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蚊子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向徊夏几乎一天都在神游。
晚自习他捏着支笔，眼皮打架，汹涌的困意一阵阵地往上涌。
“徊哥——徊哥——”他听到有人压低了声音喊他。
向徊夏抬头，看见霍柯何元俩人睁大眼望着他，他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四排吗——”
向徊夏摇头，他手机放宿舍了，早上太着急就没带。
何元用眼神问：为什么？
向徊夏也压低声音：“手机没带。”
何元神情有点愤懑，他唰唰写了张小纸条扔过去，向徊夏打开，上面是何元的抱怨：
你不知道霍柯打的有多烂！我和体委两个荣耀王者都带不动他！天知道他那个黄金是怎么打的！
向徊夏回：那你们仨为什么不斗地主？
小纸团从薄何眼前飞过去，薄何攥了攥笔，轻微皱眉，没说话。
何元回：因为没有牌！！！！
陈词坐在薄何靠前三个人的位置，何元这个纸条扔的偏离了航道，落到了陈词桌子上。
何元：“……”
向徊夏：“……”
陈词本来也昏昏欲睡，她展开了纸团，向徊夏的字实在是过于有辨识度，她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她隔着三个人望了望薄何背影。
在纸条上写到：那玩不玩海龟汤？
纸条落到了向徊夏桌子上。
向徊夏回：什么是海龟汤？
纸条上没空写了，陈词写在了纸条背面：一种依靠问答来进行的推理游戏。
这次她把纸条扔到了霍柯桌子上，何元和体委赶紧凑上去看，仨人手舞足蹈地表示自己知道这个游戏。
霍柯把纸团扔到了向徊夏那里。
第三次了。
薄何抬眼，看了一圈传纸条的这几个人，最后落在向徊夏身上。
眼神冷的能杀人。
向徊夏浑身一凛，看了眼薄何在写的数学题，倒也不怵了，他把纸条内容给薄何看，用口型问：玩不玩？
薄何施舍般看了眼纸条，又看了眼自己写过无数遍相同类型的数学题，最后落在向徊夏脸上，用眼神表示自己不玩，只是不那么坚定。
向徊夏一看有戏，轻声道：“何神，学习要劳逸结合。”
薄何看着向徊夏的脸，有点动摇。
一颗薄荷糖落在他桌子上，蓝白色包装，一看就是向徊夏经常买的糖。
薄何没动。
两颗。
薄何把数学题翻过一页，罕见地起了一丝坏心思。
这人到底有多少薄荷糖？
他想知道。
于是无论向徊夏如何放糖，他都不为所动。
向徊夏皱眉。
用糖贿赂薄何这招向来是屡试不爽，怎么今天没用？
数学题比我重要？
妈的好像是……
可是他糖快没了。
终于，一堆蓝白色中出现了一抹浅绿色。
薄何喜欢买的糖，白绿色包装。
看来这下向徊夏是真的没有糖了。
薄何挑起一抹笑，拿走了三颗蓝白色包装的糖，又从口袋里掏了一颗白绿色的放进糖堆里，用口型道：玩。
向徊夏一愣，后知后觉。
薄何竟然也学坏了？
他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泄愤般揉了揉薄何的头发。
揉乱了。
得到的回应是薄何使了七分力气打在他肩膀上的拳头。
向徊夏趴桌子上笑得肩膀直颤。
薄何觉得自己亏了，应该把蓝白色的都拿走的。
他悄悄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向徊夏改了个备注。
他们和后排激情上分的几个兄弟换了位置，七个人本来距离并不远，只是凑近了一些。
陈词和她的小姐妹兰晓都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因此特别激动。
兰晓和陈词一样戴着副眼镜，眼睛很大，只是头发梳的比陈词利索许多，听说是个艺术生。
体委叫张星白，人不如其名，是个黑壮的大高个，何元总是调侃着叫他黑猩猩，但张星白本人并不在意，还会用拐了十八个弯的“圆圆”恶心回去。
陈词推推眼镜：“海龟汤应该都知道是啥了哈？我先出一个？”她声音还是压低了的，为了不打扰到别人睡觉。
众人纷纷表示可以。
“那先来一个比较轻松的。”陈词清清嗓子，“我和朋友出去吃饭，吃着吃着朋友死了，还原事件。”
何元一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惊恐道：“不是说轻松吗？我胆小别吓我啊！”
陈词睨了他一眼：“真的，不恐怖，相信我。”
向徊夏看了眼陈词旁边的兰晓，挑眉询问：“你朋友？”
兰晓：“……这只是汤面……”她看到在场唯二两个不知道什么是海龟汤的人皱起了眉，补充道：“汤面就是类似海龟汤的题目，对应的还有汤底，就是海龟汤的答案。”
向徊夏和薄何懂了。
目前好像只有张星白在认真参与，他问：“你朋友是意外死亡吗？”
陈词想了想，答：“算是。”
霍柯也开始思考：“噎死了？”
陈词：“……不是。”
何元从惊恐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跟着问了一个：“跟‘我’有关系吗？”
“没有。”
“灯掉下来砸死的？”兰晓问。
“不是。”
“那就是被锅砸死的。”兰晓推了推眼镜，接着说。
一群人疑惑，张星白问：“怎么还能被锅砸死？”
兰晓很认真：“就比如，‘我’和朋友吃的是火锅一类的东西，就有可能锅没有端稳，就把‘我’朋友砸死了。”
神特么吃火锅。
竟然还有理有据。
陈词无语：“不是。”
“被‘我’杀死的？”向徊夏终于参与其中，跟着问了一个。
“不是。”
“食物中毒？”薄何很认真地在思考，排除了所有人提出的可能，问了一句。
“无关。”陈词看所有人都没猜到点上，忍不住提示，“发散一下思维。”
何元：“上辈子仇人来找他索命了吗？”
“无关……”
霍柯：“和吃的东西有关？”
“算有一点点关系。”
张星白：“地震了？”
“没有。”
众人问了几个问题，还是没一个问到点上的。
“告诉我吧！我不猜了！”何元抓狂。
向徊夏和薄何全程参与度很低，问的问题也都不在点上，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也告诉我吧……我不想猜了……”兰晓说。
陈词看向剩下还在思考的俩人，问：“你们呢？还猜吗？”
张星白霍柯依旧执着，说：“我再猜一会，你们把答案写纸上看。”
“行。”
陈词翻出手机上的截图，微微侧了侧身子，给放弃继续猜的几个人看。
兰晓一脸不可置信，说出来的话都崩人设：“这要是谁猜出来我就叫谁爹。”
陈词：“啊，晓晓，你暴露本性了。”
兰晓：“……不……不是……”她想维持的温柔淑女影响就这么崩了。
不过她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向徊夏也觉得这答案离谱，他一笑：“这你俩要是猜出来，我明天多做一套数学题。”语毕他看向薄何。
薄何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但他觉得自己好像懂了向徊夏的意思，虽然幼稚，他却还是参与了：“要是猜出来了，我明天不做多余数学题。”
事实证明他get的很到位，向徊夏又看向何元。
何元还在对答案的震惊中没脱离出来，听见几人对话，不小心说了一句劲爆的话：“要是有人猜出来，我就承认我是零。”
陈词和兰晓瞬间抬头。
陈词：“沃趣。”
兰晓：“哇哦。”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何元立马坐直，不知道怎么解释。
“什么是零？”薄何疑惑。
“我也想知道。”向徊夏说。
陈词给他们解释，尽量说的言简意赅。
二人懂了。
“能接受吗？”陈词问。语气中罕见有点小心翼翼。
“这有什么。”
“嗯。”
二人都对这件事反应不大，只是觉得有点震惊，两个男的怎么也能……
而且竟然还分的这么清楚。
兰晓坐的离何元近，她拍了拍还在不知所措状态的何元，说：“其实不承认也看的出来，你就是零。”
何元：“……”他突然不那么尴尬了。
兰晓又在旁边说：“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何元：“……行。”
霍柯和张星白还猜的很投入，他们听见了何元说的话，并不打算作何反应。
因为他们在看见何元游戏id：我是卡哇1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询问并接受了。
还调侃了一顿。
张星白抓耳挠腮，他们想不出来其他可能，所有的可能都已经被问过了，他说：“这也没有其他可能了啊，总不能这个朋友不是人吧。”
他这话一出，几个知道答案的人都看向他，他吓一跳，犹豫着问：“……真……真不是人……？”
“不是人。”陈词赞许，目光带上一丝期待。
霍柯震惊：“不是人？是狗吗？”
“不是……”
张星白突然想起来晚自习之前何元问他借的花露水，他问：“不会是蚊子吧？”
“是！”陈词已经有点激动了，自从她知道这个汤面开始，问的所有人，都没猜出来过。
兰晓微微别过了脸，试图遮掩她脸上不可置信中夹杂着窘迫的复杂神情。
张星白摸到正确答案，顺着竿子往上爬：“‘我’和朋友都是蚊子，出去吃饭就是指去吸血，然后朋友被人发现，于是就被拍死了？”
“完全正确！”陈词很激动，她第一个看向了自己的好姐妹兰晓。
兰晓一脸生无可恋，但她也不是个脸皮薄的，她两眼耷拉成了死鱼眼，她就用这种眼神看着张星白，说：“爹你是怎么猜出来的爹？”
张星白：“……其实不用真叫。”
何元：“我是零。”
兰晓死鱼眼瞬间消失，她抓着陈词手臂闷声狂笑。
薄何直接从自己桌屉里翻出一本习题，掀了几页找到一张卷子，推到向徊夏跟前：“明天做这个。”
向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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