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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画像


章尧揪起一颗心。

        “陛下在担心他吗。”虞飞耀走过来,摸了下茶壶,滚烫的,给他斟茶,“可惜了,这场比试无论如何都必须继续下去。”

        章尧自然明白,事关皇家颜面,霍逐生就是被马蹄踩死,也不能退出不比。

        见他神色凝重,虞飞耀欣慰一笑:“陛下懂事了,一个伴读而已,臣给陛下寻更好的。”

        章尧嗤了一声:“你笃定他会输了?别靠我太近,离远点。”

        他毫不掩饰脸上和眼神中的厌恶,也不吝啬叫文武百官知道陛下对摄政王的反感,然而他这番表现却没有让虞飞耀知难而退,相反的是,虞飞耀饶有兴趣地打量他,像是从未见过他那般。

        倏地,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章尧怔怔地看向比赛场地,霍逐生和阿日兰斯几乎同时纵马转身,前方靶子上未插一箭,只在草地上斜插一支箭,而这只箭旁边赫然是一支断箭。

        比赛是各国用各国的箭矢和马匹,看造型,所以这是……

        凛竹喜出望外:“陛下!陛下看见了吗!霍逐生竟然把那人的箭射断了。”

        霍逐生勒住缰绳,马停下来,他遥遥望过来。

        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必死无疑时不卑不亢,而在取得首战胜利时又不骄不躁,这样的霍逐生,让章尧嘴角扬出愉快的笑:

        “朕看见了,不用一惊一乍的。”

        “可是凛竹真的想不同,怎么做到的这事……”凛竹羡慕不已地看向草地,喃喃,“他太厉害了。”

        比赛不限时间,每人箭筒里有十二支箭,以射中靶心数量多者取胜,过程中可以攻击对手。

        阿日兰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顺着霍逐生的视线看向向观礼台,准确地落在章尧身上,紧接着他露出玩味的笑意,旋即抽出一支箭,瞄向马上的霍逐生!

        章尧下意识扣紧扶手:“凛竹,是不是可以阻止他。”

        万一射中了……

        他不敢想那个后果。

        凛竹满脸愁云:“没有违规啊,陛下,那个第一勇士腰间还有刀呢,他就是抽刀也不算违规。”

        这和斗兽场有什么区别!

        章尧快要坐不住了!

        什么皇家颜面,早知道他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场比赛。

        霍逐生从容不迫地抽箭瞄准,他和阿日兰斯的箭几乎同时射出,只听咻——咻——两声破空之声,谁都看不清飞行中的箭,但属于霍逐生的草靶上赫然正中红心!

        而阿日兰斯那只箭,堪堪同霍逐生擦肩而过,他一动不动,像是从生死关头走过的不是他!

        赢了第二箭自然又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章尧的心也跳到嗓子眼里。

        这两次绝对不是侥幸,霍逐生……他什么时候练的骑马射箭?还如此娴熟!

        “陛下快看!他们又要开始了!”凛竹紧张得冷汗都快下来了,他半蹲在龙椅边,“打他个落花流水!”

        之后几箭没有开始那么惊险,都各自射中靶心,但霍逐生领先两箭,这样下去败的只能是西域人。

        “咱们赢定了!”

        “西域人这回自讨苦吃了吧,射箭骑马都比不过我们。”

        “别高兴得太早……你们看!”

        阿日兰斯不慌不忙地含着食指,吹了声轻柔地口哨,只见霍逐生的马突然受惊,把他甩到马下,他整个人就地一个打滚,利落矫健地站起来,腰杆笔挺,眼神如古井无波,仿佛被甩下马的不是他。

        阿日兰斯不屑切了一声。

        凛竹惊呼:“陛下这是妖法吗!”

        章尧也看不懂了。

        虞飞耀平静解释:“西域人都是天生的训马高手,陛下不必奇怪,这次如果他们输了,可以让他们多上供千匹马。”

        章尧不理会他,心道如果能要马,那他一定留给自己。

        最后关键的三箭,阿日兰斯已经纵马离草靶越来越近,他抽箭瞄准,而远处的霍逐生也在瞄准。

        凛竹:“这个距离太远了!射不中的!”

        禁军首领就站在一边,章尧看向他。

        他是京城中著名的百步穿杨的好手,也微微摇头:“陛下,距离太远,几乎不可能。”

        阿日兰斯的三支箭都正中靶心,他得意地转头,盯着观礼台。

        如果霍逐生的三支箭有任何一只偏离靶心他们都输了!

        看见这一幕的百官都痛心疾首:

        “这个霍逐生果然还是太年轻!前几箭射的好有什么用,不会骑马就是不行!”

        “刘大人说得轻巧,他再不会骑马,普天之下就没人会骑马了。”

        “就不该答应他们取消文比!”

        “输了输了,逞什么能啊,竟然要输给西域人……”

        “中了!”

        “快看!”

        场边侍卫敲锣,高喊:“章朝胜!”

        那么远的距离,连高手都说不可能,霍逐生三箭齐发,每一箭正中靶心!

        没有人能想到霍逐生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如果文比没有取消,那他岂不是会仅自己一个人就取得两场比赛的胜利?

        关键是他还没有功名在身!

        霍逐生解下弓箭交给侍卫,冲脸色极差的阿日兰斯一拱手,轻描淡写:“承蒙相让。”

        阿日兰斯不甘心地看了眼观礼台上端坐着的小皇帝,才在时节的连翻催促下,动作僵硬地还礼:“技不如人,我服了。”

        比试结束,晚上赐宴款待,这次霍逐生立下大功,他的席位被安排在楼太傅下手,和章尧只隔了一张桌子。

        宴会前由西域和中原的歌姬舞姬轮番献舞。

        宴会上贵女来了不少,大都紧跟在父兄身边,趁夜色偷偷拿眼神瞥霍逐生或是章尧,不少大胆的也会看虞飞耀和阿日兰斯,这几个人各有各的俊美,实在让人目不暇接。

        舞女退下,换上一名穿着……清爽的蒙面歌女,就着形状怪异的乐器的弹奏声响,咿咿呀呀唱起西域曲调。

        章尧多看了两眼,替她害冷,同时忍不住抱紧怀中手炉。

        虞飞耀忽然靠近:“陛下。”

        章尧不情不愿地扭头。

        “陛下还记得那天夜里,臣误会陛下去花街么。”虞飞耀道,“不如臣为陛下买下这名女子……”

        “朕不需要……”

        虞飞耀话没说完,继续道:“送给伴读,毕竟他今天立下大功,陛下还没赏他。”

        章尧脸色极差:“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听你说话朕就烦。”

        虞飞耀也不气恼,抿了口酒:“只要陛下的眼神能收敛一点,臣一定闭嘴。”

        章尧一顿,才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己看舞女的眼神。

        他的眼神有什么吗?没有吧,还真是少见多怪。

        “陛下!陛下手中人才济济。”西域使臣道,“但我这位兄弟,想和这位霍大人切磋刀法,希望陛下允许。”

        阿日兰斯这个要求就过分了,霍逐生马术箭法超群,但刀法……

        面对西域人的挑衅,文武百官脸色都不好看,显然他们也是明白,西域人丢了脸面,非要找回来不可。

        章尧见虞飞耀悠然喝酒,没有出声的意思,才道:“刀剑无眼,朕看不必了。”

        阿日兰斯突然道:“陛下不让我们比试,是认定我会输。既然陛下让我认输,我便认输就是了。”

        章尧气急败坏,谁叫你认输了!是不让你比试!

        阿日兰斯脸上的笑容嚣张无比:“陛下送我点东西,我就认输了。”

        章尧:“你想要什么。”

        “画像。”阿日兰斯抬头盯着他的脸,笑容有些像那日在太学阻挠他离开时,“我想要一张美人画像,希望陛下准许。”

        虞飞耀道:“美人那么多,这个要求太宽泛了,你要谁的。”

        阿日兰斯目光始终看向龙椅上的小皇帝:“陛下知道我想要谁的。”

        虞飞耀脸色铁青,他身边的人已经察觉到他的异常,他却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全听陛下的意思。

        章尧用余光去看霍逐生,他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像是对阿日兰斯的要求毫无反应。

        所以霍逐生究竟知不知道阿日兰斯想要他的画像?

        如果一张画像就能打发疯狗似的阿日兰斯,这个买卖还挺划算。

        章尧道:“朕准了。”

        宴会之后,章尧就让人盯着西域人的一举一动,七天之后他终于坐不住,又让人去试探他们什么时候走。

        得到的回答是:陛下答应的美人画像还没收到。

        章尧:“……”

        他真想随便拿张画像糊弄过去,但就怕万一再招来麻烦,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最后还是决定送给阿日兰斯一张霍逐生的画像。

        但章尧不可能把霍逐生叫到宫内,让画师给他作画,不然怎么解释他知道阿日兰斯想要的是谁的?

        这两人在武比上斗得那么激烈,章尧故意不想让他们继续发展出什么交情,最好也别让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知道阿日兰斯对霍逐生的感情。

        一张画像,换老死不相往来,赚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霍逐生不是书画都挺好的吗?让他给自己画。

        章尧叫心腹去看霍逐生这几天都在干什么,而霍逐生自从在武比上秀了一手之后,每晚都有推不掉的宴会参加,常常深夜才能会回学宿。

        这日得知宴会提前结束,章尧赶紧出宫找他。

        阿日兰斯等人都在驿站不必担心再被调戏,章尧让心腹带人在外等着,一个人进了太学,这次他可记住了通往学宿的路。

        “……那日西域蛮子欺辱的是霍兄的弟弟?”

        “对,小侯爷立冬那日在街上巧遇霍逐生和他弟弟,霍逐生亲口承认的。”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了。”

        章尧怔了怔,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垫着脚尖藏在墙后,开始偷听。

        “就是立冬那日,那群西域蛮子不是在太学欺负了一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动脚的,大家都在打听是谁,那么多人看见但没人认识他。大家都在说受此奇耻大辱,那位兄台会不会想不开……后来小侯爷说是霍逐生的弟弟。”

        “难怪!这就说得通了,所以霍逐生才会在比试上大杀西域人锐气,原来他早就想好了,要为弟报仇!”

        说话的几人越走越远,议论声也渐渐听不清了。

        章尧一时恍惚,所以霍逐生早就知道了?

        那日如此不要命,几次让自己至于险境,是……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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