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因为确立了目标的缘故，第一天顾映雪去上班的时候斗志昂扬，和店里其他因为被炎热的夏季摧残地只想当闲鱼的老油条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映雪长得漂亮又带些颓废的美艳感，嘴巴能说会道，半天下来就跟店里人混熟了，连带她的店长都有些意外。
因为他此前已经做好了自己招了个花瓶的打算，想着摆店里也好看，结果没想到这花瓶不服输，劲头很猛。
观察了大半天，店长最后实在是没有忍住。
问了顾映雪一句实在话：“……你是不是比较缺钱？”
刚出来的大学生都没有顾映雪这么有激情，不懂的全部罗列出来问，一教就会。
顾映雪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只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很缺。”
店长沉默了一下，又问顾映雪有没有手机？
顾映雪坦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脱漆了的老款按键塞班机。
于是店长那句让顾映雪加个微信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改口道：“你要不换个手机吧？这都没办法加顾客的微信。”
顾映雪：“没钱，可以预支工资吗？”
店长当然不敢给只来了一天的顾映雪预支工资，想了想，折中了一点，说自己那里还有一个旧手机，虽然运行慢了点，但也好过顾映雪现在的这个。
顾映雪没有异议，还笑着谢过了店长。
店长没多说什么，又留了一叠资料给顾映雪让她看。
他们门店主要销售二手房，连带着新房销售和租赁，门店地址在一片中档小区的对门，背靠大商场，离地铁一公里的距离。
位置很好，所以只要不是太蠢，基本上吃得起饭还是很没问题。
顾映雪活了两世，上辈子运气好，当了几年的有钱人，而今重活一世，虽然一穷二白，但她心态十分好，一点也不觉得命途坎坷，抱着资料就看了一下午。
店长心里很有数，对另外一个店员小声道：“这姑娘，是个人物。”
性格好，长得也不赖，说话实在嘴巴甜，还能坐得住——是个做销售的料子。
而店长的评价也没有错，顾映雪上班的第三天就开了单，虽然只是一个租房的小单，但算了提成也有两百块钱。
顾客签完了单，顾映雪将人送到了门口，还买了瓶水给对方。
其他的老店员在店里面看的直点头，说顾映雪会做人。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顾映雪就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店长自己能不能预支一点工资，“一百也是好的。”
店长有点傻眼，真的没有料想到顾映雪居然穷成了这样子，忍了又忍，店长问：“你是欠人钱了嘛？这么缺钱，欠了多少？”
怎么一共就两百的提成都还要提前预支一百啊？
顾映雪认认真真地算了一下，算上欠的信用贷二十一万和隔壁刘奶奶的两千块钱，报了个整数：“差不多有二十二万的样子。”
店长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欠的？”
“给奶奶看病。”
店长的脸色一下就好多了，还安慰顾映雪说：“不是很多，你好好干，卖上几套房子这钱就能赚回来了。”
说完店长用从钱包里拿出了五百块钱来给她，“算是我借你的，发工资了再还。”
顾映雪没有推辞，接过了，但转头就拿了纸笔写了一张欠条给店长。
弄得店长一个大男人有点不自在了，“就五百块，你不用写欠条……”
顾映雪却认认真真道：“就是五块钱我也该写。”
店长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买了洗头膏，昨晚终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头的顾映雪一到门店就被店长叫去了，“高新区那边要开个新盘，你跟我一道去看看。”
这种新盘开之前都会邀请一些有合作关系的中介去参观拿资料，方便后续推广售卖，而因为是新盘的缘故，所以大概率地比较好卖。
店长肯带顾映雪去，说明还是很看重她。
顾映雪自然明白，所以到了之后也不含糊，迅速投入到工作中，跟着开发商的销售人员学习楼盘资料，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使。
回到门店之后店长又拿了楼盘的传单来，让店里今天没有出外勤的店员出门发，顾映雪自告奋勇地加了进去，说自己比较了解楼盘，一道过去万一有人问起的话也好回答。
店长对顾映雪这种拼劲很满意，同意了。
于是顾映雪便和同事们一道抱着传单去了后面的商场，一张一张的发传单，闲暇时候也跟同事们聊几句。
大家对顾映雪都比较照顾，也知道她一个人带着妹妹在金陵打拼不容易，还教她销售的小技巧。
如此了几天之后顾映雪又清瘦了不少。
而忙碌还不间断，因为传单上写有她微信号的缘故，所以下班回家的顾映雪还要处理收到的好友申请。
一条条通过回复，然后介绍楼盘的信息，等全部忙完的时候已经夜里三点多了。
放了手机，顾映雪睡在木板搭得床上，回想起自己重生之后的这一个月，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虽然很疲惫很累，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没由的觉得自己的生命真实了不少。
在七十年前的世界里，她这具漂浮的灵魂好像因为忙碌而找到了暂时停靠的港湾。
“叮咚——”微信响了一下。
是一位顾客发来的消息：“明天开盘是吧？那去看看。”
这是这几天第一个约她去实地看房的顾客。
顾映雪一下来了精神，回复道：“好的姐姐，你看明天几点合适？在哪碰面？”
手机很卡，消息半天才发出去，而对方发来的语音更是半点都播放不出来，好不容易播出来了，是一个年轻的女声：“城南的时代广场那碰头吧，早上十点。”
顾映雪一口就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映雪就坐公交去时代广场，晃了两个小时后顾映雪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发消息跟顾客说自己到了。
对方回复说穿了件咖啡色的衣服，马上就到。
顾映雪收了手机在时代广场等着，中途接了店长的电话说楼盘那边开盘火热，已经在限制进场人数了，问顾映雪时候到？
这次的楼盘属于中高端楼盘，在高新区寸土寸金的地方还能批下别墅的地，也难怪会卖得这么火热。
顾映雪心里有些急，想再发消息问一下顾客什么时候来，结果手机一拿出来就卡死机了，正发愁怎么办，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穿着咖啡色防晒衣，里面是件黑裙子的长发女生，正面色匆忙地朝自己走来。
顾映雪根本没有多想，直接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女生的手腕，笑容灿烂道：“小姐姐，你来了啊？吃早饭没有？”
近了看，顾映雪才发现这次的顾客是个面容非常漂亮精致的女生，年纪看起来不大，二十岁上下，个子有一米六五左右。
乌发黑眸，鼻尖秀挺，面容温柔乖巧，还有几丝顾映雪说不上来的似曾相识。
想了想，应该是自己之前在顾客的朋友圈看过对方的照片吧。
这么一想，顾映雪便十分自然道：“你本人比照片上漂亮多了，咱们现在就去楼盘那里吗？今天开盘情况很火热，晚了的话可能会赶不上了。”
那漂亮的女生被顾映雪拉住的时候就已经傻掉了，又听完顾映雪的话，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面色更加困惑了。
顾映雪却着急赶着去开盘会，拉着女生的手就走。
女生大约是有些不习惯顾映雪的热情，好几次都在回头张望，顾映雪以为对方在琢磨着怎么去，便问：“你没有开车来吧？要不我们打车去？”
这也就是带顾客去看房顾映雪才舍得打车了，不然的话她自己宁可走过去也不开这个口。
女生被顾映雪拉着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红了。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可顾映雪拉得实在是太自然太熟络了，让女生也恍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提前跟她有约。
就这么半推半就的，女生被顾映雪拉上了车。
车上顾映雪跟女生自我介绍道：“我叫顾映雪，不知道小姐姐贵姓？”
女生有些迟疑，但看着顾映雪那晃眼的笑容，话到嘴边绕了一圈，还是道：“免贵，宋汀晚。”
声音和微信里听起来有些不一样，现实中女生的声音更加年轻，也更加清脆。
十分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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