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下《天国翼王 石达开》

 : : : :　　白衣人雄力赴赴，双刀往前推，真巴已往后一晃，白衣人右刀从上掠下，真巴往后倒，才勉强避过致命一刀，但人却失去重心往后倒下。

         : : : :　　“嗖”白衣人连消带打左刀前捅，天上雷电横过，真巴在闪光中看见刀已到他胸前，这刀他再没法避开，一股死神气味涌遍全身，千均一发下，刀尖突然往右微让一寸。“嗦”刀尖刺入真巴右肩，在电光闪砾中，真巴与死神擦身而过。

         : : : :　　这一刻，真巴知道，如果白衣人右手落刀劈下，他即将被立马斩首。

         : : : :　　“卟。”白衣人起脚直踢直巴腹部，真巴飞跌出丈外晕倒。白衣人没有下杀手。

         : : : :　　一股冰凉从头颅传到心炊，真巴霍然起来，手上还握着青龙刀，他父赠予他的青龙刀。

         : : : :　　兵器是军人的尊严，是他最后的承诺。真巴一直紧握青龙刀，即使倒下，也紧握着自已的尊严。

         : : : :　　“啊刀干啦白。”真巴大声用满语叫着，意思是“兄弟向我靠拢。”他在重新集结余部。风雨越来越大，雷电越加频密，敌人却无影无踪了。

         : : : :　　真巴收集了八名有伤的清兵，互相掺扶蹒跚地向前走。风雨大得惊人，树纷纷倒下，偶有雷电打中树木爆开火花。从来没有过如此大的风暴。

         : : : :　　前面有光，真巴拨开脸上的雨水，看见前方有灯火。连爬带滚的往有灯火处走去，再没有避风的地方，他们很可能死在风暴中。

         : : : :　　漫天风雨，连带着落叶飞花，断枝枯草满天，身旁的树不断吹倒。真巴和一众战士终於来到一座透着灯火的庙宇前，他想也不想推门内进。

         : : : :　　破庙阴暗的香油灯光下，看见神坛前站着满头白发正要上香的老庙祝，空地中间炭火盆映照出十几名疲弱不堪的妇女与孩童，最少的还在襁褓哺乳。她们都用惊吓眼神看着这群全身湿透，狼狈不堪的不速之客。

         : : : :　　突然其来的连环雷电，闪光穿透全庙，赫然看见庙的左廊坐了三十多人。闪电间真巴看见那双眼睛，看见那张脸。刚才丛林中差点杀了真巴的那个天国军首领，其他清兵也同时察觉有天国军在。

         : : : :　　“嗖”真巴本能地拨刀，他身旁的清兵也同时举起手中的弩弓。

         : : : :　　“呱呱....”这下动作把那群妇孺吓得骚动起来，那哺乳中的婴儿也感到可怕气氛而大哭起来。

         : : : :　　“住手。”真巴再本能地叫停旁边拿弩弓的清兵。

         : : : :　　这个位置，这个空间，真巴如对坐在旁廊的天军发起进攻，不管输赢，眼前这群妇孺必死于刀剑无眼的混战中。真巴犹疑不决。

         : : : :　　“朋友，此地不宜血拼。”白衣人在暗黑旁廊边，解下了腰间双力。旁边几十名天军战士也同时解下武器。

         : : : :　　“来个阵前休战。”白衣人建议。

         : : : :　　“君子一言。”真巴回话，连随把青龙刀放在地上。

         : : : :　　“快马一鞭。”白衣人看着真巴回答。

         : : : :　　“放下武器。”真巴向部下命令。

         : : : :　　“苍天无眼，人命如泥。”白发苍苍的老庙祝正在上香时喃喃自语。

         : : : :　　大家放下了武器，蹦紧的气氛舒缓了，各自坐在冰冷石地板上休息。庙外还是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真巴开始感觉到右肩伤口的痛楚。

         : : : :　　“你怎么?”一名刀伤的清兵休克晕倒。其余的人手足无措。

         : : : :　　“他要马上缝针止血，我们有西学医师，懂缝针的。”白衣人向真巴提出帮忙。

         : : : :　　“千岁，清兵奸狡。”白衣人身后有天军战士意图提出质疑。千岁，真巴心头一沉，天国翼王石达开受天王封为五千岁翼王，面前的白衣人分明就是石达开。

         : : : :　　“有劳相助。”回过神后的真巴接受石达开派人过来为休克的清兵缝针救助。

         : : : :　　“呀，哎.....”人群中有一孕妇大叫，“她要生了。”旁边几个妇女扶孕妇躺下，其他婴儿和小孩又哭成一团。

         : : : :　　“请庙祝烧大壶开水。你们用棉被垫好她，叫她注意呼吸。”翼王插咀为她安排分娩，其中有一名天军是女将，已加入帮忙。

         : : : :　　“预备小刀，你们满人经常带在身上的随身切肉小刀。”石达开问真巴。

         : : : :　　“有，有”真巴反应过来，从棉甲内掏出餐肉小刀。原来是预备为出生婴儿切脐带的。

         : : : :　　一番折腾后，孕妇在痛苦的叫喊中诞下婴儿。真巴看着石达开抱起满身污血的婴儿，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经验到的。石达开笑着把婴儿交给真巴试试抱抱，真巴小心翼翼地接住这刚出生的人，一种莫名的神圣从他心灵激动出来。这种感受是从小受训为军人的满州少年没有过的。真巴心中一股哽咽，人生乱世本为贱，神圣同在却尊荣。

         : : : :　　天亮了，风雨稍减弱了，再没有闪电。到处是歪倒的树木残枝，丛林在风中还是摇晃着。三十多名天军已往南走去，清兵们也扶着缝了针的同袍往北面大部营地走去。只剩下真巴与石达开对望着。

         : : : :　　“再见又成敌人?”年青的真巴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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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或许还有一个地方大家可以和平相处。”石达开微笑回答。

         : : : :　　根本没有这个地方，真巴倚在书房梨木椅上，昏暗的油灯使真巴从沉思记忆中回过神来。

         : : : :　　根本没有大家和平相处的地方，真巴重复地想。那天他在天津猛虎营中，传来天国翼王石达开被凌迟处死后，全营欢呼开怀畅饮。只有真巴独个儿走到营后，上三炷香，默默地说：“朋友，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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