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他们放肆洋溢的青春
秋天的夜来得要早些，出校门时天已经黑了，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吹起少男少女的头发，也将少年们的笑声传到很远很远。
南野骑车在凌清禾前面，少年背微弓，校服被风吹地鼓起，显得有些瘦削，少年的黑发融入黑夜，随风飞舞，格外张扬。
凌清禾脚用力一瞪，很快便追上了南野“车技不怎样啊，小鬼。”不知怎的，她就是忍不住想挑衅他。
胜负欲一下被凌清禾的话挑起来了，他坏坏一笑“你先追上我再说。”便是脚上用力，加快节奏，一下子就和凌清禾拉开距离。
凌清禾一勾唇“谁怕谁！”
她俯身几乎要趴在车上，奋力朝南野追赶过去。
月光下，少年和少女骑着车你追我赶，互不相让，呼声笑语，是他们放肆洋溢的青春。
学校的运动会只有高一高二参加，高三被安排在班上自习，而凌清禾则以去数学老师办公室问题目为借口悄悄溜出了教室。
她走出教室门口，透过窗户和沈慕知相视一笑，做嘴形“替我打掩护”，沈慕知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做了个ok的手势。
“学姐！”
本来在操场上四处张望的陈澄一见到凌清禾，立马飞奔到她面前。
陈澄拖着凌清禾上了主席台，陈澄是学校的播音员，今天负责坐在主席台读各班级递上来的纸条，为运动员加油。
“学姐你陪我一起读吧，今天可忙了，我一个人读不完”陈澄对着凌清禾撒娇，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好啊。”凌清禾宠溺地摸了摸陈澄的脑袋。
凌清禾随手拿了桌上的一张纸条就开始读“高二一班的南野，一千五百米加油，”凌清禾一呆，才继续道，“我们不会忘记操场上你奋力拼搏的身影，为了希望，为了胜利，你跑出青春的色彩！少年，加油！南野，加油！”
凌清禾抬眼看向台下，穿过人群，她一眼就看见了南野，他正站在跑道上做热身，他今天穿了一件宽大的背心，露出他拥有完美线条的手臂，他的皮肤很白，在阳光照耀下更甚。
凌清禾看着他过分好看的侧脸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时候好几个女生上前围住了南野，都是星星眼的模样“南野，比赛加油哦！”
南野没有理她们，转过头，视线越过人群，最终停在凌清禾的身上，对她灿烂一笑。
原来他早就看到她了，凌清禾也是一笑，眉眼中有着她自己都未发觉的温柔。
“预备，跑！”
裁判的旗子一落，所有人都冲了出去。
凌清禾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南野，南野的体能和冲刺能力都很好，第一圈的时候就已经处于上游的位置，而在跑到最后圈刚准备加速的时候，从后面突然窜出了个人，狠狠撞了一下南野，南野一个不注意，整个人摔在了跑道上。
看到南野摔倒，凌清禾想都没想，从主席台上跑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到南野身边，“没事吧？”
南野浅笑一下“只是摔了一下，我可没那么弱。”他随即从跑道上站了起来，继续跑了起来，虽然他极力掩饰，却还是能看出来他有些重心不稳，明显是崴了脚。
凌清禾知道他的逞强，没有阻止他，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奔跑的背影。
比赛结束，南野虽然负伤，仍然得了第四名，而那个撞他的男生却站在了第一名的位置，凌清禾看他眼熟，想起来他是那天围住南野中的一员。
凌清禾扶着南野走到主席台下，陈澄也跑下来帮忙扶住南野。
“小澄，你帮忙扶南野去医务室，我有点事，处理好就来。”
“好”陈澄连忙答应，扶着南野就要走。
南野看了一眼凌清禾，见她担心的样子，笑得有些没心没肺“爷体格好着呢！”
凌清禾有些无语又有些想笑，她不管他，直径走到裁判的面前。
“这次比赛的成绩并不能算数。”凌清禾冷眼看着裁判，她不相信裁判没有看见南野是被撞倒的，一看就是故意包庇。
裁判被凌清禾说得一愣，看了一眼那个撞倒南野的男生，那个男生是个关系户，学校里的老师都不敢管他，所以他便无法无天惯了，就算出了什么事，只要闹得不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他没想到，这次真的会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
“南野并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被人撞倒在地的，我相信不止是我一人目击，就算如此，你们依然昧著良心为这个凭不光彩手段获胜的第一名颁奖，这样的比赛又有什么公平可言呢？这样的比赛又有什么意义呢？学校的校训便有公平，诚实。我相信老师们更会是言传身教的榜样，您说对吧？”
凌清禾反问着他，字字都有着力量，这种压迫感，让裁判老师哑口无言。
以胖子为首的那群人平日里在学校中猖狂惯了，欺负了不少同学，但碍于他们背后的关系，同学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就像这次的比赛，他们明知并不公平，却没人敢站出来发声，只有凌清禾敢站出来为南野打抱不平。
有了凌清禾的先例，同学们也像是有了勇气一般，起先是一两人的声音，再然后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所有同学都加入了进来。
“这不公平！比赛无效！”“比赛无效！比赛无效！”
局面逐渐不可控起来，裁判喊停，但并没有人理他，回应他的是越来越洪亮的抗议。
一人的勇敢发声，会引起群众的共鸣。
如果一个人的力量太小，那群众的力量便是无限大，如果一丝火光星星点点，那无数火光汇集，终将变成耀眼夺目的光，点亮整片天际。
裁判没有办法，只好说道“本次比赛成绩无效。”
凌清禾笑了“不止如此。”
裁判看着凌清禾，只见少女眼中透着认真，她腰挺得很直，长马尾随风扬起，像是一面正义的旗帜迎风而舞。
“我还要他向南野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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