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鸦片毒祸》

 : : : :　　一队风尘扑扑的湘军出现在广州城西门城墙外，约二百人，正与广州卫戌官兵在争论。

         : : : :　　来人是驻衡阳湘军团大将军张亮基，还有湘军总参肖步秀，旁边一同在马上的是马佳皇族总管家高正一。他们与守军争议湘军是否可以进入广州城。

         : : : :　　“张将军，兵部严令不得带兵入城，你是叫我们难做人了。”西门口守将向马上的张亮基说。

         : : : :　　“这是我近身侍卫而已，算什么带兵呢?”肥胖矮少的张将军向守将咆哮。

         : : : :　　“将军大人，两广巡抚入城都只带十名士卫，张将军也太夸张嘛，现在又不是战乱时期，广州城很太平，不用几百兵保护的。”守将委屈地说。

         : : : :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大湘军团大将军，扶清灭妖的张将军，没有我你保得住你后脑的辫子吗?岂有此理。”张亮基面红耳赤在发飙。

         : : : :　　“下官只是执行军令，请将军不要为难下官。”守将坚持原则。

         : : : :　　“大将军不要跟这些人计较，不就是两三天的事，带五十人进城算了，其他在城外扎营等候。”旁边的高正一陪笑着说。

         : : : :　　“是啊，将军，收饷大事要紧，现在忍耐一下，要低调。”肖总参轻声说。

         : : : :　　“混蛋，下次本将军一定给你好看。”张亮基还是向守将大叫。

         : : : :　　最后协商是带二十名不携兵器的人员进城，才予以放行。

         : : : :　　高正一骑着马带路，一行人进入广州城。

         : : : :　　“如果不是这次宗堂大人以一万担鸦片代军饷的事重要，我一定好好教训刚才那臭小子。”张亮基还叽叽咕咕。

         : : : :　　“将军英明，先办大事，之后才收拾那臭兵。”肖步秀陪着笑。

         : : : :　　张亮基，湘军团大将军，曾随曾国藩征战太平天国，平乱后曾宗堂计划遣散破落的湘军，但张亮基有令不行、遣而不散，还屯兵数十万在衡阳一带，放纵士兵到处擅自收粮，连湖南总督也不放在眼内，扰攘近二十年，搞得湘地民不聊生，到处荒凉。

         : : : :　　这是曾宗堂曾国藩大人一手创办的湘军，现在残旧腐化，圈地为王，成了清廷心腹大患，被官场笑称为乞军，使曾国藩尴尬非常，一直设计解散湘军，以防损害宗堂大人名声。

         : : : :　　“大将军屈就一下，这几天我们就住在城西的万花客栈，我已经全包下来了，就只有我们入住，无其他閒杂人等出入的，很安全。”高管家在马背上向张亮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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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幸巧正一你有头脑，想到以大烟代银両，宗堂大人只需开个方便门路，运大烟到湘地，由军团代理批发，这生意还愁什么军饷，呵呵呵。”张亮基越说越开心。

         : : : :　　“我已经私下联系了东印度洋行买办乔治先生，今晚见面后，他就发一万担精练福寿膏，让我们先运回衡阳，货款后付，互利互惠。”高正一说。

         : : : :　　“都是正一你功劳，步秀要跟高总管学习，用头脑，老是动刀动枪不成的。”张亮基笑着说。

         : : : :　　“是的，是的，步秀受教。”高步秀皮笑肉不笑。

         : : : :　　几十人的官队骑马走过大街，群众纷纷走避。前面是草埔菜市口，人头涌涌围聚起来，在马上看见一位少年在慷慨激扬地讲话，人太多未听到说什么，只见有人跪地叩头，有人惊讶不而，在传递一盒污水共饮。

         : : : :　　“在传什么神鬼邪道，一派胡言。”肖步秀自言自语。

         : : : :　　“如果取而用之，也未尝不可。”张亮基自鸣得意地说。

         : : : :　　当马队经过人群外围时，少年抬头望向张亮基，张将军也打过照面轻轻点头。这微细动作谁也看不见，只有他俩自己知道。

         : : : :　　华心骑着那匹霍冰怡为他买回来的马，不用马鞍，直接说是跨在马背上。华真、小悦、瑾和珍都骑着马，沁伦身后跟着五十名士卫同行。

         : : : :　　“戴教士说他到了三花巷的孤儿院，今天有空过去拜访一下，我从未到过孤儿院的。”瑾很开心。她姐妹俩很少骑马，父母怕她们会害怕受伤，但满人血液内老是有骑马的慾望，可能是种族遗传。

         : : : :　　“两位格格越来越任性，有舒适的马车不坐，就是要骑马。”沁伦在旁边有点抱怨。

         : : : :　　“这几匹马是华心哥哥的朋友，很顺良，没事的。”珍说。

         : : : :　　“其实有师弟和我，沁伦贝勒可以放心，不用劳动那么多士卫。”华真笑着说。

         : : : :　　“嗯，好像去开战一样，都不好玩的。”小悦扁咀瞄住沁伦。

         : : : :　　“到了，前面是三花巷，那座就是孤儿院了。”沁伦有口难言，刚好可以扯开话题。

         : : : :　　三花巷孤儿院，是十三年前广州富商宋景堂以年租一文钱租给白云山教堂，用作孤儿院之用。孤儿院高两层，是中英混合式建筑，共三十六个房间，戴教士改装可住二百名孩子的家。

         : : : :　　晚清内战绵绵几十年，前有太平天国，后有捻军抗清，到处军人捣乱，数千万人流离失所。鸦片流入清境后，大量家庭破碎，遍地卖儿卖女，孤儿院尽力收留无家可归的儿童。

         : : : :　　戴教士竭尽全力到处募捐维持孤儿院运作，这次是白云山能仁寺全德方丈以寺名捐赠几百担大米和百担玉米粉。说也奇缘，两位不同宗教的大师竟成知己，彼此敬重。

         : : : :　　“教士，我帮你。”华心看见几辆牛车上载满一袋袋白米，年轻教士与几个苦力把米背在肩膀上，背入大楼，戴教士忙着在旁点算。

         : : : :　　其他人也下马帮忙背大米，沁伦也吩咐士兵动起来。

         : : : :　　搞了半天才把米和玉米粉放到仓库，大家都坐在大楼院子树下休息。十二月的广州特别冷，也有风，大家都在喝树下炭炉烧开的热茶。

         : : : :　　“谢谢贝勒和各个官兵，还有几位年青人帮忙，谢谢大家。”戴教士拿着热茶壶为每人倒茶，包括士兵和聘来的苦力。

         : : : :　　“教士太客气。”沁伦恭敬接过。

         : : : :　　“大家休息一下，我带几位年青人参观。”戴教士说完，就领华心等人走进大楼。

         : : : :　　大楼原本房子很多被打通扩大，每房有二十多张床，约有二百名不同年纪的儿童，都是无父无母或遭遗弃的，最少的只有几个月的婴儿，大部分都健康成长，但少部分是残疾的。

         : : : :　　“每天他们要上课，读书学字，也教他们做工匠，希望将来有干活生存的能力。”戴教士向众人说。

         : : : :　　孤儿院近年还用后花园空地，扩建了一个帐篷戒烟所，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烟民，年纪最少的烟民只有十岁。戴教士带华心等人参观，一边说孤儿院的历史，一边称谢那些捐赠的人。华心等人眼中看到一群年龄不同的孩子，有手抱的，有十多岁的，互相在帮忙，很多还可爱地笑着。

         : : : :　　他们走到后院帐蓬戒烟馆，这里真如同地狱，一排排木架布床，躺着一个个皮黄骨瘦的人，同样眼眶深陷，皮肤暗黑。很多双手还绑在床上，不能动弹，很多是坐着发呆的，有些躺着呻吟的，约有五六十人。有十几位教士和帮工在喂水喂食，一股浓烈的臭味。

         : : : :　　“没方法，烟引发作时痛不欲生，会抓自己头发和皮肤，会自残，所以要绑在床上。”戴教士解释说。

         : : : :　　瑾和珍被沁伦扶回前花院，因为她俩已吐了两次。小悦还没事，她感觉与印度景象差不多而已。

         : : : :　　华真眼看不见，但他嗅到複习的死亡气味，像从地狱散发出来。他感受到一股邪恶的气场，纠缠着每个戒烟者，像鬼魉一样。

         : : : :　　“你们来这里，就是让你们上一课，人类自相残杀可以到这样恐佈。”戴教士叹息地说。

         : : : :　　华心看到这景像吓呆了，他真未想到人怎会折磨自己同类到这样?从小他以为自己无父无母，靠狗乳长大，原来比他悲惨百倍的还很多。

         : : : :　　“办孤儿院一直是你父亲的心愿。”戴教士沉思中告诉华心。

         : : : :　　请求你努力善良，无论这世界多么冷漠。----天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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