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尾蓝
秦茗的颈椎奇迹般的好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
她晨起坐车赶往明州的机场，没开出去几公里，冰雹顿下。
“前面都是山路，这太危险了秦总。”司机急忙踩刹车。
秦茗看了眼天气预报的满屏红字，命他原路返回。
再次站到酒店的屋檐下，秦茗让门童安置好行李，在航司的app里搜寻合适的改签航班。
正要确认改签时，手机画面突然被来电信息阻断。
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港城。
她按下接听：“你好，哪位？”
“原来秦小姐会说白话。听kingjiu讲，以为你不懂呢。”
娇惯的女声，猝不及防的开场白，秦茗神色难辨。
恰逢沈烨也从外头逃进来避雨，一脚一个水坑，还用衣服角挡着什么东西。
秦茗闭眼，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你是理事长的女儿。”
不难猜，贺敬尧的交际圈虽然范围广，可是能越界至此的人显然身份显赫。
“秦小姐果然有几分本事。不过在我发出警告之后你还能这么平静，厉害厉害。”
沈烨晃悠着转到她跟前，变魔术似的变出几支串着风干牛肉的竹签。
原来他起早是为了早饭。
哪有人一大清早吃这种上火东西的。
秦茗原地转一百八十度，眼不见为净。
沈烨是没跟着她动，却伸手把串串横在她眼前晃悠。
“别捣乱。”秦茗斥一句。
“你好大的脾气！”电话那头的嚷嚷声直穿耳膜，“秦茗，我们走着瞧！”
一塌糊涂。
秦茗来不及和沈烨算账，于意又火急火燎地打来电话。
“seimei，你的办公室桌上被人放了条死掉的鱼！啊臭的我快要吐了。墙上还拿红漆喷了很多字，说你，说你算了你别听了，我直接报警吧。”
“先不要声张。”秦茗迅速拿主意，“你拍张照留作取证。然后让保洁清理掉，把门锁紧，越少人知道越好。”
“怎么了？”沈烨摒去逗她的随性状，敛了表情问。
秦茗面色平静，只道一句“小事无妨”，避开他，行至僻静处。
她还不习惯在沈烨面前处理危机。
总觉得集中不了注意力。
等到贺敬尧接听她的通话请求，秦茗才终于拿出情绪。
“理事长女儿派人到我的办公室里放了条死鱼，写了几个大字，说我被你包养，关系不干净。刚才又亲自给我打电话，闹的动静不小。贺敬尧，你看怎么办。”
直呼其名，是她表达怒气的宣泄口。
秦茗不爱搞权色交易那一套，富二代的龌蹉事本质上与她也没有任何干系，她不在，party照样举行。
她知道，这样赚钱的方式速度慢又靠不住。
毕竟女人的花钱能力有限，一部电影一套别墅，左右不过几千几百万就能哄好，跟公司运作要耗费的钱相比，见绌至极。
而这些理由又好像都是借口。
归根结底，处于她对职业生涯的爱护。
她对自己的爱护。
权色交易的本质即低级趣味，肮脏，下等，如同她在职高过的日子。
如同易廷被折磨的日子。
所以，名誉有损是秦茗绝对不能容忍的。
她越想越觉得理事长的女儿无法理喻可笑至极，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背后要挟、男女授受不亲这套。
有些事，还真是一旦和港城搭上边，就莫名变得合乎情理了。
“seimei，我明白你的意思。家里长辈总是开玩笑，她会错了意。我会和她说清楚。”贺敬尧赔礼道歉。
“你怎么和她讲是你的事，”秦茗冷静地梳理情况，“记得说明白，给我造成的损失到底谁负责，我好把索要赔偿费的告信寄谁家去。”
贺敬尧听出她是真的动怒了。
“抱歉，给我几周的时间，我会处理好。”
跟贺敬尧对线的时候，于意一直在发消息到她微信，让她空了再回个电话。
“seimei，你别太逞强，有我在呢。”
抛开公事不谈，从私事的角度讲，没哪个女人会不为这种事伤神。
“见到死鱼的人是你，照理说，你的心理阴影该比我大才对。”秦茗状作无妨，调侃道。
“真，那鱼贼大，恶心死人，我一进去就被吓得瘫在地上，今年都不吃鱼了。诶，你要不考虑考虑，暂时留在陵县别回来？回来也是乱七八糟的，给自己添堵。”
也不是不可以。
秦茗决定留一天时间考虑。
雨天易出事。
就在嘉宾即将乘车去录制点的前两分钟，苏妙接了一个家里打来的电话，眼泪刷刷地掉。
摄影机还未架起，男艺人都谨慎地与其保持距离，隔着一步，生疏地慰问。
“我爸爸，我爸爸得脑梗过世了”
苏妙的抽噎声越来越瞩目。
本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这几日，秦茗没有和她交流太多，免得被捕风捉影。
到底是自己的艺人，临阵突发状况，身为负责人，秦茗是持维护的态度。
“副导，帮她订一张回程的机票。”
“秦姐姐，那节目的录制”
“你莫要管这些，先回b市。替补人选我会安排好，合同也不会叫你倒赔钱，工作机会有的是，以后再议不迟。”
综艺的录制进度很赶，光在陵县的几天就要录掉五分之一的内容。
丧葬之事，三日停棺，一日出殡，头七烧纸，苏妙如何能安心留在这。
“秦总监是个好人。”
有谁说了句。
苏妙连行李都来不及整就赶飞机去了。
冰雹已停，叫来的计程车很快驶远。
导演提议再请一位女演员过来顶替，随口就报出几个有档期的艺人姓名。
副导演疑神疑鬼地反驳：“昨天不是算过命吗？开机以后再有人进组，不吉利！”
旁的电影电视剧，不吉利也就说说而已，总归出不了大祸。但像《雨林游戏》这样性命攸关的，万一安全绳不太凑巧地断了
难以设想。
编剧出主意：“在组内找素人顶上也行啊，好看点的。”
秦茗未加干涉，示意他们先找。
嘉宾们知道事不关己，分头在酒店大堂找位置坐，看手机消遣时间。
运动员更实诚。
“睡会，睡会。”
结果，工作人员张罗半天选角，也没挑个满意的。却又启发出一条新思路。
“嘉宾都已经官宣了，临时换人估计麻烦。不如给苏妙找个替身录远景镜头，等她回来再拍绿幕把近景补上？”
编剧出的馊主意被导演组全票否认：“我看，你是不想重新写台本！”
“我同意。”秦茗缓道。
“可是上哪挑人去？马上就要录了，否则该错过瀑布最好看的时候。”导演皱成苦瓜脸。
“我。”
秦茗鬼使神差地吐出一个字。
接着，迅速把话圆回。
“留在这，也方便把握录制进度，各位觉得不好么。”
眼神落向对面。
“很好，很好，”导演哪敢有二话，“但是沈烨老师会不会有压力？”
原定计划，苏妙是沈烨的搭档。
她一走，自然换成秦茗。
“我能有什么压力。”沈烨闲散道，冲他的''新搭档''吹了个口哨。
“不用给我太多镜头，”秦茗摘下腕表放到口袋里，准备着面对接下来几日的冒险，“我不是很太上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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