外，第二个拥有绝对圣体的灵魂，也没有想到抽取系统时，会倒霉地抽到他，那个他们谈之色变的位面神。
如果他不穿梭于各个世界替白麓收集灵魂碎片，他们就会杀了他的主人，让主人代替他来做这些。
苍苍不懂什么灵魂碎片、什么绝对圣体、什么位面神，他只知道，为了让主人安安全全活着，他只能跟白麓走。
石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了苍苍的思绪，他看到顾清羽进来，手里多了个披风，忍不住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如果他知道，所谓的任务就是跟各种各样的坏人打交道，如果他知道……
唉。
苍苍叹了口气，为了主人能平安，这些都是值得的！
狗狗重新燃起的斗志，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溃不成军。
顾清羽走到塌边，将披风给苍苍披上，撤了禁制，将他抱了出去。
苍苍狗腿都在发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把十三师兄扔到哪里去了？我，也要被剁碎了扔掉吗？”
顾清羽抱着他回到房间，将他放在床上：“你这么好的皮子，我扔你做什么？”
苍苍坐在床上不敢动：“你，也是坏人。”
顾清羽从药柜里取出一杯乳白色膏药，放到床边，撸起他的亵裤露出膝盖：“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苍苍老实地点了点头。
顾清羽手指挑出点白色膏药，放于掌心化开，再覆上他的膝盖，眼底凉飕飕的：“那你说说，我哪里坏了？”
苍苍小心地瞄了一眼他的手：“你杀了人，是坏人。”
顾清羽一边将药膏揉在他磕伤的膝盖上，一边敲了敲他的额头：“你的十三师兄先惹我了，我不能杀他吗？”
苍苍摇头，主人和他说过，杀人是不对的。
顾清羽换了个问法：“那你觉得怎么样的是好人？”
苍苍愣了下，好像主人没有说过这个，他只说，不能欺负比他体型小的狗，不能伤害别的狗的性命，人也一样。至于怎么样才是一个好人，他还不太懂。
顾清羽将他懵懂的神色尽收眼底，放缓了声音：“对你好，帮助你的，就是好人，明白了么？”
苍苍点了点头，原来这样就是好人？
顾清羽又道：“你来这里，我给你吃的，给你穿的，替你疗伤，教你说话，保护你不被别人欺负，那我算不算好人？”
苍苍想了想，继续点头：“你是好人。”
顾清羽捏了捏他的脸蛋，触手一片滑腻，他满意地收回手：“那你刚才还说我是坏人？”
苍苍愣住了，脑子里两根线交叉，绕成一团，很费劲地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其实，师父，也是好人。”
顾清羽笑得愉悦：“乖孩子，终于答对了。把这个答案死死记在脑子里，可莫要再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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