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孝贤皇后崩逝，卫嬿婉终日跪在灵前，只有偶尔回宫才能得片刻休息。
这晚她叫了你来永寿宫，说：“阿离，你说，我要不要去讨好一下纯贵妃，你看金玉妍那贱人，天天巴巴的凑到纯贵妃面前，我也不能落后她去。”
看到卫嬿婉还天天称呼金玉妍为贱人，你心里皱眉，面上不显。
轻轻给卫嬿婉揉腿，你说：“主儿可别这么想，没人走的路指不定会有更好的风景。”
卫嬿婉一愣，问：“你是说可她无儿无女的”
“选皇后可不是看什么儿女，儿女都能后头慢慢生，家世和皇上心里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
你被卫嬿婉拉在身边坐着，也不用对卫嬿婉自称奴婢，这是卫嬿婉给你的独一份儿殊荣，连春蝉都没有。
“娴贵妃出身乌拉那拉氏乃是后族，即便前朝有个废后那也是正经的上三旗金贵大姓，再看纯贵妃，伊拉里氏，什么小门小户？”
“更何况，娴贵妃有皇上青梅竹马的情谊在里头，大阿哥还称呼娴贵妃为母亲，愉妃身下还有个五阿哥是娴贵妃的倚仗。”
卫嬿婉听了你的话认真思索起来，片刻后道：“你也是胆子大，竟然敢说纯贵妃是小门小户。”
你知道卫嬿婉理解了你的意思，毕竟下头人的消息多，你说的大多准确，笑道：“这宫里除了娴贵妃谁不是小门小户，说难听的，就得全是小门小户，才有主儿您的青云路呢。”
“那金玉妍呢？”
“她更不可能，且是永远不可能，贡女也配肖想皇后之位？若她的皇子登上大宝岂不乱了大清血脉？”
“也是，如此也好，我便不用到启祥宫请安，看到她那张讨人厌的脸了。”
你从永寿宫出来的时候面上直接遇到进忠，你看他低眉顺眼的往永寿宫来，虽然腰间挂着你给绣的香包，但还是假意撅了嘴，不搭理他就走了。
进忠身后跟了个小太监，他也不敢拉你的手，只急的不行，却也看着你走了。
卫嬿婉和进忠商量什么你不管，左不过是怎么勾引皇上。
对进忠，你做足了若即若离的姿态，加上这次皇上南巡他已经很久没见你，今晚只怕还要找你来的。
你只施施然回小院儿打扮一番，没多久就等到他了。
“公公和炩主儿亲近完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进忠难得有点恼了，又看你也是委屈的，心疼起来：“你别说这般话总伤我心。”
“公公会为我伤心，那公公心悦谁？”
这话进忠哪敢回啊，隐隐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明郁离，又欣喜明郁离对他的不同，想抓不敢抓紧，想松又舍不得。
你又逼紧一步：“若是炩主儿知道她下头两个得力的在一起了，会如何？”
“小祖宗你可别乱说”
知道这遭过不去了，进忠心慌意乱，进宫半辈子，心态越来越稳，野心越来越大，唯独某天一见钟情一个宫女，什么算盘都打不起来，心思全用在怎么得了她上。
若你知道进忠这么想，怕只会笑开花，毕竟如懿传里进忠一开始确实是想往上爬才勾结的卫嬿婉。
但是当他彻底爱上卫嬿婉以后，所有谋算都是为了让卫嬿婉站高一点，过的好一点，就连卫嬿婉生子都能心疼的流泪，因为吃醋卫嬿婉在乎凌云彻才一定要凌云彻成为太监。
你不就是因为这番深情才喜欢进忠这个角色的吗？
所有看过这部剧的人，哪怕讨厌这对反派的人都看得出来进忠这份儿卑微的爱情，只是他为了卫嬿婉做了太多坏事儿了，最后还死在自己爱错了人这点上。
“我会跟炩主儿说是我主动，求她饶了你，她要如何我受着。”
唉也只有如此了。
你开心了，去拉进忠的手，说：“那我便信公公。”
说完又去亲进忠，被他避开，你知道进忠自卑，打破这层坚冰要经年累月，但还是缠他。
缠的他只能搂着你任你亲。
却又根本不动你，若不是你痴缠，他本身连碰你都不敢的，说来李玉也有这个毛病。
无非觉得自己是阉人，碰了就是脏了。
你埋在他怀里，身子微摇，语调轻软：“公公可喜欢我绣的香包？”
“郁金香的味道悠长，但不腻人，郁金香更是花中君子，不会和龙涎香撞味儿，适合公公。”
他不敢把喜欢挂在嘴上，只说：“奴才可不是什么君子，奴才是小人。”
“我就喜欢小人。”
其实你也是知道进忠对卫嬿婉感情有多深，才会一直没有安全感的吃醋。
进忠只觉得怀里的身子越发的烫了，烫的他想松开手，理智告诉他他会被灼伤的。
可他没放，还搂紧了，就像上辈子的如懿传，明知道前面刀山火海，他还是跳了，明知道卫嬿婉嫌弃他，他还是爱了，明知道自己要死了，还在表白，却也是在要死那一刻才敢说自己喜欢了一辈子这种话。
一年前他还羡慕李玉来着，谁想着找对食找到卫嬿婉，卫嬿婉看不上他，他又遇见个明郁离。
遇见就算了，一见钟情后才知道她也是卫嬿婉手底下的人，那时的心情怎一个震惊了得。
别看她还威胁自己她要告诉卫嬿婉手底下的人在一起了，其实指不定是因为卫嬿婉拒绝了自己又想笼络住自己才把阿离找来接近他的吧。
因为自卑和多年被欺负的深宫生活，他总是喜欢往阴暗里想。
小宛经年累月的对李玉好，她性格也温柔单纯，自己才信了他们感情是真的。
但是他怀里的小祖宗，别了吧，心思手段可多的很，虽然这手段不用在皇上身上而是他进忠身上让他很受用，但他还是不敢信。
一个太监真的配被爱吗，李玉好吧，但李玉那是总管太监啊，和他也不是一个地位的来着
自己想和卫嬿婉做对食的事儿小祖宗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了解了，她没拿这个把柄害他，但是总挂在嘴边刺激他。
天地良心，他只是羡慕李玉，想找个人像小宛照顾李玉那样照顾自己，没有也罢了，这不过是羡慕狠了的痴心妄想。
真的不是看上卫嬿婉啊，偏小祖宗不信，每次都醋。
卫嬿婉又要从他这得皇上消息，没事就找他，每次从永寿宫出来他就知道阿离要醋大发了。
醋起来没完没了，一开始是要他拉她的手，后来又变成抱她，得了，现在变成要亲亲了。
“你不亲我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哪来的这么多歪理，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是笼络自己是讨债来的吧。
自己都已经没有往上爬的心气儿了，每天都是想着这娇艳的姑娘唔
她口脂怪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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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纯贵妃被皇上斥责病倒之后，卫嬿婉都等不得春蝉来叫你，就跑到花房来。
遣散周遭宫女，她笑盈盈的说：“的亏你提点，我没有巴望着纯贵妃，现在纯贵妃的钟粹宫门可罗雀，我不去也没有事，不必背负白眼狼的名声。”
“好些献殷勤的宫妃都惹了皇上的厌，我反倒处事大方，被皇上点了牌子陪在养心殿讨他开心呢。”
你给卫嬿婉的香膏拿来，就听她絮絮叨叨：“如今啊，我这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对了，你可认识皇上养心殿的那个，叫小宛的宫女？”
你轻轻巧巧抬头看她一眼，说：“怎么了？”
卫嬿婉没恼，调笑着说：“你就是按照她教的我，对吧？”
你看她调皮心性犯了，点她鼻尖说：“知道还问，你在时，记得让皇上把这个宫女远远打发了。”
卫嬿婉没骨头似的躺在你塌上，说：“哎哟，我何德何能管皇上跟前儿宫女的事儿啊，本想让进忠找个机会把那个小宛料理掉，谁知道进忠跟我说那是养心殿的掌事姑姑。”
“皇上竟然喜欢掌事姑姑，这找谁说理去，我总觉着这个人会是我的威胁，你不知道，那日我在养心殿侧殿换衣裳，皇上急匆匆就进来了，看的就是那个小宛，不是我呢。”
你眼色一冷，状若无意的问：“是么？”
卫嬿婉半直起身子，脸色歹毒：“迟早找到机会。”
“你别操心了，也就皇上喜欢能完全被皇上所掌控的，若皇上真喜欢她早就收用了，还等得到你这启祥宫的上位？”
平日里被主儿主儿的叫惯了，卫嬿婉来你这里倒是舒服，说：“还是你这儿自在些，在别人面前，我总端着，装乖，可不是我本性，累死了。”
你说：“你得把这些刻在骨子里才行。”
“知道了明姑姑~”
某日，你在准备花卉，被延禧宫的愉妃传召，说要一盆金桂，让你亲自送。
你到了延禧宫正殿后，就见宫人们都紧紧闭着嘴巴，像是愉妃不高兴一般。
“奴婢给愉妃娘娘请安。”你跪下，又被叶心拉起来。
“都说了在我这里不用自称奴婢，也不用给我跪，怎么忘了。”海兰说。
叶心拿了凳子给你坐，你说：“规矩不可废，奴婢不敢拿大，主儿，看您脸色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海兰没有说话，泥塑木胎一般，叶心倒是说了：“娴贵妃娘娘生了我们主儿的气。”
海兰终于动了，但是隐隐有泪，你心叹海兰真是个多泪的性子，细细安慰了一会儿。
你抬头看叶心，海兰会意，让叶心出去，正殿就只剩下你和海兰。
你说：“主儿，咱们这位皇上最多疑，娴主儿，那是与皇上两心相知，所以还没有体会到被怀疑的痛苦，如今娴主儿成为继后乃是板上钉钉了，皇后这位置，高处不胜寒，但凡被皇上疑心，只怕照娴主儿的性子，会痛不欲生。”
海兰看你，没说话。
你继续说：“这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道理，身居高位，底下的暗箭就难防，主儿定要振作起来，陪娴主儿携手同心才能走下去，不然必会磕碰的遍体鳞伤，娴主儿慢慢会懂的。”
“听你说话我总有彻悟之感，但是你仿佛肯定姐姐会被皇上伤透？”海兰疑问道。
你说：“奴婢也只是猜测，奴婢知道娴主儿所求便是两心相知，但这是宫里，奴婢与心悦之人这种奴才身都难两知，更何况皇上和娴主儿呢？”
突然想到一个人，你又说：“高处是很冷，皇上多疑亦很冷，这个时候主儿可以劝劝娴主儿，不要总是盯着得不到的温暖，那温暖就算得到了也可能是冰的，要多注意自己周围的温暖，抓住定不能放，如此才能在高处活下去。”
让如懿早早对皇帝死心，周遭的人就能活的舒心。
凌云彻，我可只能帮你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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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炎热，嘉贵妃肚子大了，闻不得香薰，听愉妃在请安时说花香安神，让丽心去花房嘱咐搬几盆清雅香气的花到启祥宫。
你亲自带着全桂等花房大宫人走一趟，从启祥宫出来，你体谅宫人，便慢慢走着回花房，权当休息了。
刚过长门，就见右手边宫道上，你家公公微微弓着身，在卫嬿婉身旁说着什么。
你知道那是嘉贵妃要倒了的前兆，你只是嫉妒，嫉妒他们两竟然挨的这么近，卫嬿婉，你怎么能让他这么低微的跟你说话？
自己都这样没骨头的往进忠怀里钻了，还处心积虑的想把进忠与卫嬿婉接触的时间压缩压缩再压缩，你也知道这次他们相谈只是剧情进展中的一环。
但你还是酸。
进忠上辈子对卫嬿婉那般情深，难保这辈子就不会春心萌动，自己抢在卫嬿婉之前撩动进忠的真心，但是进忠似乎还像顾忌着什么似的，不肯对你敞开心扉。
是因为卫嬿婉吗？还是你做的不够好？
你都把卫嬿婉□□成另外一种性子了，难不成他还是对卫嬿婉产生了真心？
你教导的小宛跟李玉这么多年过去都成了老夫老妻，若不是李玉没根，只怕他俩孩子都生几个了。
但是你自己毫无进展，外头还要防着卫嬿婉。
除了如懿的主剧情，支线剧情都被你搞得提前这么多年，就是不想进忠和卫嬿婉多说话，但是在这混乱的剧情中还是看到了他俩挨在一起。
不长不短的指甲因为拳头攥的太紧而扣在肉里。
你一时妒火攻心。
都运作了这么久，难不成还是阻止不了这一对吗？！
哪哪都能看到他们在一起讲话，哪哪都能遇到进忠去永寿宫！
进忠给卫嬿婉说完消息，垂头等着卫嬿婉和她的宫人们走远，浅浅笑了一下。
嘉贵妃要是难产以后就别想再生孩子了，这样卫嬿婉也能爬高点，自己对卫嬿婉越重要，她越离不开，就会越让阿离和自己亲近好笼络住自己。
如此，阿离应该会看到自己的本事，同意和自己在一起了。
带着清朗的笑转身往宫门那边刚走一步坏了
没看到进忠回头尚能忍，但当你看到进忠回过身时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温柔眼里含着抹不掉的笑意后，你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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